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林溪（1）

  林楓聽到原莉莉的話之後，心裡「咯噔」一聲，沒有激動，而是擔心：這是原莉莉有意試探麼？他沒有直接回答原莉莉，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別瞎想了，趕緊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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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莉莉重新躺下，關上了燈。

  這時候的林楓卻睡不著了，原莉莉剛剛說的話太誘人了，若是真的，從此以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花天酒地，再也不用擔心夫妻關係不合，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也是許多男人想要的生活。不管富貴貧窮，有幾個男人不想左擁右抱三妻四妾花前月下縱情高歌呢。

  「欸，林楓，睡著了沒。」幾分鐘的沉默時間後，原莉莉用手推搡了林楓的胳臂一下。

  「沒，剛剛那會兒被你嚇醒了，現在沒有睡意了。」

  「我想出去旅遊散散心。我現在每夜每夜睡不著，腦袋痛得厲害，可能是太壓抑了吧。」

  「去哪兒散心？」林楓想了一下，原莉莉如果真的出去也好，至少自己不用再過這種深牢大獄的日子了，緊接著問了一句，「涵涵過兩天就開學了，誰在家帶著她啊。」

  「想去遠一點兒的地方。小溪帶過涵涵，要不你和小溪商量一下，你就讓她過來帶一陣子呢。」

  林楓說道：「小溪啊，這孩子每天還在做著白日夢呢，以前又不是沒和她說過讓她來這兒，她給了我一句『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就沖她這脾氣，才不會過來呢。」

  原莉莉說道：「她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誰都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的，你業務能力這麼好，自家妹子還能說服不了啊。」

  林楓這麼說，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的妹妹林溪來到自己身邊。林溪比林楓小八歲，從大學畢業之時就獨自在上海闖蕩，每次打電話過來都鼓吹自己混得很好，快與哥哥林楓比肩了，但林楓知道，自己的妹妹還是做夢的年紀，不吃虧上當能勉強餬口都算不錯了，說自己過得好，不過是不想讓別人替她擔心，還要滿足一下小小的面子。若是他真想讓林溪過來，根本不必大費周章。

  林楓思來想去，發現除了妹妹之外，還真的沒有合適人選來帶著女兒林雨涵。此前有想過找一個保姆，但他和原莉莉都不太放心，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是原莉莉帶著女兒。林楓的父親是知識分子，做了村官幾十年，現在依然為村民操勞，自然不會過來。父親不來，母親也不願意來。但如果要讓他在父母和妹妹林溪之間做一個選擇，他覺得還是妹妹比較合適一些。

  林楓說道：「我回頭給她打個電話問一下，你趕緊睡吧，我明天不能在家陪你了，要去公司解決一些事情。」

  原莉莉拿起手機，邊打開網頁邊對林楓說道：「你先睡吧，我攻略一下哪兒這時候比較好玩吧，反正也睡不著。」

  「好，那我繼續睡了，晚安。」

  「老公，親我一下再睡吧。」原莉莉突然說道。

  林楓探過腦袋，在原莉莉唇上印上一吻，「晚安，親愛的。」

  「嗯，親愛的，晚安。」原莉莉像一個得到了寵愛的嬌羞小女生，溫柔地回吻了林楓一下。

  僅僅一個瞬間，原莉莉凝霜一樣的心結驟然打開，帶著小小的欣慰，她關上了燈，拿著手機查找了一遍，最終決定去大理和麗江，小住幾天，感受一下那裡的人文氣息，度過一段柔軟時光。

  原莉莉借著手機屏幕的燈光，看著林楓已經睡熟，偷偷在他臉上吻了一下，自言自語，「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如果你從此以後只對我一人好，那就真的好了。晚安，親愛的。」

  以前，她是完全相信這句話的，所以在選擇林楓的時候猶如飛蛾撲火，堅信此生自己不會選錯。但是，時間讓世上相愛的人大都成了匆匆過客，誰也不知道自己曾經遇到的人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關於宿命，許多人妄圖拼命掙開，終究逃不過冥冥註定的安排。

  在千迴百折的思考之中，原莉莉總算襲來困意，沉沉睡去。

  拂曉。周子蔚被鬧鐘吵醒，努力撐起慵懶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伸出手指簡單梳理一下亂成雞窩一樣的頭髮，哈欠連天的簡單洗漱後去了廚房煮上了粥。這些事情，她一定要趁婆婆起來之前去做好，婆婆第一天來，她要讓婆婆感覺得到她平日裡的勤勞。

  等她收拾好以後，聽得婆婆房間裡一陣響動，她知道，婆婆應該是起床了，幸好自己定了鬧鐘。周子蔚暗自慶幸。她接著又把秦思昊的中藥煎上，一邊在心裡誇讚自己的賢惠，一邊幹活，精神越來越好。

