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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是新生的新生

2025-05-02 23:21:35 作者: 瑤澀

  當馬車駛進瑤藍城門,透過車窗看著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築,花月滿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想當初,她遠嫁祈天,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卻沒想到,在經歷了兜兜轉轉之後,自己還是走了回來。

  曾經,她發了瘋似的不願嫁出去,現在,她魔怔了似的不想回來。

  人還真是奇怪的動物。

  「咳咳咳……咳咳咳……」

  身邊,響起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花月滿回神,習慣且下意識的輕輕撫摸上了那清瘦的後背,看著那原本溫潤的面龐,憔悴的仿佛一觸即碎,她心裡也是難受的。

  「等回宮了之後,讓太醫好好的給你瞧瞧,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回事兒。」

  

  司慕冉以長袖擋唇,強撐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雖然難受了一些,但能聽見你關心我的話,也算是值得了。」

  花月滿無語:「司慕冉,你何時也喜歡說這種沒味的情話了?」

  司慕冉笑著握住了她輕撫在自己後背上的手:「阿滿你不懂,這個世界太過於現實了,現實到只要你想去得到,就必須要去付出一些什麼。」

  也許吧……

  花月滿不想和他爭執什麼,對於付出和收穫的正比,她曾經在劉默的身上看的太過於透徹了,那個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過他是先經歷了失去,才有了現在的擁有。

  劉默……

  一想到那個面頰上永遠掛著淡笑,可沒眼卻凝著疏離淡漠的男人,她的心就好像是被揪起來似的痛,這種痛連著神經,融入骨髓,哪怕是輕輕的一想,那骨頭縫都疼的厲害。

  她其實並不是沒有期盼過,幻想過,也許在下一個路口,會看見那一抹熟悉的影子,哪怕他什麼都不說也好,只要讓她看看就足夠了。

  可是,從祈天一路到了瑤藍,沒有,什麼都沒有……

  自嘲的一笑,花月滿輕輕地搖了搖頭,劉默是何種的驕傲?如今自己殺了人女人人媽,然後跟著他最恨的男人遠走他鄉,劉默沒一路追殺過來剁的她屍骨無存,應該已經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了,如今,又怎麼會巴巴的趕過來?

  「放心吧,他如果要是怪你,又怎麼會放你離開?」司慕冉驀地開了口,聲音淡淡的,「他既然放了你,就不會再追過來。」

  花月滿一愣:「你什麼意思?」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瞪著他那如畫的眉眼又問,「司慕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司慕冉淡笑著看著她:「阿滿,你可還記得?我說過,和他相比的話,你還太嫩了一些。」

  這話,他確實是說過,只不過她當時一味的埋怨著,慕冉將劉默的實情告訴給了劉虞,而沒有上心。

  現在想想,司慕冉確實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當初是故意把劉默痴傻的事情告訴給劉虞的?可為什麼呢?司慕冉,你為什麼要幫劉默?」

  當初聽擅玉說劉虞死之前說的是百密一疏,開始她還沒怎麼想明白,但是現在她懂了,原來劉虞說的這四個字,指的竟是司慕冉。

  想想也是,要不是司慕冉說劉默痴傻,劉虞也不會那麼信以為真,真的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衝進了皇宮。

  「我一直不過是個旁觀人,幫他要看我的心情,不幫他也要看我的心情。」司慕冉笑的淡然,似乎他這一句話影響的不過是一盤棋,而不是那麼多條新鮮的生命。

  對於這個回答,花月滿是驚訝的,因為她沒想到,看似對一切都認真的司慕冉,也有如此玩味的時候。

  「阿滿,我不知道他為何不攔你,但既然他放了你離開,對於你,我就再也不會放手。」司慕冉說著,握住了她的手。

  花月滿有些不舒服的抽出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司慕冉你這又是何必?你也說了,既然他放了我,就不會再來尋我。」

  其實這話不用司慕冉說,她心裡也清楚,確實,她不知道劉默是抱著怎樣的心態,看著她跟個賊似的離開了,但她知道的,劉默如果想要阻攔,早就出手了。

  花月滿一拳砸在了身邊的窗框子上,「咚!」的一聲,震得整個馬車都晃悠了一下。

  坐在馬車前面的青竹,驚的不停的回頭張望著,司慕冉卻淡笑著舉起了茶杯,似乎什麼都沒聽見。

  花月滿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整個人忽然就不好了,想想也是,原本是很偉大的為了愛情退讓,可現在竟變成了被人給甩了,這口氣她要是能咽得下去,她就不是女流氓了!

  沉毅早已在宮門口等著了,見馬車駛了過來,似乎已有所準備,連多餘的話都沒有,直接招呼身後的士兵打開了宮門。

  皇宮裡,三尺的白綾還掛在琉璃瓦上,隨處可見披麻戴孝的宮人在宮裡來迴路過,雖然沒有哭聲,也沒有人說些什麼,但空氣里卻凝著一層化不開的哀涼。

  花月滿看著此情此景,並不是不感動的,雖然瑤藍這老狐狸心眼子快長滿了身子,但無論怎麼說,他都是司慕冉的親生父親。

  自己的父親才剛駕崩,可他卻顧不得悲傷的千里迢迢趕來祈天,雖是明搶一般的把她給拐了回來,但就是這份心思,她又怎體會不到?

