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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她落胎了

2024-05-10 17:20:27 作者: 行坐思君

  郎中一邊責怪著,一邊連忙找藥。

  葉雲錦身上的傷還未止住,此刻血水混合著雨水還是滴滴答答往下流著。

  這話落入了齊修言眼中,他眸色微冷。

  懷中的葉雲錦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也知道他是為什麼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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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他又要責怪她了。

  只是沒想到,兩人才剛重逢,便又要爭吵。

  葉雲錦也覺得,心口堵得難受。

  不該讓他知道的,可是偏偏,就被知道了。

  「什麼時候的事?」

  葉雲錦見迴避不開,只能是側過頭輕聲作答,「去年三月。」

  她感受到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氣氛實在是壓抑,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

  也不知道這回,齊修言要發多大的脾氣。

  然而,預料之中的責怪與暴怒並沒有傳來,而是聽到身側之人溫聲問道:「可是毀壞了身子?」

  葉雲錦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卻見他的目光之中,儘是溫情與關心,不見半分責怪,也不見任何的壓抑。

  「以後不能有孕。」葉雲錦聲音不大,沒有底氣。

  齊修言看著眼前虛弱的人,只覺得心猛地一痛。

  她似乎是在怕他發怒。

  他俯下身,輕輕親了親他的額頭。

  溫軟的唇貼在額頭上,帶來一陣安心。

  「你沒事就好。」

  葉雲錦感受著這份溫情,「你……不生氣?」

  「不生氣,生孩子本就是受罪的活,況且這孩子名不正言不順,必然令人煩憂,沒有總比有好。」

  他停頓一下,又道:「更何況,我不想將錦娘分給別人,見不得錦娘心中有其他人,錦娘只能是我的。」

  前一句是安慰她,這後一句才是他真真切切想說的。

  她給他的愛不多,只有那麼一點兒,他如視珍寶,實在是不願意分給別人,就算是孩子也不行。

  孩子只會讓她操心受累。

  他不想讓她受累。

  更不想將她對他的唯一一點關注給轉移了。

  「這傷勢很嚴重,沒個十天半月的不要到處亂跑,這是止血的藥,今日去了就要立刻塗上,這是金瘡藥,能讓傷口快速癒合,還有這內調的藥,可要按時吃了把氣血補足。」

  郎中拿著一些瓶瓶罐罐和藥包,全都裝進了一個牛皮紙袋裡面,剛要塞給葉雲錦,卻發現她虛弱的哪裡來的半分力氣。

  郎中抬眸,瞧著那英俊男子,心中猶豫一下,將藥塞進他手裡。

  「你是娘子的兄長吧,快些帶她回去,找個女郎給她上藥,不能再拖了。」

  要是換做常人,聽到自己家的妻子落胎什麼的,必然是怒不可遏,方才這男子沒有一點怪罪的意思,郎中就知道他定然是女子的兄長或者是弟弟之類的。

  但瞧著這男子成熟穩重,郎中一猜就是他的兄長。

  「多謝。」

  齊修言道謝之後,立刻拿著藥往外走。

  「要怎麼走?」齊修言垂首問她。

  葉雲錦怔了一下,本以為齊修言要帶她回去,卻不曾想他居然問她去哪。

  「東邊,北面第三家。」

  齊修言順著她指的方向走。

  醫館裡,兩人剛出去,就闖進來了幾個人,神情激動。

  「李郎中啊,您現在能給皇后治病,可算是半個御醫了。」

  郎中還忙著手裡的活,只當是他們在胡言亂語。

  「說什麼胡話呢,要鬧別處鬧去,出去出去,這裡是醫館。」

  他立刻將幾人呵斥走。

  然而,幾人前腳剛走,後腳醫館的學徒就急急闖進來。

  「師父!」他激動地叫了一聲,把郎中嚇一跳。

  「你知道你方才來的那一男一女是誰嗎!」

  徒弟眉飛色舞的說著。

  然而郎中心中卻有一種隱隱不好的預感。

  最終,他聽到最不情願聽到的那兩個稱呼從徒弟口中說出,那一瞬間,如墜冰窖,喘不過氣。

  「那是當今聖上和皇后!想不到馬娘子居然是當朝皇后,哦不對,皇后應當不姓馬,我聽說好像姓什麼來著,樹?哎不對……師父,你能給陛下和皇后看診,這豈不是說,你算是半個御醫?」

  徒弟還在一邊絮絮叨叨說著,可郎中卻是什麼也聽不見去。

  若是給皇后看診,確實是算半個御醫,可若是給皇后落胎,那就是謀害皇嗣的死罪!

  完了,他這輩子算是玩完了。

  頓時,郎中面如白紙,宛如靈魂出竅一般,呆滯看著前方。

  「師父,你怎麼了?」徒弟還是不解。

  「這醫館,以及所有的錢財,以後就留給你了,你可要替為師好好治病救人。」

  ——

  畫鋪與寢屋由一條小廊道相連著。

  屋子很小,只有原先寢殿的六分之一,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所有的用品一樣不差,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不似皇宮裡那般收拾的一塵不染,許多用了的東西沒有規規整整擺放原處,而是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桌子上,或者是椅子上。

  床簾是她喜愛的水碧色,如天青色煙雨一般,朦朦朧朧,詩情畫意。

  葉雲錦趴在床上,衣服被人掀開,一團血肉模糊便露出來。

  釘子扎在肉上,打得皮飛肉綻,血水不停地流淌。

  她的整個臀部,以及腰部,都是傷痕。

  衣服被掀起的時候,還會帶上一層粘在上面已經結痂僵硬的血肉。

  齊修言看得眉頭緊蹙,心酸又心疼。

  這可是她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何能受此欺辱,如何能被人這樣打了!

  疼在葉雲錦身上,可痛在齊修言的心上。

  他根本不敢想像,她是如何忍受著這疼痛去堅持告狀的。

  他緊緊攥著藥瓶,將裡面的粉末狀止血藥一點一點,十分小心翼翼地撒下去。

  他怕她疼。

  他太怕了。

  實際上,葉雲錦此時早已經痛的沒有知覺,除去方才剝開衣服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此後便沒有表情。

  這點上藥的疼痛,與方才被打的疼痛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麼?

  用了半個時辰,止血藥才上完。

  齊修言從床邊的柜子里,找出一件白色的乾淨寢衣,蓋在她裸露的傷口上。

  他還記得,上一回給她上藥,她羞的不成。

  這一回,他會讓她體體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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