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趁火打劫是我的大招
2025-04-04 23:32:14
作者: 瑤澀
不知道是不是花月滿離開的緣故,以至於瑤藍的皇宮忽然安靜了下來,就連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鳴翠,都特別的清晰動聽。
瑤藍帝的心情似乎不錯,下了朝堂之後,頗為悠哉的坐在百花園的涼亭里,喝著上好的龍井,吃著御膳房送來的精緻糕點,欣賞著百花爭艷,湖水碧幽的美景。
孫惠匆匆忙忙的走進了拱門,汗流浹背的進了涼亭,看著心情甚好的瑤藍帝,有些語塞的跪在了地上。
瑤藍帝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悠悠品了一口濃香四溢的龍井:「那個禍害可是離開了?」
孫惠點頭,不敢直視瑤藍帝的眼睛:「走是走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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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麼?」瑤藍帝面不改色的繼續喝茶。
孫惠知道,事情既然發生了就隱瞞不住,況且這事和他本沒多大的關係,偷偷抬眼瞄了一眼瑤藍帝,咬了咬牙的如實又道:「回皇上的話,祈天太子妃不但是從內務府支取了銀票,還拿了不少的奇珍異玩……」
瑤藍帝愣了愣:「奇珍異玩?」
孫惠縮了縮肩膀,一邊回憶著一邊實打實的一一報出:「黃金佛三座,珍珠葡萄一架,盆景珊瑚三株,夜明珠兩顆……」
正喝著龍井的瑤藍帝聽了這話,當即一口茶水的噴了出來:「噗——咳咳咳……」
孫惠頓了頓,卻再次開了口:「還,還有……」
瑤藍帝不敢置信:「還有?!」
「還有琺瑯彩福壽紋橄欖瓶一個,靈芝青花盤一摞,冰糯飄綠老翡翠手鐲一對……」
隨著孫惠的聲音越來越低,瑤藍帝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黑,到最後孫惠終是如數報完了之後,瑤藍帝的老臉已經黑的看不清楚五官了。
「你是死人嗎?就看著她往外搬那些物件?」瑤藍帝猛地甩出了手中的茶杯。
孫惠被打了個正著,卻不敢閃躲,只是喏喏的壓低了聲音:「回,回皇上的話,奴才們攔了,但是沒攔住……」
只要一回想起剛剛花月滿在內務府的壯舉,孫惠便是頭疼欲裂的耳鳴陣陣。
他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看古董跟買白菜似的,看也不看的就吩咐著什麼七巧福祿的往外捧,在這一通的掃蕩下來,一向堆滿了奇珍異玩的內務府,不說是一無所有,那也基本上是空空如也了。
孫惠一邊回想著,一邊學著花月滿剛剛在內務府的模樣,單手叉腰,一手指天,大義凜然且頭頭是道:「祈天太子妃說了:才兒個說盤路費的時候,瑤藍帝只是答應,卻並沒有應允究竟拿多少,若是你們膽敢阻攔,那就是藐視皇上的龍威,將皇上置於不仁不義之地,況且瑤藍帝答應我盤路費的時候,那可是整個後宮的人都睜大眼睛瞧著的,難道你們想讓瑤藍帝一言不九鼎?君口滿戲言?」
瑤藍帝氣得胸口發悶,倆眼冒金星,滿臉的褶子直哆嗦。
不知道是孫惠學著太過有模有樣,還是花月滿那臭無賴的形象在他的心裡太過根深蒂固,以至於他現在有一種感受至深的身臨其境之感,就好像他自己親眼瞧見了花月滿是如何正大光明,且理直氣壯洗劫他內務府的。
不過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想明白,怪不得花月滿一大清早就在皇宮裡砸鍋賣鐵,敲鑼打鼓,原來是為了給她自己找更多的見證人,好讓她最後大劫的時候,有足夠的理由堵住他的嘴巴。
孫惠見瑤藍帝氣得不輕,趕緊上前幾步:「皇上息怒啊……」
「息怒?寡人的內務府都快被搬空了,寡人如何息怒?」瑤藍帝說著,猛一拍桌子的站起了身子,「可知道那禍害現在走到哪裡了?」
孫惠粗略的算了算:「估摸著還沒走到宮門口。」
一向自認從容不迫,大風颳來風動雲動髮絲都人不動的瑤藍帝,再是站不腳的匆匆往百花園的院子外走了去。
「準備馬車!」
「是。」
……
烈日當頭,花月滿帶著七巧和福祿一吭一哧的朝著宮門口走去,連背帶抗,連抱帶捧的奇珍異寶金光閃閃,耀眼奪目,路過的宮人們無不是駐足觀望著,跟在仨人身後,被繩子捆綁著的幾個老嬤嬤們,被閃閃金光刺的睜不開眼睛。
七巧累的喘氣都不均勻了:「娘娘,咱拿著這麼多東西,能走多遠啊?」
福祿也是累的夠嗆:「太子妃,咱就算真需要路費去找爺,那也用不了這麼多啊?」
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幾國之間的物價雖然相差了一些,但也並不算是很懸殊。
