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你滅亡，必先瘋狂

  這種尷尬的事情，經歷一次就足夠了，幹嘛還要經歷第二次？

  還有，那個該死的戴絲襪頭套的變態頭目，能把你的槍從我背後拿開嗎？

  時小念此時一肚子的火，要是能撒火倒也還好，問題對方手裡有槍，她不敢亂來誒。

  真希望現在天降神雷，劈死這些無惡不作的壞蛋。可是天空一片晴朗，連浮雲都少的可憐，更別提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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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空霹靂還是很少有的。

  既然這麼願望這麼難實現，那麼，時小念仰面朝天。

  賜給她一個鎧甲勇士吧，或者凹凸曼也可以的，這裡有怪獸，趕緊把它們送到外星去吧！

  然而，祈禱了很久，凹凸曼也沒有出現。時小念徹底失望了，看來想要發家致富，還是要靠自己的。

  因為這些搶劫犯膽子實在太小，所以他們分開逃竄，估計是怕被人包餃子吧。時小念能理解他們的做法，畢竟幹了違法的事情，只是跑就跑了，拉著人質上車是干毛？

  時小念不爽地問著旁邊的搶劫犯頭目，他終於撕下了他的絲襪頭套，朝著時小念露出一口黃牙：「要是跑得了那就算了，可要是跑不了，你就是我的底牌，再不濟，死也能拉上一個墊背的！」

  對於這樣的解釋，時小念沉默。倒不是她現在對搶劫頭目的話有多麼的贊同，只是她想，這傢伙要死非要拉著她幹嘛？當她看到對方那張刀疤密布，堪稱溝壑縱橫的臉龐時，她被嚇了一跳。

  長得醜就算了，居然還出來嚇人？出來嚇人也就忍了，竟然還不要命地搶劫？

  不過想想也是情理之中，要換了別人長這麼丑，估計死的心都有了，而這搶劫犯頭目竟然能夠臥薪嘗膽，重新振作，最後干出了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話說他想要電視台來採訪他嗎？但是長得這麼丑，怎麼上電視？或許戴絲襪頭套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而且平添一絲神秘感。

  時小念這麼想著，她就覺得一切都解釋得通了。說實在的，撇去一切不說，時小念還是挺可憐這傢伙的，長得這麼丑，估計媳婦也沒有討到，現在破釜沉舟，接下來要過著流亡的生活，真是太可憐了。

  而搶劫犯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悲憫的目光，他惡狠狠地瞪著時小念：「你再敢這麼看著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說得我好怕怕，不過這位大哥，你不覺得帶著我是個累贅嗎？」時小念仔細斟酌了一下，目前形勢嚴峻，對自己極度不利，她還是服一下軟好了，至於剛才發的誓言，比如要把這個男人千刀萬剮，讓他去死之類的想法還是收斂一些吧。

  「累贅？」刀疤男冷笑了一聲，他指了指自己那慘不忍睹的臉龐，獰笑著對時小念說道：「知道我這滿臉的傷痕都是哪裡來的嗎？」

  「我知道，是您想不開自殘的是吧？」時小念以為反向思維可以擊破對方的一道心防，誰知道對方啐了一口，一臉鄙夷。

  「狗屁不通，我又不是煞筆，那種自殘的事情我做得出來？」

  時小念看他一臉窮凶極惡，她顫巍巍地說道：「那也不一定啊，說不準你已經喪盡天良喪心病狂了呢，不然明知道搶銀行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還非要往槍口上撞，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面對時小念的高論，這位搶劫犯頭目無語了。

  他嘆了口氣，面露感慨：「其實我也不想做到這一步的，可是實在沒錢了，你知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何況我需要的錢不在少數……」

  「你可以去賺啊！」時小念義正言辭，「就算去賣也可以啊，這年頭，做鴨的一抓一大把，比比皆是哇！」

  「我也想，但是你看我長這樣的……」對方自嘲一笑，時小念竟覺得這傢伙看上去無比的落寞。

  不，這一定是錯覺！

  可是話又說回來，說不一定對方有什麼苦衷呢？時小念認為很有必要了解一下對方，至少可以安撫一下他的情緒，別等會一言不合就開槍，時小念還不想這麼早就掛掉。

  「能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嗎？」時小念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用極為溫婉的語氣說道。就好像她就是這強盜頭頭的親媽一樣。

  「說個屁，你懂個毛線？！」強盜頭目一聽時小念要聽他的故事，他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整個人變得怒不可遏。

