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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總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

2025-04-06 19:28:38 作者: 瑤澀

  子時。

  黑沉沉的夜壓得人透不過氣,月空中的明月被烏雲遮的透不出一絲光亮。

  七巧躡手躡腳的從未央宮走了出來,一路瞻前顧後的望著,小心翼翼的朝著一處廢棄的花園走了去。

  這處花園似乎早已廢棄已久,地面上雜草叢生,牆面上斑駁陸離,一陣夾雜著潮味的涼風襲來,光是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裡發毛。

  七巧站在花園的外面,看著黑漆漆的花月滿裡面,糾結了好一會,才撞著膽子的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小聲呼喚著。

  「姐姐您在嗎?姐姐……」

  假山後面,慢慢走出一個窈窕的身影,因天色太暗而看不清楚相貌,不過從衣服的材質上看,應該和七巧一樣,都是宮女服。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的責怪。

  七巧抱歉的上前了幾步:「姐姐您別生氣,我家娘娘今兒個心情不好,也是才剛睡下。」

  「算了,都是伺候人的人,誰也不容易。」那女子頓了頓又道,「我今日讓你來,是我剛剛打聽到了消息,說是明日戌時一刻,擅影衛會出宮幫太子爺辦事,你不是一直想要尋個機會和他說話嗎?明日是最佳的機會。」

  

  七巧愣了愣:「出宮?我不敢……」

  雖然她從回了宮之後,便一直找不到機會見到擅玉,但她也並沒有想過要私自出宮,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私自出宮被抓到之後的下場。

  女子笑了笑:「我本還以為你有多喜歡擅影衛,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這樣也好,求我幫著打探擅影衛行蹤的宮女也不在少數,我本是與你投緣,才最先來告訴你,既然你打算放棄的話,那我就告訴給其他宮女去了。」

  女子說著話就要轉身離開,卻被七巧握住了手臂,女子回身看著糾結的七巧,耐著性子等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的又道:「你放心,只要你敢出宮的話,我自會幫你打點宮門口的守衛。」

  七巧還是有些不太敢:「可擅影衛來無影去無蹤,我就算是跟出了宮,又怎麼能找到靠近他的機會?」

  「這個不用擔心,我既然能打點了宮門前得守衛,自然能找人帶你去見擅影衛一面。」

  一直猶豫的七巧,終於是被這女子的話給說服的動搖了。

  她回宮之後想了好久,總覺得她應該找個機會和擅玉說清楚,哪怕是被拒絕了也好,總算是能讓她自己死心。

  娘娘曾經說過一句話,什麼事情不怕失敗,但怕的是你根本就沒有用心去做過。

  猛地,七巧堅定了目光,握住了女子的手:「姐姐,我要出宮。」

  「好,那明日戌時你還在這裡等著我,我會把你交給一個我信得過人,讓他帶著你出宮去找擅影衛。」

  同一時間,永固宮。

  皇后斜靠在暗黃的軟榻上,一舉一動還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樣,似乎在這世上能走進她眼中的,除了當今的聖上還太子之外,便沒有第三個人。

  一身黑衣的擅玉,蕭然的站在她的對面,雖身子筆直,但一雙鷹利的眼,確實垂直看向地面的。

  「擅玉。」皇后似漫不經心的開了口,「你跟在太子的身邊有多久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不算主子去瑤藍的幾年,整十五年。」

  「這麼久了?」皇后淡淡的笑了,「那你應該很清楚太子的心志,太子的謀略,太子未來應該站在怎樣的位置上了?」

  擅玉的沉默,算是默許了皇后的疑問。

  「看樣子你和本宮想的一樣,都期待並且以為,太子以後會站在這片江山的最高處,因為你和本宮都清楚,能夠在未來數十載能使得這片江山屈服的,除了太子也不會再有其他人。」

  「但是,現在的太子已不夠資格站在最高處,因為……」皇后慢慢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緊緊鎖著擅玉,「現在的他已被兒女情長牽絆住了腳。」

  擅玉的面頰雖還是平靜的,但心卻因為皇后的話狠狠一震,雖然他還不知道皇后今晚找他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但他卻很清楚此時皇后口中所說的,那個牽絆住劉默的人是誰。

  皇后精緻的面頰在燭光下忽隱忽現,讓人看不真切她此刻的表情,但她那一雙經過歲月洗刷下愈發凌厲的雙目,卻冰冷淡漠到不容許任何人忽視。

  「太子年少便在瑤藍嘗盡世態炎涼,想來你跟在他的身邊,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究竟是怎樣的殘酷,締造出了今日他這般疏遠的性子,他受過的苦痛於常人十倍,背負著的仇恨不可磨滅,他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輝耀的背後又有誰明白他的苦痛?」

