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節 不要打我阿媽

  留在中華部的巫雨，心急如焚。幾隻小鷹往來傳遞著消息，每次看到有小鷹遠遠地飛回來，大家都伸長脖子看著，希望是好消息，但一次次的都是失望。

  猿力跳起來，大喊：「我不等了，誰說雌性不能出去，我要去找阿麗。」另幾個猿族的也跳起來要去。葉早就急得變成了獸形，要不是果一直拉著，就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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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雨顫抖著聲音，不容置疑地說：「不行，蛇族的毒很厲害，雌性不能去。」

  猿力變成獸形，大吼著坐在地上，使勁捶著土地，地面激起的泥塊亂飛。

  老人們變成獸形，守在領地各個方向。藥長老站在城牆上，一直注視著蛇族的方向。兩隻手已經亮出了虎爪，深深地刺進了石磚里。「麗丟了，找不到麗了。該死的蛇族，就應該把它們滅族。」藥長老低聲詛咒著。

  巫勤說：「老藥，我要去蛇族。我多帶點治蛇毒的藥。對付他們，我們狐族最有經驗。我去了，你好好守衛這裡吧。」

  「老勤，這件事不怪你。那個丹不是好雌性，找到了也不能再讓她進中華部了。」藥長老對巫勤說。

  巫勤的臉顯得更蒼老了，他點著頭說：「是，沒想到她是個壞雌性，我們狐族不要她了。你放心。」說著，走下城牆。

  中華部的男獸們把蛇族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羅麗，挨個審問抓住的蛇族，問出了他們的老族長剛剛死去了，新的族長還沒選出來，不過丹的伴侶蛇曲很有可能當族長。

  可是，找遍了整個蛇族，就連蛇族自己人都奇怪，他們的巫和蛇曲怎麼都不見了？

  狐圖死了，受傷的人很多。巫恆衛生部的人有隨身帶藥的習慣，馬上給大家治療。眾人漸漸冷靜下來，開始坐在一起商量。

  羅麗已經失蹤一夜多了，會不會發生危險了？一想到阿麗可能吃不上飯，喝不到水，還可能被蛇族傷害，瑞就覺得喘不上氣來，好像有一隻手捏住了他的喉嚨和心臟。

  蛇族的另兩個雌性也被找到了，她們和丹以及一些蛇族雄性都被包圍看押在一棵大樹下。

  丹一直在哭，另兩個雌性不斷地埋怨她，離她遠遠的。丹的身邊只有一條紅色的小蛇，和龐大的蛇族成年人比，她顯得很細小，小蛇把自己的身子繞在丹的肩上，不斷用蛇頭去蹭丹的臉。

  鷹鳴的身上紅紅綠綠的全是血，有自己的也有蛇族的，稜角分明的臉更顯鋒利了。他走到瑞身邊，坐下來，說：「瑞，你有什麼辦法？我心裡很難受。」

  瑞搖了搖頭，鷹鳴說：「我要退出外交部。我也不找文字獸皮了。你去找吧，找到了你跟阿麗結配吧。我要天天跟著她，時時保護著她。」鷹鳴眼睛裡有晶瑩的水光。

  瑞看著鷹鳴，又想到自己的阿麗不知道在哪裡？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站起來，走到那棵大樹下。

  瑞看著蛇族的眾人，說：「你們的族長和巫已經拋棄了你們。沒有了巫，你們也沒法傳承了，但你們可以選一個新的族長。」

  停了一下，瑞又說：「如果你們能幫助我們找到麗，我就放過你們，我們只要找到麗。」

  一個蛇族雄性說：「我們真的不知道，都是巫和曲搞的鬼。你們殺死了我們那麼多人！」

  一個鷹族說：「麗是神女，你們把神女搶走了。如果出了事，獸神一定會懲罰你們的。」

  丹聽了，哇哇大哭起來，她身上的那條小蛇，小心地爬過來，在瑞前面停下，努力地揚起上身，對瑞說：「我知道阿父還有一個洞，他帶我去過。你們的麗可能在那。但是你們不要再打我和阿媽。」

  瑞蹲下來，看著這條小紅蛇，說：「好，不會打了。你帶我們去吧。」

  小蛇回頭看了看丹，轉過身來，開始在前面遊走，瑞覺得她太慢了，彎腰把她撿起來，讓她爬在自己胳膊上。

  小蛇小心地把身體在瑞的胳膊上繞了一圈，說：「在我們領地的邊緣。跟你們領地很近的地方。」

  塔和一部分人留下繼續看守蛇族，鷹翔帶著另一部分人跟著瑞一起去找。

  又到了之前來過的那個洞口，瑞很生氣，小蛇趕緊說：「不是這個，這是阿媽大崽子的洞，阿父的還在前面。」

  猞族的幾個雄性在前面，他們的嗅覺很靈敏，走了一小段，猞快說：「有麗的氣味！」

  大家都警覺起來，鷹族開始飛在低空，銳利的眼睛四處掃視。走上山坡，羅麗的氣味又消失了，但是一直都有很新鮮很濃重的蛇族味道。小蛇伸出帶叉的舌頭在空中探了探，說：「是阿父的氣味，他剛來過。」

  又往前走，小蛇伸長脖子，指著一處草地，說：「就在那下面。」瑞飛奔過去，一把抓起了那塊草地，地上果然有一個深深的洞。

  大家聚在洞口，向下看。洞很深，看不清下面。蛇族的氣味更濃了，大家都叫著：「麗，阿麗，麗……」

  但是，沒有回音。

  修大吼一聲，開始挖地，隨著他的刨動，洞口附近很快被挖出了一大塊。男獸們開始集體行動，順著洞口的周圍，開始挖。

  沒有別的辦法了，一個人下去可能會受到攻擊，如果把洞挖開呢？男獸們憋著一口氣，誓要把洞挖開，把山挖平。

  隨著不斷挖深，突然聽到中心的深洞裡有沙沙的響聲，一條大蛇冒了出來。

  鷹翔說：「是蛇曲。就是他。」

  大家吼叫著，把他圍在那裡。蛇曲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想找個空隙逃走，可是他沒有機會。鷹鳴一聲唳叫，從他的頭上飛過，鋒利的爪子在蛇曲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血溝。

  男獸們怒吼著：「麗在哪？交出麗。」

  蛇曲猛一用力，整個身子躥出地洞，和男獸們戰在一起。瑞身上的那條小蛇，偷偷地溜進了洞裡。

  這個的洞很大，洞壁上小側洞很多，是蛇曲藏食物的地方。

  小蛇邊爬邊伸出舌頭試探，終於在一個洞裡發現了陌生雌性的味道。

  她順著那個彎曲的小洞進去，在一個拐彎那裡，看到了羅麗。

  羅麗還沒醒，小蛇用舌頭在她的臉上探了探，知道是自己阿父的蛇毒。她用自己冰涼的身子在羅麗的臉上爬過，用頭使勁撞了撞她，還是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