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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割雞牛刀(1)

2025-04-04 12:55:51 作者: 飛天

  小護士進來換血袋的時候,我向她藉手機用。

  「不行,我手機從不借給外人,別人要是借,我就會說——手機死也不能借,不如我把男朋友借給你,價格便宜量又足。」小護士黑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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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錢包,隨便抽了一迭扔在護理托盤裡。

  「好吧好吧好吧,最近一周老是遇見傻子,遇到你們算是倒霉到家了。」小護士說著,毫不客氣地把錢裝起來,然後把那個連五百塊錢都不值的蘋果四手機拿給我。

  我把手機遞給連城璧,她不急於撥電話,而是向那小護士問:「小妹妹,你說一周總是遇到傻子,除了我們,還有誰?」

  小護士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回答:「我憑什麼告訴你?」

  我忍著氣,又抽出一張百元紙幣:「憑這個。」

  小護士伸手來搶,我垂手一閃:「先說,最後付錢。說得好,還可以再加錢。」

  見到錢,小護士的臉色稍有好轉:「你們以為咱診所平時就老備下這麼多血漿啊?才怪呢。平時,一袋血漿都沒有,也沒有儲存血漿的超精細冷藏櫃。一周前,一個病人也是半夜跑過來要求輸血,老闆獅子大開口,要收他一萬塊,結果他掏出銀行卡就刷,大氣都不帶喘的。我們連夜從血庫買血漿過來,給他輸了八百毫升。這筆買賣啊,老闆賺大了,馬上就買了冷藏櫃,裡面存滿血漿,就等著你們這樣的冤大頭上門。不過也真是怪了,像你們吧,失血那麼多,可身上又沒有刀口,不要求先止血,血去了哪裡呢?」

  我不理會她的嘮叨,只關心那來輸血的人。

  「那人的樣子?」我問。

  「男的,五十歲左右,個子不太高,說話軟綿綿的。」小護士回答。

  「我問的是他的樣子,不是這些。你這樣說,街上幾百個、幾千個都是這個樣子——」我心急了些,聲調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十倍。

  小護士也急了:「你凶?凶什麼凶?他的樣子關我屁事?你們輸血關我屁事?我早該下班了,要不是被老闆拖著非得陪聊陪睡,我早就回家了!」

  她在一急之下吐露了真相,令盛怒之下的我頓時笑彎了腰。

  這小護士的長相實在愧對觀眾,連中等都算不上,不但鼻翼兩側生滿了茶褐色雀斑,而且眼睛小、睫毛短、眉毛稀、鼻樑塌,更兼天生一張地包天蛤蟆嘴。這樣的人也被逼著陪聊陪睡,可見這診所的老闆有多飢不擇食。

  「笑什麼笑?」小護士登時滿臉通紅。

  我搖頭:「不開玩笑,說真的,你把監控機給我搬來,我查查那人是誰。」

  小護士又一撇嘴,但她還沒開口,我就抽出一千塊錢,捏在手裡。

  「你……好吧,好吧,好吧……」看在錢的份上,小護士快步跑出去,幾分鐘後就抱著監控機、液晶顯示器進來,哐的一聲放在床頭柜上。

  在小護士忙著插電、開機之時,我跟連城璧交換了一下眼光。

  連城璧點點頭,表示對我的機智大加讚賞。

  如果有人像我們一樣半夜跑來輸血,一定也是在那古怪的石室里著了道,被牆壁吸掉了一半血液。不過,看起來此人的身手非常了得,不但能夠在姓萬的打通隧道前進入石室,而且一個人就從困境中逃脫,實力超出我和連城璧太多。

  「你猜會是誰?」我問。

  連城璧不假思索地報出了一個名字:「呂丞相。」

  我又問:「阿璧,你的『探驪取珠之術』在石壁上留下的鑽孔直徑是多少?」

  連城璧回答:「為了獲得理想的內窺效果,我採用了西門子電工系列裡最粗的鑽頭,直徑一寸。不過,因為機器鑽探前進時自身會有螺旋狀顫動,最終獲得的鑽孔直徑在一寸五分左右。你這樣問,難道以為有人從那鑽孔中出入?」

  那種可能極小,但卻並非沒有。

  印度瑜伽奇術尊師們在極限條件下,能夠將縮骨術發揮到神鬼莫測的境界,只要是一根肱骨能夠通過的孔徑,其整個人就能鑽過去。

  這是不符合醫學常識的一種現象,因為學過解剖學的從醫人員都知道,人類最粗大的骨骼是在頭部,只有頭部能鑽過去的空隙,整個人才可以通過。可是,醫學是醫學,奇術是奇術,這兩者貌似指的一回事,但又絕對不是一回事。

  正如藝術家的行家們常說的,世間任何事都要「真聽真看真感覺」。當無數媒體記者、攝像機、吉尼斯記錄員親眼見證瑜伽奇術尊師們的表演時,大家就明白了一件事——何為奇術?只有突破了人類認知界限之外的技藝,才稱得上是奇術。一旦某件事進入了「奇術」的領域,那就不要說「不可能」,也不要套用那些物理學、化學、數學、生物學上的常識了,兩者完全是雞同鴨講,不再同一維度上。

