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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越南越青幫(3)

2025-04-09 21:03:58 作者: 飛天

  我貼著路邊向回走,沒有故意躲閃,而是大大方方拐進將軍花園。看起來小鬍子是個多疑的人,我越是掩飾行藏,他就越會懷疑。

  這幾個人的出現,使我對花姓老者、咖啡堡假服務生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聯想。

  實際上,在咖啡堡的時候,我也看過女服務生的背影,身高不超過一米六十,腳下穿著矮跟的黑布鞋,十分低調,絕不張揚。她走路時腰挺得筆直,上半身不搖不晃,如同儀仗隊隊員一樣。只有經過某種嚴苛訓練的人,才會有這種表現。相反,老頭子則是稍稍駝背,氣息流轉不暢,每次開口之前,都會先深呼吸一次,而且從不說太長的句子,可見呼吸系統有問題。

  「花姓老者與女服務生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個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一個出手偷袋子,仿佛已經訓練了幾千次一樣,時間拿捏準確,動作輕妙如風。雖然他們是兩個人,但做起事來,卻像是一個人那樣,節奏感把握得毫無瑕疵——一個人?他們是一個人?」這個奇怪的念頭突然浮上我的腦海。

  除了五官面部和服飾的不同,我很快就將他們兩個的印象捏合在一起。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就像高級影樓里的照片精修師一樣,不斷調整筆觸,把花姓老者和女服務生的形象貼近、再貼近,直到兩種形象完美地迭合。

  我還記得一個細節,最後交接塑膠袋時,我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對方,對方立刻抽手,如遭電擊。在生活中某些有潔癖的女孩子,也會無意之中採取同樣的動作,以避開與陌生人的肢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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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兒吩咐手下人去搜尋老頭子,永遠都不會有結果,因為他只要脫下衣服、撕掉面具,立刻就會變成女服務生,躲過任何一種嚴密的追捕。

  剛剛東哥那些手下也犯了同樣的錯誤,他們以為追擊對象是一個老頭子、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殊不知兩個人原本是一個人,或者平時以第三種、第四種形象示人,裝人像人,裝鬼像鬼,根本無法開展有效的追蹤。

  易容術的最高境界就是「一人千面」,扮誰像誰,令所有普通人都無法辨別真偽。

  一旦發現了這一點,我就把越青幫出現後的所有事情貫穿起來,一切疑點也迎刃而解。

  我沒有直接打電話去通知冰兒,她和聞長老是一路人,如果她被越青幫出現這件事羈絆,就會分心,無暇給聞長老以最大助力。那麼,我們進攻鞭指巷的行動就會勝算更大。

  上樓前,我刻意繞著大廈走了一圈,觀察地形,好讓自己有更多後手來應對即將開始的戰鬥。

  當我繞到大廈後面時,幾名物業上的園丁正在平整土地、修剪花枝。

  他們全都穿著物業人員的灰色工作服,手裡握著的鋤頭、鐵杴也有著物業特有的紅油漆編號,但我一眼就看出,這幾個人動作生硬,根本就不會使用工具。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很明顯地感知到,幾個人一起抬頭,盯著我的背影。

  「不管他們是哪一派的人馬,看來紅袖招都應該搬離將軍花園了。」我冷靜地思索。

  紅袖招住在這裡是為了達到「隱居」的目的,但現在開戰在即,大部分勢力都按捺不住,蠢蠢欲動。那麼,將軍花園就成了一個非常顯眼的目標,再不遠離,只怕永無寧日。

  我踏入電梯,意料之中,幾個等電梯的人根本沒有進來,而是繼續留在一樓門廳中,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種情況下,我隨意地按了十一樓的按鈕,任由電梯向上。

  此刻電梯裡只有我一個人,在確信電梯轎廂里沒有多出來任何竊聽器之後,我打電話給紅袖招。

  「在哪裡?」我問。

  「在泉城路、萬達廣場、沃爾瑪。」她簡潔地說了自己的位置。

  「將軍花園內多了很多陌生人,你房間裡有沒有重要物品?如果沒有,馬上放棄這裡,再不要回來了。」我第一時間替她做出了判斷。

  要想跳出敵人的監控,就要當機立斷。

  紅袖招略一沉思:「沒了。」

  「好,那我們一小時後萬達廣場四樓娛樂城見。」我說。

  掛了電話,電梯剛好到達十一樓。

  我離開電梯,由步行梯下樓,然後從大廈二樓的窗子裡輕輕跳出去,由大廈另一側離開。如此一來,很多監視者都認為我進了大廈,就可以安心在外圍逡巡,自以為已經牢牢地控制住我了。

