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安全重要還是活下去重要
2025-04-20 12:18:34
作者: 瑤澀
擅玉愣怔。
花月滿呵呵一笑:「你以為我什麼都不說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麼?我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我什麼都不想說而已。」
常悅顏拿著劉默的扳指過來得瑟,多麼明顯的舉動?除非她跟常悅顏一樣,被屎尿慣了腦袋,不然就這麼明顯的事情,是個腦袋會轉彎的都看得出來。
擅玉不解:「那為何剛剛太子妃不……」
「不直接帶著人去把劉默找回來?」花月滿心直口快。
擅玉默認。
花月滿卻並不打算先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先甩給了他一個問題:「擅玉,你覺得,安全重要還是活下去重要?」
擅玉想了想,認真的回:「活下去。」
「這就對了。」花月滿再次捏緊了手裡的扳指,「如今我身邊雖然有沈太尉和文丞相幫著隱瞞著,但時間長了,其他的官員還是會起疑心,畢竟劉默回宮了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與其如此的話……」
「還不如讓他暫時現在常悅顏那裡住著,先不說常悅顏是怎麼想到用一條狗吸引劉默的主意,單說眼前的局勢,恐怕常悅顏已經知道劉默的智商出現了問題。」
「但我賭就算她發現了,她也不會說出來,常悅顏並不傻,相反的她就是太聰明了,她想借著這個機會在冷宮翻身,所以就算我不求她,她也會保守著劉默傻了的事實。」
花月滿說了太多的話,感覺嗓子有些發乾:「現在這樣多好?既能對眾人做樣子,讓其他人覺得劉默開始寵幸別人了,又有人主動願意幫著我分擔事情,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擅玉皺眉:「那現在該如何?」
花月滿深呼吸一口氣:「隨便讓常悅顏作,她受寵的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因為越大,別人就越是會相信劉默是一個健康的存在。」
擅玉忽然抬頭盯住了她的眼睛,沉默的看著。
花月滿知道,擅玉是在質疑她,質疑她能不能做到看著另外一個女人在劉默的身旁玩轉承歡,其實她疼啊,也痛啊,但她卻真的能夠做到。
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劉默的身邊會有很多女人,就和當初的司慕冉一樣,因為劉默和司慕冉都是皇子,都是註定了在他們的生命之中,不會專情,不會獨寵。
沒什麼不能接受的,畢竟這是事實,而眼下她最想要做的就是讓劉默平安的活下去,走下去,畢竟,她能夠陪伴在他身邊的時日不多了。
「擅玉啊,你說……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女人擅自離開冷宮,應該要面臨如何的懲罰啊?」
擅玉皺了皺眉:「仗罰三十。」
仗罰三十?
花月滿也皺起了眉,太狠了,她現在還不能讓常悅顏就這麼死了。
「有沒有一種懲罰,既能讓常悅顏歡快的得瑟著,又可以不讓任何人去常悅顏那裡見到劉默?」
擅玉思索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屬下懂了。」
「既然懂了就去做吧。」
別再杵在這裡看著我了,我本想要隱藏悲傷,可你站在這裡跟個守靈的似的,我真怕我支撐不住的被你用眼睛打回原形。
花月滿擺了擺手,疲憊的趴在了軟塌上,滿目酸楚的閉上了眼睛。
擅玉悄無聲息的往門外走去,在即將邁出門口的時候,他忽而停頓了腳步,只開口不轉身的問:「難道太子妃就不怕常美人借著這個機會,終會駕馭在您的肩膀之上?」
「怕?為何要怕?」花月滿慢慢睜開眼睛,清透的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層陰霾,「擅玉啊,你還是不了解我,也終是不懂我讓她盡情得瑟的另一個原因,別太低估了女人的心思,尤其是別小看了我這種市井無賴女流氓的恨。」
殺子之仇,永生不忘,她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擅玉筆直的背影僵了僵,最終沉默著邁步出了門檻。
花月滿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好一會,才又閉上了眼睛,再次捏緊了手裡的扳指,她的面頰是暖的,心卻是冷的。
常悅顏,你現在就好好的得瑟著,等你終承受起了萬千榮耀的那時,便是你萬劫不復的死期。
眼睛忽然痒痒的,兩道又苦又澀的東西就流了下來。
「太子妃呢?」
「回沈太尉,文丞相……太子妃剛剛睡下不久……」
「大白天的也能睡得著?」
「太子妃她……」
「和一個奴才囉嗦什麼?先進去再說!」
