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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騙到濃處也能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上)

2025-03-21 01:45:06 作者: 不寧

  7、騙到濃處也能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上)

  最後問出的這個事情倒不是全沒有用處。寧一凡讓小炎給李萬川洗了腦,使得他相信自己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李萬川忽然看到一個長得像「張大柱」的年輕人。於是曾經的基情四射之過往情傷頓時讓李萬川愁腸百結,私自放下手上的任務,跑到北門一個小酒館去泡了半天酒吧,喝得人事不知。

  這樣一來,就算他李萬川醒了之後有什麼懷疑,一來和「張大柱」這感情騙子的感情糾葛是他心裏面最大的秘密,二來他算是擅離職守,作為探子還喝到爛醉,更是大忌,寧一凡敢打包票李萬川對這件事肯定不願去深究,更不用說往上報了。

  「這事情幹得真沒節操啊……」寧一凡倒了很多酒在李萬川身上,再用蛋花酸菜什麼的調了點「嘔吐物」在李萬川的衣服上,皺著眉頭扇了扇鼻子,然後假惺惺地感嘆。

  他忽然想起什麼:「你說我們要不要哪裡給他弄上幾個男人的吻痕?這樣更逼真一些。」

  「有人說過,你的節操已經餵了狗。」劍游吟歪著頭想了一下,難得地多說了幾句話。

  在沙發上休息的景小炎使勁鼓起了掌。

  寧一凡斜了斜眼睛,並沒有反駁,然後他想起什麼,卻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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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游吟與寧一凡約定了聯絡方式,提著李萬川和他的車走了。景小炎已經累得在沙發上睡著,寧一凡輕輕給她蓋上了被子。

  剛才自己為什麼嘆氣?

  ——你的節操已經餵了狗。

  當然是那個語笑嫣然的景薄衫這樣說過。

  寧一凡抬頭看了看多出兩個菜刀印的天窗外的星空,今天的天宇澄澈,挺適合懷念某個已經不在的人。

  其實你也沒有比我好多少,寧一凡心裡說。

  ……

  折騰了一天,景炎和寧一凡都顯得有些疲累,於是早早地睡下。

  睡前景炎非常貼心地用血引魂力為寧一凡進行了一下安神——自從牧陽關失蹤後,寧一凡睡眠質量就非常差。

  看著寧一凡熟睡的臉,景炎微微露出了一絲抱歉的神色,然後用手指放在了寧一凡的太陽穴上。

  景炎的疲憊是裝出來的,作為這個大陸上唯一一個會正確使用血引魂力的人,控制他人的思維,讀取他人的思想,她做起來其實是輕而易舉的。她現在正在讀取寧一凡的記憶。這是血引魂力比較高深的運用,只有施術者與被施術者建立了相當的信任與親密才能奏效。景炎能觸碰到寧一凡的記憶,表明他對景炎是絲毫不設防的,景炎對此總是有些愧疚。當然,景炎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出於某種原因,她需要詳細了解景薄衫與寧一凡的過往……其實準確來說,景炎僅僅讀取了寧一凡腦海中關於景薄衫的記憶……不過雖然景炎已經非常小心地避免觸碰到寧一凡的秘密,但人的記憶總是那麼天馬行空,會輻射出無數的信息……景炎也不可避免地被這些信息「輻射」到了。正因為如此,景炎才會覺得,這個被稱為「妖瞳」、「宗主」、「玄冰世家公子」的人,原來是這麼可憐……

  血引魂力發動,景炎再次被記憶中的場景淹沒。

  寧一凡八歲,是六歲的樣子,沒有長大。家裡有人罵他妖星,幾個堂兄打了他……(不是這裡,小炎再次發動血引魂力,變換了記憶場景。)

  寧一凡十歲,還是六歲的樣子,沒有長大。族叔把他騙到了禁地深衍之冬的巢穴,想要取他的性命……(景炎再換記憶場景。)

  寧一凡十二歲,還是六歲的樣子,沒有長大。寧一凡參加族內試煉,有人偷偷調高了試煉難度。寧一凡抱著剛滿兩個月的小狗,在零下二十度的環境裡面瑟瑟發抖……(場景再換。)

