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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腦震盪

2025-04-04 15:15:49 作者: 南湖悠人

  「啊——」還沒反應過來的喚弟捂著肚子大叫著,「咵」地一聲被直擊額頭的毽子砸倒了。

  有細心的朋友又要問了,一般情況下,喚弟不是應該捂著被擊的額頭倒地嗎?這個不著調的南湖悠人是怎麼編劇的,怎麼一點兒也不合乎邏輯思維呢!

  哈哈哈……朋友們這麼問就對了,放在其他人身上肯定是哪兒疼捂哪。可咱們喚弟不行,她蓬蓬短袖下的裙腰裡還掖藏著偷來的書信呢!對她來說,那可是此時最要緊的東西,屬於絕對不能「暴露」的私密。所以她只能緊緊捂著貼在肚皮上、「見光必死」的盧仝來信,一點兒防護都沒有地大叫著後張過去了。

  可憐她的後腦勺在地面上神奇地輕彈了一下,復又重重地磕在了泥土地上……

  不過她卻沒有只是後腦勺磕起個「蘑菇」的柳清揚幸運了。

  從這兒看,農場人人戲說的「花娘子」迷戀柳清揚一事,也就不覺得是那麼純粹的無稽之談了。試想,柳「小白臉」是嚇暈了,才從一尺多高的廁所台上後張下來,估計落地前也不會有什麼防護措施,並且他的後腦勺是與水泥地面相撞的,傻瓜也知道堅固的水泥地面比普通的泥土地面更有殺傷力,可人家愣是啥事兒沒有。要說不是「花娘子」暗中施法護佑,誰信呢!

  你再看咱們的小喚弟就知道了。

  小喚弟的腦袋是實實落落地磕到了,小夥伴們嬉笑著把她拖起來。可喚弟不論是踢毽子還是跳高,甚至使勁兒跺跺腳,都覺得腦袋裡「咣咣」震得慌,後來竟還有點頭暈目眩兼噁心了。好在她的意識還非常清醒。

  她不敢再和夥伴們玩下去了。就辭別喧鬧不已的他們,慢慢地挪動著兩條小短腿,如失群的孤雁一般,落魄地先回家了。

  一進門兒,就聽到有人在同母親拉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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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扒著門框向屋裡張望,原來是大老潘和趙場長。

  就聽大老潘說:「蔡曉,你別光在家裡躺著,應該出去走走。多活動活動,身體恢復得才快。」

  母親低眉垂目地笑答:「潘書記,衛生防疫站的大夫說注射疫苗期間要忌酒、忌濃茶、不能吃刺激性食物,還要避免劇烈運動。我是嚴格按照『醫囑』來的呢!」

  一向爽朗的趙場長「哈哈哈」地笑著說:「屁!衛生防疫站的大夫,我看也不是什么正規學校出來的,他說劇烈運動不好,你看那個皮小子曹森,他肯遵一分鐘的『醫囑』?結果怎樣?那小子被蜂子蟄著前,我還不下一次地看見他在坡里摘溝沿上的『馬虎棗』吃呢!還有比那個辣乎乎的『馬虎棗』更刺激的東西?聽說醫生當時給他包上塊紗布,那小子轉眼兒就撕去了。那個闖禍精,哪天不上河裡打幾個『嘭嘭』就不算一天,還耽誤他好了?今日小『曹軍』帶著他從縣醫院回來,我正好碰上,就問了問。你猜怎麼的?人家縣醫院的大夫說,那小子都好好的了!」

  「噢!是嗎?那我也得出去轉轉……」蔡曉從善如流地答道。

  三個大人又絮絮叨叨地拉了一些喚弟不愛聽的收麥子的事兒後,來進行「傷患慰問」的場長和書記總算是起身告辭了。

  若有所思的蔡曉送他們走了以後,回來就對閨女說:「喚弟,我到外面轉轉去!你在家看著門,你爹休息時間回來,就告訴他我出去了,別讓他見不到我再擔心。」

  心懷鬼胎的喚弟早巴不得了:他們都走了,自己才好找機會把信偷偷放回去呢!

  真是盼啥來啥,一聽母親也要出去逛逛,那簡直如同聞聽仙樂一般快活。她強忍著一陣陣的頭暈目眩儘量輕鬆地說:「好!娘,原來在東大灣邊長的那些野蔴俺都和爹拔光了!俺全看過了,咱農場四周一棵蔴也沒有了,你儘管去吧!」

  「真是乖孩子!我出去了……」蔡曉說著,真的就抬腿走了。

  喚弟趕緊爬上炕,仔細一看,還好,鎖梃還偏著,趕緊同之前那樣如法炮製,把那封滿帶著她體溫的導致她頭部受傷的「惹禍」的信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順利完事之後,她拍拍小胸脯,感覺頭更暈眩了,這會子似乎還隱隱地疼了起來。她又不禁有些害怕,就順勢躺在了炕上,誰知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卻說蔡曉出去也走了姑娘回家的那條路,正好碰上踢毽子的曹森他們,就忍不住要過去看看那小子的恢復情況。

  「小森,聽說你的傷都好了,過來,讓阿姨看看!」

  曹森「蹬蹬蹬」地跑過來,轉過身,背向蔡曉,向下一拉短褲,把屁股上早已結痂的傷處亮給她看。嘴裡還說著:「那天給我檢查的——聽說是個很厲害的醫生,他說叫瘋狗咬傷了,兩天內別包紮傷口,像我這樣露著,好得更快呢!蔡阿姨,要不你也把紗布拆了吧!」

