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審朱誠
2025-05-04 00:54:43
作者: 天風海雨
一聽這個,楚尋登時樂了,本來他就不願意審問,既然朱誠自己願意說,那倒是省事兒了。
「說吧,從我夜闖辰王府開始說,一直說到我抓住你之前。」
見得楚尋心情不錯,朱誠便恬不知恥的央求道:「公子您看,我哪能和你跟徐大俠相比啊,這一路上你們風馳電掣,我這兩條腿都要累折了,眼下實在是跪不住了,能不能……」
朱誠掃向身旁的椅子,意思想要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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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尋又被他逗樂了,這劣貨你說他沒長腦子吧,人家還把朱熙哄得團團轉,你說他長腦子吧,瞅瞅他現在這幅德行。都階下囚了,還敢跟人家要座兒呢。
「坐。」楚尋指了指椅子,見得朱誠趕緊道謝入座,便又說道:「坐是坐了,但你記住,只要你有一句話是假話被我發覺,我不聽你解釋,也不管你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直接就殺了你!」
聞言,朱誠趕緊從座位上滾了下來,連聲道:「那我不坐了,這座位的代價太貴了。」
「呵,這意思你還真想騙我唄?」楚尋冷笑道,一點小手段,朱誠的心思就暴露出來,還是那句話,楚尋真搞不懂以他這智商,是怎麼把熙公主騙的言聽計從的。
想到這裡,楚尋便忍不住問道:「先問你個別的問題,當日你曾在龍骨城廣場人五人六的,你是怎麼裝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朱誠驚訝問道。
「我就是那個老頭。」楚尋也不隱瞞。
「那老頭是你啊,我說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呢!」朱誠恍然大悟,心裡後悔萬分,他當時的確是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而且也派人暗中跟隨了,但最後並沒能發現端倪。
如果僅是這樣他到不至於如此激動,準確的說應該是後悔,因為當日他曾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直接把「老頭」抓住,但後來因為貪圖和朱熙的床笫之歡就給忘了……
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萬分,如果當時真的把「老頭」抓了,現在的局面是不是就得翻轉過來,哪還用坐個椅子都得裝孫子啊。
「問你話呢,別跟我扯沒用的。」
「是是是。當時那是我父皇教我的,他告訴我必須那麼做,實際上我也不想啊。」朱誠咧嘴說道,回想起裝好人的那段時光,他感覺束手束腳十分痛苦。
「為什麼,僅是為了培養你們在民間的形象麼?」楚尋問道。
朱誠聞言連連點頭,但卻對此並不認同,道:「我覺得沒用,賤民就得殺,不殺幾個儆猴,他們膽子就大,就想造反。」
「你的意思是後來龍骨城不太安生嘍?」楚尋饒有興趣。
「可不是麼,有一段時間總有刁民想逃跑,後來老是這樣,我也就不裝了,殺了十幾號人,直接就把他們震住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再敢逃跑了,不過我父皇為此還罵了我一頓,我現在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罵我,公子您給我分析分析。」此刻的朱誠看起來還真有些憨厚,不過楚尋卻能從他那看似憨厚的眼神來看到一絲狡黠。
這貨也不是真的傻,但絕對算不上精明,雖是心機,但太過粗劣。
「我給你的分析就是你別跟我玩心機,我可沒耐心警告你第二次。」楚尋聲音驟冷,朱誠這貨是想通過這種聊天方式降低楚尋的防備,好為自己爭取一線逃跑之機。
這就是他的那粗劣的心機,他也不想想,就算楚尋現在把門打開,讓他走,他走得出這連神海大能都攻不上來的山寨麼?