  寧一凡十三歲,還是六歲的樣子,沒有長大。寧一凡被人誣陷偷了族內至寶,被家法打得死去活來。寧一凡拖著受傷的身子,在四天內查到了真正的竊賊,並砍了那人一隻手下來。(場景再換。)

  寧一凡十四歲,還是六歲的樣子,沒有長大。在白眼和歧視中長大的寧一凡越來越厭惡這個家,天天不是打架就是挨打,還處處頂撞長輩,終於被軟禁到了梅園裡面。作為玄冰世家的產業,雖然是寧一凡被軟禁的地方,但梅園其實是個很美的地方。只是裡面的人都不和寧一凡說話,只有寧一凡的母親偶爾來陪著他說說話,還有玄冰御尊會偷偷來看他,爺孫兩個一起偷偷喝酒,談事(景炎想,原來玄冰御尊是這樣有趣的一個老頭兒,而且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好的爺爺)。但除此之外,梅園很大,但冷冷清清。(場景再換。)

  寧一凡十六歲,還是六歲的樣子,沒有長大。寧一凡的三弟寧暘(寧一峰)出生了,母親也來得更少了,於是梅園變得更冷清了,只有寧一凡當年帶出來的狗「爆竹」天天陪著他。(場景再換。)

  寧一凡十八歲,還是六歲的樣子,沒有長大。這天家族為一批三砥柱公子們舉行成人禮,寧一凡被得以允許觀禮。爆竹正好在這一天因病死亡。許久沒有見到的族人們沒有安慰寧一凡,而是各種幸災樂禍冷嘲熱諷。寧一凡冷笑之後,離開熱鬧的成人禮現場,把爆竹帶到了家族墓地,葬在了裡面。家族的人發現的時候,那個狗墓被寧一凡用偷來的無數「深衍之冬」冰封,墓碑上寫著「爆竹永垂不朽」。那麼多「深衍之冬」足夠支持產生將近兩百年不化的玄冰保護著那片墓地,讓這兩百年來每一個去墓地祭拜的人都能先膜拜一下那個狗的墳墓。(這裡景炎沒有跳過,因為她覺得非常痛快。)

  寧一凡十九歲,還是六歲的樣子,沒有長大。妖瞳的傳奇,就是自這一年開始……(景炎從這裡開始,重溫那段往事。)

  這一年,是寧一凡的父親接任玄冰世家家主的位置的第三個年頭。玄冰世家家大業大,早就在夏澤發展成了龐然大物。然而寧榭楊並不滿足守成,而是立志向南越擴展,於是在南越開設了重大項目。由於玄冰世家是夏澤的支柱,加上南越建國後與玄冰世家從來沒有來往,南越雖然答應玄冰世家入駐南越發展,但要求以玄冰世家家主嫡子為質。世人都知道寧榭楊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寧昭,小兒子寧暘。寧一凡雖然是次子,但因為是妖星,從小被雪藏,反而不為人知。寧昭是嫡長子,被作為下一代繼承人培養,自然不能作為質子去南越,那麼南越所要求的質子只能是寧暘。寧暘只有七歲,年紀幼小,且從小嬌生慣養,是家裡面出了名的小霸王。如果讓他去南越,恐怕免不了要吃虧。這天寧榭楊很難得地來了趟梅園,寧一凡也低眉順目地陪著。

  這是一對很奇怪的父子。

  他們並不很親近,同時寧一凡卻也沒有什麼怨懟之意。他的父親其實並不是不愛護他,因為就算他可能是妖星,父親也拼死護住了他的性命。然而寧一凡在梅園這麼多年,寧榭楊是第一次踏足這裡。寧榭楊自有他的苦衷,作為玄冰世家的家主,玄冰御尊的繼任,寧榭楊卻只有S級的修為。因此他有太多的壓力,隨時要防備著盯著他和家主位置的人,他必須保證自己不會行差踏錯。而寧一凡作為妖星的身份,實在有太多的文章可以做,寧榭楊只能疏遠這個特別的兒子。寧一凡或許能夠理解,但卻絕不會豁達到坦然接受這一切。於是兩父子之間冷冷清清地坐在那裡,幾年不見,也並沒有能說出什麼有趣的親子話題。聰明如寧一凡自然是知道父親的來意,他只是有些刻薄地看著那個中年男人搜腸刮肚地想要引出什麼話題來。確實,寧榭楊盯著這個兒子漂亮而稚嫩的臉,在那雙亮得像星星的眼睛的注視下,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出口。這樣的場景確實有些尷尬,也有些無以為續。寧榭楊後來有些出神,他看著寧一凡那張好像從來沒有變化過的小臉,心想他到底多少歲了呢?心裡又翻出一些愧疚來,終於沒有把那件事情說出口。最後還是寧一凡笑了笑,主動說:「我替弟弟去南越吧。」

