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爬山

  周圍都站著一些不熟悉的同學，很多甚至沒講過一句話。

  我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此時即將出發，大家都興致勃勃的討論著什麼。

  我猶豫著想插上一兩句話，參與他們的討論。

  卻又總是失敗告終。

  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沈合鈺，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碎花裙子，系了一根淺粉色的細皮繩，上面掛著兩個流蘇。腳上穿著一雙卡其色的圓頭小皮鞋，背上背著一個白色印花的雙肩包。

  學校平日裡不讓女生披頭髮，要求必須綁馬尾。今天秋遊，想來沒有老師管，沈合鈺將及腰的長髮披在肩上，更添了她的柔美動人。

  她就睜著大大的眼睛，站在人群中比劃著名，說著什麼。像是突然講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她哈哈的笑著，周圍的同學也跟著笑著。

  我又想起方才那個高瘦的女生說的話:「……穿的跟鄉下人似得，土裡土氣……」

  我突然好羨慕她，又漂亮又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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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我，我看了看自己，衣服是來這裡以後，媽媽問了我的碼子給我買的，她甚至沒有帶我去過服裝店挑衣服。

  我沒有好看的裙子，沒有漂亮的圓頭皮鞋。書包也是黑漆漆的，沒有漂亮的印花。我的頭髮更沒有那麼長。今天似乎所以女生都精心打扮過，長發的女生都披著頭髮，除了我，依舊綁著馬尾。

  越發的感覺融入不了集體，我突然感到一陣孤獨，覺得心裡很是失落。

  我向後望去，看到顧遲雙手插在褲袋裡站在後面，雖然不像沈合鈺一樣會主動講話，但依舊時不時的有人會主動找他搭話，他也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

  感受到我的視線，他微微轉過頭來，向我投來疑問的目光，我朝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後，轉回了身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情緒有些許低落。

  他們似乎都和同學們相處的很好。也都很討人喜歡。

  只有我……

  哨子突然吹響，打斷了我的思緒。隊伍很快就開始出發了。目的地定下來是去附近的一座山上……爬山。

  一路上，同學們都有說有笑的，打鬧著，我像是被排擠在外一個人低著頭默默地走路，感覺山路無比的枯燥。身旁的風景一點意思都沒有。

  走了許久，我就氣喘吁吁的，開始漸漸跟不上前面同學的腳步。

  「顧涼瑾，你走快一點啊。隊伍都落下一大段了。」

  身後的同學第一次開口跟我說話，卻是催促我走快一點。

  我咬牙小跑了幾步，趕上了前面的隊伍。因為上次班費的事情，我已經給同學們留下了一個非常不好的印象，此刻我不希望再因為什么小事情而被同學排擠。

  但是，剛剛的小跑似乎花費了我全部的力氣。我開始力不從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隊伍越走越遠。

  「顧涼瑾，你倒是快走啊！」身後的同學不停的催促道。

  我心裡著急，可是腳步卻怎麼也跟不上。

  「傻瓜。」就在我暈乎乎的時候，顧遲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旁，抓起了我的手，拉著我向前走去。

  他怎麼到前面來了？我正疑惑。沈合鈺就已經跑了上來。

  「顧遲……」

  顧遲看了她一眼，拉著我就走到隊伍的最前面，衝著那班旗的男生說:「把旗給我，你去後面。」

  本來拿班旗就是一件累人的事情，一般人都巴不得趕快推手。但是能把語氣說的那麼傲慢，想來也只有顧遲了。

  那男生果斷的把旗遞給顧遲，興沖沖的走了。

  「反正你那麼矮，站第幾個都一樣，就站最前面吧。」顧遲說著，一手舉著班旗，一手拉著我向前走去。

  終於到山頂時，我已經奄奄一息了。顧遲去拿班級分配的東西了，我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喘著氣。

  「給。」眼前出現了一瓶紅色的農夫山泉，我抬頭，看見夏年成關切的看著我，「很累嗎？涼瑾，你平時是不是很少運動啊？」

  我其實在鄉下的時候，經常幫二叔二嬸幹活，體力不差，但畢竟年歲上小了他們兩歲，體力上自然要差一些。

  「很少爬山。」我接過他的水，發現瓶蓋已經被他貼心的擰開了，我沖他笑了笑，「謝謝。」

  「你和顧遲，關係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正瞧著他額頭上的那滴汗出神，想著給他掏出了一張餐巾紙，正準備遞給他，忽然聽見他這麼問，我「嗯」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答。

  「那挺好的，之前還一直擔心你被顧遲欺負。」夏年成接我遞過去的餐巾紙，靦腆的笑了笑。

  這樣說起來，剛來的時候，確實被顧遲使喚來使喚去的，「謝謝你那時候為我抱不平啊。」我對他眨了眨眼。

  他連忙擺了擺手，「本來就是顧遲不應該，哪有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的。」

  「是啊，他那時候可凶了。」我哈哈的笑了。

  想起當初顧遲那副冷漠高傲的樣子，和現在受氣時一臉不可置信看著我的樣子，頓時開心的不得了。

  「年成！」沈合鈺從遠處走了過來，看見我笑的停不下來，盯著我愣了愣，問，「你們在聊什麼？怎麼這麼開心？」

  「沒什麼。」夏年成掛著笑意問，「東西都發完了？」

  「嗯。發完了。現在分小組活動。顧遲在那邊鋪東西了，我們快過去幫忙吧。」沈合鈺點了點頭說道。

  聽到顧遲一個人在那邊整理著弄東西，我趕緊從石頭上下來，跟著沈合鈺去集合點。

  一路上，我看到許多學生都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有的在鋪往草地上鋪桌布，有的已經在一旁偷偷吃零食。還有的甚至已經放起了風箏。

  我從來沒有放過風箏。因為二叔不給我買。上小學的時候，有些同學春遊的時候會帶一個風箏，那時候大家都想玩，一群人圍著一個風箏轉，想著拉一拉線都好。

  我只在遠處遠遠的看過。沒想到今天能放風箏，而且這些風箏，比我記憶中見過的那些更大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