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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段歷史的沉淪

2025-04-20 12:13:43 作者: 瑤澀

  皇帝的駕崩,代表著一段歷史的結束,對於百姓來說,可能是無所謂的,因為誰當了皇帝於他們來講,不過是換了個年號而已。

  但是對於後宮的嬪妃,意義就有些非同凡響了。

  那些已經有了子嗣的妃嬪,大多數都可以留在宮中養老,而那些從來沒招過皇上面的妃嬪,可以在皇上駕崩之後,被遣送出宮,至於那些說受寵又沒有子嗣,說不受寵又總能得到臨幸的妃嬪,就真的是很尷尬了,也真的是最為悲催的。

  

  她們大多數的命運都是要跟著駕崩的帝王陪葬皇陵,說是自願的,其實又有哪個是真的願意這麼年輕,就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們沒有選擇,因為在皇上駕崩之後,就會有專門的太監,強迫她們服用下毒藥,然後追隨著帝王出殯的腳步,一同抬去皇陵之中。

  也正是如此,所以現在那些哭的最慘的,都是那些徘徊在中間的妃嬪們,她們害怕,恐懼,生不如死。

  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去等待著死亡降臨的這段時間。

  還有什麼比皇室還要殘忍?恐怕真的沒有了……

  花月滿和沈晟婻這種最為無關緊要的人,跪在眾人的最後面,看著前面那些哭到幾欲昏闕的妃嬪們,頭疼欲裂又力不從心。

  忽而,沈晟婻拉了拉花月滿的袖子,小聲的詢問:「你看見我爹了麼?」

  花月滿恍然大悟,怪不得堂堂的一國太尉會出現在宮門口,原來是受了沈晟婻的所託。

  只是……

  她更加好奇的是:「你和你爹怎麼說的?」

  沈晟婻很是得意的道:「我和我爹說,要是你回不了宮,我也不活了。」

  花月滿汗:「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個不孝女。」

  怪不得沈太尉一副看未來毛腳女婿的目光,和著是以為她和沈晟婻之間的關係出現了戲劇性的扭曲。

  沈晟婻回答的很直白:「我是為了誰才不孝的?如今皇宮內外守衛森嚴,那些士兵恨不得連飛進來的蒼蠅都一隻一隻的捉下來查看。」

  她說著,白了花月滿一眼:「你是瘋了才會挑選這個時候出宮,要不是我連我爹都威逼利誘了,你早就在天牢吃牢飯了。」

  想著那耿直的鎧甲隊長,花月滿無言反駁:「辛苦你了……」

  沈晟婻嘆了口氣:「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偏偏要這個時候出宮,難道你就不曾想過,要是萬一我顧慮的沒有這麼周全,你將如何是好?如今太子爺不在,你要是當真進了天牢,誰又有那個翻天的本事將你弄出來。」

  花月滿此刻正心虛著呢,今天的事情也真是多虧了沈晟婻,所以無論沈晟婻如何的責罵,她都忍了。

  「我有急事要稟告皇上——!」黃木舟忽然急沖沖的走了進來。

  「黃羽林,這個時候無論有什麼事,都往後拖拖吧……」大內總管帶著幾個太監,攔住了打算直接衝進寢宮的黃木舟。

  黃木舟一把揮開了那群太監的手:「放肆!何時輪到你們這些個閹人對我指手畫腳?」

  大內總管不敢再多言,卻也並不打算放行,就這麼僵持著。

  沈晟婻見此,忍不住的讚嘆:「黃羽林果然是條漢子,說話辦事一向耿直。」

  花月滿呵呵一笑:「耿直也不見得就都是好事,你看著吧,黃木舟早晚要敗在他這張不懂得積德的嘴巴上。」

  「吱嘎……」一聲輕響,寢宮的門緩緩打開,皇后從裡面走了出來,前腳一邁,後腳又關上了房門。

  「何事如此大喊大叫?」

  黃木舟面對皇后也仍不畏懼:「微臣有急事啟奏皇上。」

  皇后笑了:「皇上病危,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往後拖延,黃羽林如此的在龍吟殿裡橫衝直撞,可是覺得此事比皇上的安危還要來的重要?」

  黃木舟吃了一癟,聲音明顯降低了不少,但口氣依舊聲音:「微臣不敢,皇后言重。」

  皇后挑了挑唇:「若當真是著急的事情,黃羽林不妨和本宮說說,當然,黃羽林也可以選擇不說,只是本宮要提前聲明,本宮也不知道皇上會何時才能醒來。」

  這話真狠。

  花月滿聽得冒汗,要不就和她說,要不就憋著,按照黃木舟這耿直的性子,恐怕是憋不住,只能就範。

  果然,黃木舟無奈之下只得道:「才剛天牢鬧了刺客。」

  皇后秀眉一皺:「士兵可有傷亡?」

  黃木舟搖頭:「並沒有傷害任何人,那些刺客似乎是要去天牢里找什麼人,而且刺客們所打開的牢監只是女子,無一男子,看樣子他們要找的人是個女人。」

  皇后斟酌了一會,忽然聽聞寢宮裡響起了太醫的聲音,來不及多想,只是稍加囑咐:「既然沒傷亡,就不要太在意,沒準是亂黨的調虎離山。」

  語落,轉身又走回了寢宮。

  沈晟婻瞄著黃木舟訕訕離去的背影,狐疑著道:「死女人,你說哪個刺客這麼無聊?好端端的往天牢跑?據我所知,天牢關押的犯人,可都是陳芝麻爛穀子時候的事情了。」

  無聊?