  蔡曉摸摸曹森的頭:「小森說得對,阿姨回去就把紗布拆了。」

  「蔡阿姨,喚弟的頭這會兒還暈嗎?」曹森看蔡曉要走,趕緊問。

  「我家喚弟?她的頭——怎麼了?」蔡曉奇怪地問曹森。

  「噢——喚弟剛才踢毽子的時候摔倒,跌著頭了。她說頭暈眼花,就先家去了。她還說……」

  蔡曉沒等聽完曹森的「詳細匯報」,就趕緊掉頭兒往家走。

  路上,她想起了和文龍新婚那年的正月初六,蘭傳厚的哥哥蘭傳忠就是摔到了頭,當時也說是沒事兒,結果才過了一宿,人就沒了……

  她越想越怕,不覺快步小跑起來。

  曹森一見蔡阿姨慌裡慌張地向家跑,也害怕了。就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後面也撒腿跑起來……

  喚弟因輕微腦震盪,於曹森出院的當天接了那小子的「班」,也去了同一所醫院。

  好在醫生看過片子以後,就對嚇白了臉的蔡曉和文龍說:「問題不大,回家注意休息,我一會再開點藥,若頭疼、頭暈得厲害,就吃點,慢慢兒就會好的。」

  回家後,熱心的「前窩洛」前衛生員——苗淼阿姨又告訴於文龍一個「土方兒」:「喝野生的『甲魚燉湯』好!一定要野生的,什麼佐料都不要放,很難喝,但是效果挺明顯。我們村原來也有一個這類患者,他頭疼頭暈得比喚弟厲害多了,後來,三個甲魚就吃得好好的了!」

  聽了這個治大病的「偏方兒」,文龍趕緊騎上車子,去周邊的集上採買野生甲魚。

  其實,那時候基本上還沒有人工養殖甲魚的,其市面價格並不貴,所以也不用擔心買到假貨。

  「小傷號」——喚弟,不得不天天吃甲魚,到後來,一聞到「甲魚燉湯」那味兒就想吐。

  過了幾年,電視普及了,新聞發達了,甲魚的營養價值被發掘出來大肆宣揚,尤其是野生甲魚,其價位更是迅速飆升。誰要敢像喚弟這樣天天吃那野生玩意,非得把個好好的家吃垮不可。

  不管怎樣,頭部受傷的喚弟很快就恢復了健康,只是渾身上下胖乎乎的肉丟了不老少,一張團臉也漸漸削成了鵝蛋形;也許是吃了若干野生甲魚的緣故,早先黃乎乎的毛髮也漸漸變得油黑了;眼神清亮惑人,似乎她細長的小眼睛裡蘊藏著莫測的智慧之光,咧嘴一笑,其神情就像六七歲的劉曉慶;最奇的是,就連她以往活潑好動的性格也跟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喚弟一向囂張跋扈的行為更是突然收斂了不少。

  乍一改變,熟悉她的叔伯阿姨們還不太適應,見了都說:「咦!這小喚弟,說話辦事活像個小大人呢!」

  其實,就連喚弟也不清楚自己的腦部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是察覺自己的記憶力在這些天裡冷不丁地變好了:不管什麼樣兒的書,拿過來讀一遍就像刻在了腦海里一樣,總也忘不掉;不管什麼人,只要見過一面,就清晰地攝入大腦,如同拍攝的照片儲存進了腦部與人體同壽的神經元,估計就算放到其發黃變色,也不會失去那個人的印象。

  喚弟為自身的「秘密」變化愣怔過長長的一段日子。那些天她沒有急需外出「辦理」的事,就輕易不肯出門。

  這天,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小曹森又笑嘻嘻地跑來,喊她出去玩兒。皮猴子一看喚弟又搖頭,就毫不客氣地上來拖拽她。兩孩子就這樣拉拉扯扯地,嘻嘻鬧鬧地來到了變電室。

  原來,「土匪」是要拖喚弟來看人工拉電呀!

  八十年代初,農村用電還沒普及。康莊農場夜裡的照明供電都是工人自己用電機磨的。

  被「劫持」來的喚弟一進電屋子,目光就落到了東牆上。那時刻,夕陽正斜照著東邊粉牆上的四行大字,喚弟睜大眼看了看,龍飛鳳舞的紅色粉筆字跡錯落有致,原來是一首沒有署名的粗糙打油詩。

  目光亂轉的曹森看喚弟嘴裡咕咕噥噥地看得認真,就好奇地問:「你認識?讀來聽聽!」

  於是咱們的喚弟就應「橡皮」之請小聲地朗讀起來:「拉電工人真英雄,黑暗之神也怵頭。呼嗨一聲電機轉,家家戶戶夜通明。」

  電工「老靳」高喊一嗓子:「拉電了——」

  附近聞聽此喊聲的工人們,就自發地陸陸續續趕來了。

  駝背「老靳」數了數人頭,見人來得差不多了,就把拉電的粗繩子一圈兒圈兒繞到柴油機一頭水桶粗的主動帶輪上,八、九個魁梧的青壯男人也魚貫上前,像參加拔河比賽那樣拉起繩子,花發「老靳」在一邊舉著手高喊著:「一、二、三!」小伙子們就一齊發力,於是柴油機的主動帶輪就帶動著發電機的被動帶輪急速地轉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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