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事

  她突然覺得何衍也蠻可憐的，他看上去那麼強大，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和自家老爹叫板？

  「小魚兒？」

  「嗯？」被何衍叫的回過神來，她忙問，「怎麼了？」

  「真好！」他黑色的眸子裡閃著一絲亮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讓人不住心疼，「有你，真好！」

  杜小魚聽的心花怒放，他剛剛說什麼？有她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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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還來不及開心的時候，馬車突然顛簸起來，杜小魚身子一沒有了支撐，朝著何衍就撲了過去，恰好不好，又是那麼巧合的碰上了他的唇。

  與此同時，何衍並沒有打算放開她，扣住她的後腦，將被動轉為主動。雖然……一切始於意外，但這並不妨礙是杜小魚先主動的，這是何衍的理解。

  他狠狠壓住她的唇，似乎想要迫切灌入屬於他的氣息。動作不太溫柔，甚至有種釋放壓抑的感覺。將杜小魚在懷中狠狠的蹂躪。

  她嚶嚀了一聲，想要說一下她有點痛，可何衍卻沒有放過她，一個反身，將她壓住身下，吻上她的脖頸，不斷的親吻，帶著低沉的喘息。

  「大俠，我……」

  他一邊吻著，一邊含糊其辭的說著，「就算所有人都拋棄我，只有你不可以！不可以……」

  這是他剛剛說過的話，可杜小魚卻覺得現在說出口的樣子，真帥……

  來到傳說中的太子府的大門時，杜小魚心咯噔響了下，猶豫開口，「大俠，你的府上不會也有那麼多的女人跑出來吧？」

  何衍笑而未答。

  杜小魚還在好奇這光笑不說話是個毛意思。

  結果大門一開，她傻眼了。

  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笑而未答了。

  原來院內站了兩排女人，整整齊齊，都能開好幾桌麻將了。

  而這些女人各個貌美如花，顏值和白一把相比竟然不相上下，怪不得何衍見到白一把就像看到路人甲一樣。

  「恭迎太子殿下回府。」

  再聽到這麼多嬌滴滴的聲音一同說起，這還不讓人頭皮發麻。

  杜小魚腦子瞬間短路，難道……她們是何衍的小妾們。

  而當這個想法剛剛湧上心頭的時候，何衍卻冠冕堂皇的在她面前道，「不用想太多，這些女人，跟我沒有關係。」

  「啊？」他怎麼會想到自己會想什麼呢？

  「小魚兒，我可是很潔身自好的哦！」何衍挑眉一笑，仰頭，曖昧的撫上她的唇，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嗓音竟莫名的令人心動。「你最懂我的！」

  咦，怎麼聽了滿是雞皮疙瘩呢？

  太子府的管家來了，一個中年大叔，續著三綹長髯，盡顯文人儒雅。

  「聽說殿下回來了，我已經讓下人給殿下收拾好了房間，殿下舟車勞頓，不知是先用膳還是先沐浴？」

  何衍微微笑道，「不必了任叔，小魚兒肚子餓，先用膳吧！」

  這是杜小魚第一次看到何衍竟然會如此尊重一個人，就連皇上都沒有享受這種殊榮。

  任叔目光在杜小魚身上停留了片刻，笑吟吟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自打她跟著何衍來到京都，便總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轉。她仰頭問何衍，「大俠，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

  「那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看我？」

  「什麼看你？」

  杜小魚沉思，道，「就是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好像……好像……」

  「好像」了半天，終於被何衍打斷，「好像在看一坨屎！」

  囧！真的是這樣嗎？

  「不……」

  「不要想太多！」何衍懇切道，低頭看著她莫名其妙的臉心裡暗暗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不住逗弄。「他們只是很奇怪，為什麼你長的像一坨屎。」

  杜小魚：「……」

  她什麼時候長的像坨屎？為什麼大家的審美觀這麼崎嶇？

  如此談話，竟弄的她無言以對……

  看著他瀟灑的背影，好想弄死他。杜小魚咬牙切齒的想到。

  誰知何衍轉身肆無忌憚的笑道，「小魚兒，如果真想弄死我的話，不妨給你個好主意。」

  糟糕，一不小心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什麼好主意……」

  「嫁給我！」

  「……」

  「折磨我兒子！」頓了頓，何衍表情十分認真道，「這樣說不定能讓我生不如死！」

  好主意！！！

  在吃晚餐的時候，何衍沒有吃幾口便飽了，倒是杜小魚狼吞虎咽的，沒有什麼形象。

  「任叔，等母后忌日一過，我便離開了。」

  任叔大驚，「這為何？」他嘆息道，「如今皇上的身體一日不日一日，身邊人也沒有幾個，殿下聰慧，又有能力，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

