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心煩之事

  「火靈舅舅整天掛在嘴邊的話，問天塔里眾所周之。」彤彤的答案令兩人瞠目結舌，火靈這奇葩，哪有把夫妻之事到處宣揚的道理？雨燕、沈寒月對視搖頭。

  堯堯興致勃勃問：「火靈舅舅一日跟雙兒姨娘雲雨七回，爹爹、娘親你們呢？」

  啞口無言的二人，互相傳音罵：「死火靈，欠扁。」

  十一層剛睜眼的火靈猛打個噴嚏道：「誰在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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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你說什麼？」雙兒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臉迷茫。

  火靈抱住她講：「娘子，沒事，咱接著雲雨。呵呵。」

  雙兒眉飛色舞道：「好，我們換個姿勢，我上你下。」

  「老規矩石頭、剪刀、布，誰贏聽誰的。」火靈霸氣十足拍板，倆二貨伸了三回手，以雙兒獲勝告停，不一會兒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浴愛河…

  「爹爹，你和火靈舅舅誰厲害？」彤彤舉著面人扯他衣袖，沈寒月抓狂。

  雨燕花費整個上午，為兄妹倆開展啟蒙教育，講類人猿直立行走，講樹葉獸皮裹身遮羞，講人與動物的區別…連沈寒月都聽得津津有味。

  午膳時，大家圍坐膳堂，沁香三口精神抖擻，尤其蕊兒，在洗仙池裡拓寬筋脈後，皮膚比羊脂白玉更加潔白瑩透，個子也比先前長高不少。

  「火靈，用完膳我們聊聊。」沈寒月奉妻命與火靈講羞恥之心，講固本培元，講夫妻之道…雨燕傳音約雙兒，雙管齊下。

  倆二貨起初不以為然，後聽說回鏡月城軒皇會封火靈當將軍，娶雙兒做將軍夫人，如果不守禮法，會落人口實，惹人笑話，它們才入耳上心，認真學習。

  問天出不了塔，紫滕不喜亂跑，竹公子和沁香留塔陪蕊兒修煉。雨燕帶兒女、火靈、雙兒去蘭陵城、幽竹城、蒼穹城、雲頂城、織錦城…逛到臘月初六返回沈夢居。

  堯堯、彤彤摟著聞訊而至的孟知青、錦娘親昵，簡述他倆在塔中的生活，雨燕捧上成堆的禮物，平息爹娘的不滿，沈寒月慫恿兒女施展法術取悅兩位老人。

  雙兒長袖揮舞，右手臂上纏繞的細滕扯來個三腳凳，孟知青和錦娘拍手叫好。堯堯掐訣念咒。「變」字出口，凳子變成只小雞，臥在地上不動。

  「堯堯真棒！」孟知青大手拍得啪啪響。

  堯堯紅著小臉說自己學藝不精，變了只呆雞，錦娘拽過外孫柔聲安撫，彤彤吧唧他一口鼓勵。祖孫四個其樂融融，雨燕、沈寒月甚感欣慰。

  飯後兄妹倆挨府串門，給朋友們送去很多吃、玩。樂樂抱著旺旺，晨曦拽著世傑，無憂、清菡手拉手，一群孩子房前屋後放炮、遊戲樂翻天。

  姬長老扯沈寒月處理寒月宮的事務，雨燕坐陪爹娘聊天。晚晴、小翠得知她回府過來拜見，雨燕詢　問小蘭幾人近況，才獲知相鄰兩條街都被孟家買下，住得全是親近之人，孟知青夫婦擔心蘇安泰三口每　年到孟府過年，蘇子康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便送座小院給他們。

  蘇安泰在爭鳴書院給老師們發放工資、福利及回家的路費，志遠、小蘭、靈芝、玉辰逸還有海棠幫忙收拾，如煙臉上洋溢著掩不住的喜悅，子康在新房裡跑來跑去，偷偷在自己臥房的厚地毯上打滾。

  雨燕和晚晴、小翠來蘇宅送物，看到滿院故人說說笑笑，和諧溫馨的畫面百感交集，誠願當擁有的一切在歲月洗滌中淡到無味時，仍能初心不忘。

  軒皇信守承諾，封火靈為定遠大將軍，賜將軍府邸，臘月十九與雙兒大婚，由他親自主婚。聖旨頒布，恭賀的人直接踩壞沈孟居的門檻，火靈、雙兒瞅房間滿噹噹的賀禮，笑得合不攏嘴。

  將軍府年後方能建造，火靈、雙兒的婚禮會如期舉行，新房設在雨燕送他們的宅院中，錦娘帶領娘子軍們忙活，雨燕悄無聲息躲去淨影寺。

  「將近年關，夢羅公主不在府上，跑到我這小廟為何？」齊皓軒為堵群臣之口，昭告天下封她為夢羅公主，雨燕方知他早已憶起前塵往事，了空的稱呼令她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