  不見得吧……

  花月滿想著剛剛皇后和黃木舟之間的對話,只覺得耳朵轟鳴,心臟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司慕冉既然能夠如此清晰的掌握者現在祈天的一舉一動,又怎麼會算計不到她離開時候,老皇帝的病危,和皇宮的守衛森嚴?

  而他卻還堅持讓青竹挑這個時候帶著她出宮,見面……

  如果不是沈晟婻心思縝密的求沈太尉去宮門口接應她,這個時候坐在牢房裡吃牢飯的那群人裡面,就一定有她一個。

  而那些刺客只找女人,不找男人……

  是什麼,又疼又冷?花月滿不知道,她現在只知道,如果那些刺客當真是司慕冉吩咐的,如果司慕冉從一開始就真的是別有用心,那麼她一旦被刺客劫持出皇宮,想要再正大光明的回到皇宮裡,恐怕比登天還要難。

  而那個時候,無路可退的她,只能跟在司慕冉的身邊。

  花月滿想笑,卻笑不出來。

  司慕冉啊司慕冉,原來你也有如此算計我的一天麼?

  沈晟婻見花月滿神色不對,小聲問:「死女人,你怎麼了?怎麼一副想笑又要哭似的表情?」

  花月滿搖了搖頭,深呼吸一口氣:「沒事,我就是有點冷。」

  對,她就是有些冷罷了……

  從酉時到子時,沈晟婻和花月滿根在所有的妃嬪後面,一直靜靜地跪著,那持續不斷的哭聲不斷,讓人心慌慌的。

  花月滿只覺得頭痛欲裂,雙腳發麻,就在她研究著要不要找個理由出去透透氣的時候,緊閉的寢宮門被緩緩打開了。

  先是太醫們紛紛垂著面頰走了出來,無聲的站在了一邊,隨後是皇后攙扶著皇太后走了出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皇太后顫了顫嘴唇,噙著干啞的嗓子,緩緩道:「皇上……駕崩了……」

  「皇上——!」

  「啊——!不——!」

  隨著皇太后的話音落下,那些原本已經哭到精疲力竭的妃嬪們,再次撕心裂肺的嚎了起來。

  知道什麼是用生命在鬼哭狼嚎麼?就是現在。

  皇太后在這些妃嬪的哭聲中,緩緩嘆了口氣,不自然的瞄了一眼身邊的皇后:「皇上駕崩後的後續事宜,哀家已經全權交給了皇后去辦。」

  最後,皇太后的目光掠過眾人,重重的落在了花月滿的面頰上,不過只是一瞬,便輕嘆了一聲:「都節哀吧……」便由著身旁的太監攙扶了出去。

  兩名丞相在皇太后離開了之後,才拿著一個類似於捲軸的東西走了出來,隨著他們的途徑之處,妃嬪們停止了哭聲,院子裡的大臣們停止了議論。

  那兩名丞相站在龍吟殿院子和外殿的台階上,緩緩打開了手中的捲軸,隨著他們字語清晰的讀出來之後,花月滿才後知後覺,原來那就是遺詔。

  「朕今壽至,龍御賓天,朕之一生,無寸功於社稷,無利於百姓,愧對祖宗,今天下之勢,實為朕之所憂。」

  「朕雖不才,然余皇子劉默,文韜武略,秉性純良,恭儉仁孝,其深肖朕躬,可以承宗廟,望眾卿鼎力輔佐,且勿辜朕之所望。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臣等一定盡心盡力輔佐太子登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百官的跪拜中,花月滿知道,這預示著一段歷史的落寞,也同樣掀起了另一段歷史的昌盛。

  而劉默,終於坐上了那把椅子……

  花月滿並沒有見過遺詔,也是第一次聽這種東西,所以她並不覺得這遺詔有什麼不對,倒是一旁的沈晟婻,忍不住的皺眉。

  「不對,這裡面缺了東西。」

  花月滿一愣:「缺了什麼?」

  沈晟婻朝著跪在前面,那些蠢蠢欲動的妃嬪們掃了掃:「對於其他人的安排,以前我跟在父親的身邊,有幸進宮見過一次先帝的遺詔,因為這種東西不是臨時擬定的,所以很全面,不單單包括登基的皇子,更是連器重的大臣和妃嬪們也都有所交代,但是眼下這遺詔……」

  花月滿心下一驚,如此說來的話,確實是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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