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引君入瓮
2025-04-09 06:01:56
作者: 瑤澀
如果說,劉默今天所做的一切,讓花月滿領教了什麼叫做笑裡藏刀,深藏不露的話,那麼當她隨著劉默走進河洛居,當她知道劉默提前便真的訂下了房間的時候,她總算是領悟了什麼叫做面面俱到了。
原來這廝趁著她睡覺的時候,竟已謀劃好了一切,就等著守株待兔,瓮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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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都不算是什麼,最讓花月滿驚訝驚奇驚震的是……
當她問:「你為何就知道你追的那馬車是李老頭的?」
他則是施施然的回答:「大晚上在街道上疾馳的馬車本就少之又少,況且聽聞那馬車滾動的聲音,就知道那馬車裡並非一個人,而在那馬車的後面,又掛著些許的換洗衣服等,如此眾多的巧合點,除非是螟蛉帝反算計了我一遭,不然那馬車就是我要找的,當然,螟蛉帝雖選擇保全李炳成,但絕對不會為他安排考慮的面面俱到,畢竟是君王,你又見過哪個君王會為他人出謀劃策?」
劉默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淡淡,神色怡然,就好像是在講一個故事,沒有半分自豪或者是沾沾自喜的表現。
可花月滿在聽完劉默這一席話,雙眼放光的簡直堪稱膜拜!
難怪這廝對於所有的事情都淡然的很,因為所有的難題在他的面前轉瞬之間便迎刃而解,而面對勝券在握的事情,他又何必放在眼裡?
不過反之,估摸這也是劉默四處拉仇恨的原因,也難怪當初劉熙腦袋削了個尖的和他爭,皇宮是適者生存的地方,有他這麼一個精明的哥擋在前面,劉熙若是不爭,恐怕到最後連一塊碎布頭都得不到。
整整的一個晚上,花月滿都本著一邊對劉默的崇拜,一邊對劉默的畏懼,不停地琢磨,以後她還是千萬別對不起劉默的好,不然她可能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如此躺在軟榻上翻來覆去一夜,不出意料的,第二天她就變成了熊貓。
吃早飯的時候,劉默瞧見她那一雙黝黑的黑眼圈,笑的頗為瞭然:「花月滿,做虧心之前最好先想想後果,想要對不起誰的時候,也先掂量掂量那個人的分量,當然……你不喜歡我可以,但你想要對不起的那個人千萬可別是我,因為我這個人比較偏執,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死了不但要拉著你上黃泉路,就算到了奈何橋轉世投胎,我也同樣要牽著你的手。」
花月滿一驚,被嘴裡的食物噎得直翻白眼,一邊拍著胸脯,一邊狗腿的笑:「太子爺您多慮,我這種吃豬蹄子的人,豈敢在吃過雄心豹子的您的面前耍大刀?」
劉默笑的一臉滿意,親自將水遞在了她的唇邊。
擅玉從外面走了進來,壓低了聲音道:「主子,李府的小廝才來傳話,說是李老爺同意賣出戲園子,讓劉默去戲園子與他商談。」
劉默點了點頭,抬起筷子,將一個水晶包子放在了她的碗裡:「可用讓擅玉陪著你?」
花月滿想都沒想到的擺了擺手:「不用。」
她又不是去墳地上墳,帶著個棺材板子做甚?
劉默掏出手帕,輕輕擦拭掉她快要流淌到下巴的油漬:「你一個人確定可以?」
花月滿做了個完全沒問題的手勢:「放心,放心。」
劉默又靜靜的看了她一會,見她的神色當真不是在逞強,這才轉身帶著擅玉朝著客棧的門外走了去。
花月滿並沒有在劉默離開之後跟著離開,而是在劉默離開了許久之後,當桌子上再也看不見丁點的食物了,才擦著嘴角站起了身子。
摸了摸飽撐撐的肚子,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走出了客棧,朝著丞相府的方向走了去。
沒錯,就是丞相府。
眼下能夠唯一替代螟蛉帝的人就只有夏侯淳,綁架螟蛉帝是需要負責任的,但勾引夏侯淳就比較心安理得了。
況且……
花月滿一邊想著,一邊走出了巷子,正見不遠處的夏侯淳剛剛走下馬車,她猛地停住了腳步,左右看了看,忽而幾個箭步躥到了一處賣包子的小攤子前。
「哥們,借你幾個包子用用。」
她從懷裡掏出了幾塊碎銀子,扔給了賣包子的男人,趁著那男子抬手接銀子的功夫,猛地將包子攤掀了個底朝天。
雖然花月滿給出的銀子足夠買下所有的包子,但因為事出突然,那賣包子的男人還是喊了出來:「你幹什麼!砸場子?」
靠的!誰砸場子之前給你銀子?
