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上官佐辭職

  顧陌然果真是在91年的秋天出生的，那個日子和分時實在是一串神奇的數字，可它們更像一個孤獨的符號，印在顧陌然光潔無瑕的身體上。

  1991年11月11日11時，11分1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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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陌然沒有胎記，甚至就連臍帶被剪斷的那一刻，她的身體都沒有流出一滴鮮血，這絕對是醫學上罕見的案例。

  隨著這個嬰孩越長越大，她表現出來不同於普通孩子的地方也就越來越多。比如說超乎常人的記憶力，超乎常人的天賦，還有超乎常人的冷靜。顧陌然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同，一些令人畏懼和恐怖的東西對顧陌然而言卻從來沒有威懾力，在她身邊是安全的，她像一棵紮根於地底的千年櫻花樹，盡其淡然寧靜，美得富有安全感。

  「這麼神奇」陳志聽到這，對這個未曾蒙面的女人產生了些許好奇。

  「所以呀，在她身上發生什麼，我都不覺得奇怪啦！」夏小宛端起吃剩的飯菜，大步大步地走向垃圾桶，接著大步大步地離開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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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陌然低頭一看，那竟不是神秘男人的信息，她似乎空歡喜了一場。現在夜黑風高沒處去，甩掉了小唐之後，顧陌然才回洗手間把剛放在那裡的行李箱拿出來。

  「上官佐？！」顧陌然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萬年不變地背著一台黑色的單眼相機，正站在機場的門口，好像已經恭候多時。

  「嘿嘿，顧小姐，又見面了，別來無恙。」

  「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麼知道「太陽島」的？」顧陌然對上官佐來去不定，陰魂不散沒有太多的大驚小怪，倒是她對上官佐的來歷很感興趣，顧陌然很清楚，直接地問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這不難回答，顧小姐，我是娛記周刊報社的主編，而我們報社正是孟氏集團旗下的企業。」

  「這麼說起來，你也是孟氏集團的高層，有權限登陸太陽島。」

  「是的，顧小姐。」

  「你跟著我那麼久，不是因為我，是因為孟梓非吧？」一切似乎明朗了，上官佐為何會對顧陌然如此感興趣，但尾隨其後這麼久卻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舉動，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美人。

  「這倒不是，顧小姐，攝影師總有那麼點職業強迫症吧，不會放棄鏡頭裡任何一處攝人心魄的美，而顧小姐正是我的靈感之源啊！」

  顧陌然冷然莞爾，她不會相信上官佐的言辭，這個男人見過自己凌然如刺的冷漠，也了解自己不為人道的異相，卻不依不饒地糾纏，必然是有所企圖。

  「無論是為了我還是孟梓非，又或者你心裡還另有打算，都希望上官先生就此打住，這場躲貓貓的遊戲，該結束了。」

  顧陌然緩緩走近上官佐，她奪過那台單眼相機，重重地往水泥地上摔去！

  只聽「咔嚓」的聲響，相機碎得七零八落。

  上官佐沒料到顧陌然竟然會把自己心愛的相機砸碎了，他忙蹲在地上拾掇起散落的零件，可惜憑藉他多年的經驗，這台相機應該是難以起死回生了。

  「顧小姐你為何要咄咄逼人！」這下上官佐是真怒了，他可以接受任何事，卻不能容許自己的相機遭到這般虐待，顧陌然此舉比在他的臉上打兩個巴掌更令他感到憤怒！

  「顧小姐真的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到可以隻身在外，獨自漂泊嗎？！如果不是總有人暗中幫助，恐怕你早就遭到了不幸的事情，你真的以為世界是你設定好的幻象，真的以為可以找到你心中所想要的東西嗎？！哈哈哈，我為我自己不值，我更為他不值！」

  上官佐怒意勃然地朝著顧陌然嘶吼，她此時此刻也終於知道，這一切也許都是孟梓非的安排。如果不是摔碎了上官佐的相機，他又怎可能情緒失控吐出真話？顧陌然只是在逼他罷了。

  「是孟梓非讓你來的。」顧陌然冷靜得不帶一絲疑問，她已然肯定。

  「少董的好意，全被你曲解和浪費了，顧小姐好自為之，這份差事我不會再干，明天我就會遞交辭呈，離開孟氏集團。」

  上官佐說完後，收拾好凌亂的殘局，背著包打車離開，只剩下顧陌然一個人站在原地。

  難道她真的錯了嗎？她是自私的她為了自己心中愛的情愫，忽視了身邊對她好的朋友，她離開了夏小宛，離開了麗江的樂隊，離開了太陽島和孟梓非，她還以這樣的方式趕走了上官佐。而他們，都是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的人，甚至他們還保護著她不經世俗的一片初心。

