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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秦王見首不見尾(2)

2025-04-04 12:53:58 作者: 飛天

  「謝謝你,芳芳。」我微笑著搖頭,「我的事,我自會處理,只不過要等到別墅里的問題塵埃落定之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好意心領了。」

  既然我不愛芳芳,無論她怎麼說,我都會謹慎地避開,以免引起更大的誤會。我從來都不利用別人,尤其是在這種男女關係上。

  芳芳失望地長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回去吧。」我輕聲說。

  芳芳點點頭,後撤一步,然後堅定地轉身,走向車子。長痛不如短痛,我現在拒絕她,至少可以避免讓她誤入歧途,拯救她以後的日子。

  她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又回頭叫:「夏先生,你到現在已經看清了,我的心只屬於你。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接受不接受,我這一顆心,永遠只屬於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中有我。」

  她登上車子,一腳油門,車子飛也似地離開了。

  

  我有些鬱悶,又有些彷徨,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不是最恰當的選擇。

  我站在門前,遠眺芳芳離去的方向,心情抑鬱,久久得不到釋放。

  文牡丹回來得很準時,腳步輕快,神情放鬆。

  這一次,他手裡拿著一封信。網際網路時代,已經很少有人寫信了,手機簡訊、電子郵件已經取代了一切。寫信這種延續了數千年的習慣,漸漸銷聲匿跡。

  「夏先生,這封信是給你的。」他說。

  我接過那個棕色牛皮紙的信封,慢慢撕開,拿出裡面的信紙。

  信紙上只有一句話,而且僅僅是三個字——「跟他來。」

  「好極了,寫信的人叫我跟你走。」我說。

  文牡丹點頭:「好,沒問題,看來秦王的意思是叫我們倆人一起去見他?」

  「方便嗎?」我問。

  「當然方便,省得中間有人以訛傳訛,搞亂了形勢。」他笑著回答。

  「秦王在哪裡?」我問。

  文牡丹搖頭:「一個我們都不該知道的地方,或許在——」

  他仰面向上,指向無窮無盡的雲間:「或許在那裡。」

  我淡淡一笑,沒有回應。

  世人對於君王和皇帝的尊崇已經成了慣例,面對帝王,總是甘心匍匐於塵埃之中,將自己的地位放到最低,然後向上仰望。正因為自己太低,所以把君王看得太高,完全抹殺了人性中的自尊、平等、獨立。

  文牡丹雖然是晉中有名的殺手,其人性之中,仍有這種奴性,而且根深蒂固。

  「夏先生,你等我消息。」他又說。

  我正色回答:「文先生,我敬你是條漢子,咱們山東、山西又從來不分家,山東人也都是從山西洪洞縣老槐樹下那條根上搬遷過來的——所以,我對你格外高看一眼。秦王要見我,就不要故弄玄虛,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不會在這個別墅里待太久,很快就要離開。請稟報秦王,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帝王將相那一套,真的已經不適用了。」

  文牡丹大笑,從懷中又取出一封信。

  「什麼意思?」我問。

  他笑著回答:「你的反應,跟秦王交待的一模一樣。秦王說,如果你這樣說,就把第二封信給你。」

  我一驚,馬上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把心情的波動壓制下去,免得被文牡丹窺透。

  這封信里也只有一句話——「即刻來,九號聯絡點。」

  我把信紙遞給文牡丹,他只看了一眼,就向大門口指著:「夏先生,我們走吧,秦王召見。」

  在明湖居那一戰,我沒看到秦王是如何以雷霆霹靂之勢擊殺石舟六合的,但那一幕實實在在得發生了,一路逃亡、逆襲的日本幻戲師之首石舟六合無聲無息地死於二樓,餘黨星散奔逃。

  秦王在我心裡,始終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

  我隨文牡丹出了別墅大門,一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已經停在路邊,內側車門敞開著。

  「上車。」文牡丹腳步匆匆,當先鑽入車內,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我上了車,車子立刻向前飛馳,上了經十路以後左轉向東。

  開車的司機是個戴著墨鏡的女孩子,嘴裡叼著一支沒點燃的香菸,全神貫注地開車,看都不看我和文牡丹。

  我沒有興致開口,這種情況下,多說一個字,都會暴露內心的秘密。

  文牡丹不過是秦王的下走,只會仰望秦王,聽從秦王的指令東奔西走。就算問他什麼,他的答案也都是秦王安排好的。

  我向窗外望著,各處吊車林立,新樓拔地而起,建設中的濟南西城一片欣欣向榮之相。

  因為有濟南西客站的帶動,槐蔭區西部的發展相當迅猛,已經與城中心、東部奧體新城成為三足鼎立之勢。

  長清區與槐蔭區相連,這邊撤縣設區是從2001年6月開始的,併入主城區後,獲得了巨大的發展動力。據消息說,濟南東部章丘市馬上就要併入城區,由章丘市變為章丘區,進一步擴大市區規模,把濟南市推向全國超大城市的序列。