見得楚尋面色轉冷,朱誠立刻怕的要死,也不敢再耍心眼了,而且楚尋之前說了,有一句讓他感覺是假話的,他就殺了自己。
「繼續說吧。」楚尋喝了一口茶。
實際上朱誠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情願的,但考慮到楚尋行事的風格,最終還是沒敢撒謊,將所有實話都說了出來。
「那天晚上你闖入王府,後來大掌柜也來了,那天我就藏在院子的石桌底下,可把我嚇壞了。」朱誠似乎瞬間陷入回憶,臉上浮現起後怕之色,咽了口吐沫,繼續說道:「那可是大掌柜啊,誰見了不怕。我親眼看著殷九煋明明刺到了大掌柜,但大掌柜回身幾句話就把殷九煋給說死了,後來他又要殺我父皇,但不知道怎回事,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裂縫,然後我就和父皇一起被吸了進去,再有知覺的時候,已經是在南地了。」
「哀塵。」楚尋低聲沉吟,朱誠說的裂縫無疑就是虛空裂痕。
「對,就是他!」朱誠忽然面露憤怒,道:「他說要幫助父皇對抗青霄皇,當時我和父皇都感覺有這樣的強手相助,肯定能夠東山再起,更何況我們還有南地二十萬大軍作為依仗,可誰知道,在以後的時間裡,他竟然越來越放肆,甚至明擺著告訴我和父皇,我們就是他的棋子!」
「那你們沒想過反抗?」楚尋好奇問道,以辰王的性格,怎麼可能任人擺布。
「想啊,每天都想,但父皇告訴我要隱忍,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忍,難道就因為他實力深不可測麼?再深不可測也比不過南地二十萬雄兵吧,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妖族啊!」
楚尋揚了揚頭,示意他繼續說。
「有一天我父皇故意違拗他,試探他,結果他當著滿席文武把父皇一通貶低,沒過幾天又在兩軍陣前漏了一手,父皇說他那不是隨意的舉動,而是在向我們證明,即便南地有大軍二十萬,他想殺我們的話也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的確。」楚尋點了點,因為那天襯托哀塵神速的就是他,鎮南關前,哀塵對楚尋連出數招,但楚尋連哀塵的容貌都沒看清。
「再然後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就是那場計謀,那就是哀塵一手策劃的。」朱誠沒敢看楚尋。
楚尋知道朱誠指的是什麼,他和朱佲一路勢如破竹,看似是南地兵將不堪一擊,實際上卻是辰王故意放水。當然了,就算不放水他也擋不住楚尋和朱佲的勢頭,不過如果那樣,雙方到得龍骨城前,恐怕也會損失慘重。
他這麼做,為的就是降低兩人的防備,讓兩人產生大意心理,從而為最後的收官手段做足鋪墊。
事實也的確是辰王棋勝一招,楚尋和朱佲畢竟年輕,最後都栽在了辰王的算計當中。不過楚尋知道朱誠肯定是說謊了的,說這事兒是辰王和哀塵一起策劃的他信,說是哀塵一手策劃,明顯是在轉移仇恨。
「接著說。」楚尋沒搭理他:「說說朱佲大軍被全殲的事兒。」
朱誠也知道楚尋和朱佲不對付,聽到這個話題登時來了興致,「朱佲就是個廢物,跟您沒法比。」
他先討好楚尋一番,這才說道:「我父皇是真有遠見啊,當然了,和公子您還是沒法比。當日我們回到南地準備起事的時候,父皇就一改常態的告訴我要和朱熙保持好關係,起初我還不太懂,直到後來我才明白,朱熙那傻女子能為我們帶來多重要的作用。」
「我哄騙她,讓她去朱佲那裡,她果然就聽了。我又哄騙她,讓她把朱佲的虎符偷出來,讓她給我在朱佲軍隊裡安插幾個我們的人,她果然又同意了。最後我命令我們安插在伙食兵的內線投毒,她都沒有阻攔哈哈!」
朱誠得意的笑著,臉上寫著的是對朱熙的嘲諷和自己的得意。這一刻楚尋突然為朱熙感到悲哀,朱熙固然不是什麼好女人,但她之所以會被朱誠利用,原因也絕非朱誠所說的蠢笨,其中,免不了還是有很深的真感情的。
「我告訴她藥只是迷藥,但實際上除了朱佲那份,其他的都是慢性毒藥。那天晚上我父皇親率大軍,都殺到他們營地不足三里了,他們竟然毫無知覺,為什麼?哈哈,因為那毒藥無色無味,卻能讓人感官大幅度降低,就算最後我們不坑殺他們,他們也得變成痴呆傻子!」
朱誠越說越快意,楚尋越聽越皺眉,那叫近十萬條人命啊,竟然盡數坑殺,辰王好殘忍的手段!
「再然後呢,說說現在,你們有什麼計劃,是不是發現了皇庭血脈的秘密,你和朱熙成婚,是不是為了迷惑青霄皇。」
聽得此言,朱誠明顯遲疑了一下,因為這一路上楚尋絲毫沒避諱要把他送給青霄皇的話題,他可不想落到青霄皇手中。
「說!」楚尋豁然站起,周身散發出嚇人的氣息。他現在真想一掌拍死朱誠,不僅因為他是辰王的兒子,也因為他利用感情後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坑殺十萬人卻能說的這麼自豪,在自己這個仇敵面前,卻能乖順的這麼心安理得……
可以說,朱誠就是九州所有人性沉淪的代表,就是禍根的最完美的展現!
「說說說,我說我說。」朱誠見楚尋發怒,趕緊招供:「我們的確是發現了傲龍血脈的秘密,但掌握的不完全,我和朱熙成婚也的確是公子猜想的那樣,我真的不想落入青霄皇手中啊,落入他手中肯定就是一死,公子饒了我,對了,我知道赤木靈的秘密,他體內陰陽失衡,必須每天補充陰氣才能制衡暴躁的陽氣,否則一天都活不下。公子,您看在我這麼配合的份上,別殺我,也別把我交給朱易好不好啊!」
看著快要哭出來的朱誠,楚尋冷漠一笑,道:「我雖然同樣厭惡朱熙,但從單純的人性角度來說,我卻更厭惡你。聽你講述,我覺得你對利用這個詞應該很是了解吧?所謂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你還準備求我麼?」
朱誠傻眼了,其實他不是沒想到,而是心理抱著一絲幻想,幻想楚尋最後能放他一馬,而現在,幻想消散了。
當晚無話,次日清晨,楚尋並徐麟歷經三個時辰,終於帶和「籌碼」來到了青霄皇陣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