  將軍花園西側是一個很大的自由市場,全天人流不斷,是一條天然形成的安全撤退路線。

  我進了自由市場,不向南,偏向北,由小巷子裡穿出去近一公里,到了二環東路上。再向北走了幾百米,到達了二環東路和北園路交叉點的全福橋下。

  這裡有一個自發形成的勞務人員待工市場,人員複雜,秩序混亂。

  我悄然鑽入人群,左拐右繞,裝作找人的樣子。

  等到確信後面沒有尾巴跟蹤,我才乘上三路公交車,輾轉去泉城路。

  要知道,在全國的每一個城市裡,丐幫都是無處不在的。從前在政權更替之時,任何下台者都是因為輕視了丐幫,任何上台者都是因為重視了丐幫。這個規律,只要看看宋、元、明、清、民國的歷史就能一覽無餘。

  我不敢輕視丐幫,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也不願太接近丐幫。

  如今是和平盛世,真正的治世之能臣,不可能在丐幫中產生,只會產生於受過高等教育、有著家國情懷的人群中間。「情懷」非常重要,缺少這一點的人,只會迷失在個人的權勢傾軋、利益爭奪之中,最終車毀人亡,翻成畫餅。

  我是江湖人,也是奇術界的人,只不過又是一個能夠清醒認識時代、政治、國情的人。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需要的是有新思想、新覺悟的新中國人,高舉愛國大旗,成為建設國家的中堅力量。

  「這是『我們』的濟南,這是『我們』的國家……」我望著車窗外掠過的高樓、店鋪、商場以及開車的、乘車的、騎車的、步行的人,無限感慨地默默沉思。

  只有把濟南、國家當成是「我們」的,才會對城市和國家有著由衷的熱愛,才會自發地組織起來,向企圖破壞這盛世的無恥盜匪宣戰。

  車內人不多,僅有的十幾個人或臉色漠然望著外面,或埋頭對著手機沉浸其中,誰都不會注意我。

  忽然之間,我感覺兩頰開始發燒了,因為從前的我也是如此,一直都執著於個人、小家,人為地把自己囚禁於「小我」的藩籬之內,渾然忘了一個中國人的責任感,這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如果人生一直如此,那我生在這個世界對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用呢?

  到達萬達廣場之前,我又接到紅袖招的電話。

  「百曉生想見我,問今晚有沒有時間。」她說。

  我一邊打電話一邊下車:「讓他等,不要暴露自己行蹤,也不要說在將軍花園。我懷疑,他已經在將軍花園布置了不少眼線。這樣,你就說自己在泉城廣場。另外,打完電話,就把手機摳掉電池,避開他的衛星定位。」

  紅袖招答應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我毫不猶豫地摳掉了手機電池,分開放進左右口袋裡。

  面對百曉生那樣的人,我必須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

  我乘電梯上了萬達廣場四樓,喧囂之聲迎面撲來,震得我兩耳的耳鼓生生作痛。

  紅袖招在角落裡的老虎機區域前等我,臉上的神色有些緊張。

  「夏先生,我心裡很慌。」紅袖招第一句話就如此說。

  當她站起來迎接我時,右手捂著左胸,臉色蒼白,呼吸困難。

  「怎麼了?」我握著她的左手,與她一起在塑料凳上坐下。

  「將軍花園那邊一直很平靜,就算有江湖勢力猜到那是丐幫的隱秘據點,也不敢輕易地跑去捋老虎鬚。可是現在,情況越來越微妙,發生了一系列的事,你剛剛又通知我,樓下有陌生人,需要及時放棄該據點。我知道,這些進犯者不完全是針對我,而是針對丐幫。皮將不存,毛將焉附?身為丐幫一員,我現在覺得自己像條喪家之犬,無所倚仗……」

  我努力地擠出微笑,溫和地望著她:「不要慌,現在每一派都同樣惶恐。大雨將至,雞飛狗跳,這是很自然的現象。你先穩住神,今天我們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前往鞭指巷。你幫我,我也幫你,更何況我們還有另外一支援軍,相信秦王會將是我們最有力的後援。」

  無論從哪個方面論,我都不能放過聞長老——假如他是當年的黑衣人之一的話。我已經接近復仇真相,豈肯輕言收手?

