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出師不利
2025-04-04 11:56:39
作者: 蟹小妞
雖說氣氛一時有些壓抑,但是王大夫畢竟是個老頑童的性子,那點子傷春悲秋的感情,不一會兒就叫他拋到腦後了。
天色已經撒麻影了,在王大夫的帶領下,三人終於趕到了村里。
這裡的村落,和平窯村的比起來,給人的感覺民風還要淳樸一些,因為平窯村的房屋,不管大小,每家每戶門前都有院牆,不管是扎的籬笆還是土牆,總是有的。
而這裡的房屋,大小都差不多,也沒得圍牆。
王大夫熟門熟路的帶著兩人,來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口。
大門是敞開的,他也沒有喊有沒有人,就那麼直接的進去了,就是一排房子,大門進去就是堂屋,左右兩邊是廂屋,左手的廂屋,又接了一個小屋,是灶房。
灶房有個後門,和前門一樣,沒有關,王大夫帶著兩人穿過灶房,從後門出去了。
早前慕貞在山頂上就看見了,外面寒冬臘月的,這裡還能看得到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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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後門,面前差不多就是一畝多地的樣子,地里不曉得種的是什麼東西,綠油油的一片。
三人穿著棉襖站在這裡,還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地里有個人,拿著鋤頭在鋤草,看背影,似乎是和王伯相差不下的。
王大夫看到那人了,招呼也不打一個,直接道:「看來是我走的太久了,光是聽我的腳步聲,你竟然不曉得是我來了。」
十分平靜的一句話,似乎聽不出悲喜出來。
聽了王大夫的話,那人的背影似乎僵硬了片刻,接著轉過了身來,看著王大夫道:「好像真是那樣,只是覺得這腳步聲熟悉,卻想不起來是哪個了,三十年了,是太久了吧?」
說著,目光轉向了慕貞和墨效才兩人,細細打量一番後,眉頭微皺,不贊同道:「谷規你是曉得的,你不該帶他們進來。」
那人這麼一說,反而叫王大夫笑了起來,「哈哈,雖說有三十年了,可是你絲毫沒有變化,做什麼事還不是這麼一板一眼的無趣?」
明明是打擊人的話,那人聽了並不惱怒,反而笑了起來,「你不夜市一樣,是戒律為無物,隨性灑脫,做什麼都由著性子來?」
繼而,接著道:「不過,現在不是三十年前了,你這是在自找麻煩。」這番話,比之將才,更要嚴厲了許多。
然而王大夫渾不在意的擺擺手,道:「你知道我的,我只救有緣之人。而這個兩個小娃和我的胃口,我自然要幫一把的。」
說著,戲謔的看了一眼那人,道:「這次,你該不會還是要一怒為紅顏,把我這個兄弟往火坑裡推吧。」
那人沒想到王大夫突然來啦這麼一出,表情頓時僵了一下,繼而無奈道:「早就過了那個衝動的年紀,自然不會再做那混不吝的事了。」
王大夫悠哉的捋捋鬍鬚,一本正經道:「哎,人不瘋狂枉少年,哪個沒得個年輕氣盛的時候?」
那人擺擺手,也不和王大夫繼續這個話題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從地里走了出來。
王大夫指著慕貞和墨效才道:「這墨效才,你叫他老三就是了,這是他媳婦,慕貞。」
那人似乎性子有些冷清,看了看兩人一眼,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王大夫看著那人這麼多年都沒變的習性,打趣道:「你們兩口子不要和這個老頑固計較,年輕的時候就是泥古不化的人,老了就更加沒趣了,他和我一樣姓王,單名一個康,你們叫他康叔就是了。」
慕貞的適應性一向比較強,王大夫做了介紹之後,她就從善如流的喊了聲「康叔。」
不說別的,就是神醫谷的小媳婦見了康叔,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沒想到慕貞對他的冷清倒是沒什麼感覺,反而還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
墨效才為人也很冷清,但是和康叔的冷又不是同一個類型。
康叔的冷,有點像是一個天才在孤芳自賞,本性里的那種傲氣,你要是沒點兒本事,他是看不上你的。
而墨效才的冷,則是透著距離感,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高貴感。
雖說墨效才冷清,但是他卻是明事理的人。
王大夫所做的,都是為了他,只是一聲稱呼,他也願意配合。
兩人的姿態,叫康叔舒服了不少。雖說墨效才看起來不怎麼熱絡,但是卻很真誠。
人都帶來了,他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一邊往回走,一邊道:「過不了多久,那人就來了,她要是阻攔,你怎麼辦?」
王大夫並沒有回答康叔的問題,反而問道:「小然呢?有幾天沒有他的消息了。」
「他們不是說小然出谷了嗎?你……」
康叔的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不對勁了,談然要是出谷了,這人肯定是曉得的,咋現在還問起了他?
