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不是命令而是拜託
2025-05-02 23:15:55
作者: 瑤澀
在桂白的目瞪口呆上,花月滿伸手拉了他的袖子:「桂白少爺心裡的那個小滿子,應該是這樣的沒錯吧?」
無論在別人的眼裡我是何種的存在,但是在你的眼裡,我永遠都是那個油嘴滑舌的小跟班。
時間雖不會定住不變,但我可以讓我自己對你的那顆心,永遠保持著對朋友最為真摯的純真。
小滿子就是小滿子,桂白少爺永遠都是桂白少爺。
桂白強壯在面頰上的冷漠,在慢慢的龜裂,最終他紅了眼眶,一把拉住了花月滿的手,拽著她站了起來。
「好歹現在也是一個太子妃,怎麼還是如此邋遢?爛泥就是扶不上牆。」
很毒舌,但花月滿卻很喜歡,因為這樣的話很桂白。
「桂白少爺最近過得可好?」花月滿終於拉著跪在坐在了凳子上。
桂白白了她一眼:「你的眼睛難道是用來喘氣的?」
呃……
花月滿點了點頭,親自倒了一杯推在了他的面前:「是,應該是很好,尤其是那個孩子,長得和桂白少爺一模一樣。」
桂白的表情僵了僵:「你看出來了?」
花月滿無奈:「桂白少爺,我的眼睛真的不光是喘氣的。」
那孩子的鼻子眼睛眉毛簡直是和桂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花月滿想不單單是她,就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孩子是他的吧?
桂白沉默了,顯然就不是心思了。
花月滿的頭就疼了,趕緊笑著又道:「其實成親生子是好事,梅姑娘是真的喜歡你,也疼你,而桂白你……確實是需要有那麼一個人疼你,寵你。」
她以為,桂白當爹了之後起碼要成熟一些,所以才嘴賤的說了剛剛的話,豈不知他就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桂白看著她,動了動唇:「真的?」
「當然是真的。」花月滿點頭如搗蒜,「就您這彆扭的性子,眼裡從來容不得旁人,又不會揣著心思說話,還好你身邊有個梅姑娘,若是你生長在皇宮裡,我保證你活不過三天。」
一個著急,把三比劃成了四,花月滿趕緊糾正的又彎掉一根手指。
不過桂白顯然沒聽進去重點,愣怔的好一會之後,才輕輕地呢喃了一句:「算了,你喜歡就好。」
這,這是什麼話?
花月滿明顯的消化不良,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別再繼續這個話題的好,桂白對她的心思還殘存的那麼明顯,不然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叫「滿滿」,而且她也從來不是一個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人。
所以……
果斷進行下一話題。
「桂白,其實我這次讓你進宮,是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一下。」花月滿調整了一下心態,決定步入正題。
桂白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若是沒事你肯定想不到我。」
花月滿假裝沒聽見,拿出了袖子裡幾乎捏到變形的捲軸,攤開擺在了桂白的面前。
「這是誰?」桂白忽然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動,「難道你跟他,你們……」
哎,這孩子就是太單純……
花月滿示意他淡定:「不是,你聽我說……」
對於桂白,她總是沒辦法把話說的太直接,就好像比如你可以和所有人都說這是一個水瓢,但對桂白就要說,這是舀水用的東西。
其實花月滿不怪桂白,因為她剛剛也說了,桂白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心眼兒太單純,脾氣又太暴躁。
所以花月滿在說出自己心裡的那件事情時,儘量很委婉,婉轉又投入感情的描述著,拋開所有見血帶光的詞彙,儘量避免觸碰到桂白心裡那躁動不安的小火苗。
只是花月滿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桂白是單純,但卻不傻,所以無論她多咬文嚼字,桂白該激動的時候還是激動了。
「啪——!」隨著花月滿的話音落下,桂白猛地拍著桌子就了起來,桌子上的茶杯被震的花枝亂顫。
「你是說……你讓我……你怎麼能……!」桂白瞪著眼睛的吼。
花月滿趕緊起身捂住了他的嘴巴:「桂白少爺您淡定,淡定……」
桂白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了半天,才彆扭的一口咬在了花月滿的手上。
花月滿疼的一哆嗦,鬆開了手。
桂白雖不嚷嚷了,但胸口起伏的還是很快:「你做夢!想都別想!」
花月滿忽然覺得,也許自己找桂白來就是一個錯誤,畢竟桂白的心性單純的跟躲白蓮花似的,讓他接觸這些陰暗的東西,他接受不了也是應該的。
「我真的是沒想到,原來你竟然是這種人!」桂白瞪著眼睛,一副痛失愛女的表情,「我真的是沒想到……」
花月滿嘆了口氣:「桂白,不是所有人都活的那麼一帆風順,光鮮的往往只是表面而已,其實我也不想如此,只是我現在當真是無可奈何,朝政上的事情我就是和你說了你也不懂,我只能告訴你,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
桂白完全不受用的白了她一眼:「你的苦衷是你自己的事情。」
