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這是恩將仇報啊

  不過，已經不容她多想。何衍走到正廳，輕描淡寫道，「這個女人，不是真兇。而真兇，就在這個房間裡！」

  何衍語罷，房間裡的人皆是一驚！

  但驚訝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杜小魚臉上有喜有驚，因為她知道，何衍

  「大俠，你怎麼知道兇手就在這裡。」杜小魚首先就要撇清自己的關係，「先說好，我肯定不是兇手，因為我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

  

  剛一說罷，只聽有個小妾突然大喊，「啊，有蚊子！」

  「啪！」

  杜小魚一伸手就給拍死了，眾人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剛剛是誰說捨不得踩死螞蟻，轉眼間就把蚊子給拍死了？

  何衍淡然的笑笑，隨即走到一個身穿灰衣中年男子面前道，「你就是兇手！」

  男子瞬間大驚，「盟主，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你覺得我會隨便冤枉別人嗎？」何衍正兒八經的樣子，還是說不出來的帥氣。

  他低頭問梅頭瑙，「我問你，當時那個小妾和你吵架的時候，你確定只有你和她嗎？」

  梅頭瑙未語，大眼瞪著何衍，差點把何衍瞪吐了。

  「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麼給你證明？」

  梅頭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何衍這才想起，剛剛和杜小魚拌嘴，不小心殃及魚池了。

  解穴之後，梅頭瑙狂語，「是的，我只看到她和我，因為當時我們是在花園裡，周圍除了花，還有一片小林子。平時來的人很多，但昨天恰好到了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所以在花園裡就我們兩個人。」

  何衍點點頭，轉身又問杜小魚，「小魚兒，你也確定，花園裡面有加上你有三個人嗎？」

  雖然這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杜小魚還是認真回答了，「對啊，我去了之後，就看到那個女人和梅頭瑙，那個女人說話很難聽，我都有一種衝動去打她，但梅頭瑙卻一點也不生氣，還向她道歉，所以，我更加肯定，兇手一定不會是她。」

  「這可不一定，你在林子裡面，但他們卻在花園中，你可以看到她們，但她們卻不一定能看到你。如果你敢肯定兇手不是梅頭瑙，那麼，昨天在林子裡的人除你，還有另外一個人。」

  何衍轉身，看向那個男子，補充道，「而這個人，就是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說這話的是是梅明月，「盟主，他叫王賀，是我的老管家，因為之前救過我一命，現在老了，我就把他放在我身邊，昨天一上午，他都跟在我身邊，怎麼會殺人呢？」

  「我什麼時候說過他上午殺人了？」

  何衍低頭瞥了王賀一眼，慢條斯理道，「你手上的抓痕是怎麼回事？」

  王賀一愣，面色稍稍緩和才道，「昨天晚上遇到一隻野貓。它受了驚，劃傷我就跑了。」

  「哦，是嗎？」何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之對杜小魚道，「小魚兒，你將這個女人的右手抬起來。」

  杜小魚無力的反抗，低頭小聲道：「大俠，我可以不和死人的屍體打交道嗎？」

  「好啊！」

  她雙眼放光，難道希望真的來的嗎？「真的嗎？」

  「那你就替梅頭瑙收屍吧！」

  「……」被威脅到了。

  杜小魚認命的走到屍體面前，把她的右手抬起。何衍便解釋道，「大家注意看了，這個女人喜歡豆蔻，但如果有人仔細看的，就會發現，她的指甲裡面有血跡，很明顯，在臨死之前，她掙扎過，而且，還將兇手劃傷。我想問，王賀，你的傷是昨天晚上被劃傷的，而這個女人又是昨天晚上死的，不會那麼巧合吧？」

  「這……」王賀顯然被何衍的話給嚇到了。他哪裡有何衍的嘴巴厲害，但還是頂著頭皮道，「真的只是巧合！」

  何衍勾唇，不想承認沒有關係，他繼續揭穿。「此外，還有一個很漏洞，那就是……你和那個女人有姦情，但誰也不知道。」

  「盟主大人！」王賀急了，「您可不能隨便侮辱人啊！」

  梅明月在一旁咬牙切齒看著，雖然這個小妾對他而言只是芸芸眾生裡面的一個，但是給他帶了綠帽子，心中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盟主，您說這話，可有憑據？我的女人……怎麼會給我帶綠帽子呢？」

