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很怕我？

  「很好！顧涼瑾！你現在就給我出去！在還回兩千塊錢之前，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我們就校長室見！」班主任提高音量憤怒的沖我喊道。

  此時正是早自習，辦公室內已經有許多的老師，聽到聲響後，都不由自主的轉過頭來向這邊撇上一兩眼。眼神帶有探究的，也有鄙夷的。

  我站在那兒，抬著頭，接受著他們**裸的目光。然後向班主任點頭道別，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我不是小偷，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都沒有偷東西，這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我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但卻依舊忍不住的傷心。我不停的深呼吸，想要把噴涌而出的某種情緒壓抑回去，要堅強，涼瑾。

  又回到了那幢白色的別墅。而我才剛剛離開不到一個小時。一時間，原有的委屈和難過都被緊張所替代。

  我要怎麼跟媽媽說這件事情？兩千塊錢，在我看來已然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況且，媽媽她……我忽然想起她猙獰的面孔，想起那火辣辣的一個耳光子，想起她看我的眼神，怨毒而又憤怒。心臟沒由來的一抽。

  但馬上，我就想起同學堵在門口，她們喊我小偷。我才剛剛來到這個班級，我還沒跟他們說上幾句話。現在，在他們眼裡，我就已經成了小偷。一個不可結交的對象。

  沈合鈺呢？我想起我在這班裡除了顧遲，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她那麼信任我，還要邀請我一起去買秋遊的東西。現在出了這樣子的事情，她會怎麼想？

  終於，我還是掏出了鑰匙，走進家去。我還是想回到學校，我想念書，我想……把錢還上，快點結束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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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靜悄悄的，我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上樓去。敲了敲房門。

  「媽。」我出聲喊道。

  門內許久沒有聲音。

  「媽。」我又敲了敲房門，依舊沒有動靜，「媽，我進來了。」

  說著，我推開房門，卻發現裡面空空的，媽媽她不在房間裡。

  我下樓轉了一圈，發現家裡空空的，看樣子她似乎出門了。不知怎麼的我忽然鬆了口氣，就那麼隨意的躺在了沙發上。媽媽不在，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回來。但是，能多逃避一會，讓我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我就看著天花板，想顧遲要什麼時候才會理我。

  「涼瑾？你怎麼在這？」或許是想的太出神了，不知何時，顧先生居然站在我身前，驚訝的看著我問，「你不是去上課了麼？」

  我連忙坐起身子，順勢理了理凌亂的頭髮，眼角的餘光卻看到顧先生一眨不眨盯著我看，眼神深沉的可怕。

  「媽媽不在家嗎？」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畢竟我並不打算跟他說這件事情，便問起母親。

  「她報了一個健身班，正好是這個點。」顧先生自然的走過來，挨著我坐在了沙發上，「怎麼了？找她有事？」

  「顧先生你不去上班麼？」我試圖轉移話題，打算等媽媽回來再說。

  「有個文件落在家裡了。」他突然轉過身來，「涼瑾，是不是學校出什麼事了？有什麼難處跟我說就好了。別把叔叔當外人。」

  「我……」我支支吾吾的，不想開口。

  「唉，你這孩子。」他忽然伸過手來，掰過我的肩膀，逼得我與對視，「告訴叔叔，到底什麼事情，不然叔叔不放心。」

  他的舉措讓我覺的很不自然，本能的想要掙脫開來。但是顧先生抓的很穩，我掙扎了幾下，發現沒有用，「班費被偷了，老師認定是我偷的，要我補上，不然就不讓我回去上課。」我只好全盤托出，希望他能快點鬆手，這個姿勢讓我很抗拒。本能的覺得這樣不好。

  「哦？多少錢？」他挑起好看的眉，問道。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兩……兩千……」我有點結巴的說道。

