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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你把衍衍還給我,我帶著他離開【一更】

2025-03-24 20:01:14 作者: 慕小薰

  077 你把衍衍還給我,我帶著他離開【一更】

  她清澈的眸中噙著淚,蝕骨的寒意從心裡襲遍四肢百骸。女人痛苦的哀嚎和乞求充斥著她的耳膜,她的心臟蜷縮成一團,伸手去奪男人手中的手機,男人快她一步將手機收了起來。

  心黎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究竟想幹什麼?」

  男人蹙了一下眉,「小黎,我沒錢了。」

  心黎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是不是又去賭了?慕氏已經倒了,我爸爸還躺在病床上,我哪來的錢給你?」

  「誰不知道你要嫁給薄庭深了,你沒錢,誰信?」男人冷冷一下,輕輕撫著手背上的傷疤,「你不給我錢,我就拿著這段視頻去找阮欣然,她一定給我錢。」

  

  心黎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凌厲的目光似乎要把他凌遲,從喉間硬生生的擠出兩個字,「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男人白她一眼,「小黎,當年要不是你,我早就讓她身敗名裂了……」

  「黎勇!」心黎握緊了兩手,指尖陷入掌心的軟肉,「你已經把我給毀了,難道你還要毀了她嗎?」

  黎勇的唇抿了抿,「她媽把你媽媽害成了那樣,她活該被人輪。小黎,是你太善良了。」

  「你夠了。」心黎瞪著眼睛,「黎勇,你怎麼不說你綁了她是為了威脅我要我爸爸的印鑑?我沒給你,害她出了事,還包庇你這麼多年,這是我欠她的。但我不欠你。」

  黎勇嗤笑,「小黎,你覺得你脫得了干係?」

  慕心黎冷笑,「我當初就該把你送進監獄。」

  黎勇臉色一沉,「你把我送進去了,視頻就會曝光,阮欣然就聲名狼藉了,而你,也會因為包庇罪入獄。」

  心黎緊呡著唇,緊握成拳的雙手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咬牙從喉間擠出一句話,「你要多少?」

  「一千萬。」

  「我沒有那麼多!」心黎蹙眉,刻意壓低的聲音又沉又冷。

  「你沒有,薄庭深有……」黎勇看著她。

  心黎哂笑,「好啊,我去找他要錢,到時候你就別想活著離開。」

  黎勇沉默了,看著她明艷的臉眯了眯眸。

  當年他找人綁了阮欣然威脅心黎索要慕長忠的印鑑,心黎沒給,眼睜睜的看著阮欣然在她面前出了事。事後,她一個人默默支撐起了一切,看在黎意的面子上,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但現在,他從她的眼裡已經看出了不耐煩。當年阮欣然和慕心黎的關係沒那麼糟。黎勇回茉城之前聽到過一些,大家都在傳,慕心黎搶了姐姐的男人,成功上位。

  女人之間的問題無非是因為男人,現在她們反目了,心黎自然不會像以前那麼顧及阮欣然。

  黎勇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你能給我多少?」

  「一百萬。」心黎冷冷的吐出三個字,清冷的眸如同寒冰一般,「視頻留給我,從今以後你離開我的視線,你的一切也和我無關,算是我替我媽還給你的。」

  「一百萬太少……」

  「你可以選擇不要,我們現在就去見薄庭深。」

  「你就不怕?」

  「我有什麼好怕的,事情和我無關。反而因為這件事我們分開了七年,正好把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開。」心黎挑眉,微挑的唇角攜著她慣有的驕傲和譏誚。

  黎勇沉眸,思考了幾秒看著她點點頭,「好。」

  心黎不屑的睨了他一眼,手伸到一旁自動感應的水龍頭下洗手,微微抬頭看著面前的鏡子,鏡子中的她依舊明艷動人,她這張臉,是多少人整容的範本,可現在,她怎麼從這張臉上看到了可悲兩個字。

