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素不相識

  「你要怎樣？」沈寒月駐足，雙手握拳沉聲問。

  「給，我這裡有瓶治傷靈藥，保證你藥到傷除。」藍衫公子遞來個瓷瓶，沈寒月和雨燕怔在那裡。

  「公子，生肌丹千金難求，您怎可輕易送人？」阿冰近前不滿。

  

  「誰要你多話，我看他順眼，不喜他容顏有損。」藍衫公子訓斥阿冰。「拿著，我還要去吃湯餅。」他將瓶子塞進沈寒月手裡，轉身坐回桌前。

  「多謝公子美意。」雨燕拉沈寒月走人。

  「你們放開我，我不回去。」剛穿過街道的二人，聽到身後一聲怒吼，像是藍衫公子。

  「松木，你大膽，快放開公子。」阿冰的聲音。

  「阿冰，你私自帶公子出來，將軍要懲罰你。」松木冷言。

  「腿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去哪。與阿冰何干？」藍衫公子夠意思，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公子不是犯人，憑什麼要聽你們的安排？」阿冰與松木打鬥，被他輕易擊敗。

  「沈寒月，幫幫他。」雨燕討厭那些人的粗魯，連自家公子都不尊重的人，能好到哪去？

  「小燕，你在這裡等我。」沈寒月覺得藍衫公子是個善良的人，當還他人情吧！

  「放開他。」沈寒月迎上前攔住幾名外國裝扮的士兵。

  「拿下。」松木乾脆下令，結果士兵倒地一片，松木過來，也被打翻不起。

  「哇塞！你好厲害，做我的保鏢行不行？」藍衫公子擺脫鉗制，興奮地拉住沈寒月的胳膊，一臉崇拜叫。

  「你是何人？敢打傷西嵐國的士兵？我們要去找鏡月皇帝抗議。」松木大聲吆喝。

  「西嵐士兵？他們是使團中的人？」雨燕忽然頭大。

  「我們走。」沈寒月心覺莽撞喚雨燕離開，藍衫公子和阿冰尾隨兩人身後。

  「你倆已經安全，還跟著我們為何？」雨燕站定回頭。

  「人生地不熟，不跟著你們，我們去哪？」藍衫公子理直氣壯的說詞，將雨燕逗樂。好心撿了塊膏藥，還粘上了。呵呵。

  「你叫什麼名字？」雨燕看他。

  「我叫藍藍。」他爽快地答。

  「藍藍，萍水相逢，你不怕我倆是壞人？」雨燕戲謔他。

  「你倆是壞人嗎？」藍藍眨著靈動的大眼睛上下打量雨燕和沈寒月。「不像。」自己給出答案。

  「沈寒月，怎麼辦？」雨燕要被藍藍的孩子氣萌倒，決定將倆包袱丟給他。

  「先讓他們在寒雨酒樓住一晚。」寒雨酒樓早加蓋了客房，如今是酒樓與客棧一體，生意更加興隆。

  「我要和你們住一起。」藍藍不同意。

  「我帶你倆回家不方便，他也住在酒樓。」雨燕指著沈寒月說。

  「他住客棧，我也住。呵呵。」藍藍似乎很開心。把藍藍與阿冰安置在酒樓，沈寒月送雨燕回家。

  「沈寒月，我們是不是惹麻煩了？」雨燕心裡惴惴不安。

  「無妨，明天自有人帶他倆回去。」沈寒月講。

  「你要出賣藍藍？」雨燕驚呼捂嘴。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沈寒月滿頭黑線白她。「藍藍應該不是普通人，松木回去稟報，將軍一定會全城搜尋，如果鏡月官府參與其中，我這張面具立時可辨，他們豈能在寒雨酒樓住的安穩。」

  「藍藍會不會為酒樓招禍？」雨燕越想越覺得剛才慫恿沈寒月出手冒失。

  「只要他平安就沒事，畢竟這裡是鏡月國，四國大比在即，沒人想橫生枝節。」沈寒月摟緊她撫慰。

  「小姐，今天我進宮沒找到梅香，不過聽說了件稀奇事。」雨燕才進落燕閣倒茶端杯，小翠就跑來匯報。

  「什麼稀罕事？」雨燕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問。心想今晚去的清一色年輕人，如果不發生點碰撞和摩擦，才叫稀罕。

  「今天皇后宴請西嵐國公主，賓客來了一大堆，而公主卻不見蹤影。皇后唱了整晚獨角戲，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場面異常尷尬。」小翠的話使雨燕茅塞頓開。

