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來蹭飯

  「一家黑店，長久不了。」雨燕沒太放心上，火靈、雙兒贊成。

  吃完飯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雨燕去考察綠蘿城的環境，街道兩邊，家戶門前隨處可見到綠蘿的妖嬈身姿，心形的葉子與根莖連在一起，直接從根上抽長出來。

  柔風徐徐，它搖晃的枝影宛如一個個舞蹈中的小姑娘，雖然不會開出五顏六色的花朵，但那抹經年累月的新綠長駐人心間，恰似信守誓言的男女，流年不變。

  每想起綠蘿的花語：守望幸福，雨燕的心頭就會湧上一股淡淡的憂傷。曾經與景雲許下誓言，沒來及同行到白髮牽手，便跌入這片陌生的空間。

  本以為是上天派沈寒月前來，在幽居的時光深處，喚醒自己前世的記憶，然後成為那個相濡以沫的今生伴侶。

  不料多情總為無情惱，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無可奈何，唯有相忘江湖，勞燕紛飛，各奔天涯。

  「玉公子在綠影酒樓請您三位用午膳，給公子、小姐壓驚。」突響的說話聲使雨燕回神。

  「轉告玉公子，無須介懷，萍水相逢，不便叨擾。」雨燕拉倆吃貨走開。

  「免費請客，為何不去？」雙兒怏怏不樂。

  「素不相識宴無好宴，只怕他動機不純生歹心。你們想吃啥？我還請得起。」雨燕加快腳步。

  