  「她懷孕了！」何衍瞥了屍體一眼，「如果閣主認為我說的話有假，可以找仵作來驗屍。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至少有三月有餘。」

  梅明月一愣，轉身問他家淡定的能淡出水的二夫人，「我沒有去她房間幾個月了？」

  二夫人畢恭畢敬道，「回老爺的話，一年了！」

  「……哦！」梅明月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老三還是很勵志的，我一年都沒有去她房間，她竟然還能懷我的孩子，還是三個月呀，哎呦，真是可喜可賀啊。」

  杜小魚自認為自己已經夠笨的，連她都知道他這是被帶綠帽子了呀，不經大腦就出口，「閣主，你怎麼這麼笨呢？很明顯啊，你一年都沒有去她房間，她懷孕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呃……聽上去好有道理的樣子啊！」

  杜小魚擦汗，什麼聽上去？明明就是事實啊！

  「老爺，我……」王賀剛一出口就被何衍打斷，「別狡辯，等我說完你再哭！」

  「至於，我怎麼發現她的姦夫是誰？」何衍笑笑，又道，「王賀身上有個荷包，無論是花紋還是色澤，都是上等的布料。可剛剛閣主你也說了，他已經年紀大了，明月山莊上下都是歸來風來負責，連油水都沒得勞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布料做荷包呢？」

  「再看看這個女人，她腰間的腰帶花紋很獨特，與在場的其他女子腰帶都不一樣，可見這個女人心高氣傲，不干與別人的衣裝相撞，至於她腰間的花紋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丫鬟可以繡出來的，因為上面的花紋來自藏族地區的格桑花，不才，曾經讀書的時候恰好看到這種花的樣子。」

  「盟主說的對！」梅明月激動道，「她確實是在藏族地區居住過，不過她是漢民。」

  「既然閣主都可以作證了，那你王賀你呢？」何衍目光移動到王賀身上，斬釘截鐵道，「這一切不會也是碰巧吧！」

  王賀似乎覺得自己再也瞞不住了，立刻跪在地上認罪，渾身發抖，「老爺，我該死，我錯了，我不該這麼做啊！」

  「這麼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梅明月不敢確定道。

  杜小魚都急了，「這不是廢話嗎？」

  此時此刻的梅明月就像被雷劈過一樣，他就這樣迷迷糊糊被帶了綠帽子，更重要的是……他還經常把綠帽子帶在身邊炫耀，來來來看一看啊，這個是我以前的老管家啊，他以前救過我一條命，現在我這是在知恩圖報啦，看吧看吧~~我是個好人吧~~~

  天上飄過五個字：帶綠帽子都不是事~~

  梅明月頓時暴跳如雷的踹了王賀一腳，二夫人假模假樣的拉著梅明月，「老爺別這樣啊。」

  「放開我，我要弄死他，竟然敢給我帶綠帽子，啊……」

  王賀哭了，「老爺，我……」

  梅明月突然身子一頓，不知道腦子抽經了還是卡帶了，笑吟吟的將地上的王賀拉起來，道：「感謝你！」

  「啊？」

  「謝謝你讓我成了萬年龜！」

  「……老爺，不用謝，這些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王賀啊，經過這件事，我好像懂了一個道理！」