  她淡漠的收回自己的手,「錢我會打到你的卡上,記住,以後別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說完她便往外走。

  她恨這個男人,也怕。她親眼見過阮欣然在她的面前被這個男人摧毀,而她的幸福,也因為這個男人毀於一旦。見到這個男人,她隱藏在心底的恐懼就會瘋狂的滋生,像是病毒一般,瞬間傳遍她的全身。

  如果當年沒有黎勇,阮欣然不會出事,她也不會連夜離開,她的衍衍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小黎,我能不能看看衍衍,畢竟我是他的……」他在她打開門之前突然出聲,提起衍衍,他嗓音中攜著淡淡的無奈和心疼。

  聽到他提起衍衍兩個字,心黎驀然回過頭冷冷的睨著他,如從冬日冰雪,冷得透骨,「不許你提起衍衍,衍衍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只會害了他。」

  黎勇點點頭,唇角攜著似有似無的無奈,「小黎,你真以為我綁架阮欣然只是為了你爸爸的印鑑?」

  心黎睨他,再次轉身。

  「你七年前在倫敦出事可能和她有關。」

  就好像一記悶雷擊在頭上,心黎的眉目蹙起,冷冷的藏著不悅,「不可能,黎勇,你就算推卸責任也別這麼拙劣。」

  她冷笑,轉身離開。她被強-暴的視頻是阮欣然爆出來的,但她堅信和阮欣然無關,即便阮欣然恨她討厭她,但那晚的男人是薄庭深,阮欣然絕不會把她送到自己男人的床上。

  黎勇看著她的背影愣了,她明明和黎意那麼像,卻比黎意更加的堅韌。

  ……

  薄庭深冷冷的掛了電話。

  馮媽說,衍衍突然吵著出去玩,她只是一轉身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別墅的安保設施不錯,保安說只看到衍衍跟著一個女人走了,距離太遠沒看清楚,以為是薄太太。

  以為是薄太太……薄庭深的幽深的眸泛著邪意,薄太太此時和他在一起,哪有時間回去帶孩子。

  蘇岑……薄庭深的腦海中瞬間跳出這個名字,緊接而來的就是前兩天慕心黎在家收拾她和衍衍行李的畫面。

  他眯眸看了看外面的天氣,沒下雨,只是陰沉的厲害,但如果她想走,又豈是一場雨說的算?

  她想走嗎?薄庭深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不許,不許……

  顧逸欽感覺到他情緒不對,微微蹙眉,「出什麼事了?」

  「她去衛生間去了多久了?」

  顧逸欽隱隱知道情況不對,溫淡如墨的線條冷毅起來,「大概有二十分鐘了……」

  二十分鐘,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薄庭深一向波瀾不驚的眸怒氣翻騰,提起腳就往外走。

  「到底怎麼了?」顧逸欽拉住他。

  他回頭,「衍衍不見了。」

  顧逸欽一頓,立馬跟上他,「我靠,她還真準備走?」

  印凡雲裡霧裡的,急忙跟上他們,「誰要走?」

  「你女神,要跟人私奔。」顧逸欽對慕心黎一直有成見,再加上在場的都是兩人的好友,說話一點也不顧及。

  印凡臉色一變,「這不可能。」

  他和慕心黎認識有四五年了,私交甚好,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顧逸欽翻白眼,「有什麼……」

  「閉嘴!」薄庭深沉著一張臉,怒氣四溢的向外走去,耳邊聒噪的聲音讓他心煩意亂的。

  這女人,她要是敢走他就掐死她……

  拐角處,女人明媚的身影撞入他的瞳孔,他腳步一頓。

  印凡跟在他的身後,狠狠的瞪了旁邊的顧逸欽一眼,看吧!

