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買單你付錢
2025-04-04 23:32:00
作者: 瑤澀
瑤藍帝也是震驚且疑惑的,按照他對劉默的了解,這個時候劉默一定會主動出現才是,就算找不到他的任何把柄,劉默也從不是個遇事躲藏的人。
可是現在……
「福祿,你現在就回去給祈天帝寫信,就說太子爺在瑤藍皇宮下落不明,一切等祈天帝定奪。」猛地,花月滿的聲音炸響在了耳邊。
瑤藍帝迅速回神,趕緊拉住了已經站起來的花月滿:「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雖然他能找替罪羔羊摘清自己陷害劉默的事情,但若是劉默當真在瑤藍的皇宮裡下落不明,那他可就怎麼摘都摘不乾淨了。
如今瑤藍的實力遠在祈天之下,若是祈天當真因為此事派兵鎮壓,其中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花月滿回過頭,頗為嫌棄的看了看瑤藍帝掛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瑤藍帝怎能和我如此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
雖然這話說的比較委婉,但卻是將瑤藍帝剛剛的話直接還給了他。
瑤藍帝噎的面色發青,卻不敢鬆手:「不如祈天太子妃再多留幾日?也好讓寡人派人在皇宮裡逐一尋找。」
花月滿眨了眨眼睛,忽而笑了:「其實我倒是應該知道太子爺現在在哪裡,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隨著太子爺出宮,身上分文沒有,就算是想要去找也是力不從心啊。」
這話的意思其實很好理解,和我買單你掏錢基本上,不過已被花月滿作妖的有些亂套的瑤藍帝,卻避重就輕的皺了皺眉:「在哪裡?」
「這就不能說了。」花月滿幽幽的嘆了口氣,這老狐狸還真是不上道。
伸手拂掉了瑤藍帝抓著自己的爪子,她也是沒了耐心,「到底不同國,太子爺的事情我又怎好告訴給外人。」
外人?瑤藍帝氣得鬱血。
花月滿生怕氣不死他,頓了頓又道:「您說是吧?瑤藍帝?」
她其實以前就和瑤藍帝的關係不好,可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變得如此糟糕,現在就算是沒人告訴她,她也知道瑤藍帝恨不得撕爛了她。
一旁的孫惠看的心驚膽戰,不停的小聲給瑤藍帝順著氣:「皇上您稍安勿躁啊……」
瑤藍帝到底是瑤藍帝,雖然現在撕了花月滿都不覺得解氣,可卻仍舊是忍了下來,他咳了幾聲,再次掛上了平和的笑容。
「寡人覺得祈天太子妃說的甚是,既然如此,寡人願意準備祈天太子妃所需要的路費,不過寡人希望祈天太子妃在找到太子默的時候,能給寡人一個消息,也好讓寡人放心。」
瑤藍帝生氣是生氣,但他並不覺得花月滿說的話是空穴來風。
劉默昨天晚上經歷了什麼,他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宮裡那些個老嬤嬤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如今劉默悄然離開皇宮,也許是知道抓不到他的把柄,無法和他撕破臉又不想再看見他。
如果說花月滿當真能找到劉默的話那是最好,而他不過是掏些路上用的銀子,怎麼看都是他花了小錢得了大便宜。
花月滿沒想到瑤藍帝會答應的這麼痛快,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還都沒來得及說,不過這樣也好,也不枉她大清早的就在這裡站街。
瑤藍帝大手一揮:「孫惠,你帶著祈天太子妃去內務府支些路上用的銀子。」
孫惠點頭:「是。」他說著,對著花月滿示意了一下,「祈天太子妃請吧。」
花月滿卻並沒有離開,而是看著瑤藍帝又笑:「既然瑤藍帝說那些個奴才陷害了太子爺,就索性將那些個奴才交給我好了,陷害了我們祈天的太子爺,於情於理都是要由我祈天的太子爺給那些個奴才做個了結的。」
瑤藍帝才剛緩和的面色,再次青的難看。
說實話,他從沒覺得花月滿的分量有多重,以至於當初其他大臣提出將花月滿聯婚祈天,換回司慕冉的時候,他甚至是連猶豫都沒有。
可是現在……
他聽著那從她口中說出的「我們的祈天,我的太子爺。」是那樣的刺耳。