  「我只是不想再成為他。」何衍一本正經道，「就當是我生錯地方了，那是他的江山，與我無關！」話落，見杜小魚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輕聲問道，「小魚兒不吃了嗎？」

  「嗯！」其實她還能吃兩口，但是看到二人談著這麼嚴重的話題，也便吃不消了。畢竟對何衍的身份還是不能接受。

  在益州的時候，她已經確定自己喜歡上了何衍，可因為他三番兩次的捉弄不敢表明心跡。而來到京都後再次令她後怕，他們之間的差距太過懸殊，縱使他自己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可到底是開玩笑還是真心，她也不知道。

  她是傻，但是不笨。（好像傻和笨是一個意思吧……）

  在夜色中散步，本就是一種很美好的事情。

  但……

  「大俠，你為什麼要這樣牽著我？」

  只見何衍拿著一股繩子，而杜小魚的脖子卻被繩子給拴著，看樣子，像主人在遛狗。

  何衍得意道，「我在行駛權利啊！」

  「什麼權利？」

  「當初，我買了一條狗，附帶送了條人，不過，狗沒有溜過，現在只能彌補下遺憾，溜人！」

  聽後，杜小魚差點咬死他，不過咬死他，估計自己就真成了狗。「大俠，人應該算個，怎麼能算條呢？」

  被何衍犀利的眼神嚇到後，她連忙補拍馬屁，「我是一條人，我是一條人……」

  「小魚兒，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和我父皇的關係這麼僵？」

  什麼情況？難道大俠要說慘嗎？

  搞什麼？這又不是比賽擂台，為什麼要說慘？

  她直接拒絕，「不好奇！」

  「……」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秒，兩秒，三秒……

  她認命的嘆口氣，道，「大俠，你有什麼苦就說出來吧，千萬不要憋著心裡，我替你分擔，不過……鑑於我力量比較薄弱，只能分擔一半！」

  說實話，如果不是被何衍的眼神威脅到了，她真是一點都不好奇啊。當個好奇寶寶，確實是她的心愿。但是如果好奇心能害死人，她一定會自動屏蔽。

  況且，大俠的事情已經不是他的家務事，而是國家大事啊。一旦知道的太多，就是死的很早，她還沒有嫁人生子，不想這麼快就嗝屁呀！

  似乎受到杜小魚的「鼓舞」，何衍終於訴苦起來。

  「在我十四歲那年……」

  「啊，你確定？記得好清楚啊！」

  「廢話！」何衍怒斥，「那年我母后死了！」

  「……」不敢再放肆了。

  何衍瞥了她一眼，見她安分下來，也便繼續講起來。「十歲那年，父皇為了鞏固江山，竟然想與宋國聯姻，只是他身邊沒有可信之人，即便是兄弟他也不想相信，於是便承諾自己娶宋國公主。但……宋國給的條件必須是皇后之位。作為髮妻，我母后自願讓位，自降為妃，只是為了讓我父皇做大事。」

  「那，後來……」

  「我父皇同意了，將我母后降為皇貴妃，隨後迎娶了宋國的公主。但那公主做事決絕，事事與我母后為難，可我當時卻並不知曉此事，卻上了靈山學武。未曾想……回來之後卻發現我母后早已重病不愈，並沒有幾日活頭。」

  聽到這裡，杜小魚的心都酸了，何衍如此自大，竟在曾經護不了自己的母親。

  隱隱約約聽到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後來我得知竟是那宋國公主幹的事情，處處與我母后為難，她那麼嬌貴，竟每日起早貪黑打掃整個後宮！就連下雨下雪的天氣都不曾放過！」

  說到這裡，他緊握拳頭，可見這件事情雖然過去很久，卻始終都沒有讓他釋懷。

  「我痛恨我父皇，如果沒有那個宋國公主，說不定我的母后……」

  「別說了！」杜小魚心口疼了，從背後擁住何衍，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大俠，你不要說了，好不好？我也不聽了。」

  「沒事！」他反過來與她相擁，狀似安慰，「我只是跟你講講而已，雖然很多事情沒有放下，但現在除了你，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我手足無措了！」

  「……」這個時候還說情話，大俠果然好強大。

  「後來，我親自照顧我母后直到去世，在她臨死之前，她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父皇一面，我理當遵守母后的遺言。於是，在她死後，我便安人火化，所以，父皇連她最後的一面都沒能見到！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之所以母后不想父皇見到，不是因為恨，而且因為愛。她臨死的樣子那麼憔悴，許是讓父皇記住她最美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