  心黎挑了一下眉,唇角微微揚了揚,眸中被黎勇挑上來的情緒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依舊是往日的明媚和張揚,泛著清冷的流光,卻並不讓人覺得冷漠。

  「結束了嗎?」她問,刻意壓低的聲音隱去了喑啞。

  薄庭深周身翻滾的戾氣退了下去,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但太過平淡,平淡的讓他覺得面前的女人是一幅定格的畫,驚艷動人,安然美好。

  隨後而出的黎勇從她身旁過去,小心翼翼的瞥了薄庭深一眼之後快速離開。

  薄庭深在確定她沒事之後,眉心蹙得更緊,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她在這裡,那帶走衍衍的女人是誰?

  「衍衍他……」他眉尖動了兩下。

  心黎明艷的眸挑了挑,等著他下面的話。

  「衍衍不見了。」

  驀地,心黎心臟一縮,腳下的高跟鞋有些不穩,身體向一旁倒去。

  薄庭深眼疾手快,立馬扶住她。

  她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離了一般,只有依附在身旁的男人身上才能站穩,「回家。」

  ……

  車上,薄庭深不停的打著電話,心黎坐在一邊一言不發,臉色蒼白,嘴唇也被她咬出了血。

  薄庭深沉著眉,伸手去握她的手,掌心觸手可及是一片冰涼。心黎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將他的手甩開了。

  薄庭深眉心蹙了蹙,知道她心裡有氣,「不會有事的……」

  衍衍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他眸沉沉的,總覺得是哪裡出了問題。

  心黎轉頭看向他,眸中細碎柔軟的微光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薄庭深從未見過的冷漠,「衍衍是在別墅被人帶走的,我問過馮媽了,他是心甘情願跟著人走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薄庭深當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心甘情願被人帶走的就說明是熟人,而別墅那邊,一邊的陌生人是進不去的。她指的是……阮欣然……

  「不可能!」薄庭深冷冷的吐出三個字,話音剛落才發現她眸中的譏誚和嘲諷。

  閃著最為明艷的光,刺激著他的瞳孔深處。

  「明天就是婚禮了,誰最不希望這場婚禮舉行,薄庭深,你比我更清楚。」她冷笑著,薄涼的唇角又冷又淡,「又或者是你,薄庭深,你不想要我就直說,我們可以停止婚禮,可以離婚,但你別利用衍衍,他還只是個孩子……」

  她一向冷靜聰明,就算有人死在她面前她依然能夠面不改色,但衍衍是她唯一的軟肋,此時她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薄庭深握拳,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沉沉的目光布滿的陰鷙,透骨的冷意逼仄的人無處可逃。但偏偏他面對的女人是慕心黎。

  這女人隨時隨地挑戰著他的神經,踩著他的底線。

  他冷嗤了一聲,扯著她的手腕往他懷裡扯過來,心黎猝不及防,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她直起頭,冷冷的看著他,「惱羞成怒了?你把衍衍還給我,我帶著他離開。」

  他握著她手腕的力道驀然加大,似乎要把她的腕骨捏斷一般,一雙漆黑如墨的眸陰沉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咬牙切齒的擠出三個字,「慕心黎!」

  心黎有恃無恐的和他對視,將他眸底熊熊的怒火忽視個徹底。

  她唇角涼涼的勾著,清冷的眸比往日幽深許多,仿佛融化的冰川,寒意從裡面一點一點的滲出來。

  薄庭深越看越氣,「我們兩個究竟誰想離婚?誰不想舉行這場婚禮?你真以為你和穆澤修那點事兒我不知道?」

  心黎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眉心的皮膚緊緊蹙在一起,「你派人跟蹤我?」

  「慕心黎,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安分的女人。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錯了?」薄庭深咬牙切齒,攥著她手腕的手力道大的驚人,「我要是不回來,你就要帶著衍衍跟他走了是不是?別忘了,你是有夫之婦。」

  「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心黎反駁他。

  「是不準備做還是沒來得及做?」他眯眸反譏,「沒來得及吧?行李都收拾好了。」

  他的話音剛落,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雨,落在車窗上格外的顯眼。薄庭深臉色再度難看起來,「下雨了,如你所願。」

