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千里約炮（2）

  秦思昊駕駛著白色的奔馳S400L馳騁在葉小倩所在的城市裡。城市不大，秦思昊也並非是想要在這個城市裡賞風景，因為他想欣賞的風景就在他的身旁。

  葉小倩坐在副駕駛，和秦思昊相互之間聊著往事。也應該就是這樣，因為他們只有過去，只有在學校認識的那些年才有相同的話題。或者是相互詢問著某一個同學的近況。

  暮色里的街燈漸漸亮了起來，還有許多未下班的人行走在路上，人潮湧動里的繁華卻無法渲染秦思昊內心的蕭索。葉小倩在離開咖啡館之前的話猶在他的耳邊飄蕩。車載音樂播放著陳奕迅的歌曲也十分的應景：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思昊，你還記得俊傑麼。」葉小倩問。

  秦思昊點了點頭，「劉俊傑，我們班裡當年最騷包的男生。他怎麼了？」

  葉小倩說：「他頭兩年聯絡過我。我們那會兒同學聚會，只是你沒有回來。」

  秦思昊記起前年的時候班裡的明爽確實有發起過一次同學會，只是當時他很忙，所以就沒有參加那次同學會，後來怎樣也沒過問。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埋頭在電腦前，研究網店數據，學習網店知識，打理網店經營，基本上抽不出來時間和其他同學聯繫。或者也可以這樣說，他不必和其他同學聯繫，壯志未酬，未能混出個模樣的他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若是聯絡，其他同學問起他的經濟狀況，他羞於作答，所以大都敬而遠之。

  「很久沒有和他聯絡了，估計就算是我現在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能認出我來了吧，歲月是把殺豬刀，一刀又一刀。哈哈……」秦思昊乾笑了兩聲，「你怎麼忽然提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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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殺了你居然不知道？」葉小倩幽幽的說道。

  秦思昊的心裡「咯噔」一下，猛地覺得很涼、很酸、很驚詫，但卻沒有太多的痛。

  「什麼時候的事情，他為什麼自殺？」

  「去年的時候了，好像是得了抑鬱症，一時想不開，在南京跳了樓。他還沒結婚呢，就這麼死了。據說他有一個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兩個人感情也很好，但是後來鬧了點矛盾，女的跟他分手了，接著他就抑鬱了，最後跳了樓。」

  秦思昊也為他感到惋惜，但惋惜歸惋惜，畢竟已經逐漸生疏，哪怕是同宿舍四年，多年之後也俱已遺忘，聽到這些，不過像是聽了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樣。只是他覺得，一個男人，為情而死，死不足惜。

  一個城市轉下來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葉小倩指了一個飯店的名字，讓秦思昊把車停在附近，兩個人下了車去吃晚餐。

  餐廳不大，顯得雅致靜謐。上了樓在一個拐角處坐下，木質的板凳，木質的桌面，只刷了一層清漆。桌子旁邊有一個木柱，木柱上面纏滿了塑料做的綠色藤蔓，桌子靠牆的部分擺了三盆真正的綠植。

  秦思昊記不清葉小倩喜歡的飯菜口味，就把菜單遞給了她，讓她自己來點。葉小倩也不客氣，點了幾道比較清新的小菜，要了兩瓶涼茶佐餐。

  秦思昊感覺到手機在震動，掏出手機，是周子蔚打來的。秦思昊把手機背面對著葉小倩晃了晃手機，「不好意思，我要下去接個電話，是公司里員工打過來的，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

  未等葉小倩點頭，秦思昊就大步的下了樓，躲在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蔚蔚，剛剛沒聽到手機的聲音。」秦思昊壓了壓狂跳的心臟，「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麼，我只是有點兒想你了。」

  「老婆，我也想你，你早點兒回來吧。」秦思昊嘴裡這麼說，但心裡卻想著周子蔚能晚點兒回來。

  「我怎麼感覺不到你想我呢，我走這幾天，信息都很少回給我，更別提電話了。」周子蔚抱怨道。

  「這不是工作忙嗎？」

  「你有多忙我還能不知道嗎，好了好了，我不是想跟你一打電話就吵架的，你現在幹什麼呢，跟我匯報一下位置。」

  「我啊，現在跟我同學在一起呢。」

  「哪個同學，男的還是女的？」周子蔚刨根問底。

  「當然是男的了，明爽，你知道吧，我大學同學，去上海，正好途逕到這裡，然後陪他一起吃頓飯。好了，我現在在洗手間，馬上要出去了。」

  「以前也沒見你怎麼聯繫過你的同學。好吧，你趕緊去吧，晚上回家別忘了給我發視頻哦。」

  秦思昊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掛完電話的秦思昊心裡七上八下：如今自己身在他鄉，該如何給周子蔚發視頻啊。得虧是秦思昊聰明，掛完電話，立馬關了手機，任誰也找不到他就不必再做任何的解釋了。

  秦思昊匆匆上了樓。菜已上桌，葉小倩碗筷未動的等著秦思昊。

  「去了這么半天，你這哪裡是員工跟你匯報工作，是你老婆查崗了吧。」

  「哪裡有這樣的事情，我們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秦思昊都一直不在狀態，所以基本上都沒怎麼聊天。

  晚飯過後，秦思昊開車載著葉小倩到了城市的邊緣，在一個人煙稀少的路邊卿卿我我了一會兒了，像是睽違已久的情侶。

  「若是時間就此停下，該有多好，此生此世，你若是能陪我這樣一生，我秦思昊也甘心了。」

  「思昊，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夢，等你回去了之後，就再也不要提這些事情了。」葉小倩又一次說了類似的話，引得秦思昊無限的傷感。

  「若是我堅持想要和你一個未來呢。」秦思昊堅定的說道。

  「你能給我一個怎樣的未來啊。我現在再也無法去輕信一個男人的話語了，每個男人也許都是這個樣子，你能這麼的在意我，不過是因為從未得到過我，若是得到了，我在你的眼中就會變成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了。所有愛恨，所有感情，都是鏡花水月，都是霽月彩雲，時間會像一陣風一樣，把這一切吹皺吹散。」

  秦思昊一陣愴然，心中百般滋味縈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在微弱的路燈映照下，葉小倩如同一個仙子，乾淨的臉上，燙染的頭髮上，清秀的衣服上，散發著女人特有的芬芳。這種香味沁人心脾，足以讓秦思昊心潮澎湃。

  「我們去找個休息的地方吧。」

  「嗯，不遠就有一個大酒店，在我們這個地方比較有名，你就將就一夜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等送你去了之後，我就得回家了。」

  秦思昊啟動車子，與葉小倩一起往酒店方向而去。他一路上在想，今天這麼辛苦才到，怎麼著也要跟葉小倩上了床，否則對不起他這一千三百里的長途跋涉了。

  轉眼就到了酒店，葉小倩開了一間商務大床房，秦思昊搶著付了款。其實壓根不用他搶，葉小倩也沒有替他付錢的意思。

  「上樓去房間裡坐坐吧！」秦思昊央求道。

  葉小倩咬了咬嘴唇，「嗯」了一聲算是應了，被秦思昊牽著手帶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