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火爆，太火爆了

  兩名保安向著周擎宇的攤子走去。

  這時候，

  保安可不是後世那種服務型人員，特別是機械廠這種大廠，絕對是妥妥的關係戶，含金量最高的職業。

  兩名保安也不例外。

  其中一人姓方，叫方福，是機械廠領導的小舅子。

  另一人則叫朱一毛，是一名縣委關係戶塞過來的。

  兩人平時工資不低，加上保安這種職業，每天閒的蛋疼，對於新事物也充滿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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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哉游哉到了周擎宇攤子前。

  「喂，那個小販，你這瓜子多少錢一斤？」

  「一塊錢一斤。」周擎宇淡淡回答一聲。

  「我滴個娘，你的瓜子是金子做的嗎，一斤賣一塊。」方福咋舌。

  「就是，你這屬於奸商，投機倒把行為，是國家重點打擊的對象。」朱一毛敲了敲周擎宇的鐵爐子。

  周擎宇沒抬頭，一邊忙著將第二鍋瓜子裝進鐵鍋，一邊給兩人一人抓了一把瓜子。

  兩人接了。

  隨著嗑了一個瓜子，四隻眼睛陡然瞪圓了。

  他們雖然工資不低，但這時候的物質生活並不豐富，屬於有錢都買不到零食的地步，色香味俱全的五香瓜子，無異於降維打擊。

  「嘶，這瓜子仁好吃也就罷了，怎麼皮也這麼好吃。」

  「啥，你怎麼連皮都吃了？」

  「這麼好吃的皮，你居然扔了？」

  「咳，我也吃了。」

  兩人一邊嗑，一邊嘖嘖稱奇，不過五分鐘，一把瓜子已經全部嗑完了。

  互相對視一眼。

  完全意猶未盡。

  這瓜子雖然貴了點，但好吃也是真好吃。

  再加上兩人不差錢。

  方福先湊上前去，「兄弟，一塊錢一斤嗎，給我來一斤吧。」

  朱一毛也後知後覺，「也給我來一斤。」

  兩人分別掏出一塊錢，各自買了一斤。

  剛要回去保安室繼續嗑瓜子，陡然被周擎宇喊住了。

  「喂，兩位哥們，今天我們第一天開業，買一斤贈半斤。」周靖宇將兩個半斤裝的袋子，遞了過來。

  「啥，還贈半斤？」兩人愣住，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年頭，人們還不像是後世，經過各種營銷手段的轟炸，對於這種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套路，根本理解不了。

  贈半斤瓜子，這小販是不是傻呀？

  兩人對視一眼，

  一邊接了袋子，一邊又走了回來。

  「兄弟，再給我來兩斤，你是不是還贈？」

  「當然，我可是誠信經營。」

  「那給我來三斤，是不是贈一斤半？」

  「兄弟，不愧是保衛科的人才，一算就算出來了。」

  ……

  在周擎宇的忽悠下，兩人又買了五斤。

  興高采烈的提著袋子，回了保安室。

  這時，

  機械廠交班時間也到了，隨著上下班的大軍絡繹而來，方福跟朱一毛一邊嗑瓜子，一邊做著免費宣傳。

  「喂，都去撿便宜啊，門口那個賣瓜子的，買一斤贈半斤。」

  「還有這好事？」

  「人家第一天開業優惠，明天大概就沒了。」

  「這瓜子聞著就很香啊，我也買一斤嘗嘗。」

  ……

  無數的職工圍上來，將周擎宇的小攤圍的水泄不通。

  特別是，

  幾個嘗了瓜子味道的職工，在周圍議論。

  「喂，這瓜子貴是貴了點兒，但味道沒得說。」

  「人家還贈了半斤呢，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第一次嘗到這種味道的瓜子，簡直太好吃了。」

  「哈哈哈，別老顧著自己享受啊，怎麼也得給老婆、孩子帶一點。」

  「對，對，這麼好吃的瓜子，必須讓他們嘗嘗鮮。」

  ……

  火爆，太火爆了。

  沒買到瓜子的，被眾人勾引的跟丟了魂一樣，買了瓜子的，不僅沒走，還又湊上來復購。

  華夏，歷來有從眾心理。

  隨著下班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有三分之一的職工，都圍了上來，幾百人推推搡搡，將機械廠門口都堵了。

  不知道情況的職工懵逼。

  「發生什麼了，怎麼門口堵成了這樣？」

  「聽說門口有個賣瓜子的。」

  「你們是不是傻，買個瓜子跟打仗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鬼子又來掃蕩了呢。」

  「來，哥們，嘗嘗人家的五香瓜子。」

  有人將幾顆瓜子，遞給了抱怨的職工。

  隨著對方塞進嘴巴，眼睛陡然睜大。

  「臥槽，這是皇上吃的瓜子吧？」

  「是不是皇上吃的我不知道，但是人家買一斤還贈半斤。」

  「讓讓，麻煩大家讓一下，我老婆生孩子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吃幾個瓜子……」

  ……

  周擎宇也沒想到，現場火爆到這種程度。

  一邊炒瓜子，一邊賣，

  不一會兒，額頭上的汗水就出來了，若不是仗了年輕，根本撐不住這種火爆場面，但看到手中的錢越來越多，幹勁又大了起來。

  一千斤瓜子，炒了接近兩個鐘頭。

  當全部售賣完的時候，周圍還有半數的職工，沒有買到。

  「老闆，我在這等了半天了，你居然賣完了。」有人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明天還請早點來。」

  「明天就一塊錢一斤了，那我們不是虧了嗎？」

  「為了回饋大家，明天將繼續保持優惠一天，一定一定，還請原諒。」

  ……

  在周擎宇千萬保證，明天依舊買一斤贈半斤的承諾下，眾人才終於散去。

  將收到的錢整理一下，

  一千斤瓜子，除了損耗，居然賣了673元。

  瓜子成本每斤兩毛，一千斤共二百塊錢，另外的木炭、香精、味精、五香粉等，一斤大約在五分錢左右，也就是說，足足賺了423元。

  要知道，這時候的機械廠工人工資，也不過三十多塊錢。

  也就是，

  周擎宇這一個半小時，足足抵得上機械廠工人一年的工資了。

  正收拾攤子，

  突然，旁邊趙小月跑上前來。

  「哥，你剛剛是不是賺了很多錢。」

  「小月，店裡不忙嗎？」周擎宇沒回答，換了一個話題。

  「早晨賣了五六碗餛飩，又沒人了。」

  趙小月撇嘴，「哥，你昨天不是說幫我們把生意搞好嗎？」

  周擎宇不由一拍腦袋。

  居然把這事忘了。

  正好準備將攤子放在餛飩店，周擎宇一邊推著攤子往餛飩店走，一邊問。

  「你爸呢？」

  「我爸去醫院了，要待會兒才回來。」趙小月解釋著，「我媽生病了，我們也是為了陪我媽，才來到城裡開店。」

  「哦？什麼病？」

  「癆病，醫院說，現在沒藥，只能暫時保守治療。」

  說到這些，趙小月有些興味索然。

  周擎宇也不由點點頭。

  癆病，真正的學名，叫做肺結核病，是由結核桿菌引起的慢性傳染病，主要以肺部感染為主，嚴重的情況，可以造成咳血等嚴重症狀。

  八十年代，癆病也被稱為白色瘟疫。

  是農村人絕對的健康殺手。

  周擎宇不是醫生，雖然多少了解一點癆病的情況，但既然趙小月母親已經住院，就暫時放下這件事。

  到了餛飩店門口，周擎宇一邊將攤子放下，一邊從車上拿了調料走進後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