  秦母從臥室里出來，看見周子蔚在廚房裡忙活，小聲說道：「蔚蔚啊，起得這麼早啊。」

  「啊，媽，我習慣了。昨晚上睡得那麼晚，您怎麼沒多睡一會兒啊。」

  「我也是習慣了早起晚睡，看來咱們娘兒倆真是一樣了。」秦母往秦思昊臥室里努了努嘴，笑著說道：「昊昊這個大懶蟲就隨他爸爸，在家裡都是我把飯端上桌了才起床呢，我這一輩子算是苦的，昊昊好歹有時候還能搭把手洗個碗呢，他爸爸一輩子就沒進過廚房。」

  周子蔚擔心秦母提到秦思昊的父親心裡難過，趕緊岔開話題，「媽，你昨晚睡得怎樣，豆豆和倩倩睡覺老實不。」

  「我睡得還好，倩倩睡覺老實，就是豆豆睡覺老是蹬被子，我一夜給他蓋了好幾回。」

  周子蔚有些心疼婆婆，說道：「媽，真是辛苦你了。」

  秦母微微一笑，「媽不辛苦，不就是一抬手的事情麼，有啥辛苦的啊。昊昊小的時候我帶著他才辛苦呢，一直快到十歲，睡覺都沒老實過，一夜不停地給他蓋被子呢。」

  周子蔚笑著說道：「是啊，思昊現在睡覺還是不老實呢，蹬被子的習慣看來也是遺傳的呢。」

  秦母臉色有些黯淡，嘆道：「唉，你不說我還真沒覺得，還真是遺傳，豆豆他爺爺半夜總是喜歡把被子蹬開，都是火力大吧。這死老頭子忽然一走，還真的有一點不習慣呢。」

  周子蔚費了半天力氣，為了討婆婆開心，沒想到峰迴路轉，又提到了公公的身上。她勸慰道：「媽，爸他這一輩子被你照顧得很好，走的時候也沒受罪，您就別難過了，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秦母漾起笑容，「好，好，不提不開心的事情了，我這輩子有你這個兒媳婦，就是最開心的了，村里哪個不羨慕我，兒子能掙錢，媳婦漂亮又孝順的。」

  周子蔚被誇得也很開心，婆媳倆聊著天做好了早餐。秦母說：「我去把兩個孩子穿起來，你也把昊昊喊起來吧。」

  周子蔚一邊應著往臥室里走，一邊對婆婆說道：「媽，你給豆豆的衣服找好讓他自己穿就可以啊。」

  周子蔚回到房間喊秦思昊的時候，心中在想：其實婆媳相處，只要用心相待，也沒有什麼難的嘛。

  ……

  上午。林楓告別原莉莉和女兒林雨涵，提著包準備出門上班的時候，原莉莉交代一句，「林楓，千萬別忘了啊。」

  「別忘了什麼啊。」林楓自然知道原莉莉說的是讓他給林溪打電話的事情，故意地逗著原莉莉。

  原莉莉說：「瘋子又開始裝瘋賣傻了哦，才不要跟你廢話。把小溪說服，是你今天的首要任務，我已經決定好，她來的時候，我就去雲南了。」

  林楓微微一笑，「記著呢，媳婦兒吩咐的話怎麼會忘掉，且等著我的好消息吧，保準是讓她什麼時候來她就會什麼時候來。」

  林楓到了地下停車場開了車直奔公司而去。

  快到中午的時候，林楓撥通了林溪的電話。

  「猴妮兒，嘛呢。」林楓溫柔地說道。

  電話里傳來林溪的聲音，「嗨，林老闆，您老怎麼有時間給我這個小蝦米打電話呢，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求我吧，快說快說，好久都沒人求我啦。」

  「嘿，你個小機靈勁兒，看你平時傻裡傻氣的，什麼都逃不過你洞察一切的睿智眼睛啊，你是哮天犬……它主人二郎神轉世啊。」

  「那是，我這叫大智若愚，你也不看是誰的妹妹。咋地林老闆，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林楓每次和林溪聊天的時候都透著歡喜，他笑著說道：「林妹妹，哥哥有個不情之請，想讓你幫哥哥個大忙。」

  「嘿，我就說大事兒的時候你指定得靠我的吧，說吧說吧，什麼事兒，妹妹我一定鼎力相助。」

  「這可是你說的啊，你別待在上海了，過來這裡幫我帶幾天孩子。」

  「林瘋子！你給本姑娘說說，這算哪門子大事兒，讓我白激動一下，帶孩子這事兒，我沒經驗，你跟老媽說去。」

  「欸，猴妮兒你錯了，這事兒啊，就得靠著你呢，涵涵天天念叨，她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一樣的姑姑怎麼老不來看她，她都快把姑姑給忘啦。」

  「唉，哥，你別拿涵涵壓我，你知道我喜歡這孩子，老捏人軟肋。但是我生意忙啊，最近正在研究怎麼上市呢。哥，你說我是上市創業板呢還是主板，納斯達克敲鐘我要不要帶著你這個倒霉催的哥哥呢。你要不要也參上一股……」

  「猴妮兒，一個月給你兩萬，來不來？」

  「唉唉唉，哥，哥，哥，你先聽我說完嘛，我最近生意大有起色，一個月隨隨便便就能賺個十萬八萬，你那兩萬，切……好吧，哥，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