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苦等於涼亭 空對燭花影

  「然後？」他居然說，然後？葉敏腦子一陣懵，這是不是**裸的耍賴？！葉敏也毫不客氣的講：「我答應你的事完成了，你答應我的事呢？！」

  「我有答應你什麼嗎？！」嘴角邪惡的上揚，說的很理所當然，一山已經想像出電話那邊葉敏被氣到爆炸的樣子，可是他就是這麼自私。

  「一山！」葉敏咬牙切齒，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最大力氣，幾乎要把手機握成兩半。

  「很生氣？」挑逗的聲音從電話的這端傳到那端，葉敏氣到發瘋，一山卻玩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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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一下變的劍拔弩張，葉敏已經被氣的無話可說，握著手機的手沒有一刻鬆懈，眼睛裡閃著狠戾的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空無一人的環境，仿佛一山就站在她的前面，她要用目光將他凌遲。

  「呵呵。」

  許久，電話那邊傳來一山的笑聲，葉敏無奈的情緒一下子緊張起來，她在等待一山的下文。

  「眼前有一個機會如果沈逸軒不娶你，便會身敗名裂，你願意配合嗎？」一山雙眸閃著狡黠的光，眸心底墨黑的瞳子裡閃著駭人的殺氣，他有時很奇怪，為什麼面對沈逸軒，他從來都不會想到手軟。

  手軟？一山心裡一滯，他還是不舍，如果夠狠心，完全可以讓他悄無聲息的消失，那不是更一勞永逸嗎？！

  「真的嗎？」一提到「娶」這個字，葉敏感覺自己全身的神經細胞都打起了十二分的我精神，可隨之又蔫了下來：「你不會又耍我吧？」

  「呵呵！」冷笑聲在電話那邊漫無邊際的傳開，顯的格外的刺耳，笑夠了，一山定了定神，聲音突然壓低：「聽著，再過五日沈氏與言氏將在福星廣場公開簽約，我會給你一個郵箱，你把你與沈逸軒的親密照傳給我，然後我們……」

  聲音唯妙的拉低，葉敏在聽到計劃後，唇邊終於拉出了美麗的弧度，眼角的笑意也漸漸擴大，仿佛看到了她盼望許久的婚禮。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晚飯，沈逸軒依舊沒有回來吃，從沈老過世後，沈逸軒晚飯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很多次都是葉敏已經上床了，他才姍姍來遲。

  今晚，月色很美，劉喚月和沈子峰吃過晚飯後都各自回房了，葉敏一個人拿著兒子放學後給她的邀請函來到涼亭里，等著沈逸軒。

  9月底，晚風有些涼，葉敏披了一個披肩，涼亭里放著今天晚上女傭新換的綠茶，葉敏抿了抿綠，眼前浮現了的是明天親子活動的場景，如果可以，她情願一輩子都不對沈逸軒有所欺騙，可事實，如果沒有欺騙，她連他的手都握持不住。

  廚房裡，劉喚月沖了一杯牛奶，拿著今天上午劉姨送過來的照片，朝沈子峰的房間走去，因為葉敏的事，劉喚月忽略了沈子峰，以至於他都二十分好幾的人，婚姻大事卻一拖再拖，還好，今天她參加了一個慈善晚會，傅家的千金傅婷婷也在裡面。

  劉喚月和傅婷婷的母親田靜聊了很久才知道，原來傅婷婷一直想著沈子峰，這次從台灣趕來，也是因為沈子峰的事，劉喚月欣喜若狂，傅婷婷是她難得看上眼的媳婦，如果能與沈子峰成一對，那將再好不過了。

  輕輕的敲了三下門，房間裡沒有動靜，劉喚月蹙眉：「子峰，我是媽媽，你睡了嗎？」

  好一會，門打開了，迎入眼帘的，是沈子峰極其不耐煩的眼神：「媽，都幾點了，還敲門！」

  「牛奶？」劉喚月剛牛奶端在沈子峰面前晃了晃，然後不請自邀的走了進去。

  沈子峰的電腦桌上放了一大堆的文件，劉喚月知道，他雖然比沈逸軒下班下的早，但睡覺卻不一定比他早，有好多次，她夜裡起來倒水，沈子峰的門板間還有微弱的燈光，其實，他每晚都睡的很晚。

  「媽！你幹嘛？」沈子峰看著自己闖了進去的劉喚月，嘆了口氣，劉喚月今天又想幹什麼？

  劉喚月把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將照片一一擺在桌子上，這些照片都是傅婷婷的照片，有生活照，有藝術照，還有今天上午在慈善晚會上的照片。

