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來訪客

  「你不說我差點忘記，這客人是我和你娘為你選的老師，你快點換身衣服，我們在大廳等你吃飯，明日開始上課。」說完孟知青抬腿出門，留下零亂的雨燕長吁短嘆。

  「這夫妻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給我請老師？再說這裡的老師能教我什麼？我現在需要的是多出門、多認識朋友，也許能找到回家的方法。」雨燕呆坐在椅子上纏弄手指。

  「小姐，您要換哪件衣服？老爺、夫人還在等您。」小翠在旁邊小聲催促。

  「隨便，最好拿一件穿上就把老師嚇跑的。」她愁眉苦臉道。

  磨磨蹭蹭換衣梳頭到前廳。遠遠望見一名老婦大模大樣坐在正位，近前聽錦娘言語中皆是討好之意，而婦人卻只是點頭或「嗯。」先入為主的雨燕越發火大。

  「燕兒見過爹娘。」上前行禮。

  「燕兒，快來見過你的老師，孔奇孔嬤嬤。」錦娘笑盈盈向雨燕介紹。

  「見過孔嬤嬤。」壓著火氣朝她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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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吧！」她盛氣凌人的姿態讓雨燕不爽。

  「燕兒來啦！孔嬤嬤我們一同用膳吧！」孟知青圓場。

  「孔嬤嬤，您請。」錦娘邀她上座。

  「燕兒小姐，一個大家閨秀，用膳時讓父母、客人久等，真是不懂禮數。」孔嬤嬤邊起身邊教訓她。

  「我…」

  「孔嬤嬤莫怪，燕兒從小被我們夫妻倆寵壞，禮數欠缺，今後還望您能多教授她些禮儀方面的知識。」錦娘見雨燕臉色不善，搶先截住話頭，雨燕只好在他們背後暗畫圈圈詛咒孔嬤嬤。

  終於雨燕在孔嬤嬤的品頭論足中，氣得沒咽幾口飯菜，就推託吃飽，告辭回房。「這個老太婆真可惡。如果讓她當老師，我遲早被她氣死。」回屋趴在床上拿枕頭出氣。

  「小翠，出什麼事？小姐怎麼回來就悶悶不樂。」晚晴問。

  「還不是那個孔嬤嬤，一見面，就說咱家小姐這不對，那不對，我聽著都來氣。」小翠對她說。

  「孔嬤嬤是誰？為什麼要挑小姐毛病？」晚晴看她。

  「孔嬤嬤是老爺、夫人為小姐請的老師，說話尖酸刻薄，氣得小姐晚膳都沒吃好。」小翠為雨燕抱怨。

  「既然小姐不喜歡，跟老爺、夫人說打發她走就是。」秋菊剛進門聽見插話。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這個孔嬤嬤，據說在宮裡訓練過宮女、嬪妃，曾得過前太后誇獎。是老爺托人花大價錢請來的，怎會輕易辭退？」小翠為她倆細說根由。

  「那可怎麼辦呀？」三個丫頭一籌莫展。

  「別提那些掃興事，走，分禮物去。」氣急敗壞的雨燕，瞟見梳妝檯上那些大包小包，決定不管明天開心現在。

  「分禮物？小姐是說要把這些東西，賞賜給奴婢們嗎？」秋菊見她點頭，歡喜的連聲道謝：「奴婢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停，我們來玩個遊戲，我出問題，誰答的我滿意誰挑。」雨燕在梳妝檯前翹起二郎腿坐好，接過小翠倒的茶，輕抿一口道。

  「小姐快出題目。」秋菊迫不及待答題。

  「再等會兒，晚晴，今天你在我爹面前知道隨機應變幫我倆矇混過關，值得表揚，你先去選一件作為獎勵。」拿晚晴當榜樣刺激秋菊和小翠。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不敢貪功。」晚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晚晴，這是你應得的，你就選吧！」秋菊說。

  「謝謝你，晚晴，要不是你做掩護，我和小姐都不知道如何收場。千萬別客氣，早點選完，我們好聽小姐出題。」小翠勸她。然後在兩個丫頭的輪番言語攻勢下，晚晴小臉泛紅隨手拿件支差。

  「這丫頭不錯，不是貪財之人。」雨燕對她頗為常識。

  「小姐，晚晴挑過禮物啦！您快提問吧！」秋菊躍躍欲試。

  「那你們聽好，第一個問題是，如果我和你們其中的一人出去玩，我遭遇綁架，你會怎麼做？」雨燕不動聲色觀察三人的反應。

  「我會陪在小姐身旁，同甘共苦、不離不棄。」小翠憨憨地說。

  「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府里搬救兵。」秋菊緊跟講。

  「我會暗中跟在那些人的身後，摸清他們的方位，再找最近的府衙報官，托人給王爺帶信。」晚晴的話讓雨燕大吃一驚。

  「這丫頭的心思怎會如此縝密？難道她是齊皓軒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想起宮斗戲內互相安插眼線、細作的事件，心中一陣惡寒。