花月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又酸又漲的眼睛的同時,就見沈太尉和文丞相繃著兩張跟死了人似的臉,杵在了正廳里。
「太子妃……」福祿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花月滿擺了擺手,隨著福祿關上了正廳的房門,她才淡淡的問:「不知是沈太尉家死人了?還是文丞相家出人命了?」
沈太尉和文丞相兩個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花月滿懶得再看這倆從來不給她好臉色的老頭兒,轉身進了裡屋。
「城內再次動亂,百姓死傷無數!」正廳里,響起了沈太尉的聲音。
「如今城內人心惶惶,許多的百姓想要逃荒至他國,眼下正在城門處集體抗議,讓城門的士兵開城門。」文丞相也不乾落後。
花月滿一邊在裡屋換著衣衫,一邊頭痛的難受。
這個亂黨是要比其他幾國虎視眈眈更為鬧心的存在,他們隱藏在祈天城裡,平日裡假裝成老百姓,只有抽風的時候才會殘害無辜。
對於亂黨,現在是打不得,殺不得,因為誰也沒辦法估算出他們的具體人數,更不知道背後的指使人是哪只,若是一旦輕舉妄動激怒了那些亂黨,最終承受萬噸傷害的還是百姓。
「太子妃為何遲遲不說話?」正廳里的沈太尉等了半晌,又開始催命了。
「太子妃既已了解了現在的局勢,就應該承擔起起碼的責任!」文丞相的話音總是緊緊地跟著,生怕催不死她似的。
花月滿懶得搭理他們,穿戴好了之後,將鬢髮散開,自己照著鏡子把長發高高的束起在了腦袋後面。
待一番的收拾之後,鏡子裡倒映出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花月滿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從裡屋走了出來。
正廳里的文丞相和沈太尉正等得火燒眉毛,冷不丁就瞧見了男裝的花月滿走了出來,文丞相倒是見過,所以表現的還好,可沈太尉那圓圓瞪起來的眼睛,明顯說明他有些吃不消了。
「這,這成何體統?」沈太尉吹鬍子瞪眼睛。
「太子妃這又是要……」文丞相詫異。
花月滿根本對攻擊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在沈太尉和文丞相兩個人的目瞪口呆中,她大步流星的邁步朝著門外走去。
「太子妃難道沒聽清楚剛剛我說的話麼?」
「如今城內已經亂成一團,這個時候太子妃不想著為民除害,這是要趕去哪裡?」
花月滿在站在門口的同時,猛地停頓住了腳步,回頭先是對著沈太尉道:「聽清楚了,但我現在不想管。」
然後,又掉頭對文丞相道:「城內亂成一團也等著,我現在忙著去勾引你閨女!」
「這……」
「這這……」
在沈太尉和文丞相倆個人,再是說不出話來的時候,花月滿推開了面前的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這兩個老東西,連睡覺都不讓她安生,真當她是吃風喝雨的神仙了?
既然有求於她,就要拿出一個求人的態度來,她是決定了幫劉默接手這個爛攤子,但她可沒說義務的給這兩個老不死的做牛做馬。
不是說著急麼?
越是著急她就越是讓他們倆等著,她就不信她磨不光這倆老頭的脾氣。
一路上,花月滿就明晃晃的在宮路上走著,路過的宮女和太監瞧見了,本來就對花月滿的印象不深,如今又哪裡能認識的出來?
雖然好奇這宮裡怎麼會有一個陌生的男子在走路?可是瞧著花月滿那張氣不順的黑臉,宮人們雖然好奇,卻又不敢上前詢問。
所以,花月滿倒也算是暢通無阻的抵達了未央宮。
「奴才給太子妃請安……」
「奴婢給太子妃請安……」
到底是自家的奴才,別人認不出來,但他們卻一眼就能看得出。
花月滿擺了擺手:「文公子和文姑娘呢?」
「回太子妃的話,文公子在後院畫畫呢,文姑娘在裡屋睡覺呢。」
「嗯。」花月滿邁步往寢宮裡走,「你們該幹嘛幹嘛,無需跟著我。」
「是。」
說實話,花月滿眼下來未央宮,純屬是過來避難的,並沒有什麼目的的她,在寢宮裡轉了一圈,隨後朝著自己的裡屋走了去。
裡屋還是老樣子,和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在宮裡就是這點好,無論有沒有人住,宮人們每天都會精心的打掃著。
花月滿繞過書桌,隨手打開了柜子,本事無聊的想要看看柜子裡面有沒有灰,卻沒想到在打開柜子的瞬間,就看見了一盤子的荷包,靜靜地躺在那裡。
這些荷包……
花月滿端出盤子,看著那一堆的荷包,圓形,桃形,如意形,石榴形,什麼形狀都有,荷包上的圖案有繁有簡,花卉,鳥,獸,草蟲,山水,也是各不相依。
隨手抓起一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沒有任何的味道。
荷包不都是香的麼?
難道她記錯了?
「哈哈哈……哈哈哈……」
「文公子,您真壞……」
窗戶外面忽然響起了熟悉的嬉笑聲,花月滿拿著荷包轉過身子,伸手推開了窗子,剛巧就看見了後院裡歡聲笑語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