  「先生,到了。」馬車緩緩地停靠了下來,虛掩著的車門被青竹拉開。

  靠在軟塌上閉眼小憩的司慕冉睜開眼睛,一雙手毫無徵兆的就攙扶上了他的臂彎,微微一怔:「阿滿……」

  花月滿攙扶著他往馬車外走:「司慕冉,我說過,就算我和你之間沒了愛情,但感情還是在的。」

  司慕冉就笑了:「我知道。」

  他怎麼能夠不知道?他現在之所以還有所信心的把她拴在自己的身邊,賭的不也正是這份比親情還濃的感情麼?

  下了馬車,沉毅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在他的身後,是跪了一地的宮女和太監。

  花月滿看著沉毅身後那高高聳立的寢宮,無奈的笑了:「司慕冉,你這是真的打算和天下為敵了是嗎?」

  富仁宮,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預示著一個女人一生的夢寐所求,因為整個瑤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有歷代的皇后娘娘,才有資格住在這裡。

  她剛回來,司慕冉就把她領到了這裡,她可不會傻呵呵的以為,他是打算帶著她參觀一下這皇后娘娘的寢宮。

  手,被牽了起來,在沉毅的沉默和青竹的注視下,花月滿被司慕冉拉進了富人宮。

  宮人們明顯已經被提前**過了,對於花月滿的到來,自然而然的喊著:「娘娘。」

  花月滿聽著就覺得有些好笑,她一個無名無份,從祈天離家出走的落魄女人,何德何能能在瑤藍被人稱呼一聲娘娘?

  「阿滿可喜歡這裡?」司慕冉拉著她的手,帶著她散步在富仁宮裡。

  花月滿挑眉看著他:「司慕冉,若是我說我不喜歡的話,是不是未免顯得不識抬舉了?」

  司慕冉就笑了,眉眼彎彎的,溫潤的包容且綿延,就好像曾經的初見那般,她哪怕是說出的話把天捅出了個窟窿來,他不過只是一聲莞爾淺笑。

  一個宮女,匆匆走了進來,似乎真的是很匆忙,似乎看也沒看這屋子裡都有誰,便跪在地上語速焦急的道:「啟稟太子殿下,大司馬帶著錦衣郡主進宮了。」

  花月滿聽著這話,愣了愣,真是沒想到不過是才進宮,便是能看見她爹了,只是,那個錦衣郡主是哪只?怎麼以前都沒聽說呢?

  「錦衣郡主曾經是榮將軍府上的嫡女,半年前,榮將軍為國捐軀,戰死沙場,榮夫人還沒等榮將軍的後事料理完,便也是跟著去了,剩下一個榮家小姐,原本先帝打算將錦衣郡主迎接進宮,但榮家小姐卻婉拒了皇上的好意,最後在大司馬的提議下,榮家小姐贅入大司馬府,被先帝賜為錦衣郡主,成為了大司馬的義女。」

  青竹的聲音毫無波瀾,就好像是在敘述著一個故事一般,不過,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整個富仁宮陷入了一片鴉雀無聲的安靜之中。

  整個宮裡的宮人們大氣都不敢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

  沉毅一向都是如此,除非是司慕冉說話能讓他有些反應,剩下其他人,哪怕是說天塌了,他那冰山似的臉都不會抽動一下。

  花月滿就覺得好笑了,青竹跟在司慕冉的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就不相信青竹會不知道瑤藍大司馬和她是什麼關係。

  如今,青竹這般毫不避諱,恨不得把人家祖墳都摳出來,也要把事情給講清楚的德行,是在做給誰看呢?

  她親爹,收了一個義女,這是在拿她這個親生當死的嗎?

  司慕冉長眉微微蹙起:「青竹你放肆。」

  青竹一愣,隨後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馬上就跪在了地上:「先生,是青竹失言了,青竹忘記了祈天太子妃曾經是大司馬的庶女。」

  祈天太子妃,大司馬的庶女。

  花月滿點了點頭,很好,以一語雙關,青竹啊青竹,你好樣的。

  司慕冉看著青竹半晌,想要責罵,可又找不到一個苗頭,最後只能嘆了口氣,對著那跪在門口的宮女吩咐:「讓大司馬先回府。」

  「是。」

  來傳話的宮女走了,青竹跪在地上,十分詫異的瞄了一眼那宮女的背影,怎麼也沒想到,一向爭強好勝的花月滿,這次竟沒站出來。

  沒錯,她是希望花月滿和大司馬面對面發生衝突,更希望整個皇宮的人都清楚,花月滿和大司馬勢不兩立。

  花月滿偷偷打量著青竹那頗為失望的神色,無聊的笑了,雖然不知道這丫頭到底為何想讓她和大司馬翻臉,但這青竹到底是錯看了她。

  她確實是不喜歡坐以待斃,但這種事情卻分人,分事兒,並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能讓她奮不顧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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