  「我……」她轉眸看向窗外,滴落的雨滴讓她的思緒有些縹緲,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凝滯。

  薄庭深薄唇抿的緊緊的,看著她稍有緩和的臉色再度擰眉,令人逼仄的怒氣再度升騰起來,比之前更晟,「停車,讓太太下去。」

  司機大氣都不敢出,只是緩緩放慢了車速,希望心黎能趕緊說一句話。

  「停車,沒聽到嗎,不想幹了就滾。」、

  司機急忙踩了剎車。車子停在路邊。

  「下車。」他冷冷道,鬆開了她的手腕,一圈烏青在她的白皙的手腕處格外的明顯。

  她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抬起來看著他,「我不下。」

  「不是要和你的澤修私奔去,我讓你去,下車。」他臉色越發的陰沉,狹長的眸像是淬了一層寒冰。

  「我不下……」她重複了一遍,「衍衍還沒找到……」

  本來聽到她的前半句他的臉色稍有緩和,可聽到後半句,他的臉色再度黑了起來,「下車,衍衍我會找到,連同你收拾好的行李一起給你送過去。」

  心黎抿抿唇,唇角揚起一個譏誚的弧度,「薄庭深,這是你逼我走的。」

  她打開車門,不做一點停留。雨勢不大,但落在身上還是涼涼的。心黎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得特別快。

  車內氣壓低到了極點,司機連大氣都不敢出,「先……先生……天氣這麼涼,把……太太叫回來吧,夫妻打架床頭吵床尾和……」

  薄庭深抬眸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他立刻噤了聲。

  他深不見底的眸中怒氣升騰,車外的她越走越遠。挫敗的一拳捶在車座上,不疼,甚至沒有聲響,卻讓司機恐懼的發抖。

  他驀然打開車門,快步追趕上她,大掌從背後拽住她的胳膊,猛然用力將她拽了回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禁錮在懷中,緊接而來的是他的性感的薄唇。

  她雙手用力的捶打他堅硬的胸膛,試圖用力把他推開,卻換來他力道更重的禁錮。她緊蹙著眉,雙眸瞪著他用力咬了他一口。

  薄庭深吃痛,下意識的鬆了力道,心黎趁機推開他,左手揚起,突然間給了他的一個耳光。

  薄庭深的面色鐵青,頭偏了過去,他笑了一聲,「打完了?打完跟我走。」

  「放開我,不是你讓我去私奔的。」

  薄庭深握拳,沉沉的眸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她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骨子裡就是驕傲的,即便到了這個地步,她想得到的東西也是用掠奪的方式得來的,她永遠不懂得什麼叫服軟。

  是他自己賤,竟然想要逼她在他面前低頭,她在他面前不盛氣凌人趾高氣昂就是給他面子了。

  薄庭深有種深深挫敗的感覺,一而再的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真想走?」

  心黎冷冷的偏過頭去,雨滴落在她的臉上,涼涼的沁入骨髓。

  薄庭深將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就算要吵也不是現在,我們去找衍衍。」

  他拉著她上車,面色陰沉聲音冷漠,「去雅苑。」

  心黎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雅苑……他不是不相信是阮欣然麼?

  車子剛剛發動,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的心臟莫名的蜷縮,從包里將手機拿出來,穆澤修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心黎一愣,望向窗外,深深呼了一口氣,她剛要去接。手裡的手機突然被人抽走。

  薄庭深那邊的車窗被打開了一條縫,涼涼的冷風灌了進來,薄庭深的手上拿著她的手機,手臂微微一抬,手機從車子裡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一個美妙的弧度,最後落在馬路上,摔的粉碎。