  質子,是非常好聽的說法,但是根本性質,就是去當人質。那邊或許是一個新的牢籠,寧一凡最後看了一眼梅園,心裡是這樣想的。

  寧一凡以寧暘的身份作為質子來到了南越。南越其實也沒想到向玄冰世家索要的質子這麼輕易就給送過來了,甚至連多餘的條件也沒提一個。玄冰世家財力雄厚,實力強大,南越巴不得他們來落戶。但他們提出質子的條件,不過是大國思維下擺出的臭架子。這下玄冰世家真的把人送了過來,南越倒是有些發懵,同時也產生了些懷疑。南越設有特務組織玄衣緹騎(註:緹騎本意是穿紅色軍服的騎士,但後來演變成為一種組織,玄衣緹騎尚黑,服裝不再是紅色系),南越帝讓他們把收集到玄冰世家家主寧榭楊的DNA和寧一凡一比對,證實了送過來的這小子是寧榭楊的親兒子。這下南越就有些手足無措了。玄冰世家在中州的地位超然,家主的外交地位堪比大國王侯,於是南越鴻臚寺寺卿少卿鬧了個手忙腳亂,按照程序來辦的話,只公文這些來往恐怕要個兩三個月。可是別人已經把質子送了過來,這個燙手的山芋可不能怠慢,於是鴻臚寺一合計,乾脆就把寧一凡丟到了天御左院。天御院是南越最高學府,號稱是天下公卿將帥發源之地,各種人才如過江之鯽,不止是南越士子削尖了腦袋想要進來學習,中州各國權要大亨也希望能把子女送進來深造。而天御院的教學方式也很奇怪,叫做「終生教習制」,無論你年紀多大,只要天御院的老師收了你,你從天御院畢業前都只能是他的學生。因此天御院對教師的選撥也是非常嚴格的,只有諸如牧陽關這種驚才絕艷的全能人物才能勝任。而天御院又分左右兩院,右院基本只收南越本地學生,當然這些學生背景幾乎都是非富即貴;相對而言,天御左院風氣和背景就開放得多,學生來自天南海北,身份也不限於權貴名流後代,也接收本國有天分的平民學生。寧一凡進了天御左院,算是被高規格對待,只是卻沒有老師接到通知要接管他。因此除了守衛限制他外出之外,寧一凡也就一直在天御左院無所事事。好在他從小在玄冰世家也基本上就是這個待遇,既好吃好喝不敢怠慢,但是也沒幾個人願意搭理,早就習慣了。於是寧一凡天天在天御左院東遊西逛,倒也不覺得太過無聊。

  就是在這裡,寧一凡遇到了那個叫景薄衫的女孩兒。

  初遇景薄衫的時候,她看起來是七八歲的小女孩兒,長得粉雕玉琢,乖巧得就像天上下凡的小仙女;寧一凡看起來也是七八歲,也是人間無雙無對的一張粉臉,再加上那雙妖瞳,簡直可愛到了極點。

  不過乖巧和可愛,大家都是僅限於「看起來」而已。

  這一天天氣晴好,圍牆旁邊的寧一凡看起來是在葡萄架下打瞌睡,圍牆那邊就是天御右院。寧一凡眼睛半闔,一動不動,但如果這時有術法高手走過他身邊,就能感覺到空氣中靈壓的變化。因為「縛生天」的關係,寧一凡從七歲開始就沒有發育,還是六七歲兒童的樣子,但是也因為這樣,他的玄冰術法進境卻非常快,已經快要突破玄冰訣第三重「寒流冰合」,達到第四重「冰雪封天」的境界。一旦他真的達到玄冰訣第四境界,「縛生天」秘法將不能再束縛他。