  「雨燕、雨管家說得對，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火靈幫腔。

  「我要吃綠蘿餅。」雙兒急喊。

  「我要吃一鍋鮮。」火靈吞咽口水。

  「好，買上綠蘿餅，去吃一鍋鮮。」雨燕拍板。

  「警惕性很高嘛！他們在哪間酒樓？」玉公子聽完屬下匯報，對雨燕越發好奇。

  「在一鍋鮮酒樓。」

  「我去會會雨管家。」玉公子起身，他的屬下趕緊掀門帘，叫馬車。

  印象里綠蘿不會開花，當見到那一朵朵碧綠有凸起的縮小版花菜，忍不住向老闆討要兩顆研究，瞧他們購買了十盒綠蘿餅，老闆熱情的送她一大把，說可以泡水當茶喝。

  大小吃貨分提上餅盒，邊吃邊進一鍋鮮酒樓。要個雅間，點上幾道特色佳肴，耐心等候。餅盒堆哪都礙事，雨燕乾脆收入碧雲間，讓雲兒也嘗嘗。

  「雨燕姐姐再留下一盒唄！」雙兒扯她衣袖。

  「吃太多當心吃不進一鍋鮮。」雨燕笑勸。

  「它吃不進我全吃。」火靈逗它。

  「你敢。」雙兒瞪眼鼓腮幫。

  「不敢，不敢。」火靈對上次在問天塔中被它吹飛，心有餘悸，舉雙手投降狀，雨燕抿嘴偷樂。

  巴三攬四間菜擺上桌，收聲開吃。白切羊肉沾蒜汁，涼拌雹突，琵琶肉，清湯魚，竹筒雞，最後上來一鍋鮮。

  綠蘿城的一鍋鮮和現代的咸大米飯雷同，五花肉在鍋內爆炒出油，加水放入泡好的大米，鹽調料悶煮二十分鐘，打個雞蛋攪勻，添加各色配菜至熟透。

  「三位好興致，冷昊玉前來拜訪。」玉公子不請自來。

  「不知玉公子駕臨有何貴幹？」雨燕的語氣不慍不火。

  「請你們不去，我來蹭飯。呵呵。」他拿起小二送來的筷勺，毫不客氣吃喝。

  「你…」火靈大急。

  「不差他一雙筷子，我們快吃。」雨燕為它倆夾菜。

  「果然是女子。」冒似低頭喝湯的冷昊玉瞅見雨燕左手腕上的玉鐲，眼角爬上笑意。

  火靈、雙兒會意，狂吃猛喝，不大會兒鍋空盤淨，狼藉不堪。雨燕取手帕擦拭櫻唇，端茶杯漱口，在她的督促下，倆小鬼不情願的照做。

  「小二，結帳。」雨燕喚小二。

  「玉公子肯來小店用膳，蓬蓽生輝，這頓我請客。」酒樓老闆低頭哈腰，笑容可掬。

  「他是來蹭飯的，給你。」雨燕心算下錢數，扔桌上塊碎銀，帶雙兒、火靈下樓。

  「您看？」老闆為難，看冷昊玉。

  「她錢多，給你便要。」冷昊玉沉臉出門追上。

  「餵…」雨燕停步轉身。

  「我叫冷昊玉，不叫餵。」冷昊玉打斷雨燕。

  「冷昊玉，你跟著我們做什麼？」雨燕氣惱，連名帶姓稱呼他。

  「路是眾人路，誰說你們走得，我走不得？」冷昊玉瞧雨燕不自覺流露出的女兒嬌憨模樣，眸閃戲謔。

  「你最好離我們遠一些，否則。」雨燕抓狂，挑眉惡狠狠朝他比劃個殺頭的手勢，冷昊玉做出幅害怕表情配合，然後依舊不遠不近墜在他們身後。

  「雨燕姐姐，要不要整治他？」火靈壓低聲音問。

  「好，讓他知道不識相的下場。不過千萬別過火，他似乎不好惹。」雨燕希望冷昊玉知難而退。

  「看我的，你倆掩護。」火靈點頭。

  「玉公子，您過來，我們聊聊？」雨燕擠出個狼外婆騙小紅帽時的笑顏。

  「雨管家，你沒病吧？」冷昊玉雞皮疙瘩掉滿地。

  「沒事，我好的很。您要去哪裡呀？」雨燕拿腔拿調。

  「那個雨管家，咱能不能正常點？你這樣，我瘮得慌。」冷昊天覺得她突然矯揉造作的怪異，沒覺察火靈在他頭上搞怪。

  「雨管家平時就如此。」雙兒插話。

  「真得？」冷昊玉頭皮微麻。

  「比珍珠還真。」雙兒瞅他發笑，雨燕也笑，路上行人不認識他的哈哈大笑，認識他的捂嘴低頭雙目隱笑。

  「玉公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在下佩服。哈哈。再見。不對，應該是不見。呵呵。」雨燕、雙兒留下眼神迷茫的冷昊天，捧腹進客棧，回到小院與火靈開懷大笑。

  「火靈哥哥設計的髮型好有創意。哈哈。」雙兒笑得在床上打滾。

  「你們說他會不會氣死？」雨燕笑到肚子疼。

  「死不了，最多暈倒。呵呵。」倆小鬼不約而同。

  「來人。」見身邊多出許多莫名其妙喜眉笑眼的面孔，冷昊玉高喊。

  「在。」隱衛弱弱地遞給他面鏡子，垂頭憋笑肩膀輕輕聳動。

  「啊！」鏡中冷昊玉墨色的長髮一根根螺旋式彎曲像極待放的花苞，中間的兩縷交織成大大的愛心，任他心若磐石，不免尖叫跑路。

  「你們沒瞧見人，我的頭髮自己瘋卷？」冷昊玉洗過第十次頭，讓人繼續朝下拉直。

  「屬下沒有撒謊，路人皆可作證。」四名隱衛跪地申辯。

  「下去吧！」冷昊玉蹙眉揮手。

  「是。」隱衛迅速隱身。

  「一定是雨管家他們搞得鬼，想讓我畏葸不前。」儘管心如明鏡沒有性命之憂，他還是嚇出身冷汗，幸虧不是脖子。

  冷昊玉不來，雨燕他們悠閒自在逛遍綠蘿城的大街小巷，嘗盡小攤上的獨特美食，碧雲間中的倉庫再次充裕。

  「三位打算在綠蘿城長住還是小休？」消失三天的蒼蠅滿血復活，冷昊玉長發色澤枯黃乾燥無光，像一篷零亂的雜草貼在後腦勺上。

  「玉公子頭髮梳得好，記性不太好，我不是講過不見嗎？」雨燕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警醒他。

  「在下想與三位交個朋友。」冷昊玉態度誠懇。

  「道不同不相為謀。」雨燕拒絕。

  「雨管家何出此言？」冷昊想不到哪裡得罪過她。

  「翠玉閣的老闆，與掌柜一丘之貉，我們不屑苟同。」雨燕撇嘴，砸他個白眼。

  「翠玉閣是家族生意，與在下無關。掌柜、小二屬個人行為，已另換他人。」冷昊玉的話令雨燕想起犯錯的全是臨時工，不僅為他二人悲哀。

  「玉公子家大業大，我們平民百姓高攀不起。」雨燕拱手。

  「你們真是平民百姓？」連番被拒冷昊玉面子掛不住。

  「是不是與你何干？」雨燕說話噎得他張口結舌。

  「告辭。」扭頭出小院。

  「不送。」雨燕冷冰冰倆字。

  張老頭在陰曆年前攜妻、子到達綠蘿城。飲下解毒水的張子安，經過一路爹娘的精心護理，顯得神采奕奕，才入房，就撲通跪地叩拜，張老頭的娘子欲跪拜，雨燕薄嗔攔下，暗想老實人的家人大部分還是老實人。

  火靈難得有個年紀相仿的玩伴，主動要求治療張子安，雨燕心花怒放，為張老頭一家安排住宿，明日治療。

  「雨管家，子安弟弟腿上的瀝青無法清除。」火靈想在張子安面前顯擺，可它稍一加熱瀝青，張子安便痛苦的嗷嗷叫，急得它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圈。

  「火靈少爺，要不您再試試？安兒，你咬牙忍住，早點治好，咱去找你大哥。」張老頭聽聞火靈的話心弦又繃，責備兒子。

  「娘，安兒受不了，寧願保持現狀。」張子安拽他娘撒嬌。

  「安兒盡說傻話，李大夫講瀝青總粘在皮膚上對身體有損害，產生病變時要截去你的條腿，這會痛點，比缺條腿強千百倍。」他娘支持他爹。

  「火靈哥哥，安兒不想少條腿，你治吧！我不喊疼。」張子安靠坐到椅子裡，閉上雙眼，攥緊雙拳，瘦小的身子微微顫慄。

  「讓我瞧瞧。」雨燕蹲下拉高張子安的褲腳，黑亮的小腿呈現眸前。「今天你們去綠蘿城玩耍，我在客棧想辦法。」遞給火靈個裝有碎銀的錢袋，它立馬昂首挺胸大哥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