花月滿點了點頭:「可我解決不了,所以我找了你。」
桂白雙手交迭在胸前,面頰一撇:「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命令我幫你辦這種噁心的事情?」
花月滿搖了搖頭,拍著自己的良心說:「不是命令,是拜託,因為我能信得過的人太少太少了,你是僅有的其中之一。」
桂白身子一僵,但還是不肯看她:「你滾,就當我從來沒認識過你。」
花月滿還想說什麼,但明顯院子裡已經竊竊私語了起來,想來她和桂白的聲音鬧得有些大。
再看看桂白,還是冷著臉,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副關門送客的樣子,花月滿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站起了身子,沉重的朝著門口走了去。
打開房門,掃了一眼身邊的福祿:「把我帶來的東西送進去吧。」然後一個人,在所有人的悄悄注視下,滾了。
福祿從院子裡其他小太監的手中接過了一個很沉的東西,然後晃悠悠的走進了屋子,將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太子妃給您準備的,太子妃說您一定會喜歡。」
桂白愣了愣,看著桌子上那又沉又大的東西半天,才伸手掀開了蓋在上面的布,隨著裹布打開,一把雕刻精緻,泛著瑩潤光澤的古琴,就這麼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太子妃知道您要來之前,特意帶著宮裡的琴師在城裡給你找著材料,然後帶回宮裡來,找最好的雕刻師做出來的花紋,琴的背面刻著您的名字。」
桂白臉上的笑容有些發酸:「何必如何刻意。」
不知情的福祿如實道:「太子妃說了,您的性子尤其彆扭,若是不刻上您的名字,您一定會說這琴原本不是打算送給您的。」
桂白愣住,看著那把靜靜躺在桌面上的古琴,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轉。
原來,真的有那麼一種人,就算不可能愛上你,卻還是會站在比朋友更緊的距離,仍舊會把你放在心尖上,記得你的性子,了解你的喜好,懂得你的每一聲哭泣和每一個笑容。
小滿子……
反應過來的桂白起身朝著院子跑了去,可碩大的院子早已沒有了花月滿的身影。他的小滿子已經滾遠了……
……
卸下了滿頭金釵包袱的花月滿回去的時候並沒有坐御輦,打發了所有的太監和宮女,一個垂頭喪氣的往回走著。
這個錯在她,她不應該將所有的寶都壓在桂白的身上,就算她相信桂白,但桂白卻不見得會幫她。
眼下好了,桂白將她掃地出門,而明日就是宴請,只要劉默一個不對勁兒,皇后那老妖精就春風得意了。
走著走著眼前的路就變成了一雙黑漆漆的靴子,花月滿詫異抬起頭,正想著誰這麼作死,沒看見她鬧心的想吃人呢嗎?卻在抬頭的瞬間,直接撞進了司慕冉那染著笑意的眼睛裡。
「吃了閉門羹?」司慕冉一眼即透。
花月滿癟嘴:「看出來何必說出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她繼續往前走。
司慕冉陪著她走:「不是看的,而是想的。」
花月滿更加的不開心了:「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桂白不會同意我的想法是嗎?」
司慕冉點頭,淡笑不語。
花月滿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司慕冉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呢?你明知道我將所有的寶貝都壓在了桂白的身上,可你一早就想到卻不告訴我,你是在拿我當猴耍嗎?」
她因為體內洪荒之力的爆發,所以沒控制住自己的嗓門,一番話下來,路過的宮人都在好奇的看著。
司慕冉無奈搖頭,拉著她進了小路:「我雖然想到了你會失敗,但我也想到了你求助的那個人,還是會選擇幫你。」
花月滿擰眉:「什麼意思?」
司慕冉笑的很是犀利透徹:「如果你所求的那個人不在乎你,就不會千里迢迢的從螟蛉趕來,我派人打探過,那人雖已經成家,但孩子的小名卻叫滿滿,這兩個字絕非不是常用的字,所以和你的名字重合絕對不是巧合。」
花月滿驚訝了:「這你都能打聽得到?」
靠的,這皇宮到底是你的還是劉默的?
司慕冉笑著又道:「你臨走時送他琴作為禮物,他其實有反應過來的跑出來追你,不過是你沒看見,但是我看見了,所以我料定他雖然趕走了你,最後卻還是會選擇幫你。」
花月滿更驚:「你怎麼看見的?」
司慕冉笑的好看:「牆頭。」
花月滿雖然不再說話,但內心還是很澎湃的,用餘光瞄著一拍氣定神閒的司慕冉。
你堂堂一個儲君,竟光明正大的蹲牆頭,司慕冉你是近墨者黑了嗎?
司慕冉似讀出了她的心裡所想,忽而站定了腳步:「若是劉默不能順利登基,你也不會心甘情願的隨著我離開,雖然於公,我希望看著祈天落敗,劉默人頭落地,但是於私,我更希望你能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回瑤藍。」
司慕冉,你還真是越來越不懂得隱藏心思了。
花月滿嘆了口氣,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沐華宮的門口,而要命的是……此刻的劉默就站在院子裡,直直的看著她和司慕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