康叔的話沒說完,但是,幾人卻曉得了,這其中有蹊蹺。
走到堂屋後,康叔讓幾人坐著,他去倒了一壺茶水。
拿起杯子,泄憤似得灌了一口茶,喃喃道:「咱們這神醫谷,也不太平了啊。」
這話說完,王大夫還沒來的及接呢,就聽到外面傳來了陣陣嘈雜的聲音。
慕貞往外看了一眼,差不多有百十來人,朝這邊趕了過來。
另外兩人,自然也聽到了這動靜。
但是,王大夫對這番架勢,似乎毫不在意,笑道:「呵,今天可有好戲了。」
康叔看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是無奈至極,都這個時候了,說什麼都沒有,也端坐著,看著眾人的到來。
眾人漸漸走到了跟前,慕貞這才看清,打鬥陣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並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
兩人也不和屋裡的四人打招呼,直接就走了進來。其他的人,都站在大門口外面觀望著。
「這裡該是你來的地方?」
啥話不說,那婦人剛一坐下,就逼問著王大夫。
王大夫對那婦人的態度倒是不怎麼在意,笑道:「我曾經也是這裡的人,怎麼就不能來?」
王大夫這一副不羈的樣子,似乎更加惹惱了那婦人,「你也說了是曾今,來人啊,亂闖神醫谷者,抓起來亂棍打死。」
慕貞在下山之前就問過王大夫,神醫谷的人,基本上都會醫術。
本以為醫者仁心,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沒想到這婦人看起來,卻是渾身透著一股狠虐勁兒。
對於這氣勢凌人的話,王大夫並不放在心上,反而隨性的往椅背上一靠,瞥了一眼那女人,輕笑道:「那你可記得,我有上任谷主的特赦,可隨意進出神醫谷呢?還是,老谷主去世了,有些人就不把他當回事了?那也不要忘了,我還是現任谷主的師父,如此,你還趕的走我嗎?」
說罷,也不等那婦人再說什麼,接著道:「我看咱長老會的來了不少人啊,小然沒在,就沒得管事的了麼?由著一個婦人咋咋呼呼,像什麼樣子?」
那婦人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想與的,句句話都像刀子似得,咄咄逼人。現在王大夫的話,是**裸的打她的臉,叫她如何能忍受?
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指著王大夫道:「談然出谷,命笙兒暫代管理谷中事物,我是他娘,幫襯著他怎麼不行?再說了,我還是上任谷主的女子,要說谷中事物,我自然有權過問。」
「哦?我還不知,小然只是出趟谷,就要把谷中事物專門託付個人打理?再說了,長老會的十位長老,莫不都是擺設,要找個外人來掌管谷中事物?」
王大夫的咄咄逼問,叫那婦人有些招架不住,「他相信笙兒的能力,難得我兒子出息,難道我這個做娘的,還要攔著他,不要他出人頭地?」
「哦?」王大夫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道:「我是小然的師父,小然的你兒子的感情怎麼樣,對你兒子的評價怎麼樣,我會不曉得?什麼時候,兩個水火不容的人,還心心相惜了起來?」
「你……」王大夫的逼問,叫那婦人著實無話可說。
卻是,自家兒子和那野小子的關係一向不好,現在,談然出谷的消息,還有谷主身份象徵的玉佩,都是他們的一面之詞,現在叫這老不死的逼問著,自己肯定是露出了馬腳。
現在真是要緊的關頭,不管怎麼說,都不能叫大家懷疑自己,想了想,她乾脆來了一個不認帳,「哼,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識,小時候調皮,互相看不順眼也是正常的。現在玉佩在笙兒手裡,我兒又受了谷主的囑託,自然不能推卸這份兒責任了,你要是不服,那就等谷主回來之後,當面和他對峙吧。」
說著,怒氣沖沖的對著自家兒子道:「兒子,咱們走,我當時都說了,叫你不要接這個爛攤子,勞心勞力不說,還有人不領情。人家看不上咱們,咱們走。」
那個叫笙兒的,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不管王大夫的話多麼犀利,多麼針對他,他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聽著。
這會兒要走了,卻開了口,禮貌的沖王大夫鞠了一躬,道:「王叔,好久不見,您老安好?」
那做的十足的姿態,怎麼看怎麼覺得假。
對於這對母子,王大夫真是沒什麼好感,照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笑道:「哎呀,多時不見,賢侄越發的懂事了。倒是我那個徒弟,是個沒用的,谷主都當不好。」
那人也不傻,王大夫這麼明顯的諷刺,他豈會聽不出來?
本就不是什麼謙和善良的人,這會兒是徹底裝不下去了,怒道:「你的徒兒是厲害,晚輩佩服。我是這神醫谷的人,現在谷主託付給了我這個重任,我自當好好管理谷中事物。王叔要是看不上我,現在就去把谷主找回來,我自當雙手奉還。」
慕貞一直觀查著幾人,本以為這個什麼笙的,是個角色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不由得撇了撇嘴。
誰知,這個小動作,倒是叫抬頭就走的陳笙(第一任谷主的妻子姓陳)看了個正著。
慕貞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叫別人發現了。反正對這對母子也沒什麼好感,慕貞也不覺得尷尬,轉轉頭,就不看他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慕貞並沒咋當回事,只是,這一個小孩氣的一瞥,卻給她帶去了不少麻煩。
那對母子走後,和王大夫熟悉的,都上來和王大夫寒暄了一番,最後天色暗了下來,才散了去。
王大夫還是一副不羈的樣子,隨性的靠在椅子上,道:「小然這會兒處境怕是艱難啊。」
說著,又對慕貞兩口子道:「本以為來了就可以給你們醫治的,哪曉得小然現在下落不明。給老三治病,要用到硫磺池,可是這個地方,只有歷任谷主可以進去,只能找到小然再做打算了。」
慕貞本就聰明,自然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當時第一次見談然的時候,他就是被人追殺,看來,他猜的不錯,真是有內鬼。」
還記得今天,慕貞還一位這神醫谷是個世外桃源,沒想到還沒有一天的時間,就顛覆了她對這裡的認知。
此時她也理解了,難怪當時自己說了這番話時,王大夫為何是那種表情了。
本以為來到了這裡,一切都可以解決了,現在看來,出師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