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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未央宮的滅頂之災

2025-04-20 12:11:16 作者: 瑤澀

  疼……

  但又說不上究竟是哪裡最疼,花月滿語無倫次的在黑暗之中,一遍又一遍的無力**:「疼啊,好疼……」

  她能感覺到,她每喊一次的疼痛,一雙摟著她的手臂便會不由自主的收緊幾分,到了最後,她靠著的整個胸膛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抖,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黑暗的束縛,而那個緊緊摟著她手臂的主人,聲音卻異常清晰的接連想起。

  「她在喊疼你們聽見了麼?」

  「趕緊治,若是治不好,你們的腦袋也都不用要了。」

  「花月滿,花月滿……你不會有事的……」

  「我說過,你就是死也要經過我的准許,如今我連頭都不曾點一下,你又敢死去哪裡?」

  劉默?劉默是你麼?

  花月滿掙扎,不停的抵抗著再次加重的黑暗,她是那麼想要緊緊拉著他的手臂,告訴他,她和他的孩子沒有了,可是她無能為力,掙扎不出,只能任由那像是帶著催眠一樣的黑暗,徹徹底底的將她吞噬,再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感受不到。

  

  碩大的未央宮裡,站滿了人。

  院子裡杵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心驚膽戰的宮人們,外廳聚集著宮裡所有的太醫正討論著病情。

  裡屋,從皇上到皇太后再到皇后已經各宮還算是有些地位的妃嬪,一時間全都沉默的站著,坐著。

  劉默無聲的坐在床榻邊上,背對著屋子裡所有的人,哪怕是皇上,只盯著那躺在床榻上,因為疼痛而不停皺眉的人兒看著。

  他趕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沈晟婻抱著花月滿手足無措,而常悅顏早就已經昏死在了地上。

  他瘋了似的從沈晟婻的手中接過了花月滿,察覺著柔軟的好似一灘水似的她,他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跟著死死的擰在了一起。

  她不停的喊著疼,叫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她就是不肯睜開眼睛。

  其實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仍舊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常悅顏已經被抬回到她自己的寢宮去治了,而花月滿則一直昏迷不醒。

  他慢慢身手,握緊了那滿是虛汗的小手,或者出了什麼事情他已經都不在乎了,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她的平安,她的何時會醒過來……

  花月滿,你絕對不能有事,我不准許你有事,你……聽見了嗎?

  跪在床榻邊上的宋太醫,總算是鬆開了自己按在花月滿手腕上的手,礙於皇上和皇太后等人都在,他只得將身子面沖所有人。

  「皇上,皇太后,太子爺,皇后娘娘……太子妃懷的孩子已經沒了……」

  「什麼?」皇后當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皇太后雖然也是驚訝,不過相對於皇后,她倒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皇宮裡的妃嬪想要懷個孩子,豈止是那麼容易的?

  皇上微微皺眉,對著宋太醫又道:「可知道是何原因?」

  宋太醫下意識的朝著劉默看了一眼,輕輕一頓,才斟酌著道:「具體原因微臣現在還無法確認,可能是太子妃本身身子就贏弱,也可能是不小心磕碰到了哪裡,三個月左右大的孩子都不穩定,因為磕碰而導致流掉孩子也是情有可原。」

  這套說辭,或者可以說是皇宮裡的老說辭了,不單單是皇上,皇太后還有皇后,就是總伺候在主子身邊的宮人們都快倒背如流了。

  沈晟婻自然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並非那麼巧合,只是如今連宋太醫都打起了馬虎眼,她也只能忍著,待找個機會單獨和劉默說明。

  「太子妃多久才會醒過來?」相對於其他人,劉默是最淡定的一個,而他也是唯一一個不問孩子,只關心大人的人。

  宋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太子爺,太子妃應該很快便能醒過來。」

  劉默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繼續看著花月滿沉默著,其實他沒有說的是……只要能醒過來就好,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

  屋子裡陷入了安靜之中。

  畢竟是太子妃失去了一個孩子,就算是事不關己的那些妃嬪們,也是不敢過多的言語。

  一個小太監匆匆的走了進來:「啟稟皇上,皇太后,太子爺,皇后娘娘,常美人已經醒了,如今就在外面,說是有事情稟報。」

  皇上皺了皺眉,雖然他沒看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聽說了當時花月滿昏迷之前,只有常悅顏單獨和花月滿在一起。

  思量了片刻,擺了擺手:「讓她進來吧。」

  小太監領命,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便是又走了進來,而在他身後跟著的,便是一副面色發白,搖搖晃晃的常悅顏。