  顧陌然心生寒意，從未有過的孤獨感此刻正見縫插針地肆意蔓延在她荒無人煙的世界，洛杉磯破曉的黎明沒有帶給她一絲希望和溫暖，而空落無聲的信箱令那個召喚她已久的男人遠在天邊。

  她應該要習慣和忍耐這樣的時刻，因為愛情說到底可以是兩個人的事，也可以是她一個人的事。顧陌然拭去眼角的淚，兩片乾澀的嘴唇相互磨嗟，仿佛如此就可以令她變得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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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男人看到了顧陌然的信息，他猶豫再三卻沒有回。

  她竟然真的來了……顧陌然雖然一片痴心，也不顧路途遙遠，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連半個地球的距離都無法阻止這個女孩找到自己的決心，這是他所希望的嗎？神秘男人頷首低眉，看著顧陌然的信息，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錯了，而且錯得有些荒唐。

  這是第一次，神秘男人不敢回復顧陌然的信息，從他知道顧陌然身邊有孟梓非的那一刻起，他甚至想過永遠都不再和這個女孩聯繫。因為孟梓非可以改變太多事，而顧陌然原本不過是神秘男人心中一張空白的紙，如今也變得越來越複雜。可神秘男人也同時發現，自己無法做到不回她的簡訊，每天早晚的問候已成為一種習慣，甚至如果失去聯絡，內心都會感到空乏。

  空乏的內心，使神秘男人得不到滿足，他早就不追求金錢與肉-欲，而是希望有一個人，像讀一本書一樣讀懂自己。顧陌然雖年輕，卻這樣勇敢且富有情思，正是他久久尋找的那個人……

  神秘男人終是嘆了一口氣，按下了關機鍵，他看了看道瓊指數，一條漂亮的陰線告訴他，此時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查一下，公司帳面上還有多少資金，包括集團目前可配資的金額，以最快的速度回復我。」神秘男人交代了一聲下屬，話畢他依然感覺到內心對顧陌然的愧疚，但一切最好就此打住，無論是顧陌然還是他，這一段愛戀是奢侈的，奢侈得連神秘男人都不敢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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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董，」孟梓非心灰意冷，適才顧陌然把他心愛的相機砸碎了，他正打算向孟梓非辭了這份工作，「我不做了，顧小姐這件事，您還是交給其它人吧。」

  孟梓非正為企劃案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他必須爭分奪秒地修改這份企劃，在孟辰光和幾個叔伯回來之前，他就必須把這份企劃案做完。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孟梓非而言，都是沉甸甸的，他肩負著孟氏集團未來的命運。

  「我給你的錢不夠？」

  「呵呵，少董，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

  「顧陌然她值得嗎？」

  「值不值得與你有什麼關係？你拿錢辦事，天經地義。」

  「少董，她從沒有記得你的一分好意，對我也一樣。」

  「你需要她記得你的好意嗎？」

  「……」上官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孟梓非總能一針見血，他該如何回答？是需要，還是不需要？連上官佐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惱怒，相機被砸了可以再買新的，就算相機壞了，裡面的內存卡一樣可以用，他有什麼可氣惱的？

  「上官佐，你回去吧，我會找另外的人做這件事情。」孟梓非說完，把電話撂了。

  適才一番試探，孟梓非已經明白，上官佐對顧陌然已經有了感情，無論他再如何否認，都逃不過孟梓非的眼睛。就算上官佐再要求回去跟蹤顧陌然，孟梓非都不會同意，他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男人靠近顧陌然了。

  「回去就回去，我正打算辭職不干，回去更好了……」上官佐自言自語，他先是在顧陌然這挨了堵，又在少董那裡吃了癟，氣不打一處來。只不過令他更加鬱悶的是，適才孟梓非的問題怎麼就令他的胸口那麼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