  身在這樣一個大城市之中,我感受到了一種無窮的動力。

  社會是一部巨大的機器,而每個人都是構成這個機器的一個零件。人人努力,社會才會充滿正能量,向著好的方向前進。任何時代都不缺少害群之馬,為了一己之私,挑起驚天動地之戰。

  只有徹底誅殺這種人,黎民百姓才能獲得平安。

  車子由白馬山路口向右拐,駛上了通往長清區的郊區大路。

  我們三人都不說話,車內空氣凝結了一般。

  「秦王見我,有何用意?」我又記起了明湖居一戰。

  那時候,他想見我,只需要下樓即可。我們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樓板。

  那時不見,這時候又差遣文牡丹來請,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閉著眼睛,腦海中盤旋著各種各樣的問號。

  有時候,我覺得已經在剎那間碰觸到事實的真核,但它又擦著我的指尖飛過。

  「遊園驚夢三大鬼王」捲起的奇術漩渦還未平息,鏡室那邊也未塵埃落定,趙王會的人馬蠢蠢欲動……我忽然覺得,一場巨大的暴風雨正在濟南城上空醞釀著。大雨一來,有傘的沒傘的,全都不能倖免于波及之外。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濟南城的百姓們在這場暗戰中,也可能遭受意外傷害。

  「我該做什麼,才能平息禍亂——」

  我剛想到此處,文牡丹突然開口:「夏先生,秦王要我問你一個問題。」

  「問。」我沒有睜眼,淡淡地回答。

  「你喜歡住在北方還是南方?東面還是西面?」他問。

  這個問題極為奇怪,但我沒有反問,而在腦海中稍稍掂量,憑直覺作答:「北方,東面。」

  我是北方人,習慣吃麵食,而南方人多吃大米,這是飲食上的習慣差別。

  南方潮濕,西面乾燥,所以我選擇北方、東面,這可能也是濟南人共同的選擇。

  文牡丹沒有再開口,似乎這問題已經結束了。

  古代諸葛亮有「錦囊遣兵」的做法,而這一次,秦王為了見我而故布迷陣,在不同的時間段,差遣文牡丹向我提問,其實正是在效法諸葛武侯。

  我可以拆穿文牡丹,也可以拒絕回答,但那都是不負責任的做法。唯有順勢而為,才能摸清秦王的脈絡,展開瞬間的逆襲。

  「喝水。」那女司機第一次開口。

  她沒回頭,單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拿起雜物箱裡的一瓶礦泉水,向我遞過來。

  我擰開瓶蓋,連喝了三大口,那瓶水已經見底。

  這都是秘密約見的固定套路,通常情況下,他們會用眼罩或者頭套遮住我的視線,以免我記下前進路線。如果喝水,水中必定下了安眠藥或者蒙汗藥,令我昏睡過去。

  「聽。」女司機又遞過來一副耳機。

  我把耳機戴好,裡面正播放著一首薩克斯曲子。

  「是肯尼金的《回家》?」我不禁一驚。

  平台夜宴時,樂手吹奏的也是這個曲子。

  那時,莫先生的傀儡剛剛登台,而我也還沒有探索到野湖的秘密。那應該是大戰前的寧靜,沒有人會想到,派出傀儡的莫先生也會在之後的混戰中死於言佛海之手。

  人的思想是難以捉摸的,我聽到同樣的曲子,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野湖上的海市蜃樓奇景。更奇怪的是,那乘著小舟深入湖中的女孩子的臉,也清晰浮現,仿佛就在眼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響在我耳邊,並且不斷重複著,直到她消失在晦暗的小徑上。

  當時,我並未對她有特別留意,只以為她是個遇到了經濟困難的普通女孩,為了一點錢出賣自己所知的一些殘缺不全的情報。

  現在,我的記憶內容被無限加強,能夠看到她的五官相貌、眼神表情以及說話時的手勢。

  「她不簡單,似乎早就算準了我感興趣的是什麼,每說一句話都在觀察我的表情。她的眼神很鎮定,也很犀利,敘述的同時,也從我的反應里獲取信息。如此看來,她並非偶然留在別墅中,而是別有用心,早有預謀……」這種判斷讓我心底大呼慚愧。

  別墅的平台上,美酒飄香,樂聲動人,觥籌交錯,高朋滿座。

  那一切,偏偏造成了「燈下黑」的迷局。

  站在聚光燈之外的人,往往更能看清一切,也能更巧妙地圖謀一切。

  我注意到,那女孩子的胸口第一粒紐扣有些異樣。再仔細看,那竟是一枚經過巧妙偽裝的無線傳聲器。

  與我對話的同時,我們兩個說的每一個字都傳遞到另外的地方去。

  我睜大眼睛看,那紐扣就被漸漸放大。

  這一次,我似乎能看到聲波的傳遞路線,經由那枚紐扣發出,一直向東,飛向一片黑壓壓的密林。密林深處,一輛看不清顏色、牌照和車型的車子靜靜地停在一棵大樹之下。有車必定有人,我隱約看到,駕駛座上那名司機有著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

  直覺中,那是一個不知年齡高低的女性,似乎有些熟悉。

  我相信,如果能讓我看到更多一點細節,就能準確判斷出她的身份。奇怪的是,我認為她是我見過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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