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上門女婿

  「原來你們兩個還有分歧？那要不你們先解決完了再過來吧。」

  「沒有！」

  柳憶斬釘截鐵的說道，還有什麼事都是他倆的內部矛盾內部消化，此時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拿下家長！

  「沒有了？不是要知道……」

  「不想知道了。你繼續……」

  推了推唐駿，讓他接著往下說，眾人都啞聲失笑。

  「爺爺六十歲大壽，我來接母親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阿憶。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提過這件事，是因為我覺得自己能力還不夠，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今天你就認為自己能力夠了？」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我們兩家的關係你是知道的，你想過如果你們分手了該怎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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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過，但是我認為這發生的可能性很小，我們不會分手。」

  「感情這種事，你怎麼篤定？」

  「但我能篤定我的心和她的心。」

  說完，他握住了柳憶的手，十指緊扣，溫情從心頭一直蔓延到指尖。

  「你呢？憶寶？他沒想過難道你也沒想過？」

  「媽，我和他都是一樣的。」

  「哎，媽，你看呢？」

  「這家裡不是一直都你爸作主嗎？他都同意了我還有什麼可看的？哎呀，這歲數大了，熬不了夜了，回去睡了。」

  說完柳老太抻了抻手腳，笑呵呵地朝著臥室方向走過去。

  「咱們家什麼時候咱爸做主了？」

  「咱媽說他做主他就做主了唄。」

  沒想到想了幾十年的翻身農奴把歌唱終於在此刻實現了，柳老爺子卻還不知道。

  倒是沒有人把重點放在了這小兩口身上了，自顧自的說話去，也沒有明確地回復一句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柳憶和唐駿心裡明白，這大抵就是總體滿意、細節還有待觀察的意思。

  「媽，姑媽，我去樓上幫唐駿收拾一下行李。」

  卻仍舊是沒有人應聲，柳憶朝著一直坐在旁邊未曾說話的沈磊暗自比了一個拜託的手勢，可憐兮兮的表情活像一隻被人蹂躪的兔子，看見沈磊笑著點了點頭，柳憶方才拉著唐駿上樓逃逸。

  「你逃什麼？」

  「我的勇氣剛剛都已經用完了，再待下去就要怯場了。」

  「和我吵架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乖順。」

  「所以你想吵架？」

  「乖，我們去收拾東西。」

  屋子本就是打掃乾淨的，柳憶他們要做的不過就是把換洗的衣服拿出來掛上，把被褥重新鋪好。

  「我覺得，真正的測驗還沒來，所以你今天好好休息。」

  「我表現得是不是還不錯？」

  「嗯，還行吧，但爺爺最後還是我搞定的，所以我比較棒。」

  「就算是表現還行的獎勵，告訴我一件事？」

  「你想知道什麼？我還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

  唐駿從身後摟住柳憶的腰，不讓她走動，語氣似是有些抱怨地說道：「當然有，有很多。」

  「比如，你和steven。」

  「你還敢提steven？我還沒問你呢。」

  「steven讓你去給他當模特，我沒同意。」

  「你為什麼不同意？」

  「你想去？」

  「我覺得很有意思，但是如果你不同意的理由是不可緩和的，我可以不去。」

  「我不想和別人分享你。」

  唐駿復又將頭埋在柳憶肩頸間，悶聲回答道。

  「我還以為你接受不了模特這個職業呢。」

  「那你是怎麼想的？」

  「那我跟steven商量一下，要是真的要走秀，不穿那些太暴露的衣服，好不好？」

  「能不能帶個面具？」

  「阿駿，我原來怎麼沒發現？」

  「發現什麼？」

  「你是一個比我還大的醋罈子。」

  但是柳憶雖然這樣打趣，還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所以當她說能不能帶個面具的時候，steven差點從沙發上蹦到天花板。當然這都是後話。

  柳憶並沒有逗留多久，不然樓下幾雙眼睛看著她，也實在是不好。

  她走後，或者說大家都散了，只剩下沈磊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唐駿下樓看見，也走了過來。

  「沒睡？」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笑著看向這個即將變成他妹夫的人，要不是他剛才走時看向他的眼神，沈磊怎麼會留到現在。

  「我查了趙小魚。」

  「身世可憐？」

  「算不上，倒是有點命途多舛。」

  「去我房裡說吧。」

  沈磊看了一眼樓上趙小魚的房間，他突然想好好聽一次故事。

  有時候現實來得比電視劇更殘酷，這句話也許能描述過去十年的趙小魚過去的十年。

  「所以那群畜牲呢？」

  「因為家裡人沒有報警，甚至知情人也都是少數，所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的父母就是這樣做人的？」