  一輛車從旁邊疾馳而過,輪胎正好軋在手機上,手機徹底報廢。·

  「薄庭深,你幹什麼?」心黎咬牙,狠狠的瞪著面前的男人。

  薄庭深只是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要是有衍衍的消息怎麼辦?」

  「會打到我的手機上。」

  「衍衍只記得我的號碼。」

  薄庭深唇角輕輕揚起,將車窗關上,沒答她的話。

  心黎狠狠跺了一下腳。他看在眼裡,「沒接你澤修哥哥的電話覺得委屈?」

  澤修哥哥……心黎突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故意挑著眉刺激他,「最起碼讓我跟人說一下,我暫時不能去了……」

  她頓了一下,自己終究還是辜負了穆澤修。

  薄庭深幽深的眸動了動,別有深意的落在她的身上,突然將俯身,將她壓在車座上,攜著怒氣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冷雨敲打著車窗,車內的熱度卻在上升。

  司機冷汗涔涔,默默加快了速度。

  ……

  雅苑,阮欣然開門,看到薄庭深先是一愣,有些驚訝,然後欣喜的上前挽住薄庭深的手臂,「庭深,你來了……我就知道……」

  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他婚禮的前一天,他肯到這兒來是不是就意味著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只是她的話還未說完,就突然看到了薄庭深身邊的慕心黎。她平時高傲的樣子有些狼狽,頭髮濕漉漉的,就連身上的裙子都濕了,肩上披著薄庭深的外套。但一雙眼睛依舊凌厲的滲人。

  阮欣然咬了咬唇,向來的清高讓她在慕心黎的面前鬆開了手,「薄庭深,你什麼意思,帶著你老婆過來羞辱我?」

  薄庭深臉色陰沉,聽到這句話並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只是一雙眸格外的冷,攜著淡淡的疲憊,是阮欣然從沒有見過的樣子。

  慕心黎譏誚的看了她一眼,她對薄庭深表現出來的所有親昵心黎像是沒看到一般,只是眉目清冷的看著她,「衍衍呢?」

  阮欣然嗤笑,隨後看了薄庭深一眼,「你帶她來究竟想幹什麼?」

  「衍衍不見了,欣然,是不是你帶回來的?」他臉色依舊陰沉的可怕,但語調放緩了一些。

  阮欣然突然明白了,譏誚的點著頭,瞥嚮慕心黎,「衍衍不見了,你們懷疑我?慕心黎,這些年衍衍和誰最親近?他有親近過我這個姐姐嗎?」

  她纖長的手指指著慕心黎,眸卻看著薄庭深,情緒激動起來,「薄庭深,你問問她,這些年她有讓我親近過衍衍,有讓我和衍衍單獨見過面嗎?」

  心黎薄唇微呡,微微的撇過了頭。無力辯駁,也無從辯駁。衍衍心思敏感,大多數時候,是他自己不願意和阮欣然親近。

  薄庭深神色淡淡的,只是眉心蹙的厲害,一雙大掌攬過心黎的肩,將她微微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距離很近,他可以感覺到心黎平靜面容下隱藏的驚濤駭浪。

  他本來無意識的動作刺痛了阮欣然的眼睛,「你們要親熱回家去,少在我面前膈應我……」

  她清澈的眸中噙著淚,「你們不是懷疑是我偷走了衍衍嗎,自己進去找啊……」

  心黎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直接繞過阮欣然進了房間。

  薄庭深看著她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阮欣然冷笑著,「你心疼了?」

  「欣然……」他蹙著眉。

  「如果衍衍找不到了,你們的婚禮是不是會取消?」

  薄庭深蹙著的眉瞬間冷了起來,泛著陰沉的薄削,「你這話什麼意思?欣然,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沒有!」阮欣然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看著他不停的搖頭,「薄庭深,你懷疑我?」

  薄庭深冷冽的情緒終於有所鬆動,動了一下腳步,卻又停在了原地,深沉的眸動了一下,然後從她身上移向別處,聲音很沉很冷,但並不讓人覺得冷漠,「不管有沒有這場婚禮,也改變不了我們是夫妻的事實。」

