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節 我什麼也不能做

  瑞和鷹鳴忙了一上午，把三個人的東西都搬到了新房，來來回回的走了很多趟。

  路上看著的單身雄性們都羨慕極了，他們也多麼渴望能跟一個漂亮的小雌性住在一起，哪怕不能結配，只要住在一起也好啊。就像虎奇和鷹雪，現在又有了這兩個小子，而且要跟他們住在一起的是那麼聰明漂亮的阿麗！

  雖說雄性們誰都不想和別人分享雌性，但是如果阿麗能接受自己，哪個單身雄性都會高興地湊過來，哪怕挨幾下揍也行啊。可是，沒這個機會了！

  吃過午飯，瑞和鷹鳴商量著趕在冬季下雪以前，要趕緊多挖幾個地窖，三個人的東西太多了，尤其是阿麗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配房幾乎占滿了，都堆在院子裡也不行。

  羅麗寶貝似的收著那些東西，瑞和鷹鳴更是一件都捨不得碰壞，每一件都妥善放著，雖說新房子的地方挺大的，但是東西一搬進去，就顯得地方不夠了，原來是占用部群的庫房，現在有了自己的家，肯定還是要自己儲存的。

  就在兩個人選好地方，剛開始動工的時候，黑纓氣喘吁吁地來了，一進院子，就開始大喊：「哥哥，你們在哪？你們的雌性被打了，快去吧。」

  瑞和鷹鳴都聽得很清楚，但是兩個人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只是停下了手裡的活，黑纓跑過來，大喊著：「你們聽見了嗎？麗姐姐，你們的雌性，被枝打了，在狐聰家，還不快去。」

  瑞問他：「真的？」

  

  黑纓趴在地上，沖他翻著眼睛，說：「還不快去？」

  鷹鳴直接變成獸形，從院子裡一飛沖天，瑞也吼了一聲，跳過柵欄，飛跑出去。

  黑纓往外走了幾步，覺得腿都軟了，但他還是堅持著往外走，還要告訴阿媽和金纓紅霞，還應該告訴雨奶奶和藥長老，還得告訴塔叔叔，誰都得告訴，那個枝太可惡了！

  鷹鳴在空中遠遠地就看到了跑進了城門的豹羅和他懷裡的羅麗，他猛衝過來。瑞看到他的影子，也跟著跑過來，然後，就看到坦和豹羅在對峙，也看到羅麗在掙扎。

  瑞現在相信黑纓了，他的阿麗真被人打了，還被別的雄性抱著！

  要不是怕傷到阿麗，鷹鳴真想直接抓瞎豹羅的眼睛，可惡的豹羅，還不鬆手？

  他們顧不上去找枝，所有的憤怒都沖豹羅發了出來。搶走羅麗，飛奔回家。

  羅麗被瑞和鷹鳴鐵青的臉色嚇住了，小心地說：「我沒事，一點也不疼。」

  瑞給羅麗舔著額頭的大包，鷹鳴把羅麗的衣服都脫下來，用軟獸皮給她擦乾全身，幫她換上新衣服，又輕柔地梳理頭髮，一綹綹地擦乾。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一個舔一個擦。羅麗也不敢說話，偷偷地看他們，瑞的臉色很難看，眼睛裡只有羅麗頭上的那個包。其實他的舌頭舔上去挺疼的，羅麗想說找巫恆要個藥膏搽搽，但是不敢出聲，她覺得一出聲可能就要引爆火藥桶。

  鷹鳴脖子和手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但是給羅麗擦拭的動作很輕柔，就像面對著易碎的珍貴瓷器。羅麗偷偷看看鷹鳴，也不敢出聲，她覺得鷹鳴的那雙手，隨時都可能把一切東西撕碎。

  沉默，是一種可怕的壓力！

  羅麗有點兒受不了這種沉默了，她鼓足了勇氣，從床上站起來，比站在地上的瑞和鷹鳴高出半個頭，羅麗努力地咳嗽了幾聲，說：「你們要幹什麼？我真沒事。那個枝也不是故意的。再說猿大姐已經教訓過她了，你們可不能去打她啊。」

  鷹鳴說：「我沒想打她。」羅麗看著瑞，瑞也說：「阿麗，我們不會去打她的。我知道，雄性不能打雌性。」

  「那就好，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我還要去看魚壯，要不然她肯定擔心。」羅麗跳下床，又對他們說，「那個枝就是愛說閒話，沒什麼大毛病，口頭教訓就好了。你們可不能背著我去打她啊。」

  瑞說：「你放心，不會。讓坦送你去魚壯那裡吧，晚上回來我們一起做好吃的。」

  羅麗看他們臉色好多了，又叮囑幾句，走出房門。坦一見羅麗，衝過來說：「麗，我們去揍她！」

  羅麗沖坦搖搖頭說：「這個事，枝的伴侶會說她的，再說巫雨和巫迪也會找她談話的，只要以後她不再去魚壯那裡說閒話，不跟我再鬧，就行了。我們去魚壯那裡吧，那些東西呢，你還拿著吧？」

  坦狠狠地跺了幾下腳，鬱悶地拿過東西，跟羅麗一起往外走。

  瑞和鷹鳴站在院子裡，目送羅麗和坦離開。鷹鳴說：「走！」瑞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徑直嚮往走去。

  出了院門，兩個人開始變出獸形，一個低空飛行，一個地上狂奔，直奔西城門，西城門外通常很少有人過來。

  瑞和鷹鳴來到一片空地，這裡的莊稼都收完了，土地也平整過了，是塊兒很好的場地。

  兩個人默默地對面站定，默默地把衣服脫下來放好。

  瑞突然一聲怒吼，向著鷹鳴猛撲過來，鷹鳴不甘示弱，長嘯著和瑞撞在一起，兩個人廝打在一起。

  拳拳有聲，爪爪見血，低吼和唳叫混在一起，憤怒就像毒液，侵蝕著他們的身體和靈魂。他們的心痛苦地嘶叫著，情感讓他們去報復枝，理智讓他們不能去。兩個人被情感和理智折磨著，只有通過這種廝打的方式才能控制住心裡那隻隨時要衝出來的野獸！

  兩個人就像是兩架感覺不到疼痛的機器，打到後面，兩個人很有序的你一拳我一腳，渾身都是塵土和血水。終於，打不動了，兩個人轟然躺在地上。

  良久，瑞問鷹鳴：「你說我們連自己的雌性都保護不了，是不是很窩囊？」

  「是，我想把那個枝撕了。」鷹鳴平靜地說，「可是，又不能！阿麗打不過她，還被她傷到了，我們還不能打她。」

  「是呀，我剛才就在想，我要是像修一樣就好了，犯了錯會被罰，罰我不領工資，罰我多幹活，罰我不吃飯也行。」瑞看著天空慢慢飄飛的雲，說，「可是，我是部長，我就什麼也不能做。我們是榜樣，要做出表率來，我們肯定不能打雌性，就連枝的伴侶都不能打。呵呵，呵呵。」

  兩個人開始「呵呵」的笑起來，越笑聲音越大，直到笑出了眼淚，淚珠從鬢間滾進泥土裡。

  笑夠了，鷹鳴坐起來，攥著拳頭捶著土地說：「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她，那種人，輕易地放過她，下回可能會更壞。她跟阿麗作對不是一天兩天了。」

  瑞也慢慢坐起來，說：「你有什麼好辦法？」

  鷹鳴說：「你別管，我有辦法。」瑞沒啃聲。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站起來，拿上衣服，向河邊走去。他們要把身體洗乾淨，不能讓羅麗發現他們打架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