  「這樣子啊。」他看著我，眼裡帶著溫和的笑意，卻讓並不能讓我感受到友善，反而我突然有點害怕，「你是打算等你媽媽回來，向她要錢是嗎？」

  「恩。」我僵硬的點了點頭。

  他忽然哈哈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心情很好。鬆開手來勾了勾我的鼻子。

  我不明白為什麼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他的會突然這麼開心。但是他突然鬆手，讓我也順勢鬆了口氣。我本能的向後挪了挪身子。

  他看了我一眼，依舊笑著。他笑起來很好看，和顧遲很像，但是卻總是叫我害怕。

  「你很怕我？」顧先生問。

  「恩。」我本能的點頭，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連忙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你跟我說就好了。不用怕我，涼瑾。我不會傷害你的。」顧先生說著站起了身子，就在我以為他要走的時候，他轉過身來，對我說，「涼瑾，跟我去房裡，我去給你拿錢。」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顧先生喊我名字的時候，我總感覺出有一種別樣的感情包含在裡面，就好像不是在喊我，而是別的什麼深愛的東西一般。想到這裡，我連忙搖了搖頭，對自己的這種感覺報以否定。

  「搖頭做什麼?」顧先生疑惑的看著我，「還是打算等你媽媽回來嗎？」

  我回過神，猶豫的看著他。直覺告訴我，不要跟他去房間拿錢。

  看我坐著不說話，顧先生蹙了蹙眉，有些無奈的笑著，「傻孩子，你媽媽的錢都是我給的，你向她要錢，她到時候還不是要向我要錢麼？」

  突然間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是啊，我們都是寄居在顧先生家，靠他的錢來生活著，媽媽又沒工作，哪裡來的兩千塊錢給我呢？

  「謝謝叔叔。」我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後朝他的房間走去。

  顧先生的房間很大，我匆匆掃了一眼後，緊張的低了頭，想著他能快點把錢給我，我好快點離開這裡。

  然後，我聽見房門落鎖的聲音。我疑惑的抬頭，看見顧先生一臉痴迷的向我走來，「涼瑾。」他喊道。聲音輕柔寵溺。卻叫我害怕。

  我本能的向後退去，卻被顧先生一把抓住了手臂，他用一拽，將我整個人拽進了懷裡。

  「涼瑾。」他喊著，將頭埋進我的肩膀，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害怕極了，心臟猛烈的跳動著，我想掙扎，卻發現顧先生把我抱的很緊，甚至勒的我有點疼。

  隨後，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我就陷在了柔軟的被子裡。

  顧先生站在我身前，用一種迷戀的眼神看著我。

  我嚇的發起抖來，想要起身逃跑，卻不想顧先生突然俯下身來，壓在了我身上。一瞬間我嚇的眼淚奔涌而出。

  我想起在鄉下的那個晚上，二叔壓在喬杉姐身上的情景。喬杉姐身上那一塊塊淤青，以及她當時留著流，空洞的眼神突然在我腦海里放大。

  「你走開！」我胡亂的揮舞著手臂衝著顧先生哭喊。

  顧先生伸手將我的兩隻手臂按住，騰出一隻手來撫上我的眼睛，輕輕的拭去我眼淚。嘀咕著說道，「眼睛最像了。」

  「媽媽……顧遲……救我……」我胡亂的叫著，即使我知如果媽媽真的了這件事情，她一定會很生氣，也許不只是打我一個耳光那麼簡單，但此時此刻，我寧願她在。

  而顧遲，我後悔跟他吵架了。如果他跟我一起的話，一定不會這樣的。

  「涼瑾乖，叔叔會好好疼你的。不哭啊。」顧先生溫和的說道。

  我卻哭的更凶了，一個勁的搖晃著腦袋：「不要！媽媽！顧遲！嗚……」

  眼淚模糊間，我看見顧先生低下了頭，臉慢慢的湊近……

  「砰砰砰！」房門突然被用力的敲響，接著是顧遲的聲音，「爸，涼瑾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