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仙一般的牢獄小生活
2025-04-07 22:51:01
作者: 瑤澀
牢房!
多麼熟悉的地方……
「啊——這裡有老鼠!」
「啊——那裡有蟑螂!」
第一次進牢房的七巧,看見什麼都要扯著嗓子喊一喊,弄得其他牢房裡的囚犯們紛紛皺眉抱怨。
相對很是淡定的花月滿,一邊幫七巧和各位囚犯賠不是,一邊拉著七巧坐在了草蓆上。
七巧哆哆嗦嗦,整個人都掛在了花月滿的身上:「娘,娘娘,您都不害怕的嗎?」
花月滿隨手拽出一根草梗就扔進了嘴巴里:「為何怕?對於快要趕上我第二個家的地方,我有必要怕嗎?」
細數下來,瑤藍,祈天的牢房她都住過了,如今又來到了螟蛉的牢房,如果這也算是一種經驗的話,那還真就方便了,下次她再到其他國家的牢房,估摸著都不用人家衙役領路了,自己就能找到們。
畢竟各國的牢房都一樣,門都朝著一個方向開,再有就是……除了髒,亂,差,潮濕,發霉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還好。
七巧眼觀六路,耳聞八方,眼看著那些已經完全不害怕人的老鼠,成群結隊的朝著她們圍了過來,嚇得要哭:「娘娘,奴婢害怕……」
花月滿挑了挑眉:「有什麼好怕的?你瞧它們多有愛?列著隊形來歡迎。」
無聊的抽出嘴裡叼著的草梗,她隨便朝著一隻老鼠指了去:「我說這位鼠兄,你怎麼瘦成這樣?多給你的那些個鼠親鼠戚們丟臉啊?」
七巧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雞,她家的娘娘這,這是……在和老鼠聊天?!
她以前在宮裡的時候,一到年關,有的寢宮便是會鬧老鼠,她尤其記得,宮裡的妃嬪們都特別害怕老鼠,一個個見了老鼠跑的那叫一個快速,喊的那叫一個尖銳。
而像是花月滿這般,面對老鼠跟看見了親戚似的,她還真是聞所未聞……
花月滿的「熱情」不但是七巧接受不了,就連那些不怕人的老鼠也有些承受不住了,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嘎啦啦——嘎啦啦——」
牢房盡頭的鐵門被拉開,衙役們提著兩個木桶進來送飯了,那些原本趴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囚犯們,紛紛站起了身子,一個個伸出瘦比骷髏的手,承接著比石頭還硬的窩窩頭,與比洗澡水還清涼的大米粥。
花月滿拉著七巧站在牢間裡瞧著,忽然就沒有了食慾,正想拉著七巧坐回去,卻見那抬著木桶的衙役,忽然放下了木桶,打開她這牢間的同時,將一個精緻的食籃遞了進來。
「您慢用,若是缺什麼少什麼,可以直接喊咱們。」衙役的態度相當好,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又點頭哈腰的走了出去。
這……
神馬情況?
花月滿狐疑的打開了食籃,一共四層,除了第一層是熱氣騰騰的白米飯之外,其他的三層均是葷菜。
醬肘子,炸雞腿,紅燒小排,香辣佛手,但凡是花月滿喜歡的,這裡面應有盡有。
七巧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不敢置信的使勁兒揉著眼睛:「娘,娘娘……這,這是牢房還是飯莊啊?」
花月滿搖了搖頭,她現在也迷茫了……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可以肯定:「衙役大哥們!」她扯著脖子忽然喊了起來,「不管什麼罪名,您想怎麼關就怎麼關,愛怎麼關就怎麼關,千萬別關得時間太短,不然我不樂意——!」
剛要走出牢房的衙役們聽了這話,集體腳下一個趔趄。
一向臭氣熏天的牢房裡,霎時間飄滿了肉香的味道,其他牢間裡的囚犯們看著那精緻的佳肴,眼珠子都冒出了綠光。
七巧一邊吐著嘴裡的雞骨頭,一邊小聲問:「娘娘,咱們真不出去了?」
花月滿將半個肘子,扔給最近一個牢間裡的囚犯,隨口道:「你傻啊?這裡的一頓飯,都夠咱倆在戲園子裡一個月的月錢了,誰有吃有喝還惦記著跑?」
其實她並不是不想離開,而是還沒想到怎麼離開,因為她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為神馬會被抓進來!