  像是一道驚雷狠狠的劈在了頭上,阮欣然的心臟猛然一縮,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噴發而出,最終被她壓了回去。

  她骨子裡有著和慕心黎同樣的驕傲,自尊大於一切。即便她深愛這個男人這麼多年,為了這個男人可以不擇手段,甚至不惜為了這個男人把自己的親妹妹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但她的自尊依舊不允許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有任何的狼狽。

  薄庭深唇角動了動,視線再落到她的身上已經是一片荒涼,「欣然,你是我的責任,我會盡力滿足你所有的要求,不會讓你受委屈。」

  阮欣然是他的責任,在他荒蕪的那些年始終陪在他的身邊,但慕心黎同樣是他的責任,甚至在責任之中摻雜著更重的東西。

  阮欣然瞳孔重重一縮,清明的眸中閃動著淚光,可笑而又可憐,「你對一個陪了你二十年的女人只是一句責任,一間畫廊就打發了?」

  薄庭深沉默不語。

  「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全都給你了,到頭只換你一句責任?」女人唇角悽然嘲諷的弧度肆意的擴大,「薄庭深,你想在我和慕心黎之間找平衡,哪有那麼容易?」

  薄庭深微微偏過頭去,沉沉的吐出兩個字,「抱歉。」

  除了這兩個字,他無話可說。

  阮欣然冷笑了一聲,知道再說下去沒有意義,只會觸碰他的底線。

  她有些支撐不住,將整個背靠在牆上。輸給了慕心黎?不,她不服。

  ……

  心黎從房間裡出來,原本就白皙的臉上此時更是毫無血色,兩條腿軟綿綿的。

  薄庭深抿抿唇,「找到了嗎?」

  她眸一滯,又緩又慢的搖了搖頭,全身的力氣像是抽離了一般。

  阮欣然站在一旁,看著她冷冷的譏誚起來,「別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心黎,你對衍衍還真好,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吧。」

  心黎猛然抬頭看了她一眼,沉靜如水的眸中盪起不深不淺的波瀾,然後凝結成了寒冰,透著無邊的冷意。

  阮欣然的臉色逐漸變了,慕心黎在她的面前從來只有一種姿態,高高在上趾高氣昂,明艷的眸中向來帶著或譏諷或無謂的笑意,可現在,往日的明媚不在,就連唇角慣有的弧度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逼人的戾氣。

  心黎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抬腳向電梯走去。只是剛邁開腿,腿上突然傳來一股綿軟,她身體一歪。

  「心黎!」薄庭深眸一緊,急忙從背後扶住她。

  她全身沒了力氣,只能順勢靠在他的身上,薄庭深抿抿唇,將她抱起來往電梯處走去,太輕了,她身材高挑,一米七的個子,抱起來卻輕飄飄的,大掌幾乎可以感知她的每一處骨頭。

  心黎的頭窩在他的胸口,慢慢的,薄庭深覺得有什麼濕熱的東西浸透了他胸前的白襯衫,順著他胸前的肌膚,緩緩的沁入他的心底深處。

  他莫名覺得難受,還有密密麻麻的疼痛……

  阮欣然站直了身體,精緻的小臉有些扭曲,兩隻手緊握成拳。

  ……

  整個車子蔓延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氛,他見過她哭的最厲害的時候是哪次?在顧家,她在顧逸欽的床上找到蘇岑的那次……

  比起那次,這次更讓薄庭深擔憂……至少那次,她還會嚎啕大哭,還會發泄,還會指著顧逸欽的鼻子說我和你沒完。

  那樣的她,雖然褪去了她一貫的優雅和明艷,但最起碼還有生氣。

  現在她靜靜窩在他的懷裡,死氣沉沉的,薄庭深忽然有種感覺,如果衍衍找不到了,她也會跟著消失……

  他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絕望的氣息,腦海中她和嚴磊在醫院的對話再次重現,她為了衍衍連自己都可以犧牲,如果衍衍沒了……

  他不敢想,抱著她的力道重了重,將她緊緊的圈在自己的懷中。

  衍衍和她……再到他,這中間究竟有什麼隱情是他沒查到的?