  沈子峰看了看，不解的望向劉喚月：「這是什麼？」

  「什麼什麼？這是誰你還記得嗎？」劉喚月拿起其中最好看的一張，在沈子峰面前晃了晃。

  「誰？」還別說，沈子峰真的忘記了，他奪過媽媽手裡的照片，端祥了好久才想起，但還有點不確定：「傅婷婷？」

  傅婷婷雖然對他和沈逸軒很了解，但自己確實已經不記得她了，何況當時傅婷婷接觸他，絕大多數原因是因為沈逸軒，自己不過是她的一個梯子而已。

  「對啊！」劉喚月拉過沈子峰，將自己白天見到的情景再次重複一片，末了，不忘記重申：「子峰，婷婷可說了，仍然很想你哦，你看你什麼時間有空，約她一起吃飯啊，到家裡來，也行！」

  她仍想自己？呵，沈子峰冷笑，嘴角諷刺的上揚，到底是想他，還是想沈逸軒？

  一想到沈逸軒，沈子峰滿肚子的火就無處發泄，這一生都生活在他的陰影下，連找的女朋友也都是因為他的光環才注意到自己！

  大門輕輕一掩，沈逸軒的車子已經駛進了院子，隨著郭子將車門一開一合，沈逸軒從車裡優雅的走了出來，郭子拎著他的公文包，走在他的身後，雖然夜黑風高，根本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葉敏仍然能感受到他面部的冷酷所散發出來的寒氣，讓人不由的聳了聳肩。

  葉敏拿著邀請函朝屋門走去，樓下與劉喚月碰了正朝，她低著頭，沒精打彩的，差一點與劉喚月撞了正著。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劉喚月關心的問，又抬頭望了眼樓上剛剛合上的房門，瞬間明白，十點了，沈逸軒這才回家，最近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前兩天好像都沒有回家。

  「沒什麼媽，我，我上樓去了。」葉敏扶了扶額頭，有些尷尬的朝樓上走去。

  劉喚月奇怪的看著葉敏的表情，最近，總感覺葉敏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站在劉喚月身後的沈子峰，卻一臉的鬼笑，葉敏比他想像的聰明多了，起碼知道掩飾心裡的不安與不詭。

  臥房裡，葉敏拿著邀請信坐在床邊等沈逸軒，若隱若現的流水聲從浴室里傳來，他已經洗了很久了，還要洗多久葉敏不知道，只知道，不管他怎麼洗，也洗不掉身上殘留的柳如萱的氣味。

  浴室門打開了，沈逸軒穿著白色的浴袍走了出來，頭上的水滴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著水，葉敏放下手裡的邀請信拿著吹風機快速的走了過去，動作很快，快到發自內心的關心，沒有一絲思考的時間，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沈逸軒看到葉敏手裡的吹風機，突然想到那天晚上，柳如萱洗過頭後，他輕輕的走到她的身邊，幫她吹頭髮時，柳如萱一把打開了他的手，告訴他，吹風機輻射很大，對大腦不好，她不想把自己僅存的一點腦細胞在吹頭髮的瞬間給扼殺了！她說的很搞笑，還帶表演和動作的，把沈逸軒的死魚臉逗的一楞一楞的。

  葉敏看到沈逸軒笑了，是看著她笑的，可是那空洞的眼神卻出賣了他，他是看著自己，可是卻是看著自己望向別處，仿佛自己是透明的，他可以穿透自己的身體，看向別處，或許，把自己看成了別人。

  心口突然一緊，心臟被人活活的攥住，攥的很緊，緊到他無法呼吸……

  「我不吹了！」沈逸軒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葉敏，冷冷的吐出一句話，然後朝書房走去。

  身後，葉敏突然扔下吹風機，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沈逸軒，她感覺到沈逸軒的身體猛的一僵，這種抱法，這四年裡，葉敏不知做了多少次，這一次，他卻不適應了。

  「放開！」沈逸軒雙臂架開，沒有碰葉敏的身體，陰冷的眸子裡，有一絲歉意一閃而過，聲音如吐出的寒一般，冷卻人的心。

  「嘉榮學校明天有個親子活動，需要父母雙方陪同，你明天能去嗎？」挖空腦海想出的情話，卻到口中如同消化的食物般突然沒有了，葉敏只能把嘉榮的事情搬出來。

  「放開再說！」沈逸軒開始用手去掰葉敏緊緊握在一起不放的手，沈逸軒越使勁，葉敏握的越緊，掰到最後，沈逸軒發現，葉敏的手被他弄的通紅，身後也傳來葉敏哽咽的聲音，他終於不捨得了。

  無奈之下，他垂下了雙臂，斜著頭，用餘光看著緊貼在他後背上的葉敏，何苦呢？心不在，人在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又有什麼用。

  其實不管他想沒想起柳如萱，他心裡都不曾有葉敏的位置，這些年，在一起，僅僅是因為小嘉榮，他與她之間，只有一層沒有捅破的玻璃紙，看都看得清，只是葉敏不願意相信罷了。

  「我不放，如果我放開了，就再也抓不住你的手了！」哽咽的聲音裡帶著再明顯不過的哭腔，支唔的幾乎聽不出說的是什麼，她只希望自己的卑躬屈膝，可是換來沈逸軒的一絲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