  王賀道，「老爺，您說，我聽著。」

  「防火防盜防管家！」

  「……」老爺說的對！

  眾人內心都是奔潰的，這是什麼對白？

  「你他娘的，老子用過的女人，你也敢用？」梅明月說罷，又開始一頓左勾拳右勾拳，完了還要踹兩腳。

  而王賀的叫聲也是此起彼伏，跟著梅明月拳頭的重力有節奏的喊叫。

  「啊……哦哦……啊啊……啊哦哦……啊啊啊……」

  踢的那叫一個慘。

  梅明月踢的自己都累了，這才停下動作，支著膝蓋猛喘息，哎，年紀大了，體力確實不太好了。

  何衍安慰道，「梅閣主，沒事的，就是個皇上，防的了太監，也防不了大臣和侍衛啊。所以……你不必傷心，你不是最慘的那個！」

  梅明月感激的看著何衍，「多謝盟主安慰！」

  「不客氣！」何衍道，「記得我房間裡的床單該換了，都睡了一天了！」

  「好！」

  杜小魚翻了個白眼，敢情您那床單是紙做的啊？睡一天就得換新的？

  梅明月咬牙切齒道，「王賀，說說你的犯罪過程吧！

  王賀見狀，覺得有些事情也瞞不住　了，便只能說出口了。

  他說，其實是小妾先勾引的他，還是在三年前，她在花園哭，他見到之後，安慰了幾句，隨後，這個女人三番五次就找他談天，談天慢慢就變成彈琴。

  王賀沒有娶過妻子，於是也深深的被她吸引，慢慢的兩個人就走到一起，但一直都沒有越過雷池半步。

  直到有一天，她喝醉了，他上前勸解，二人便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王賀鑑於對梅明月的感恩，愧對於他，便再也沒有找那個女人。

  但這個女人卻反而對他死纏爛打，還用這種事情來威脅他。沒有辦法，他只能三天兩頭在這個女人房間裡留宿。

  可就在前三個月，她突然說她懷孕了，要他負責。他哪裡敢啊？如今在明月山莊，他只能跟在梅明月身邊，雖說每個月都有月銀，但沒有以前能撈油水，他也就只能養活自己而已。

  可現在呢？那個女人瘋了，居然要他帶著她私奔，還說財務上的事情都掌握在她手裡，讓他去做個假帳，然後帶著銀兩離開這裡。

  他想了想，十分不妥。首先梅明月就是殺手頭頭，他帶著她一私奔，梅明月肯定要了他的小命。其次，他就是有膽子離開這裡，對這個女人，也沒有太多感情。

  於是，腦子一熱，就想殺了她。

  恰好不好，他昨天看到她和梅頭瑙在吵架，於是便想了一個主意，借刀殺人。雖然周圍都沒有人，但起碼，丫鬟是知道梅頭瑙和她在花園裡的。再加上那個女人罵完梅頭瑙之後，在路上都是句句惡言，那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梅頭瑙發過衝突。

  到了晚上，他順其自然，就請她在一起喝酒。沒想到卻被她發現，後來就有了她掙扎，傷了他的手臂，最終他一狠心，就將她捂死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

  梅明月聽了之後，反而沒有什麼反應，看著王賀面色緩和，開口道，「把他交給衙門處理吧！」

  一開始冤枉梅頭瑙的小妾也頓時沒有了底氣，在大家解散之後，迅速逃離了此地。

  梅頭瑙美滋滋的走向前向何衍道謝，「盟主大人，多謝你出手相救！」

  杜小魚原本打算說不用謝的，結果卻被何衍搶話了，「你打算怎麼謝？」

  梅頭瑙一愣，本來也是句客套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謝。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抬頭道，「要不我以身相許吧，如何？」

  何衍撇嘴，「你哪裡是報恩，你這是恩將仇報啊！」

  梅頭瑙囧！

  在回易水樓的路上，杜小魚突然問起何衍是怎麼發現兇手是王賀的。

  何衍答，「很簡單。因為當那個小妾在冤枉梅頭瑙的時候，王賀的狀態都是如釋重負的。你想想，誰會對一個死去的人產生如釋重負的心情？除非他心裡有鬼。」

  「啊，原來如此！大俠不愧是大俠，能將人的內心可以看的如此通透，厲害厲害！」杜小魚自認為馬屁拍的很絕，不然，何衍也不會得意洋洋的笑著。

  「小魚兒啊，既然你把我夸的這麼優秀，就真的沒有一點點非分之想？」

  杜小魚一愣，想起當初何衍坑她的日子，包括現在坑她的日子，她絕對逃避這個話題。

  「大俠，我還有事，先走了！」話音剛落，她便疾馳而去。

  身後響起何衍意味深長的話，「小魚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記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