  正當寧一凡術法順通,靈壓澎湃的時候,一個皮球從圍牆那邊飛了過來。

  那個球來勢很強勁,完全不像是從圍牆那邊踢飛的,倒像是大腳對準寧一凡轟過來的。

  寧一凡知道麻煩找上門來了。

  天御院分左右,這個眾所周知。而且天御左院和右院由一道朱紅色高牆隔開,中間只有一道圓形拱門連通。平時拱門關閉,互不往來,只有天御院舉辦大會的時候才會打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是由於南越這個國家的風氣所致。

  要知道南越是天下南北霸主之一,雖然國力已經沒有夏澤強大,然而他們以延續了薔薇帝國國祚為榮,自以為是天朝上國,天下正統,一直瞧不起中州諸國。而封建王朝人權不興,更不要談什麼民主自由,因此閉關鎖國,驕傲自大,從上到下,幾乎各個階層都是如此。南越稱夏澤國為「北蠻」;西連供奉了薔薇王朝最後的血脈,又有碧落黃泉和鋼鐵蒼穹,南越還客氣一點,稱「郊國」;海羽則為「海猴子」;叢邇聯邦那樣弱小,又在夏澤和南越之間的夾縫裡生存,稱呼更難堪,叫「奴邦」。天御右院的學生都是南越的貴族名流,自然是眼高於頂,對左院學生嗤之以鼻。但天下古往今來都是以左為尊,右院地位其實是低於左院,這樣一來,你讓右院那些學生怎麼能服氣?再說兩院雖然都是天御名下,但是也存在競爭關係,時不時鬧出點摩擦那也不稀奇了。那些高年級學生至少還知道收斂,但是那些留著鼻涕的右院小屁孩兒卻從小就是「小霸王」級別的角色,於是他們經常尋釁滋事,千方百計要到左院來搗一下亂。

  牆頭上人影一閃,就有皮球飛過來,右院那邊馬上開始喧鬧,聲音迅速向圓形拱門聚集,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扔過來,誠心想要到這邊鬧事的。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這皮球居然是直直地奔著寧一凡去的。踢球的那個人勁力不弱,看來是修煉過玄功的修者,寧一凡正在玄冰訣的訣法中修煉,那皮球瞬間已經砸打他面前。要知道寧一凡的玄冰訣修為已經不弱,這時靈壓充沛,周身百竅洞開,對周圍環境的體察靈敏無比。球一到面前,他修煉的成果這時馬上體現出來。寧一凡雙目一睜,瞳孔中呈現出淡淡的雪色,周身藍色氣息一閃,手一揚,幾道堅冰像刺蝟,像怒箭,皮球立刻被戳得千瘡百孔,不成樣子。寧一凡知道闖禍,手上一收,那些玄冰頓時融化消弭,最後只剩下一灘水。

  「啪啪啪啪……好膩害……」一個稚嫩的童音瓮聲瓮氣地稱讚。

  寧一凡聽見有人鼓掌,心裏面其實是有點吃驚的,要知道他身在南越,看上去整天吊兒郎當,但從小的遭遇讓他非常謹慎,在修煉之前總是會很好地觀察周圍環境,並做好偽裝。可這時居然有人無聲無息地在相隔不遠的地方觀察,他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寧一凡循聲看過去,朱紅的牆上有雙穿著淡綠色小鞋的腳在輕輕盪著,似乎很愜意。鞋子的主人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女孩兒,膚色如玉,眼珠漆黑明亮,遠看倒像是一個精緻的瓷娃娃。寧一凡看見是個年幼的女孩,大半個心放下來,這時牆那邊的喧囂聲已經突破了圓拱門,一大群人向寧一凡快步走過來。

  「小子,我的皮球呢?」有人在背後推了寧一凡一掌,有些霸道地問。

  「你的皮球?……稀巴爛……變成球皮了……」寧一凡轉過來,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指了指地上只剩一張破皮的「球」。

  圍牆的拱門已經被打破,天御右院過來的人很多,年紀都不大,一眼望去大概都在十一二歲左右。寧一凡說話間打量了一下帶頭的那個男孩,他個字不高,長得卻壯,一臉雀斑,眉宇間一股與他年齡不符的煞氣。