再次仔細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這個不吭不被,處事圓滑的女子,他有著怒氣也有著枉然,也正是到了現在,他終要承認,瑤藍失去了花月滿,夜行衣是一種再彌補不回來的損失吧。
「祈天太子妃放心,寡人會親自叮囑侍衛們將那些奴才綁起來,送到宮門口的。」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是惋惜也是要早早的送走,畢竟他很清楚,在這個皇宮,還有一個人對她情深到無法割捨。
花月滿一聽,和著這意思是直接要攆她走了,不過也行,沒問題,她本來也沒打算繼續住下去了。
在孫惠的帶領下轉過身,本是想直接走人的花月滿卻再次定在了原地,
眾人之中,他就那樣平靜的站著,黑髮高束,墨眉黑瞳,明明穿戴著毫不起眼的淡青色長袍,卻不但沒被埋沒反而突出到她一眼便可以見到。
司慕冉也同樣在看著她,或者說他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她。
四目相對,他微微一笑,瞭然卻沒有責怪。
花月滿忽然喉嚨乾澀了起來,胸口悶得像是被誰打了一拳,原來他竟是從頭看到了尾,原來他竟是一下不落的看到了她是如此算計他的父親的。
孫惠見花月滿停了下來,詫異的愣住了,抬眼順著她的視線看了去,僅是一眼便瞭然,其實花月滿和司慕冉如何,他完全沒任何意見,到底是主子的事情,他一個做奴才的,如何能多嘴?
只是……
餘光見瑤藍帝那噴著火的目光,他就覺得有些要命了,上前一步,趕緊小聲開了口:「祈天太子妃,時間緊迫啊。」
福祿和七巧自也是看出了這氣氛有點不對,他們到底是祈天的人,自然是要向著劉默的。
「娘娘,咱們走吧。」
「太子妃,確實是該啟程了。」
福祿和七巧一左一右的攙扶在了花月滿的胳膊上,可以說是架著她一點點的往前走。
曾經,她在他的懷裡笑的無所顧忌。
現在,她與他近在咫尺卻好似遠在天涯。
曾經,她拉著他的手,奔跑在皇宮裡的每一個角落。
現在,他明明在笑,可她卻能清楚的看見他眼裡揉著的悲傷。
曾經,他說:我贈簪你綰髮,待鉛華洗盡,日暮天涯。
現在,她真想空嘆一聲:榮華謝後,你我之間不過是一場山河永寂。
在與他肩並肩之時,花月滿深深提起了一口氣,卻並沒有乎出去,她怕若是沒了這口氣,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雙腿。
在與她擦肩而過之時,司慕冉微微側過了面頰,幾不可聞的柔聲呢喃:「……」
花月滿愣了愣,卻沒能聽清醒,可在福祿和七巧的攙扶下,她就算想要問個仔細也是不可能了,因為他早已離著她越來越遠。
司慕冉原地轉過身子,漆黑的眸映著她遙遙遠去的背影,忍著心如刀絞般的陣陣抽痛,緩緩在心裡重複了剛剛那句話。
阿滿,你是我的……
瑤藍,賈府。
安靜的屋子裡,劉默坐在紅木雕花的太師椅上,微微眯起的長眸含著未知的淡淡笑意,修長的五指輕輕托舉著精緻的青瓷茶杯,時而悠然把玩。
擅玉安靜的站在劉默身旁,輕輕側眸看著窗外垂頭喪氣離去的賈政,雙目略顯凝重:「主子,用不用屬下跟去瞧瞧?」
劉默閒適的往身後的椅背上靠了靠,慵懶乍現,眼中的笑意不減:「不需,在這一點上,我還是相信賈老的。」
擅玉不再多言,收回目光的同時垂下了眸子。
昨日劉默在被侍衛抬去嫣然宮之後,他本是想要救劉默的離開的,可不料劉默卻拒絕了他的營救,轉而吩咐他去盯緊賈君畔和蘇纓絡,並在事後將賈君畔和蘇纓絡打昏了扔回到賈府之中。
他並能說主子的決定是錯誤的,只是他想不通,主子為何寧願自己失救,也要他先行看住賈君畔和蘇纓絡。
「擅玉,你以為昨日你要是在瑤藍的皇宮出手了,今日你還能平穩的站在這裡?」驀地,劉默淡淡的笑了。
擅玉愣神:「主子的意思是……」
「瑤藍帝可以在瑤藍的皇宮算計我,因為他可以在東窗事發之後,無所顧忌的將所有責任推卸給那些倒霉的奴才,但若是昨兒晚上你出手的話,你以為瑤藍帝會善罷甘休嗎?」
擅玉驀地睜大了幾分眼睛,有些愣怔的看著將所有精妙算計說的如此平淡無奇的劉默,不是震驚了,而是明白了。
他是劉默的影衛,一舉一動自然是代表著劉默,而他昨晚要是想從瑤藍的皇宮救走劉默,就勢必要大開殺戒。
他當時只因看見劉默毒發而亂了不掉,一心想要救劉默出水火,卻忘記了若是他一旦動手,便就真如劉默所說,無論他多理直氣壯,到頭來就都成了理虧。
試想祈天太子爺的影衛在瑤藍皇宮大開殺戒,只要這事傳了出去,後果將會是多麼的不堪設想。