  我希望有人能通過「探驪取珠之術」的鑽孔進出密室,那樣的話,我們至少就有了一個「同道中人」。

  小護士麻利地接好了監控器,然後按照時間搜索,找到了六天之前的凌晨三點鐘。

  「給錢。」她大大方方地伸手要錢。

  我又一閃,盯著顯示器。

  「給錢啊你?」小護士急了。

  我搖搖頭:「等你給我們指出那個人再說。」

  一千塊、幾千塊都不是問題,現在我必須以錢為抓手,逼著這小護士幫忙。

  糟糕的是,監控只播放了不到十分鐘,那個趕來輸血的人還沒出現,畫面就變成了一片空白。

  小護士把監控機連續開關了幾次,結果依舊,看來那段資料已經壞掉了。

  「我靠——早不壞晚不壞,指著你給我掙錢的時候就壞了?我靠,我靠——」她在監控機上用力拍打了七八掌,那個黑鐵盒子發出一陣「嘭嘭」聲。

  我親自動手調試,確信監控機壞了之後,就把一千塊錢給了小護士。錢不是問題,而且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都算不上大問題。

  連城璧恨聲說:「可惜我手機壞了,否則拿出呂丞相的照片來給小妹妹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生活永遠不能十全十美,就像現在,我們從死亡邊緣脫身,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安敢再求其它?

  「我們左右鄰居家都有監控,我這裡的壞了,他們店裡的肯定沒壞。明天早晨,我就把他們的監控機借來,給你們看。你們放心吧,我拿了這一千塊錢,絕對不會白拿。你們今晚就在這病房裡睡,睡一晚也能省下幾百塊錢旅館費,對吧?」小護士說。

  「我們不睡,一直輸血。」連城璧說。

  小護士搖頭:「對不起,想輸也沒了,這是最後兩袋。幸好你們都是b型血,如果換成別的型號,怕是又要臨時去血庫買血了。」

  她替我們拔了兩手上的針頭,把輸液架撤掉。

  「晚安了,明天再說。」她走出去,然後反手替我們關門。

  「小護士陪聊陪睡上癮了。」我開了句玩笑。

  連城璧臉一紅,沒有搭話,低頭髮簡訊。

  我也意識到,這個玩笑有些不雅,於是便閉眼假寐,以緩解窘態。

  「我給岳不群發了簡訊,陌生號碼直接打電話,他肯定拒接。我一直沒向你介紹,他算得上是長江以北最犀利的黑客之一,技術高明,為人低調,而且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都不貪。該拿的錢拿,不該拿的錢給他他都不要。」連城璧說。

  我嗯了一聲,有些乏力,不想睜眼。

  連城璧下床,先拖了桌子頂住門口,然後嗒的一聲關燈。之後,她在黑暗中無聲地立著,沒有立即回到床上去。

  我試著揣摩她的心思,但深恐猜錯,污損了她的名節。

  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裡,一對青年男女獨處一室,可以發生很多旖旎的橋段。尤其是,我們剛剛經歷了生死一瞬,完全意識到生命之寶貴,知道人生如果不能及時行樂,只會到臨死時無限後悔。

  遙遙的,隔著兩個空蕩蕩的病室,那小護士已經回到了老闆的床上,不停發出男女嬉笑之聲。

  這個時候,無論我們做了什麼,都是可以原諒的。

  我無聲地看著暗影里的連城璧,她扶著桌角,面向我的床,已經凝立成石。

  這病室有一面小窗,窗子上掛著碎花布簾,遮住了外面閃爍的霓虹燈光,但又隱約透進來一些變幻不定、絲絲縷縷的光線,使得這房間裡即使熄了燈,也仍然能見到景物的輪廓。

  「天石,我……我……我知道,其實我們各自堅守的,都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愛從來都是沒有附帶條件的,激情起時,愛就滿溢;激情落時,愛就稀釋成霧靄遍地。你無需為我負責,我是成年人,自己會為自己負責……」連城璧艱難地說。

  借著黑暗蓋住了臉,她才會說出這種讓人滿臉發燙的話。

  「我不想傷害你。」我說。

  一句話,已經包含了我對她所有的憐惜。

  「如果這傷害是我自找的呢?」她問。

  我搖搖頭:「阿璧,我一直都有種預感,我們能永遠活下去,歷經百劫而不死。所以,最甜的果子要留到最後再吃。」

  她微笑起來:「是嗎?可是我沒有這種信心。知道嗎?我的命不是自己的,如果爹有危險或者你有危險,我願意把自己這條命變成血肉袈裟,去為你們遮蔽風刀霜劍。你今晚錯過,也許就永遠錯過了。」

  古人柳下惠能夠在美人坐在懷中的時候仍然堅忍克制,不妄動,不亂性。

  我非柳下惠,但我知道,此刻絕對不能越雷池一步,毀了連城璧的一生。

  「寧願錯過,不要做錯。」我低聲回應。

  「天石,是我不美嗎?是我不好嗎?」連城璧又問。

  我硬下心來,淡淡地回答:「阿璧,這不是我們今晚要討論的問題。能活著從地道出來,等於是撿了條命。我們必須養精蓄銳,迎接即將來臨的戰鬥。」

  連城璧又立了幾分鐘,那電話屏幕突然亮起來。

  她一聲長嘆,走向自己那張床,拿起了手機。

  「岳不群回訊,午飯之後,可以去他的別墅見面。到時候,他會派阿達再跟咱們聯繫。」連城璧說。

  「別墅在哪裡?」我問。

  連城璧搖頭:「他沒說,但按我的估計,應該是在千佛山東面的櫻花別墅。他最喜歡櫻花,那個別墅區的道路兩邊皆是櫻花,被相鄰小區的愛國群眾們戲稱為『小扶桑』。」

  我點點頭,如果能見到那位超級黑客,很多問題就能獲得答案了。

  連城璧躺下,先一步向我道晚安:「睡吧,晚安。」

  我也回應她:「晚安,好好睡,明天不知有多少事等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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