  「一個沽名釣譽的中學老師，你還指望什麼？」

  「這群混蛋！」

  「這應該就是她的心結，而那時阿憶恰好搬家了。」

  「你不知道，阿憶搬家是因為……」

  咬牙切齒，臉色陰寒，送走唐駿後沈磊一人站在窗前，點上一根煙，不知在想什麼。

  悄悄進了柳憶房間，燈光已經關了，柳憶躺在床上卻沒睡著。聽見腳步聲，坐起身來，借著月光看見是唐駿。

  「你怎麼還沒睡？」「你怎麼過來了？」

  兩人看見彼此一起開口問道。

  「我睡不著。」

  「我也是，所以想來看看你。」

  前幾日身邊都有唐駿，現在變成自己一個人了反而不太適應了，躺了許久也睡不著。

  走到床邊脫了鞋靠著床頭半躺下，手臂圈著柳憶將她攬在懷裡。

  「你怎麼了？感覺有些怪怪的。」

  「沒事，睡吧。」

  「不行，你回去，讓人看見怎麼辦？」

  「天不亮我就回去，不會讓人發現的。」

  「那好吧，不然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靦腆地朝他笑了笑，又將身子朝唐駿懷裡挪了挪，這個人就好像一個天然大火爐，晚上抱著睡覺特別舒服。

  想起沈磊說的話，唐駿不禁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才將怒火壓下。看著懷裡的人，眼中更加疼惜，她的寶貝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許任何人傷害她一絲一毫。

  柳憶醒來時，唐駿已經回去了。

  迷糊下樓去，瞥見廚房裡忙前忙後的身影，不像是姑媽也不像是媽媽，走近一看竟然是唐駿！

  「你怎麼做早飯呢？我媽呢？」

  「爺爺奶奶和伯父伯母出去散步了，姑媽正在洗漱。」

  「那我表哥呢？」

  「怎麼？難不成你想讓我替他做？」

  提到沈磊，就聽見沙發那邊傳來沈磊的聲音，剛剛柳憶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只覺得廚房裡不太對就直接過了來，竟然沒看見沙發上還坐著人。

  「表哥？我沒看見你。」

  撓撓頭，剛被睡眠蹂躪完的蓬鬆短髮更亂了。

  「饒了你的頭髮吧，快去洗漱，小心爺爺奶奶他們回來笑話你賴床。」

  拿下她揉頭髮的手，唐駿將柳憶帶出了廚房。

  「小魚比我晚。」

  非常不服氣地爭辯著，卻聽見沈磊不疾不徐地說道：「我看未必。」

  然後便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抬頭望去，是已經穿戴整齊的小魚。

  沈磊看著她，恩，腳上沒有昨天紅腫的那麼厲害了，就是這身板瘦了點，得多補補。

  「我要吃糖心煎蛋，牛奶多加糖。」

  朝唐駿比了個愛心的手勢便趕緊一溜煙跑了回去。

  在飯桌上當沈磊看見柳憶的煎蛋里的糖心時，只能笑著地搖搖頭問唐駿：　「你就這麼慣著她？」

  眾人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柳憶便已經笑眯眯地得瑟道：「他的手藝好吧，說是糖心蛋就是糖心蛋。」

  再看她碗裡的雞蛋，桌上的人大概就懂了，柳媽媽看見她姑娘那副翹尾巴的得瑟模樣，笑罵了一句：「就知道吃，也不會做。」

  「有他在，我會吃就行了，不像老媽，要餵養老爸。」

  柳媽狠狠瞪了柳爸一眼，柳爸表示很無辜。

  「關我什麼事？拒絕無端牽連。」

  飯後，柳媽媽拿了一個食盒，讓柳憶去給街尾的宋奶奶送些點心。

  「表哥去吧，我懶得動彈。」

  「讓你去你就去，什麼時候懶成這樣了？」

  「表哥～你幫我去好不好？」

  看跟柳媽撒嬌沒有用，柳憶立刻轉移戰線，跟沈磊商量了起來。

  「你跟我一起去？」

  還想要再說什麼，唐駿卻打斷她：「去吧，沒事。」

  柳憶怕的是自己走了，家裡人三堂會審唐駿，雖然知道不會出什麼大差錯，但她不在就是心裡不踏實。

  「可是……」

  「可是什麼？快去！」

  柳媽媽的強硬態度讓柳憶知道耍賴無望，跟著表哥拎著食盒不甘不願的走了。走時真算是兩步一回頭，那架勢好像下一分鐘柳家人就會生吞活剝了唐駿一樣。

  「不會怎樣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怎麼辦怎麼辦？連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過。」

  「關心則亂，我看你是前二十年活得心太寬。」

  ……

  宋奶奶是柳奶奶的手帕交，但後來家裡敗了，宋爺爺也過世了。前幾年算上兒子兒媳和小孫子還能一家四口人其樂融融。誰知道去年一場車禍，就剩下一老一幼兩個人，也是極為可憐。

  「宋奶奶，我們來看您了。」

  「憶寶和小磊回來了啊。」

  「是啊，我媽媽讓我給您帶了點心，小雲慎呢？」

  「他去跟人玩了，要知道錯過見你，回來保准後悔！」

  ……

  聊了幾句話，便跟奶奶說了再見，約了日後和柳奶奶一起過來。柳憶本想急著回去，可是看見房門前生起的一叢叢雜草，不禁心酸。停下腳步招呼沈磊過來一起拔草。

  「年歲荒涼，這一老一下……」

  柳憶鼻子一酸，後來的話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