  擅玉垂眸沉默著,蕭冷的面頰在這一刻凸顯了幾分酸楚的認同。

  「現在太子太子的位置說好聽點是光耀,說難聽一點不過是左右為難,如果擺在他前面的是輝煌榮耀,那麼在他身後的就是萬丈懸崖,前一步唯我獨尊,後一步屍骨無存。」

  皇后氣勢逼人,字字清晰:「五王雖已化骨成灰,但誰又能肯定,一直不會有人暗處虎視眈眈?現在的朝野雖看似風平浪靜,可誰又知道若是皇上駕崩,哪個居心叵測的大臣其實不過是一直在韜光養晦?」

  擅玉明白,皇后說的話很殘忍卻很真實,但……

  「主子的事情,並不是屬下可以揣摩和過問的。」他只是一個屬下,一個高人一等的奴才。

  皇后淡淡的笑了:「擅玉,本宮知道你對太子是忠心,是依賴,是陪伴,本宮想,你也希望太子站在最高處的活下去,而不是為了兒女情長斷送掉原本應該得到的一切。」

  擅玉平靜的面頰閃過一絲波動,不過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消失不見:「時辰不早,擅玉告退。」

  皇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淡淡著又道:「擅玉,本宮希望你做出你認為正確的選擇。」

  擅玉腳下的步伐頓了頓,繼而繼續邁步出了門檻。

  院子裡,金鳳風塵僕僕的從房檐上落在了地上,似剛剛從哪裡回來,看見擅玉離開,不禁停住了前行的腳步,揚唇笑了。

  擅玉聽出皇后覺得花月滿是個絆腳石了,但他還是不明白皇后今晚到底為何找他過來,瞧著站在不遠處的金鳳,他忽停下了腳步,卻不曾說話,只是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她。

  作為曾經和擅玉同一個師傅的金鳳,還是很了解擅玉的,所以他不過是一個眼神,她便是笑了:「別打算問我皇后娘娘究竟為何找你過來,我確實是知道,但我並不打算告訴你。」

  擅玉皺了皺眉,面部表情的朝著永固宮的大門走了去。

  金鳳在與他擦肩而過的同時,忽而側過了面頰,輕笑著壓低了聲音:「不過你也不用太著急,因為明天你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

  擅玉連看都不曾看金鳳一眼,徑直的出了大門之後,一個踮腳便消失在了附近的樹林之中。

  金鳳抱著肩膀,無聊的嘆了口氣:「還是如此的不通人情啊……師兄。」

  ……

  寅時一刻,晨光乍起於天際,柔柔的陽光在晨霧之中朦朧而又美好。

  沐華宮。

  福祿正專心致志的伺候著劉默穿衣洗漱,忽然就聽劉默淡淡的問了一句:「福祿,你可知道女人最喜歡的都有什麼?」

  福祿一愣,以為自己是聽錯了,詫異的看著已經穿戴整齊的劉默好一會,仍舊是不敢置信的問:「太子爺息怒,奴才剛剛耳拙了,沒聽仔細太子爺的話。」

  劉默淨了臉,將軟巾扔在了福祿的臉上,轉身又坐在了銅鏡前:「既然聽見了,就別讓我再重複第二遍。」

  福祿摘下了臉上的軟巾,扔給身後的小太監,示意可以扔掉了,隨後上前幾步站定在了劉默的身後,輕手輕腳的拿起了木梳,一邊給劉默梳著鬢髮,一邊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爺既然這麼說,就這麼自己剛剛沒聽錯。

  可……

  撞著膽子,他顫顫悠悠的問:「爺,您今兒可是有哪裡不舒服?」這樣的話奴才可是從來沒聽您說起過啊……

  劉默側過面頰,長過腰際的墨發鬆散在身後,俊朗的面頰扯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福祿,你可是在試探我的底線?」

  福祿瞬時渾身僵硬,似一道精光劈在了天靈蓋上,使得他當即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茅塞頓開:「太子爺息怒,據奴才所知,女子生辰的時候,都喜歡對著天燈許願……」

  劉默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銅鏡里臉色仍白的嚇人的福祿:「這件事情便交給你了,一會下了朝之後,我要去御書房與父皇談事情,下午要去一趟孔先生那裡,大概戌時之後會有時間。」

  福祿聽出來了,這太子爺是要想辦法給太子妃慶生辰啊,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一邊恭敬的幫著劉默打開了房門,一邊小聲道:「太子爺放心,奴才明白了。」

  要說這福祿辦事確實是很效率,一邊要陪同著劉默,一邊還要辦劉默交代的事情,雖然中途是有些焦頭爛額,不過好在在戌時的前一刻,他終是站定在了未央宮的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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