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拒絕合作

  孟梓非看了顧陌然的筆記之後，當下立刻作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不跟周易川合作。

  「周叔叔，我是梓非。」孟梓非撥通了周易川的號碼，剛在會議上吃了閉門羹的他，此時又重新煥然起新的底氣。

  「噢，梓非，怎麼了？」散會之後，周易川打算馬上回到洛杉磯處理另外的事情，卻在即將登上飛機之前接到了孟梓非的電話。雖然這個電話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周叔叔，我思量了許久，也許梓非的這個項目，無論是資金還是資源方面，都達不到您心中的標準，而您開出的條件，也一樣超過了我心中的底線，也許這一次我們無緣與巨盛集團合作了。」

  周易川本以為，孟梓非考慮幾天，會因為扛不住資金方面的壓力而妥協讓步，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巨盛集體的合作。可惜謀慮深遠的他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假如孟梓非不願意合作，憑靠周易川的資金實力和他剽竊來的企劃案，以及目前為止他掠奪來的技術團隊核心成員，即便孟梓非不在又何妨呢？網際網路平台照樣可以搭建起來，他周易川照樣可以賺這筆錢。

  如此思量，周易川倒也沒有大驚小怪。

  「梓非，這可不是一個小決定，你要再三權衡，考慮妥當再說啊。」周易川認為，此時他的提點完全出於真正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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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叔叔，我已經考慮好了，並且我認為，這個項目的策劃人是我，我沒有必要考慮更多關於孟氏集團和其他幾個集團的資金困難。周叔叔的注資條件如此苛刻，梓非認為實在沒有必要合作了。」孟梓非的語氣肯定而堅決，這倒使得周易川開始有了幾分猶豫，雖然在商業中，資方擁有較多的話語權，然而如果孟梓非執意不合作，對於周易川而言又將是另一個威脅。畢竟企劃是孟梓非寫的，而周易川對網際網路卻一知半解，沒有了孟梓非，他將會損失一名大將。

  「這件事，你父親知道嗎？」周易川的語氣開始變得緩和許多。

  「我並沒有和他說過，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你是否考慮過孟氏集團和其他幾個集團的利益？」

  「梓非正是為孟氏集團和其他幾個集團充分考慮了之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孟梓非揚起一抹會心的笑，如他所料，少了他，周易川一樣會有些許顧慮。

  「梓非，我馬上就登機了，這件事情等我到了洛杉磯之後，我們再多聊聊，先這樣吧。」

  周易川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掛了電話，他心裡反覆琢磨著孟梓非怎麼會在面臨巨大的資金困難之時，有底氣拒絕巨盛集團的注資呢？這其中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否則事情不會偏離他的預算，周易川似乎也有一些摸不著頭腦了。

  孟梓非掛了電話，他終於意識到，顧陌然的筆記里寫的都是真的。適才他僅僅是試了試周易川的口風，沒想到周易川也有心虛的時候。

  孟梓非將顧陌然的筆記本鎖進了保險柜里，他現在要做的是馬上聯繫上技術團隊的核心人員，可連續撥了好幾通電話，這幾個人就好像約好了似的從地球上蒸發了。

  「奇怪……」

  他眉心一緊，把小唐叫了進來。

  只聽小唐敲了門。

  「進來。」

  孟梓非坐在黑色漆皮的老闆椅上，背對著小唐，他只聽著小唐進來的腳步聲。

  「少董，有什麼吩咐？」

  「顧陌然這些天的行蹤消息我都看過了，看起來夏小宛把她照顧得不錯，下個月可以給她漲工資。」

  小唐手心裡正捏著一把汗，自從周易川離開太陽島，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更加難以面對少董。那天周易川來找他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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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唐。」周易川叫住剛從急救室里出來，正要去聯繫陳總監的小唐，雖然孟梓非突然昏迷，可是少董曾經交代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必須每天過問顧小姐的情況，確保她安然無恙。

  「啊，周董事長。」論權力地位，周易川無論在哪個集團都有其一席之地，小唐對他鞠了一躬以表敬意。

  「你這是要去哪？」

  小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周董事長突如其來的問題，躊躇之中，周易川已經搶過話機。