因想通而自責,擅玉忍不住自責:「主子,是屬下魯莽了。」
劉默長眉悠悠一挑,以手支頭,唇角掛起了一絲譏諷:「和老狐狸交手,總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窸窸窣窣……」窗外響起了極輕的腳步聲,明明來人還很遠,可那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卻沒能逃得出劉默的一雙耳。
不知劉默是想到了什麼,唇角的譏笑忽然蒙上了一層血腥的陰霾,配在他那俊美無暇的臉上,明明驚艷的懾人,卻又邪佞的嗜血,就連擅玉見了也是止不住的心驚。
「你且出去等我。」
「是。」
「吱嘎……」
賈政緩緩推開了屋門,抬眼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劉默,想要說什麼,卻最終嘆了口氣,邁步走進屋子裡的同時,招呼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人。
「還不趕緊進來!」
他冷眼看著這個被自己寵壞的兒子,至於另外那個面色發白的女子,他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賈君畔忍著渾身的酸痛,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屋子,瞧著還在把玩著察覺的劉默,雖然他臉上的表情多少還是有些不屑的,但忍不住後退的腿,卻早已出賣了他的膽怯。
蘇纓絡身子發虛的雙手死死握著門框,立在門外遲遲不敢進屋。
賈政一把拉住了不斷後退的賈君畔,往前一慫,將他推到在了地上:「逆子!還不趕緊向四爺認罪?」
說實話,他也不過是在剛剛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兒半夜十分,府上的小廝忽然大喊有賊人入府,他慌慌張張的披著衣服打開房門,正要看看是哪個賊人如此的膽大包天,竟連他的賈府也敢闖,不想竟見劉默的影衛擅玉,如同夜神一般的站在他的院子裡。
他看見擅玉不心驚,但是他心驚於擅玉一手一個拎著的人。
擅玉將已經昏迷的賈君畔和蘇纓絡像是扔麻袋一樣的丟到了他的面前,只留下一句:「明日太子爺自有定奪。」便轉身離開了。
毫不知情的他,礙於賈君畔和蘇纓絡雙雙昏迷,只能先讓下人送去屋子。
他本以為,自己的兒子就算平常再無所事事,也做不出讓人無法原諒的混帳事,可沒想到後半夜賈君畔醒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說,他當即震驚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這個被美色迷了心智的逆子。
只是,事情既然已出,便容不得他逃避,劉默的性子他算不上很了解,但多少還是畏懼,所以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再次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逆子,賈政忍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抬眼朝著劉默看了去:「四爺想要如何處置,老夫均沒有任何意義。」
賈君畔不敢置信的朝著賈政看了去:「爹!您是瑤藍的人,怎能幫著一個他國的太子?」
賈政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逆子,還不閉嘴!」
賈君畔不屑一顧的頂撞了回去:「我為何要閉嘴?我是瑤藍子民,為皇上分憂是我應盡的職責。」
賈政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你……」
然沒等他把話說完,劉默卻笑出了聲音:「賈老無需如此動怒,賈公子說的不錯,瑤藍人確實該向著瑤藍帝。」
「我今日來,並不是想質問賈公子的。」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眉目輕抬的朝著門口掃了去,「纓絡,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