  帶頭男孩叫元因,他老爹是號稱南越八賢王的元佐夫,地地道道的南越皇親,他原來是太子的陪讀,從小在御書房上學。但因為在宮中太過頑劣壞了規矩,剛被禁了伴讀的權利,因此剛進了天御右院。元因是個名副其實的熊孩子,在宮中處處被約束得那麼厲害,他都能生出事來,天御右院相對皇宮而言環境寬鬆無比,他頑劣本性更加變本加厲,簡直是要竄上天去。元因揀起了地上不成樣子的「球」,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相信。

  這個球是南越皇家御用球隊隊長送給元佐夫的,上面有全體隊員的親筆簽名,是元因纏了好久父王才給了他。雖然這個球很寶貝,但是要想正大光明地帶人到天御左院砸場子,沒個說得出口的理由也不成。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皮球也鬧不成場,反正丟過去最後他們還不是得送回來,於是一咬牙就丟了過來。誰知道才不過眨眼間,這球真的就因為太捨得而壯烈犧牲了。他氣得渾身發抖,提著乾癟的球皮,上面附著的玄冰靈氣已經變成了水,慢慢滴下來,看上去悽慘無比。元因質問寧一凡:「這是怎麼回事?」

  寧一凡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看那個元因氣得發抖,額頭上冒汗,就算三歲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認,何況他寧一凡其實已經是二十九歲的雞賊男人了。

  他馬上一副茫然的樣子,努力想了一會兒,真誠地說:「不知道啊,大哥哥,我只看見這個球飛過來,然後撞在葡萄架上,『噗』地一聲就蔫了。」

  元因大怒:「我這球是用天競內海濕地的野生犀牛皮做的,你這小子的意思是,葡萄藤把我的球戳破了?」

  寧一凡臉上的天真無邪渾然天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就說怎麼一回事,原來是這樣,哥哥您真聰明。」

  元因呼吸一窒,聽見牆上有人「噗」地笑了出來,聲音清脆像黃鸝一樣。元因憤怒地抬頭,看見是一個小女孩兒坐在牆上。這牆有三米來高,不知道這個小女孩兒是怎麼上去的。元因愣了愣,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一把扭住寧一凡:「剛才這附近就只有你一個人,肯定是你這小子在搗鬼!」

  元因的玄功承襲自開國皇帝元封一脈,霸道無比,他從小修煉,玄功也有了一定的根基。他這一出手,滿以為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寧一凡按在地上。誰知道手剛一接觸到寧一凡的身子,一股冰冷的氣息就蔓延開來,似乎在侵伐自己的身體。而寧一凡身上也滑溜無比,他輕輕一閃,就脫開了元因的這一扭。

  元因雖然年紀小,飛揚跋扈,但是南越皇室從小耳聞目染,也不單純是個草包,心裡還是有些分寸的。他發現這一扭沒有抓住寧一凡,沒有再繼續出手,而是皺了皺眉頭:「你的老師是誰?」

  寧一凡愣了愣,這個問題他倒沒有想過,只好老實回答:「我還沒有老師。」

  元因「哈」了一聲,心想這真是天賜良機,今天打了這個左院的學生,還沒有老師替他出頭,算是白打,這麼好的事情哪裡去找?

  他左手一曲,已經用上了家傳的玄功功法「鎏元」。這是南越開國皇帝元封自創的功法,號稱「一雙手齊膝,打遍南淮風月都姓元」,「鎏」是赤金,此金也可以鎏遍天下萬物,沾之即貴。因此這個功法大開大闔,氣吞山河,有王者之相。元因雖然小,修為還淺,但是功法使出來已經有了一些意境。

  寧一凡一眼就瞧出來這種功法不簡單,對方雖然沒有通報名字,看這氣勢就是南越頂尖的權貴。但對方已經是存心騎在寧一凡頭上,非要爆打他一頓出氣不可,再裝傻充愣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寧一凡雖然懶,但是也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主兒,更何況對方還只是幾個小屁孩兒。

  就這樣,寧一凡猶豫了一下,玄冰靈壓正在提升,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一股強大的靈壓升起,他心中一動,假裝驚慌失措地抱著頭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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