  「唉——」紅袖招一聲長嘆,向前探身,額頭壓在我的右肩上。

  我攬住她的肩頭,輕輕拍打著安慰她:「放心,不會有問題,一切都會解決。」

  娛樂場裡有旱冰場、碰碰車已經各種各樣遊戲機,尤其是大廳另外一頭的跳舞機旁邊,聚集了很多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一邊在七八台跳舞機上斗舞,一邊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這是最沒心沒肺的一群人,拿著父母的錢千方百計翹課到這裡來,男孩女孩一大群,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很快就耗盡了一下午的好光陰。

  我對現在的學校教育、家庭教育很不理解,因為他們正好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時候,把時間乾耗在這裡,再過幾年高考失敗,只能走向社會,變成一大堆不安定因素。更可怕的是,各種江湖勢力都會把這類人當成優先發展的對象,引導他們走上一條不歸路。

  過去的前輩們總是在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眼前這些零零後的孩子們還記得這句話嗎?他們的未來又在哪裡呢?

  「別看他們,會惹事的。」紅袖招提醒。

  我及時地轉頭,不再向那邊看。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紅袖招問。

  我把那塑膠袋遞給她:「一些資料。」

  之所以先不提冰兒的名字,是因為我不想過度影響紅袖招的情緒。

  她們兩姐妹之間有隔閡,如果再因為我加深這種誤解,那就是我的大問題了。

  紅袖招打開塑膠袋,取出「梅花公館手記」,緩緩翻開,看那目錄。不經意間,六張照片飄然滑下,紛紛落地。

  很自然的,我彎腰去撿,卻有一隻穿著彩色板鞋的腳一步踩上來,把照片全部踩住。

  我抬起頭,原來是四名染著黃毛、戴著金鍊子、手裡拎著可樂瓶的男孩。

  「餵小子,你剛剛往我們那邊看什麼看?是不是嫌吵?耽誤了你泡妞?我說,就沒見過你這麼摳門的,為省錢在這裡泡妞。好了,你沒錢,我們幾個有錢,把你的妞讓給我們玩玩,替你照顧兩天怎麼樣?」踩著照片的男孩囂張地壞笑著說。

  我平靜地望著他,低聲說:「把腳拿開。」

  那男孩一隻腳著地,在照片上轉著腳尖碾了幾次,吊著眼眉,挑釁似的瞪著我。

  「我們走,別惹事了。」紅袖招說。

  另外三個男孩一字排開,全都張開手臂,把我和紅袖招圍住。

  我不想惹事,但現在這幾個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既挑釁我,又調戲紅袖招,看來是出門沒帶眼睛。

  「小子,你滾吧,把妞留下。」踩著照片的男孩後退一步。

  我二次彎腰,把照片撿起來,在袖子上擦了擦。

  目前來看,六張照片只有兩張是有用的,即黃河浮橋橋頭那兩張。至於另外四張,實在是無處猜度其用意。

  如果這件事到此為止,我願意息事寧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當這個意外插曲沒發生過。

  沒想到,那領頭的男孩手賤,趁我彎腰,突然俯身,從我上衣口袋裡一把抓走了錢包。

  「真差勁,就這幾百塊錢?」他的手很賤,當然也足夠快,一下子就抽走了錢包里的錢。

  他的三個同伴興高采烈地一起吹口哨,顯然覺得他做的這件事非常了不起。

  從表面看,我和紅袖招都是成年人,而四個男孩則是十八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如果動起手來,外人或許會覺得我是大人欺負小孩,被帶到派出所去也不好看。

  我很想給對方機會,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錢包給我,我們走。」我控制著情緒,面無表情地說。

  「給你!」那男孩揮手,錢包扔在我懷裡,然後又掉在地上。

  「滾吧!」他說。

  我第三次彎腰撿起錢包,放回口袋裡。

  「那是什麼?」他向紅袖招手中一指。

  「只是一些老舊的資料。」紅袖招回答。

  我向大廳頂上看,幾乎每隔三米就安著一個高清攝像頭,那自然是為了防止遊戲玩家作弊、砸機器才安的。每個攝像頭獲取的圖像都會實時傳輸到監控室里去,如果我在這裡動手打人,相信保安一個電話打給110,泉城路派出所的警察五分鐘就能殺過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先把人抓到派出所去再說。

  基於這種原因,我不想動手,免得耽誤了晚上的要事。

  「給我看看。」那男孩伸出右手食指,向紅袖招勾了勾,動作輕佻之極。

  我們在這邊的對話驚動了跳舞機旁邊剩下的人,馬上向這邊涌過來,圍成一圈看熱鬧。

  「只是舊資料,你不會感興趣的。」紅袖招說。

  另一個男孩猛地伸手,一把搶過那冊子,轉交到那男孩手裡。

  「叫你拿過來就拿過來,哪兒那麼多廢話啊?」那男孩嬉皮笑臉地說。

  四周圍觀的少年們哄堂大笑,根本沒有是非觀念,反而覺得他們挑戰成年人的權威是一件很熱血、很有激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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