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她真的死了

  此時的場景，簡直煎熬至極，與下地獄沒什麼兩樣！

  誰也不敢保證，主位上的那位，下一刻又會發什麼瘋，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舉動來。

  縱然是想要解手，也只能憋著，不敢驚動分毫。

  終於，一個時辰後，黑甲衛帶著消息回來了。

  他們兩手空空出現在殿內，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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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修言眼底閃過激動，而後又變得死氣沉沉，寧靜如深淵。

  「人呢？！！你們把人弄到哪裡去了！為何不帶回來？！」

  「回陛下，屬下搜盡全城，也未能找到太后娘娘。」

  齊修言沒有應聲。

  他只是盯著那黑甲衛的黑色頭盔看著。

  半個時辰，她一個人，斷然不會逃出去的。

  眼下不見了，一定還在城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不定，她還在行宮呢。

  齊修言嘴角一扯，笑容猙獰而又陰森。

  「找，整個行宮上下，整個驪山，整個城內，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他像是瘋了一樣，始終不肯接受她死亡的消息，只是一味地派人去找。

  甚至親自冒著雨，去已經被燒毀的梅林處一遍一遍找。

  無人敢勸。

  這位瘋魔的帝王，沒有人敢勸。

  直至三日後，雨過天晴，也依舊未曾找到她的半個身影，甚至連路上見過她的人都沒有。

  他布下皇榜，賞金萬兩，也無人來揭。

  他頹廢地靠在椅子上，身上穿的還是三日前淋了雨的那身衣服。

  這三日，他瘋了一般，親自將驪山搜了三遍，連一株野草都沒有放過。

  可惜大火過後又是大雨，連她的腳印都沒有給他留下。

  髮絲散亂，濕噠噠地黏在身上。

  不會的，她不會死的。

  說不定她已經出城了，她比他想像的要快得多了。

  要是從她出門的時辰算起，至大火燃燒起來，也足夠她拼了命跑到城門了。

  對，她已經出城了。

  死氣沉沉的眼睛裡又升起些許光澤。

  「回京。」

  他知道她去哪裡了。

  他要把她接回來。

  隊伍很快整頓好，只等出發。

  臨行前，御史上前問道：「陛下，那後山的屍體要帶上嗎？」

  他們不敢說是太后娘娘，所以只稱呼為「後山的屍體」。

  「那不是她，帶上作甚？」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御史大人點了點頭，退了回去，卻暗自給身後的人使眼色，示意帶上。

  畢竟那是太后娘娘的遺體，斷然不能曝屍荒野。

  齊修言眸中寒光乍現，「誰要是敢帶，朕打斷他的腿。」

  御史大人心下一驚，連忙將身後之人叫住。

  等到回京的隊伍行進之時，御史大人又囑咐兩個手下，去將那屍體暫且掩埋起來，選個風水寶地，挖個像樣點的墳暫時安置下來。

  畢竟那是太后的遺體，總不能因為帝王的一念之差就曝屍荒野。

  ——

  回京當日，遠在蘇州的老太師一家，也被召回京城，在紫宸殿內等著年輕帝王回來。

  此刻他們還未得知消息，不明白這位帝王又在搞什麼。

  齊修言進來時，笑眯眯的，眼中卻帶著驟然冷氣。

  「葉太師，你打算何時將她交還出來？」

  既然她能夠插翅飛了，必然是有人幫助。

  怕是葉太師一家人的手筆，將她偷偷接走了。

  都怪他被急昏了腦，現在才想到。

  「你在說什麼？」葉太師眼下還不明白狀況。

  「她在這宮裡，朕可不曾虧待她半分，你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齊修言挑眉看向葉太師，眼中冷意更甚。

  「你說的可是錦兒？」

  葉母試探著問道。

  「不然呢？」

  齊修言垂眸，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錦兒她怎麼了？」葉太師當即著急問道。

  「你個畜生，又將她如何了？！你別欺人太甚！」

  葉太師只覺得出了大事，偏偏他不知道是何大事，萬分著急！

  齊修言手下動作一頓，緩緩將玉扳指摘了下來。

  「你問朕？你不知她的下落？難道不是你們葉家人做的好事？」

  他動作停下，一雙黑涔涔的眸子盯著葉太師。

  十分篤定。

  「我問你，錦兒怎麼了！」

  葉太師上前來，死死攥住齊修言的領口，此時更是顧不得君臣之義。

  齊修言不可置信看著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哼笑一聲，「你們葉家人，可真會演。」

  「若是她有半分差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葉老太師兩鬢斑白，說話時鬍子都在顫抖，已經到了氣頭上。

  齊修言笑容僵硬，恐懼的感覺再一次縈繞心頭。

  眼底的篤定退散幾分。

  「當真不知？」

  葉太師鬆開了齊修言的領口，轉而朝向他身後的太監，抓著他急急問著：「告訴我，她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何事？」

  在齊修言的示意下，太監顫顫巍巍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葉老太師聽罷，整個人直接倒在了殿內。

  「齊修言，你這個畜生，你害了她性命！」

  老太師倒在地上，卻還要顫顫巍巍爬起來殺他。

  葉夫人倒在老太師身邊，扶著他，夫妻二人抱頭痛哭。

  「是你！是你逼死了她！」

  「你害死了她啊！」

  「她是我最後一個女兒了，你為何要她的性命！」

  老太師倒在地上，一邊罵著，一邊哭著。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直接閉了眼倒過去。

  「老爺！你怎麼了！」

  葉夫人嚇得驚叫出聲，一個勁地晃著他。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們一個個都離我去了，留下我一個怎麼活！」

  「……」

  齊修言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睛被深深刺痛。

  不是葉家人接走的她。

  手中的玉扳指化為齏粉。

  「來人，傳太醫。」

  他赤紅雙眼，轉身離去。

  ——

  憶安公主的宅院中，齊修言在此等候了許久。

  「朕聽聞，她身邊那個小奴婢在你這裡，人可還在？」

  他不信她就這麼死了，他要將她的故人一個個抓過來問清楚。

  她絕對不會那麼容易死了的。

  憶安手底下還忙著其他，沒有給齊修言好臉色，只是淡淡的回答，

  「她得知消息之後，就直接上吊下去陪舊主了，就在後山埋著，你要是想要，便自己去挖吧。」

  齊修言發怔。

  竟然……死了？

  怎麼會呢？

  怎麼會這樣呢？

  連她最愛的小奴婢也死了。

  她好像真的死了。

  可是他覺得實在是太荒唐了，她怎麼會死了呢？

  可是她實在是找不到，她活著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