  「藍藍，瀾嵐，莫非他是西嵐國的公主？」雨燕大腦浮現出藍藍的音容笑貌，真有幾分女兒家的嬌憨模樣。

  「小姐，您在想什麼？」小翠見她發呆，推推她。

  「沒什麼，我困了，睡覺。」脫鞋上床，閉目深思，小翠一頭霧水出去。

  陽光普照的第二天伴著鳥語花香來臨，雨燕睜開惺忪的睡眼，起床整理好自己，打算去寒雨酒樓問藍藍是不是西嵐公主。

  「燕兒，你要出門？」孟知青和錦娘進落燕閣與她走對頭，看她穿戴整齊問。

  「今日天氣不錯，女兒想去街上走走，爹娘找燕兒有事？」雨燕請兩人屋內奉茶。

  「沒事，沒事。」孟知青吞吞吐吐，不好意思。

  「什麼沒事，燁王爺今晨派人送貼，邀請你爹去府上用午膳，你爹忐忑，問我原因，我讓他來問你。」錦娘瞪完孟知青，笑對雨燕。

  「孟家和燁王府從無交集，燁王爺怎會請我吃飯？」孟知青疑惑。

  「吃頓飯而已，爹爹只須凡事莫應，少說多看，早去早回。我讓小九陪您去。」雨燕沒向孟知青透露影九、雷護法的身份，他以為二人是單純的保鏢。

  「小九若能同去，甚好。」孟知青臉上陰轉晴天。一家三口瑣事閒話，不覺到了巳時，孟知青匆匆回住處收拾，錦娘跟隨幫忙，雨燕動身去寒雨酒樓。

  「王掌柜，昨晚住下的藍藍、阿冰可在房間？」在客棧大堂見王富貴，雨燕問。

  「別提啦！那個藍藍原來是西嵐國的公主，今天一大早，官兵把酒樓圍個水泄不通，澤王爺親自接她入宮見皇上、皇后。」王富貴皺著一張苦瓜臉。

  「官府可有找酒樓麻煩？沈宮主呢？」雨燕左右掃視。

  「西嵐公主不許官府追究，澤王爺警告酒樓幾句，息事寧人。寒月宮弟子在玉竹林抓獲大毛，沈宮主連夜返回寒月宮。」王富貴拱手忙別事，雨燕沒見著藍藍怏怏不樂，期待沈寒月審訊大毛有好消息傳來。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晚晴在客棧門口問。

  「去酒樓填飽肚子，雇馬車去爭鳴書院瞧瞧。」雨燕邁腳進隔壁酒樓。

  寒雨酒樓的餃子、包子，因其種類繁多，暢銷熱賣。有雞蛋韭菜、雞蛋香菇、白菘肉、雹突肉、韭菜肉、香菇肉、牛羊肉餡…幾乎所有的菜種都有搭配。

  尤其雨燕讓主打的團團圓圓，蒸、煮餃子猶得客人喜愛，一個大大的碧綠瓷盤中，盛滿味道不同的白玉餃子，光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胃口大開。

  加上雨燕專門泡製的辣椒水拌入醮料中，別樣的口感引來無數回頭客光顧。儘管其他酒樓跟風效仿，終因醮料上的差距，仍稍遜一籌。

  「辣椒必需壟斷些時候。」雨燕在心裡說。

  「小姐，這辣椒水剛嘗舌尖辣，再食有點香，適合天冷雨天吃。」晚晴評價。

  「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我只醮醋。呵呵。不過辣椒的好處不容小覷，比如開胃、補充維生素、減少心腦堵塞。」雨燕夾個餃子放入口中，是蝦仁餡的，好吃。

  「什麼是維生素？什麼是心腦堵塞？」晚晴感覺自己在雨燕面前是小白。

  「維生素嘛，就是人體需要的營養。心腦堵塞，就是筋絡不通。」雨燕暗怪嘴不當家，幸虧晚晴不刨根問底，小翠易容去燁王府尋梅香，否則又要頭疼一陣。

  主僕二人吃完飯，坐上王掌柜的馬車，高高興興向書院出發。樹上的蟬鳴從簾縫擠進車廂，鑽入雨燕的耳朵，打擾了她午睡的寧靜。昏沉沉閉目靠坐在車廂上，與晚晴有一句沒一句說話。

  「小姐，您看那人是不是牛志高？」晚晴毫無睡意，掀起窗簾朝外看。

  「哪裡？」雨燕探頭窗邊望。

  「牆角那邊。」順著晚晴的手指，見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端個破碗向路人要食，仔細看隱約有牛志高的身影。

  「他怎會淪落至此？為何不回家？」雨燕懷疑認錯人，命車夫停車觀瞧。

  「牛志高，你也有今天？敲詐我們少爺的銀兩什麼時候還？」兩個小廝穿戴的男子一腳踢碎他面前的破碗，惡狠狠問。

  「還有我們少爺那份，你何時還？」另名小廝兇巴巴喊。

  「兩位小哥，我如今身無分文，求兩位公子高抬貴手，放過在下。」牛志高低聲下氣拱手。

  「你不是為人畫畫、代寫書信嗎？怎會沒錢？是不是裝窮不想給？」小廝不信。

  「別與他廢話，搜搜他的身。」倆小廝上下其手，沒摸到半文錢。

  「我們少爺說，不還銀子就揍他。」

  「我們公子也這麼說。咱倆一起揍他。」

  「好。」倆小廝拳打腳踢，牛志高滾地哀嚎。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心覺不忍的雨燕，忽見蘇安泰撲到牛志高身上，厲聲呵斥兩名小廝。

  「老頭，你是他爹？」倆小廝停下手問。

  「我與他素不相識。」牛志高推開蘇安泰，面無表情同他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