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很……愛
2024-05-10 17:25:56
作者: 亦辰
莊少樓在門外站著,封時宴輕輕帶上門。
「她昨天問了什麼?」封時宴言簡意賅,沒有廢話。
莊少樓直言,「問她的聲音能不能恢復如初。」
「生育?」封時宴不是沒聽清楚,而是下意識反問。
莊少樓微愣,「什麼?不,她問的就是聲音,說話的聲音。她更關心她大聲說話時,破音這個問題能不能得到解決。」
「原來如此。」
封時宴是真沒想到,她居然關心的是這個無關緊要的事。
難道不能做母親,還沒她大聲說話破音來得重要?
莊少樓頓了頓,「其實我也疑惑,但可能,小姑娘就是關心自己更多吧。身體健康不重要,愛美、愛玩,自我情緒為主。」
封時宴應著聲,他確實不該忘記,她才二十歲的小丫頭。
二十歲讓她去理解生育,做母親,她自己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莊少樓再道:「但是,二爺,小姐身體受重創,傷及根本,怕是……」
封時宴微愣,「調理不好?」
莊少樓遲疑著,「當然能調理,但要恢復如初,不容易。倒也不是不能受孕,很難,即便成功,母體會很痛苦。」
封時宴臉色不太好看,如果痛苦,他希望她這一生平安健康。一個女人的燦爛,並不是因為做了母親,而是她自己本身。
「好好調理。」封時宴道:「怎麼樣對她身體好,就怎麼樣調。」
「明白。」莊少樓再道:「初步的幾套方案已經有了,回國後,第一時間安排小姐檢查,拿到確切的檢查結果,再做進一步的治療方案,確定後再由您定治療的方案。」
「你去辦。」封時宴點頭道。
「是。」莊少樓先離開。
封時宴再回房間,許暖剛好醒來,迷糊著發著呆的看向走進來的封時宴。
封時宴微微側目,看了眼門外,不知道這個距離,她剛有沒有聽見。
隔音並不好,但關了門應該還行。
看許暖出於迷糊的狀態,封時宴放了心。
「休息好了,我們就得出發去密支那了,想吃什麼?」封時宴問許暖。
許暖沉默片刻,「想不到別的,就還是魚粉吧。」
「好。」
封時宴爽快答應。
許暖簡單洗漱後,已經坐在魚粉攤吃東西時,才反應過來。
她吃了多久的魚粉,二叔就跟著她吃了多久。
從過去到現在,二叔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
她吃什麼,他就吃什麼,以前在蘭庭別墅是這樣,這段時間在桑吉村落也是這樣。
她似乎,並不清楚二叔的喜好。
直到現在,她仍以為封時宴跟她的偏好一樣,喜歡甜的、辣的,各種香辣重口味。
其實不是,封時宴飲食偏清淡。這些年,都是為了配合她,她吃什麼,他就跟著吃。
許暖歪頭看封時宴,封時宴抬眼,「吃好了?」
許暖搖搖頭,「沒有沒有。」
封時宴等著許暖,兩人吃好了後,租了車去密支那。
許暖聽不懂本地語言,在桑吉村落村長家那段時間,簡短的詞句,她能猜到,但換個人,就完全猜不到。
她坐進車裡,封時宴在外面和司機說著話,一副當地人的派頭,最後應該是司機妥協了。隨後,封時宴坐進車裡,司機也上了車。
許暖好奇的問封時宴,「你剛,跟司機說什麼呀?」
看起來很像吵架。
封時宴大掌蓋在她手背上,隨後翻過來緊握著,簡短說了連個字:
「砍價。」
許暖微愣,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笑著點點頭。封二爺居然也會砍價。
這一次死裡逃生,也很值得,她看到了封時宴很多面她根本想像不到的樣子。
很真實,很……愛。
車子開出集市,在坑坑窪窪的路上行駛,不到十分鐘,許暖開始頭暈,胃裡無比難受。
她忽然從封時宴手裡抽出手,扭過身子趴在窗邊靠著,手按著頭,雙眼緊閉。
封時宴轉頭,隨即靠近她,輕聲詢問:「怎麼了?」
許暖搖頭,「我、我好像暈車了。」
「暈車?」封時宴意外,「怎麼忽然暈車了?」
以前可從沒聽過她會暈車。
封時宴想將許暖往懷裡抱,但許暖卻瞬間推開了他,態度果決又強硬。
「別動我!要吐了!」
封時宴一時間不敢碰她,「回國好好調理身體,你身體太虛了。」
許暖「嗯」了聲,頭緊緊壓在手背上,仿佛要通過大力按壓,才能減輕頭部眩暈、胃裡噁心的症狀。
封時宴看著她的樣子太痛苦,忍不住伸手去撩開擋完了她臉的頭髮。然而手一碰到她的臉,指尖冷汗一片。
他溫熱乾爽的大掌當即往他脖子後方摸去。
「你在冒冷汗。」像淋了冷水一樣,一摸一把水。
封時宴當即抽了件乾淨的衣服,給她擦脖子上、臉上的冷汗。
許暖快撐不住了,本來就壓得很難受,他一動她,難受瞬間翻騰加劇。
「別、別!」
她擋不開他的手,他語氣微沉,「你出了很多汗,不擦乾會感冒。」
她現在身體太虛弱,普通的小感冒也能將她擊倒。
許暖卻忽然急促的大喊:「停車,停車!」
胃裡在翻湧,「停車!」
張口,胃酸割喉,胃裡的食物涌了出來。
封時宴見狀立馬用本地話讓司機停車。
車子還沒停穩,許暖直接推開門,幾乎是滾下去,張口就嘩啦啦的吐了出來。
還是魚粉的酸辣味道,還沒開始消化,嘩啦啦吐了一地,稀碎的魚粉。
封時宴意識她暈車的嚴重,這才走十公里不到,這麼嚴重,怕是去不了密支那。
許暖吐得昏天暗地,頭腦眩暈,眼前漆黑一片,渾身一陣陣的冷汗往外狂飆。
封時宴拿了礦泉水,一直半蹲在許暖身邊,握著她肩膀,給她力量的支撐。
見她終於沒再繼續抽著身子乾嘔,趕緊將水遞給許暖。
「簌簌口。」
許暖伸手,瓶口卻已經抵在她唇邊。
她微微睜開眼,頭很暈,當即又閉上眼。
張口的同時,手握住了水瓶,漱了口,抓著封時宴躬著腰站起來。
封時宴眼底被心疼填滿,眼神很痛。
他附低身,大掌輕輕撥開她透濕的發,用衣服擦她臉上、額頭的汗。
撥開頭髮才看到她此時臉色有多可怕,白得沒有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