  「不好回答沒關係，畢竟你是孟氏集團的員工嘛，我也就隨便問問。」周易川顯得極其善解人意，他樂呵呵地拍了拍小唐的肩膀，似乎對其讚賞有加。

  「周董事長如果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唐一定盡力。」

  「噢？是嗎？倒還真有一事。」周易川老練的笑容浮上嘴角，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還的確是有一事需要小唐去做。

  小唐抬眼對上了周易川的眼神，他感到自己似乎是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小唐，我需要進孟梓非的辦公室。當然，事成之後不會虧待你，如果你願意繼續留在孟氏集團，那麼就繼續留著；如果哪一天有了變故，我巨盛集團總經理的位置，可隨時為你準備著，工資只高不低，你看如何？」

  小唐跟在少董身邊已經七年了，那時少董事長還剛剛大學畢業，孟辰光讓小唐當少董的助理，不僅僅因為他做事小心謹慎，最重要的就是看重他的忠心。再加上小唐年紀比孟梓非只大三歲，年輕人之間很多事情還是容易溝通許多。周易川想在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裡面，把小唐搞定，絕非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早就料到小唐會立馬拒絕。

  「周董事長，這裡是孟氏集團，只有董事長和少董可以進入董事長辦公室……您就別讓我為難了。」

  「小唐，你是嫌待遇不夠優厚嗎？巨盛集團現如今是多少精英一展雄圖的企業，你難道要放棄這樣一個晉升的機會？」

  「周董事長需要小唐做的這件事，已經超過了我的行政能力範圍，還請周董事長諒解才是。」小唐又深鞠了一躬，示意要走。

  「你的父親和母親都已經年過半百，你還在上高中的妹妹也需要你照顧，你難道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周易川說起這番話，不帶一點生澀的含糊，他並非在以此威脅，這樣的江湖手段並不是一場玩笑而已。

  小唐的嘴唇有些發白，他的手也開始發抖，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孟氏集團十年的忠心，竟然就這樣被周易川的幾句話徹底毀滅了。

  「周董事長……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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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唐在心裡指天發誓，他絕對不是因為一己之私出賣了少董，可是心裡背負著良心的重擔，令他時時刻刻都活在恐懼之中。然而，他盡忠了十年的孟氏集團，上上下下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替他做主，甚至連少董都不可能。

  孟梓非依然沒有轉過身來。

  「顧小姐在洛杉磯一切都好，還是少董惦記著她。」小唐的言語中都帶著些微的顫抖。

  「我昏迷這幾天，集團旗下的企業情況怎麼樣？」

  「都……都還好，只是虧損的企業照樣虧損，狀況並沒有什麼好轉……」小唐的聲線顫抖得更加厲害，如果稍微仔細一些就能發現他的異常，孟梓非依然背對著他，沒有轉過身來。

  「我剛才給技術部幾個人打電話，都沒有人接，這幾個人怎麼回事？」孟梓非看了一眼手錶，繼續問，「現在難道不是上班的時間嗎？」

  小唐突然啞口無言，怔怔地站在原地，原因他心裡有數，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唐，你去繼續聯絡他們，然後讓他們給我打電話，我可沒有空陪他們玩捉迷藏。」孟梓非的聲音里透露著嚴肅，這是一個命令。

  「是，少董，我這就去。」小唐的手攥緊成一個拳頭，他只有盡力一試，倘若真的沒有後路可退，他或許只好選擇最後的一條生路了。

  「去吧，儘快。」孟梓非仍然沒有轉過身來，然而他的嘴已經泯成了一條線。

  小唐離開辦公室，帶上了門，孟梓非這才轉過身來，他背脊僵硬地愣在那裡。

  適才小唐聲音中的異樣早就被孟梓非發現了，他之所以沒有轉過身來，是因為他自己都害怕面對身後的助理。小唐跟著他整整七年了，從剛畢業的毛頭小子到如今能夠獨當一面的集團副總裁，小唐是看著他成長的人，也是幫著他成長的人……或許，在孟梓非身邊，唯一能夠算得上了解他的，就是這個助理小唐了……可是他卻出賣了他，也出賣了孟氏集團。

  「小唐……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孟梓非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

  這是孟梓非第一次為一個下屬流下了眼淚，也許這滴眼淚也證明了，小唐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