花月滿無奈的搖頭,轉眼見夏侯淳順著聲音朝著這邊望了過來,趕緊一攏裙子,匆匆朝著人聲鼎沸的街道走了去。
此時的夏侯淳正要邁進府門,忽聽見不遠處有大吼聲,下意識的這麼一看,不禁愣在了原地。
那個匆匆離去的女子怎麼如此的眼熟?好,好像昏迷不醒的祈天太子妃呢?
猛地,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甚至是連馬車都顧不得招呼,一個人急匆匆的追著花月滿的方向跑進了人群,任由府門口的小廝摸不著頭腦。
走在前面的花月滿,餘光見夏侯淳果然是追了過來,狡黠的挑了挑唇,繼續朝著前面的巷子走了去。
夏侯淳緊跟在她的後面一路追來,越是心思越覺得這事不對。
難道真的被皇上給猜著了?祈天太子妃根本就是裝昏?而祈天太子爺也未曾離開螟蛉?他們如此的演戲,不過是想把躲起來的李炳成給引出來?
這下壞了!
如此想著,夏侯淳更是不敢有半分鬆懈的追趕著花月滿,一邊心思先摸清楚祈天太子妃和太子爺的藏身之處,一邊想著待他了解了之後,趕緊先去通知螟蛉帝。
花月滿帶著夏侯淳穿梭在熱鬧的街道,擁擠的人群之中,礙於夏侯淳的體力遠遠不及她,她不得不走走停停的邊等邊跑。
可饒是如此,夏侯淳還是追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畢竟是上了年紀,又從不干體力活,他沒半路暈過去已經是慶幸。
一個時辰後……
夏侯淳終是隨著花月滿繞出了街道,走進了一處庭院之中。
開始夏侯淳還並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勁,等他隨著花月滿上了樓,下意識的一邊喘氣,一邊朝著四周看去,才恍然發現,這,這裡不是被查封的戲園子嗎?!
難道那祈天的太子妃與太子爺就藏身在這裡?
夏侯淳站在木樓上喘息了一會,見四下再是尋不到花月滿的蹤影,正想下樓再去找找,卻聽聞曾經是雪橋的屋子裡,忽然傳來了淡淡的對話聲。
這……
夏侯淳愣了愣,放輕腳步的靠了過去,將耳朵貼在房門上仔細這麼一聽,不由得又是一愣。
這屋子裡的對話聲,他應該說是很熟悉才對,一個是祈天太子爺的,一個竟是李炳成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
屋子裡。
正在和李老爺拖延時間的劉默,早已聽聞見了門外夏侯淳仔細壓低的呼吸聲,淡淡一笑,故意抬高了幾分音量。
「劉某人一直聽聞李老爺家財萬貫,但除了這戲園子之外,好像並沒有其他的產業,不知李老爺這些錢財……」
李老爺雖和劉默相談甚歡,但並沒有想到會有此問,不由得一愣。
劉默淡笑著又道:「李老爺切莫多心,劉某人本就並非螟蛉人,既想要在螟蛉白手起家,自是希望盤下來的買賣是乾乾淨淨的,不然若是這戲園子事後有什麼婁爛,劉某人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李老爺眉眼一轉,鬆了口氣的笑了:「這個還請劉先生放心,我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產業,但我的銀子還是很乾淨的。」
劉默稍揚眉梢:「難道李老爺有什麼發財之道不成?不妨簡單說說,也好讓晚輩佩服佩服。」
財大氣粗的人,自是都喜歡聽別人奉承,再加上李老爺已經收了劉默的銀子,簽了地契,如今也並不覺得劉默很外道,神秘的一笑之後,得意的揚起了幾分面頰。
「這個其實很簡單,想來劉先生也是知道我曾經為官數載。」
「可是據我所知,就算是螟蛉的當朝丞相,每個月的俸祿也不過五十兩。」
「這個劉先生就不懂了,為官,表面上拿的是俸祿,實則哪個背地裡還沒有點油水了?況且曾經我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要臣,想要巴結我的官員自然就少不了,再說了,皇上只信得過我,每年賑災撥款都是均讓我出面,所以……」
「我到現在還聽聞,李老爺年年都對國庫有捐贈,不過照著現在這麼說來,李老爺是拿著皇上的銀子賣皇上人情啊。」
「不敢當,不敢當……不過是靈活變通罷了。」
一直在屋子外面聽著的夏侯淳,氣的差點沒咬碎了一口的白牙,這李炳成還真是傻到了家,這種事情也能往外說?
不過好在,現在除了他還沒有第二個人聽見。
夏侯淳如此想著就要離開,然他不過是才剛轉身,一雙小腳卻擋住了他的去路,隨著他慢慢揚起面頰,只見花月滿正看著他笑得燦爛。
「夏侯丞相這是要去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