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砍成名

  蝸居里傳來一片驚呼聲，杜小魚的劍就那麼標準的插在無能的下身，多一毫米嫌深，少一毫米嫌淺。

  

  無能的慘叫聲劃破天空，聲淚俱下，「啊……」

  第一聲，喊的驚天地，泣鬼神。

  「啊……」第二聲，喊的隱忍與無奈。

  「無能師兄……」與無能衣裝相同的一名男子衝出人群，與他緊緊相擁。

  無能滿頭大喊，淚流滿面，咬著牙像是交代後事一般，「我好像，快要不行了……」

  男子驚哭，「師兄你就放心走吧，我會照顧你的妻兒！」

  無能有氣無力道，「我還沒有成親！」

  「師兄你就放心走吧，我會照顧你的父母，像孫子一樣對待他們的！」

  無能又道，「我爹娘死了！」

  「師兄你就放心走吧，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要我完成的？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

  無能想了想，想了又想，突然發現自己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算了，等我死後，你回到武當派，記得在大槐樹下將我藏著的銀子取出來，然後……捐了吧！」

  這次那男子倒不哭了，背起無能就跑，邊跑邊說，「師兄，你還是活著吧，武當派有三百棵大槐樹，鬼知道你說的哪棵樹下有銀子？我挖到死也不一定挖出來，所以你還是活著吧……」

  當無能和他的坑兄小師弟離開之後，眾人的眼睛依舊是放大的。

  何衍笑著問，「你們誰還想和我比劍呀？」

  眾人逃……

  如果說，砍了別人的東西，杜小魚還能理直氣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滿臉驚慌，「怎麼辦，他不會死吧！」

  「不會！」何衍淡定道，「等他好了，我可以介紹他去別的地方做事，說不定月銀比他在武當派領的還多。」

  「哪裡？」

  「皇宮！」

  那不是成了太監了？

  完了完了，她算是把一個大好青年給毀了呀。「怎麼辦？我該怎麼賠罪？要不我去對他以身相許吧！」

  何衍眼神一冷，「你試試？」

  「算了！我就是說說而已！」杜小魚微微嘆息，「他一定會恨我的！」

  何衍見狀，忍不住戲謔道，「那你就去以身相許吧！」

  「好！」

  嘿，還真聽話。

  眼看著杜小魚馬上就要走出蝸居了，何衍抬高聲音道，「就怕他見了你切腹自盡！」

  「啊？為什麼？」

  「因為你什麼都不做，已經是在報恩了！」

  杜小魚囧！

  「不過……」

  「不過又什麼呀？」杜小魚已經暴跳如雷的，上前一把拽著何衍的衣領，內心煎熬萬分，「快說啊！！！你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叨叨逼逼，像個什麼樣子。」

  「哦？」雖然被杜小魚這麼拽著，但是何衍的氣勢不減，反而戲謔道，「那你說男人應該像什麼樣子？」

  她身子一僵，瘋了，簡直瘋了，她竟然拽著何衍的衣領，蒼天哪，她到底又做了什麼蠢事啊？

  她吞了吞口水，悄然放開何衍的衣領，然後賠笑，「大俠，我錯了，男人就應該像你這樣。」

  「哦？」

  何衍如果說話還好，可不說話，光哦，簡直嚇死了人。每當她退後一步，他便上前一步，她退後，他上前，步步緊逼，讓她呼吸緊促。

  直到她再退步的時候發現無路可走。

  「大大大……大俠……」

  「怎麼了？」說話間，何衍放大的臉呈現在她面前，濕熱的氣息隨之噴灑在她臉上，曖昧無比。

  「小魚兒，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

  看著那張俊秀的臉，此刻她除了臉紅心跳，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你說過的話很多，你指的哪一句？」

  「哦？」何衍笑著反問，「你記得哪句？」

  杜小魚抬眼想了想，「哦？……是嗎？……怎麼了？……好的呀……給我滾……」

  如果你和杜小魚在聊天，請一定要自備雨傘，防止被雷擊中。

  「這些話都是普通用詞！」何衍不由蹙眉，「我問的是我的經典台詞！」

  杜小魚似懂非懂，木訥的點點頭，「懂了。賤人就是矯情……」

  「……」他好像沒有說過這一句吧！

  「小魚兒，其實你不必愧疚的！」何衍勾唇笑著，覺得再不和杜小魚說白了，那杜小魚肯定會跑到無能那裡去以身相許的。

  「那個無能確實是一個武功奇才，但臭名遠昭，侮辱過一些良家婦女，逼的那些女子無路可走，最後集體懸樑自盡，後來這件事情引起了很大的風浪，但卻被武當派的長老給糊弄過去了。這個無能不但沒有悔過自新，還更加妄為！我敢篤定，今日你懲惡揚善，將來定會傳遍武林，一砍成名，名聲大噪！」