  隨著常悅顏的走近,她臉上那包裹了半張臉的紗布尤其明顯,鮮血已滲透出紗布,看著很是駭人。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皇太后請安,給太子爺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常悅顏規規矩矩的跪下了身子。

  皇后掃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皇上,見皇上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禁趕緊搶著道:「常美人,到底未央宮裡出了什麼事情?你看見了什麼,不妨直接說出來,若是此事與你無關,本宮自會為你做主。」

  到底是她的人,她自然是不想這事和常悅顏有關係。

  常悅顏先是掃了一眼床榻,見花月滿還在昏迷著,咽了咽口水,忽然淚奔了起來:「皇上,皇太后,太子爺,皇后娘娘明鑑,臣妾今天來到未央宮的時候,發現一個宮人都沒有,臣妾正好奇著,忽然就聽見太子妃的屋子裡傳來了尖叫聲。」

  「臣妾雖然被那尖叫聲驚的害怕,但想著太子妃的安危,還是壯著膽子的跑了進來,可隨著臣妾打開房門,臣妾竟,竟然……看,看見……」

  皇后聽此,微微鬆了口氣,繃緊的面頰也緩和下來了幾分:「常美人大可以繼續說下去。」

  常悅顏點了點頭,似乎很是為難的頓了頓:「臣妾看見太子妃正像是瘋了一樣的滿屋子亂跑,並且大喊大叫,臣妾以為太子妃是不舒服,就趕緊端著茶水走了過去,可誰曾想……太,太子妃不,不但打翻了茶杯……更,更是沒有理智的將臣妾傷害成了這樣啊!」

  她顫抖的伸起自己的手,哆哆嗦嗦的撫摸著自己纏繞著紗布的面頰,一雙紅腫的眼睛,不停的流著眼淚,怎一個我見猶憐?心生憐憫?

  「稀里嘩啦——!」正端著茶杯走進來的七巧聽了常悅顏的話,雙手一抖,直接摔掉了手中的茶杯。

  皇后微微皺眉,當即厲吼:「放肆!如今這屋子裡坐的都是主子,你一個奴才怎能如此馬馬虎虎?」

  如果要是平時,七巧一定嚇得渾身顫抖,趕緊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但是眼下,她什麼都顧忌不得,轉身身手指在了常悅顏的臉上。

  「常美人,你怎麼能說謊呢?早上的時候明明是太子妃養的那隻狐狼跑丟了,是您告訴奴婢們,狐狼跑去了亭榭閣,還叮囑奴婢狐狼性子暴躁,一定要多帶一些人手趕緊去將狐狼找回來。」

  七巧急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如今娘娘出事了,您怎麼能如此的將責任全部推卸掉?您這不是明擺著居心叵測,栽贓陷害嗎?」

  誰也沒想到七巧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來回穿梭於七巧和常悅顏之間。

  常悅顏滿眼的委屈和傷心:「七巧,我平時雖沒有什麼架子,凡事都照顧著你們這些個宮人,因為我一直知道當奴才不容易,所以能忍我儘量都會忍著,但是眼下事關太子妃和小世子,我不能再幫著你們做任何的隱瞞!」

  她說著,忽然朝著沈晟婻看了去:「太子妃發瘋的時候,沈側妃是親眼看見的,若是我有半點虛言,定天打五雷轟!」

  沈晟婻渾身一震,有些驚訝的看著常悅顏。

  她確實在進麼的時候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但在這之前七巧所說的也都是真的,而這常悅顏竟忽略前面,只讓她作證花月滿發瘋的事情,不得不說這個常悅顏確實心機城府了得。

  如此的誤導皇上和皇后,不單單是膽大,更是心思縝密,因為她更清楚,皇后本就偏向她,而皇上從不會為了後宮的事情耽擱時間,所以只會挑最為簡短的問。

  果然,沈晟婻這邊的心驚還未完全消退,皇上便淡淡的開了口:「沈側妃,常美人說的可是真的?」

  沈晟婻木納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無論怎麼回答,都是刀山火海。

  如果她點頭,整個未央宮的宮門人將會全部拖出去人頭落地,可若是她搖頭的話,從今天開始,她便和皇后,以及所有和皇后有關係的妃嬪全部勢不兩立。

  皇后定定的看著沈晟婻,忽而挑起了紅唇:「怎麼?這個問題很讓沈側妃難以回答麼?」

  對於沈晟婻,皇后其實一直都是有氣的,她當初那麼極力的拉攏沈晟婻進宮,進宮了之後,她又費盡心機的給沈晟婻謀取了一個側妃的頭銜。

  她本以為沈晟婻會知恩圖報的站在她這一邊,卻沒想到,到了最後沈晟婻卻最終和花月滿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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