  時小念噤若寒蟬，話說以前不都教童鞋們遇到類似的事情要鎮定，要安撫對方的情緒，從而尋找逃脫的機會嗎？

  她就是按這個套路走的，沒道理會適得其反啊。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時小念打算跟對方換一個話題，比如對方貴姓，今年幾歲，家住哪裡，還有什麼家人之類的。可是對方性情乖張得很，時小念還沒問其它的話題，這頭目就開始講起他的過往經歷。

  「等等，這個話題略過吧，我現在不感興趣了誒。」時小念認為剖析一個人的過去太費腦筋，她一個玩設計的，本來平時就比別人動腦，現在又要動腦，話說會不會腦衰竭？

  「我管你感不感興趣，一句話，你聽不聽？」對方挑眉，時小念只好訥訥地賠笑著。

  「聽聽，我當然聽了。」

  廢話，那支槍正指著她呢，她說「不」試試看。

  「其實我是一個當兵的，這不是我的志向，我是因為窮讀不起大學，所以才去當兵。當兵前我有女朋友，可是後來對方卻跟人跑了。」

  「為什麼，現在兵哥哥不是很吃香嗎？」時小念不理解。

  「為什麼？」對方哂笑了一聲，「還不是因為窮。」

  時小念默然，貧窮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一種罪過，不過這傢伙因為和女朋友分手就這樣？

  「當然不是，畢竟我當了兵，久久才回去，我的女票承受不了這樣的現實，而且我又窮，回去了除了給一文不值的擁抱，啥都做不了。呵，也不知道哪個煞筆說愛情不需要朝朝暮暮的，純屬扯淡，一旦兩人分隔兩地，就很容易被人挖牆腳。」估摸著這傢伙的女票就是被人拐跑了，所以才有這樣的感慨吧。

  「再後來呢？」時小念認為故事一定還沒有結束，據她推測，接下來應該才是正戲，前面那個只是噱頭而已。

  「後來我心灰意冷地回到兵營，安安分分地當兵，不過老天似乎挺眷顧我的，再當兵期間，我又找到了一個女票，她是衛生員，長得很漂亮。」說著，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柔和之色。

  那這應該是皆大歡喜的結局才對啊？為毛線會有這樣的逆轉？

  緊接著，對方的臉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他無比怨恨地說道：「但是後來她跟我的上司好上了，而且還是在當我女朋友的期間，我把她當寶，對她言聽計從，她卻在外面偷男人，簡直可恨！」

  時小念看對方咬牙切齒，她心尖一顫，這傢伙也是夠悲催的，找到這樣的女人不知道該說他遇人不淑，還是有眼無珠。

  「後來我殺了我的上司，還有那個賤人，我叛逃出軍營，軍方的人捉我，可是他們每次都無功而返。」搶劫犯頭目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自傲之色，「我憑著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和偽裝技術撐到現在，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但是足以傲視無數人了！」

  「為什麼你不跟好的比跟壞的比？」時小念皺眉，她覺得對方的三觀需要糾正一下。

  「好？你是說我怎麼不做好人嗎？」聽到時小念的話，對方哈哈大笑起來，狀若瘋癲，「你以為我真的這麼決絕嗎？當我發現了我女票和我上司偷情，我選擇原諒她，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可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她說我活得真特麼的孬，女票給他戴了綠帽還能這麼淡定，她要跟我分手，然後跟我的上司雙宿雙飛？你說，我能不宰了她嗎？！」

  時小念覺得這女人也是有毒，沒事找死不是，這麼刺激自己的男票，把好人當孬種，死了也不值得可憐。

  「她是有錯，但是你也不能殺人，殺人是犯法的。」時小念嘆了口氣，這悲劇的造成，絕不僅僅是一個人的過錯。

  「不殺人？呵呵，我並沒有想殺她，只是失手，當然，死在我手裡這是事實，所以我償還給她了！」

  「償還？」時小念一愣，人都死了還怎麼償還？讓死人活過來，這不是詐屍嗎？

  「你知道我搶錢想幹嘛嗎？」強盜頭目問，時小念搖頭。

  她不知道。

  「賠給她的父母，算是我最後的補償。」

  「可是，搶來的錢，他們花不了的。」稍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搶銀行的錢，最後還是要還給銀行的。

  「沒事，我有法子，只要逃得出去，我就把錢轉移到國外，到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時小念看了一眼後視鏡，後面警車一輛接著一輛，天上還有飛機跟隨，他逃得掉？

  別天真了，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