  「我寧願是她乾的……」她的聲音又輕又淡,像是從空氣中飄來的一縷輕煙,「這樣最起碼,衍衍不會受苦。」

  薄庭深的額角跳了跳。

  「薄庭深……」她雙手緊緊的攥著他胸前的衣服,像是把全身的力氣全都匯聚在了一雙手上,「如果她用衍衍來換,換我離開你,我一定毫不猶豫……」

  她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好像不是。

  薄庭深喉結動了動,緊呡的唇角扯了扯,「心黎,一定會找到的。我已經調動了所有的人,機場車站都安排了人,衍衍一定會找到的……」

  「會不會是人販子?」她抬眸。

  薄庭深搖頭,「不會,別墅區那邊安保設施嚴密,最可能的是……綁架。」

  他極不情願的說出這兩個字。

  心黎黯然無光的眸動了動,再沒有說出一句話。

  ……

  警察局,薄庭深反覆的看著那段監控視頻。

  視頻中,一個穿著紅裙帶著墨鏡的女人接近了衍衍,不知道跟衍衍說了什麼,然後衍衍就開開心心的跟著她走了。

  薄庭深的眸泛著幽深的邪意,看著視頻中一襲紅裙的女人逐漸消失在監控的範圍之內。

  心黎被他緊緊的禁錮在懷中,身上的顫抖和眸里的震驚再也掩藏不住。

  視頻中女人的打扮分明是她平時的打扮,那條紅裙,她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只是視頻中的女人少了幾分她身上特有的嫵媚和明艷。難怪安保會把人錯認為是她。

  分明是早有預謀。

  衍衍只是個孩子,她怎麼也想不到究竟是誰會對衍衍下手。

  警察似乎察覺到她情緒有了明顯的變化,她不像一般被綁架了孩子的家長,哭哭啼啼不知所措,這個女人太過沉靜,「薄太太認識這個女人嗎?」

  她的眸光落在屏幕上女人的身影上,太朦朧了,女人裝扮的又嚴實,她一點也看不出來。

  微微垂頭,她輕輕搖了搖頭。

  「好了,你們繼續查。」怕她再受刺激,薄庭深抱著她離開。

  她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屏幕上依舊重複著剛剛的視頻,女人的身影清晰的映在她的眸中,她眉心蹙了蹙。

  ……

  顧逸欽回到顧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衍衍的事情毫無頭緒,薄庭深又要照顧慕心黎的情緒,他自然就受累了有一點。

  來人準備充分,目標就是衍衍,若說是綁架,他們現在也沒接到綁匪的電話,若說不是,那她帶走一個孩子又是什麼目的?

  太蹊蹺了,偏偏這件事發生的時間,太巧合了……

  他抬了一下手腕,離婚禮開始只剩下幾個小時了。

  回來的時候他特意問了薄庭深,婚禮要不要取消。畢竟如果把所有的賓客都晾在那兒,對薄家的影響是極大的。

  薄庭深當時的表情很奇怪,沒說取不取消,只是看著他懷中的女人。

  女人脆弱的樣子再次湧入腦海,她的眸沉靜如水,但情緒通過身體的顫抖最直接的反映出來了。她身上帶著和蘇岑同樣的堅韌,也難怪她們會是最好的朋友。

  他沒開燈,客廳的燈卻突然亮了起來,他眼睛晃了晃,看著面前的老爺子,「爸,這麼晚了還不睡?」

  「睡不著。」顧老爺子嘆了口氣,「宜萱這丫頭沒事就往外跑,今天又住在同學家里了,你明天去把她接回來,一個女孩子成天住在別人家裡算怎麼回事?」

  顧逸欽眉梢輕挑,一雙漆黑的眸諱莫如深,「宜萱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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