  「沈夢居太吵，沒寺里清靜。」多年的交往兩人皆直來直去。

  了空迎她進客房，落坐奉茶問：「公主可是有什麼心煩之事？」

  「大師叫我雨燕順耳，夢羅是我前世之名。」雨燕抿口香茶，緩緩說出自己與齊皓軒的兩世糾葛。

  「沈宮主因愛生疑，軒皇因愛難忘，雨燕因愛重義，皆無錯。」

  「從前認為他不知，我尚能坦然面對，現在挑明我該如何與他相處？」

  「軒皇封你為公主，說明今生想同你做兄妹，沈宮主穎悟絕倫，雨燕問心無愧無須自責，隨心隨性終會圓滿。」

  「多謝大師指點。」了空說得對，自己幫助齊皓軒不全是因為與他有舊情，更多是為了寒月宮的未來著想，找機會和沈寒月溝通，應該能消除他心結。

  今天臘月十五，去西嵐國接丁寧一家來鏡月城過年，給他個驚喜。「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告辭，改日來叨擾。」雨燕不等了空回答，風風火火衝出門。

  了空搖頭自言自語：「無事不登三寶殿，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雨燕如風般迴旋，從袖中掏出一堆物品和幾張銀票扔在桌上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祝大師新年快樂！」

  「不謝，不送。」了空習慣她的怪異風格，笑望她飄遠。瞧四野無人，雨燕取出穿梭門，瞬間到達閒雲觀的後山坡。

  一片片晶瑩的雪花從天空洋洋灑灑落下，雨燕取出件紫貂裘裹嚴身子，跺腳搓手削減寒氣。「好冷。」她縮起脖子尋路，瞧光禿禿的樹枝上綴滿了潔白的冰花，閒雲觀在大雪的覆蓋下，只剩個淡淡的　輪廓，好像一幅絕美的潑墨山水畫。

  「姐姐是不是神仙？」身後稚嫩的童音打擾她欣賞美景的雅興，回頭見一個青衫男孩臉盈困惑盯著她。清秀脫俗的小臉，瘦高的身材，貯立在皚皚白雪中，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架勢。

  雨燕莞爾答：「我不是仙女。你是閒雲觀新來的道童？」

  「閒雲觀是我家，姐姐憑空出現，不是仙女是精怪？」

  「你懂得挺多，叫什麼名字？」瞅他不害怕的樣子雨燕好奇。

  「我叫莫寧生。」

  「莫離是你爹，丁寧是你娘？」聽名字就知道他是誰家孩兒。

  小傢伙迷惘問：「姐姐認識我爹娘？」

  「我是你舅母孟雨燕，你爹娘在哪？放心你獨自在觀外玩。」

  「你真是我的舅母？舅父大人呢？」小傢伙警覺性很高。

  「他在寒月宮忙得焦頭爛額，我來接你們去鏡月城過年。」雨燕取出塊玉佩遞給他，與當初留給丁寧的一模一樣。

  「舅母好。」寧生確定她身份，拉著她手進道觀，邊手邊解釋：「觀中的道士們在大殿聽爹爹和知秋道上講課，娘親在為我們縫年衣，我溜出來玩雪。」

  「早課不是卯時？」

  「今日改在了打掃積雪後。」穿過長廊，來到莫離、丁寧的房門外。「娘親，雨燕舅母來啦！」寧生推門，大小兩人入內。

  丁寧頭也不抬繼續縫手上的棉衣講：「生兒竟胡說，他倆忙得很，大年下哪有空過來？」

  雨燕瞅它身上沒有絲毫蛇類的暴戾，只有人類女子的溫柔婉約，非常高興調侃：「丁寧姐姐，我偏是那個大年下最清閒之人。不知可歡迎？」

  「雨燕妹妹，真得是你？」丁寧仰頭錯愕。「沈寒月呢？你倆是不是在鬧彆扭？」

  「姐姐多慮，寒月宮年下事務繁忙，我來接你們去鏡月城過年。」

  「夫妻間要互相尊重、包容，不要較真，因為誰都不知道能攜手走多遠，過完今生，也許便是永別。」丁寧感觸良多。

  「妹妹曉得。」雨燕理解她的心情。四處打量，瞧貼牆小床上擺放有十幾件青衫，納悶問：「姐姐為何要縫這麼多棉衣？」

  丁寧嘆氣道：「雪太大，下山的路皆湮沒，觀中弟子衣衫單薄，有許多受風寒因缺醫少藥，導致臥床不起，我拆了幾條多餘的棉被，為他們盡點綿薄之力。」

  「姐姐別縫了，帶我去看看。」雨燕扯它起身，它的手冰得刺骨。

  想起蛇怕冷且有冬眠的習性，而他們的室內溫度比室外暖不了多少，心口堵得慌。拿出棉衣、裘皮，一股腦往她身上套。

  「謝謝妹妹關心，我們去給生病的弟子送棉衣吧！」丁寧沒拒絕她的好意，抱起大半床上的棉衣，　雨燕接過寧生手上的剩餘，沒有實際棉衣的厚重。順手為他披上件火狐皮斗篷，兩大一小去患病弟子集中的暖房。

  丁寧把棉衣分發給病重的弟子，大家齊聲道謝：「多謝師母。」

  「都躺下別動。」丁寧制止他們行禮，寧生往暖爐中加木炭。所謂的暖房大概十來度室溫，不穿棉衣根本不行。

  雨燕讓寧生喊莫離寫急需的藥材清單，跑出閒雲觀穿回鏡月城，不顧眾人詫異的眼神，晃落帽上的雪花，令多家店鋪提早歇業。在孟家閒置的一處宅院中，雨燕把成屋的物品收入玉鐲，返回道觀。

  「稟宮主，街上盛傳，一個時辰前有名衣帽沾雪的女子買空多家店鋪，會不會是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