七巧信以為真,嚇得連雞腿都不啃了:「娘娘,這裡雖有吃有喝,但沒有自由啊,若是您在這裡都能呆,為何不回到太子爺的身邊呢?」
七巧的話,讓花月滿想起了劉默,她想,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厚著臉皮說自己是劉默的太子妃的話,應該是能夠出去的,畢竟劉默眼下就在螟蛉。
只是……
她真的覺得沒有麻煩劉默的必要,他確實是和她相見了,但是通過兩天的觀察,她發現劉默並沒有想要和她相認的打算。
又或者,在劉默的心裡,她花月滿已經是個死人了,從她離開祈天的那一刻,她便已經徹底滾出了他的世界。
其實這樣也挺好,或者說,劉默終於對她仁慈了一回,給了她夢寐以求的自由。
其實,就算劉默沒有忘記她,或者說句不要臉的,就算還喜歡她又如何?她雖然平常總是拿臉面當鞋底子用,但她還不至於無恥到用別人的喜歡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
她不會去求劉默,死都不求。
眼前,忽然一陣的暈眩,花月滿五指一松,緊握在手中的醬肘子,毫無徵兆的掉在了草蓆上。
她努力睜大眼睛,伸手想要去將肘子拿起來,然一陣順著骨縫直達心尖的疼痛,直擊的她倒在了地上。
「娘娘,您怎麼了?」察覺到不對勁的七巧摸索了過來,瞧著忽明忽暗燭光下,花月滿那逐漸失去了血色的臉,嚇得驚慌失措,「娘娘您可是哪裡不舒服?娘娘您別嚇唬奴婢啊!」
花月滿搖了搖頭,看了看走廊盡頭的窗子看了去,吃力的道:「七巧,今兒是什麼日子?」
七巧皺了皺眉,努力的回想了一圈,忽然回:「娘娘,今兒是十五月滿。」
……
從未時到亥時,原本就漆黑下來的天色,更是暗沉的日月無光,狂風呼嘯,烏雲密布,又是一場大雪降臨的徵兆。
已經不知道來來回回折騰了多少趟的夏侯淳,再一次滿頭大汗的推開了房門,瞧了一眼斜靠在軟榻上的劉默,欲言又止。
「她還是不肯求救麼?」單手支撐著面頰的劉默,微微睜開輕瞌的雙眸,是比此時外面天氣還要陰霾的暗不透光。
夏侯淳上前一步,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他,索性點了點頭。
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讓縣衙的衙役詢問被關在裡面的那個女子了,可那個女子就是什麼都不說,也不說找人來救她出去。
開始他以為是自己讓衙役傳的話比較晦澀,那個女子理解不了,最後他可是連祈天太子爺幾個字都暗中透露了給她,意思再簡單不過,只要她找了祈天的太子爺,便可以安然無恙的出去。
只是……
無論他讓衙役們把話說得多變通多直白,那女子就像是聽不懂一般,緊閉唇齒,一字不說。
「祈天太子爺,衙役們剛剛回話,說是那女子的身子似乎有些不適,已經在牢房裡昏迷了不止一次,衙役們也不清楚她是怎麼了,正想問問需不需要找個大夫去瞧瞧。」
劉默緩緩起身,負手轉向窗外,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靜默了許久,最終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放她出來吧。」
夏侯淳實在是不懂劉默到底是為了什麼抓人,又是為了什麼放人,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總是能鬆口氣,畢竟衙役們傳話,貌似那個女人病的挺嚴重的。
木樓上,在狂風的呼嘯下,雪橋冷得就連腳趾頭都蜷縮在了一起,散落在腰身後的髮絲早已凌亂不堪,面頰白的也失了原本的關澤。
若是別人,可能會顯得異常狼狽,但雪橋這個極其懂得表現自己的女人,卻將原本的狼狽變成了楚楚動人。
眼看著一雙人影,從里側緩緩朝著門口走來,她咬了咬牙,輕輕晃動了幾下身子。
「雪橋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旁邊的小婢女嚇得驚呼,伸手想要攙扶。
雪橋卻一把推開了好心的小婢女,隨著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她一邊用餘光瞄著劉默的方向,一邊頭重腳輕的栽了過去。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哪個男人又受得住女人的弱不禁風與楚楚可憐?
如此想著,雪橋有些發白的唇,挑起了一個得逞的弧度,然,就在她幻想著被劉默保住之後,自己要說什麼,才能讓這個男人憐惜自己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快如閃電且無聲無息。
以至於還沒等雪橋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的時候,耳邊忽然炸開一聲重響,「咚——!」的一聲,瞬間,她只覺得渾身生疼,大眼這麼一看,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摔在了地面上。
而原本應該站在房門口的劉默……早已不見了蹤影。
夏侯淳看著已然下了木樓,正獨自一個人緩緩朝著戲園子門口走去的劉默,輕輕一嘆:「你怎麼就不知道死心呢。」趕忙下樓追了過去。
雪橋在小婢女的攙扶下,緩緩爬了起來,望著那在夏侯淳的追趕下,漸漸離著她越來越遠的那個高大筆直的背影,暗自咬緊的牙關。
她不死心,絕對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