這麼說吧,三文錢可以買個包子,十兩銀子足夠一家五口一個月的餬口飯,朝中的好多官員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是三十幾兩至五十兩。
而現在這些個奇珍異寶,加上太子妃懷裡揣著的前兩銀票,別說是夠在瑤藍轉個百十來圈,就是繞著整個大陸走一圈都富裕。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這顆心總是七上八下的,因為他實在是拿捏不准自己的爺現在到底身在何方……
花月滿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白給的不要是傻子。」
福祿小聲嘀咕:「太子妃您確定這是白給的?不是您趁火打劫來的?」
這話要是其他女子聽了,定是臉紅的無處躲藏,可花月滿卻完全不痛不癢,不但是如此,還反倒撞了撞福祿的肩膀。
「趁火打劫可是我的大招,怎麼你羨慕?想讓我教你?」
福祿面頰狠狠一抽:「不勞煩太子妃費心了,奴才就不學了。」
他天天跟在劉默的身邊,就算是把這臭無賴的手段學到了手,也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
花月滿不以為然:「你可以打劫劉默啊。」
福祿再抽:「奴才怕最後慘死的連奴才的娘,都認不出奴才的全屍。」
花月滿無聊的送了聳肩,顯然被福祿的窩囊弄得沒了興致。
福祿則是憂鬱的朝著另一側的七巧看了去,特別好奇七巧到底是如何和這麼與眾不同的太子妃相處下來的。
七巧沒有表情的對著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福祿:好吧……
「就是他們。」
「趕緊追!」
身後,忽然傳來了雜七雜八的聲音,七巧和福祿同時回頭,只見一群侍衛忽然朝著他們這邊奔跑了過來。
花月滿愣了愣,餘光忽然見另一處疾馳而來一輛明黃色的馬車,心知事情不好,趕緊招呼著還在發呆的七巧和福祿。
「跑!」
明黃是天子才有權利使用的顏色,她確信那馬車裡坐著的是瑤藍帝那老不死的。
七巧和福祿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不過見花月滿頭也不回的跑了起來,也是紛紛撒開了腿丫子。
瑤藍帝坐在急速前行的馬車裡,本是透過車窗直勾勾的盯著在前面奔跑著的花月滿等人,哪知飛馳的馬車剛剛好路過了內務府的門前,他不過是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登時氣得差點沒厥死過去。
只見紅牆綠瓦的內務府,被人用毛筆甩寫下了斗大的四個字——到!此!一!游!
這,這這……
瑤藍帝就算是不用想,也知道敢幹出這種事情,能幹出這種事情的,除了前面那撒丫子跑的正歡的花月滿,再沒有第二個人!
「追——」瑤藍帝氣得在馬車裡大吼,「給寡人追——!」
花月滿本來跑的並不算是慢,可是此時此刻她不光背著抱著一堆的玩意,還要顧忌著左右兩側的七巧和福祿,更有甚者還有身後那拴著鐵鏈的幾名老嬤嬤拖後腿,所以很快她便是被那些士兵追上了一半。
這樣下去不行啊,總是要想些辦法的才是。
花月滿忽然眉眼一轉,抽出了福利懷裡抱著的花瓶,想也沒想的直接朝著身後飛了出去。
馬車裡的瑤藍帝瞧見那琉璃瓶飛上了天,當即心疼的腳趾頭都擰在了一起,忙對著那些追趕花月滿的士兵大喊:「接住琉璃瓶,接住——」
原本就要追上花月滿等人的士兵,不敢忽視掉瑤藍帝的旨意,當即停在了原地,齊齊的伸手向天,終算是平穩的接住了那琉璃瓶。
馬車裡的瑤藍帝鬆了口氣,一邊擦著額頭上的虛汗,一邊再次道:「繼續追——」
花月滿見那些士兵再次追了上來,這次又從七巧的懷裡抽出了一株珊瑚擺件,朝著身後扔了去。
果然,被花月滿吃的死死的瑤藍帝,再次命令那些即將抓住花月滿等人的侍衛們停下了腳步,全心接住珊瑚擺件。
經由這麼一扔一拋,花月滿帶著七巧和福祿總算是磕磕絆絆的到了宮門口。
此時的宮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滿了穿著祈天鎧甲的士兵,他們整齊而蕭寂的成排而站,人數雖談不上龐大,卻足夠震懾住守門的宮中侍衛。
那些看守大門的宮中侍衛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均是大氣不敢出的定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亦是連眨眼都提心弔膽的,以至於花月滿帶著七巧等人絲毫沒有受到阻攔的跑出了皇宮。
才剛得到消息趕來的孟青,眼看著花月滿出了宮門,猛地腳尖點地飛身上前,朝著花月滿的肩膀抓了去。
停靠在宮門外的一輛馬車,忽然緊閉的馬車門由內向外的打開,一個快如閃電的人影,落定在花月滿身邊的同時,擋掉了孟青的手。
正心驚膽戰的花月滿,看著身邊的來人,鬆了口氣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