  「小姐，您怎麼不點評我們三人的回答，誰讓您滿意？」見她沉默，秋菊心急火燎問。

  「你們的回答都很好，一起去選禮物吧！」秋菊歡呼雀躍在桌邊左挑右選，小翠可能對那邊的東西有些印象，從底下撈出個紫色的盒子，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唯有晚晴取了手邊最近的紙盒。

  「看樣子晚晴是個見過大市面的人，不知她會不會武功，能否為我所用？」不管在哪都要培養幾個貼心人，這是古今通用的手段。

  「小姐，第二道問題是什麼？」秋菊挑到個最大的盒子，抱著回到雨燕身旁問。

  「第二道問題是…」忽然失了提問的雅興。「我有點睏乏，想睡覺。你們看著分吧！」脫下鞋子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她們三人交談。

  「小姐這是怎麼啦？好好的…」秋菊撇嘴。

  「你小聲點，我們去外面守著。」晚晴叫她。

  「小姐不是讓我們把這些東西分了嗎？」秋菊不甘心。

  「分什麼分，等小姐睡醒再說。」小翠和晚晴拉扯著她去外屋，三人嘀嘀咕咕腳步聲漸遠。

  「這個晚晴是什麼時候開始到燕兒身邊的？如果早在，那麼上次怎會允許她發生墜落城樓事件？如果剛來，齊皓軒是什麼意思？保護？監視？改天當面問他。」夜微涼，倦意縈繞，打個哈欠尋夢。

  「小燕，小燕，你醒醒。」聽見有人輕喚。

  「誰呀？大晚上擾人清夢。」翻個身不理。

  「小燕，是我？沈寒月。」感覺有人推她。

  「沈寒月是什麼鬼？」不滿揮手。「沈寒月？沈寒月？」雨燕瞬間睜大眼睛，扭過身子，正對上那幅銀色面具。「咱能別大半夜頂著這張鬼臉嚇人嗎？你怎麼這個時辰過來？」她捶敲微麻的脖頸坐直身子問。

  「我說過會來看你。你娘的病好了嗎？」沈寒月溫柔似水。

  「我娘根本就沒病。」想起齊帥哥騙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個齊王爺，怎麼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騙你回家？」沈寒月替她不平。

  「別提齊皓軒，提他我有氣。」雨燕指指床頭的矮凳。

  「你這兩天過的怎麼樣？」他坐下繼續問她。

  「本來很好，不過明天就不好啦！」雨燕無精打采垂下頭。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沈寒月的聲音帶著心焦。

  「其實也沒什麼，我爹娘幫我請來個老師，教我禮儀和規矩，我不喜歡。」不由自主嘆氣答。

  「原來為這事。」他似乎鬆口氣，接著說：「你若不喜歡，讓她走便是。」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沒聽說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明天先看看她教我什麼？」事已至此，多想無用。

  「我還以為小燕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規矩。呵呵~」沈寒月低聲挖苦她。

  「你懂什麼，我遲早要走，學那些有何用？」雨燕不小心說出實話。

  「小燕要去哪裡？」他急切地問。

  「我的意思是說，我打算抽空去遊山玩水，學那些規矩沒用。」編個理由搪塞他。

  「小燕要遊山玩水，我與你同行可好？」沈寒月輕笑。

  「別介，就你這張面具招牌臉，知不知道全都嚇死，我還怎麼玩？」毫不猶豫拒絕。

  「小燕還說我們是朋友，有你這樣對待朋友的嗎？我好傷心呀！」沈寒月帶上哭腔。

  「少來這一套，想跟沈大宮主交朋友的人比比皆是，你會在乎我？」雨燕不為所動。

  「本宮主只想跟小燕做朋友…」

  「小姐，是您醒了嗎？您在跟誰說話？」外屋傳來晚晴的詢問聲。

  「這丫頭的耳朵這麼靈，難道會功夫。」雨燕心顫，抬手捂住沈寒月的嘴，看不到他享受的表情。

  「我沒和誰說話，只是口渴想喝水。」提高音量沖外屋喊。

  「沈寒月，明天午時你去錦華酒樓等我，我有事跟你談。」快速講完，擺手趕他離去。

  「小姐，您的水。」在晚晴進來的剎那間，沈寒月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險。」雨燕用手抓緊被角，驚出一身冷汗。

  「小姐，您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晚睛點上蠟燭盯著她問。

  「有嗎？咳、咳，大概太渴的緣故。」伸手接過她端來的茶，一飲而進。「你再幫我倒一杯。」等她再次進屋，雨燕已調整好自己，臉色趨於自然。

  「怎麼只你一個人，小翠和秋菊去了哪裡？」她這會兒睡意已過，同晚晴聊天。

  「我讓她倆去休息，今晚我守夜。」晚晴接過空杯講。

  「晚晴，我這會兒睡不著，你跟我說說從前的事情吧？比如你和小翠、秋菊她們是什麼時候，為什麼來的這裡。比如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總之，講什麼都行。」雨燕迂迴探她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