  杜小魚眨眨眼，天真道，「名聲大噪還是名聲大臊，難道以後他們見到我都會問，你就是當初一劍斬斷風流男的命根子的女俠嗎？」

  「你也可以這樣想！」何衍糾正，「你就是出鞘快准狠，斬斷人凡俗，威明震震，聲名遠揚的正義女俠嗎？」

  「這樣……真的好嗎？」

  何衍鼓勵道，「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嗶嗶去吧！」

  「……」

  吃過晚飯後，何衍拉著九天去散步了。杜小魚依舊還在懊惱今天發生過的事情，想必明天她一定會想何衍說的那樣「名聲大臊」~~

  完了完了，要是江湖人都知道她有喜歡切別人命根子的愛好，誰還敢娶她？

  果然……

  四位師兄大駕光臨……

  將杜小魚圍成一團。

  仁廉咬牙切齒道，「小師妹，沒想到你居然齷齪。」

  仁義跟上，「小師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竟然不知道你會這樣的一個人，卑鄙的不能再卑鄙了。」

  仁禮也道，「小師妹，你這麼做，相當缺德啊！」

  只有仁美一人，「小師妹，乾的好！」

  「咦？」

  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的杜小魚，已經被四人扶著坐到椅子上，仁禮負責倒茶，仁義負責遞茶，仁廉負責捶腿，仁美負責拍馬屁！

  「小師妹，你簡直就是女中豪傑啊，今日你刺傷無能的事件，已經廣為流傳了，好多人都在私底下佩服你。」

  仁義把水遞過來，「厲害啊厲害，小師妹，王子以前就說過你，此貨不火，天理難容！」

  「那個……貨指的是我嗎？」杜小魚仰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可以這麼理解！」

  杜小魚囧，現在有些好奇那個山下周寡婦家的隔壁老王家的王大爺是把她比作什麼貨？

  仁禮上前揉肩，美滋滋道，「那個無能啊，臭名遠昭，不僅風流，而且下流，偷看過江湖美人洗澡，親過官家小姐，就連青樓里的女子跟他沾了邊，都會臭名遠昭。」

  「等等！」杜小魚忍不住打斷，「青樓的女子本來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仁禮撇著嘴，「小師妹，我剛剛是用誇張的手法來形容的。」

  杜小魚豎起大拇指，違心的誇獎，「呵呵！大師兄，你好有才華呦~~」

  「過獎過獎！」

  跟何衍呆的時間長了，她竟然學會了拐彎抹角？換做以前，仁禮說這話，她一定會很用心的去誇獎他。

  「所以啊，小師妹，你這是為武林除害了呀！」仁美讚不絕口，「自從有了你，江湖萬萬女同胞們再也不用擔心採花大盜了。」

  「啊？為什麼？」

  仁美以為杜小魚是裝糊塗，還特意給她使了使眼色，結果被杜小魚罵回去，「說話就說話，眼睛抽哪門子風啊！」

  「……因為你一刀下去，就可以永絕後患。所以渣男見你繞道走，賤男聞聲嚇尿流，狗男大門不敢出，賊男二門不敢邁！」

  杜小魚滿臉驚愕，竟然真的如何衍所說，她是名聲大噪，而不是名聲大臊。

  「好，說的太好了！」她激動的鼓掌，「四師兄，你這詩說的好，不僅押韻，而且用詞精準啊！」

  仁美被她這麼一稱讚，頓時興高采烈。仁禮看不下去了，急忙插嘴，「小師妹，其實我也會作詩！」

  「好，你來！」杜小魚兩眼放光，期待能聽到仁禮的詩說的更好。

  而顯然，其他的三位師弟也同杜小魚一樣給予頗高的期待。

  結果……

  「這個小魚不一般，打得流氓真能幹，打得流氓真能幹啊，這個小魚不一般！」

  囧……

  四人目瞪口呆，連讚賞的話都懶得說。

  就這，仁禮還激動的問，「怎麼樣？是不是很絕？」

  「絕！」四人異口同聲道。

  到了晚上，杜小魚在想，她今天確實不小心砍傷了人，但竟然神奇的一刀走紅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為廣大女同胞除了害，但卻沒有銀子掙，你說氣不氣人。

  其實說到底，她隱隱感覺到何衍是故意讓她和無能比劍的。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對劍的認知只有表皮而已。她練劍毫無章法，準確點說，是亂砍一通。

  至於那個無名，也許純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今天不小心被她砍的。但也會因為他知道她是何衍的保鏢，肯定不能用盡全力，也確實想著點到為止，只是千算萬算卻算不到她會先跑過來給他一刀。

  與此同時，她意識到何衍心思太過縝密了，他能完整的分析一個人的內心，無論是她的，還是無能的。總之，他能分析的徹徹底底，什麼都沒有做，就將她推上風口浪尖，又將她推到雲裡霧裡。

  只是……這是一個江湖人應該有的手段嗎？

  杜小魚再傻也能感受到，何衍真的是一個特別可怕的人。可怕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