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吃人可以但我要骨頭
2025-04-04 23:31:47
作者: 瑤澀
「哎呦喂,皇上……」孫惠嚇了一跳,根本顧不上自己,趕忙朝著瑤藍帝跑了去。
在孫惠的攙扶下,瑤藍帝緩緩坐起了身子,剛要開口說話,卻忽然聽聞外面再次傳來了驚天的響動。
「咣咣當——咣咣當——咣咣咣咣——咣咣當——」
瑤藍帝面如死灰,指著窗外面:「這,這究竟是怎麼了?」
孫惠一邊攙扶著瑤藍帝起身,一邊指使著其他的小太監:「你們幾個出去瞧瞧是何人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宮中喧譁!」
「是。」幾名小太監不敢怠慢,匆匆跑出了屋子。
其實不單單是他們,其他寢宮的主子也是派了奴才前去查看,畢竟這一大清早的,誰都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半死。
看守在各個寢宮的奴才們紛紛朝著聲音的來源看了去,他們本也是好奇是誰瘋了不要命了,可真當他們看見了那始作俑者時,不由得紛紛傻了……
只見清晨的陽光下,寬敞的宮道上,福祿端著鼓,七巧拿著鑼,一左一右的並排而站。
而曾經的太平郡主,現在的祈天太子妃,一手拎著鑼錘,一手拿著鼓錘,肆無忌憚的敲敲打打,怎麼看都是一派的光明正大且肆無忌憚啊!
這……
奴才們驚震有詫異的看著花月滿在那裡敲鑼打鼓,完全不知所措,就連那些在宮裡巡邏的侍衛們也是驚呆了,根本就忘記了阻攔。
福祿彆扭的擰眉,討好的小聲笑:「太子妃,人都來了這麼多了,咱就別砸了唄……」
花月滿搖了搖頭,一錘又砸了他手裡捧著的鼓上:「該來的還沒來。」
福祿震得雙手發麻,擰巴了臉。
另一邊的七巧見狀,慢慢將手裡的鑼舉了起來,擋在了自己的臉上。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娘娘折騰什麼呢,大清早的跑了回來,二話不說就帶著他們去禮部借鑼鼓,當然,其效果和明搶基本沒有啥太大的區別。
然後她和福祿就被拉到了這裡,然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那些原本在寢宮裡等著奴才匯報的妃嬪們似乎等得不耐煩了,紛紛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不過猛一瞧見這作妖的是祈天的太子妃,也均是愣了愣。
這不,同樣在長陵宮坐不住的瑤藍帝在孫惠的攙扶下也是走了過來,猛地看見那敲鑼打鼓的花月滿,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是在鬧什麼鬧?」
隨著瑤藍帝的一聲厲吼,所有人均是跪下了身子:「給皇上請安。」
七巧見此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把所里的鑼掉地上:「娘娘,怎麼辦?瑤藍帝來了……」
福祿也是腳下發虛:「這次鬧大發了。」
哪知,在這倆人的心驚膽戰之中,花月滿將手中的小錘扔在了地上,笑著擼起了自己的袖子:「鬧的就是個大發,要的就是他來。」
七巧和福祿同時一愣:「然,然後呢?」
花月滿神秘一笑:「然後打得他滿臉花。」話音剛落,她猛地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瑤藍帝撲了過去。
福祿掉了手中的鼓,七巧落了手中的鑼,懼從心起的雙雙抱在了一起。
我的個親娘呦!娘娘您是真瘋了,連瑤藍帝都敢下手了,真是怕閻王晚一刻不收咱們嗎?
所有人都沒想到花月滿竟然虎視眈眈的朝著瑤藍帝撲了過來,哪個都是震驚的不能自己。
「護,護駕——」
瑤藍帝嚇得後退三步,變了臉色,只當花月滿是為了昨兒晚上的事情,為了劉默來和自己報仇了。
侍衛們在瑤藍帝的叫喊聲中回過神,可想要護駕已經來不及,只見花月滿已經跑到了瑤藍帝的面前。
剛剛被聲音吸引來的司慕冉和沉毅看著這一幕也是一愣。
沉毅下意識的就要飛身保護聖駕,卻被司慕冉伸出手臂攔在了原地。
「主子!」沉毅想不明白自己為何被阻攔,「她瘋了,她現在這是要弒君!」
司慕冉將手緩緩負在身後,目色平靜的看著不遠處的花月滿,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這事不需要你管。」
「主子!」沉毅愣了愣,「難道因為主子還對她有情,所以連皇上的安危也不顧忌了?」
司慕冉忽然冷下了臉,墨眉下沉:「沉毅你放肆。」
沉毅瞬間沉默,再次朝著不遠處的花月滿看了看,最終垂下了面頰。
另一廂。
瑤藍帝防備的盯著花月滿,威嚴有些繃不住的瓦解:「你,你大膽!」
花月滿瞋目切齒的瞪著瑤藍帝半晌,忽而吸了吸鼻子,一下子矮了身子,猛地坐在地上抱住了瑤藍帝的一雙大腿。
這……這個……
目測是畫風轉變的有些太大,以至於眾人都一時半會回不過來神。
抱在一起的七巧和福祿雙雙張大了嘴巴表示接受不了。
難道娘娘您剛剛所表現的義憤填膺,金剛怒目,瞋目切齒,火冒三丈,都是為了能夠毫無阻攔的抱上瑤藍帝的大腿嗎?
福祿和七巧越想越是心涼,索性齊齊閉上了眼睛,這畫面太美了,他們還真有些不太敢看。
一向剛毅的沉毅也是被震著了,繃著身子雙眼發直。
唯一一個早有所料的司慕冉見此,輕笑著感嘆:「她從不是一個能被人輕易看透且拿捏的女子。」
他輕鬆且柔潤的聲音里,揉著一抹不為人知的傷神。
瑤藍帝垂眸掃著緊抱自己大腿的花月滿,濃眉緊擰:「你這是什麼樣子?簡直不成體統!還不趕緊放開寡人!」
要不是她現在是祈天的太子妃,他早就治她的罪了。
花月滿不但不放,反倒是嗷咾一嗓子的嚎了起來:「我那個倒霉呦!本來是和太子爺高高興興的回家省親,不想如此太子爺竟在瑤藍消失的無影無蹤,瑤藍的皇宮吃人不成?可吃人也總是要吐個骨頭吧?如今太子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這是要回去如何與祈天帝交代啊?」
花月滿抱著瑤藍帝的大腿,捶胸頓足,呼天搶地,乾打雷不下雨的扯著嗓子叫,跟唱戲一樣抑揚頓挫。
宮裡的妃嬪都是官家小姐,有的就算是自家官銜再低,那也是從小被家裡嬌生慣養的養大的,在她們的觀念之中,女子的哭僅僅分為兩種,一種是咬唇無聲的任由眼淚落下,一種是盈盈啜泣,低低哭吟,而如今像是花月滿這般仰天長嚎的,還真是著實讓她們震驚的無法消化。
孫惠聽得眉心打結,腦袋晃悠的跟撥浪鼓似的。
其他的宮人們自是不用說,難受的恨不得現在就聾了。
司慕冉目色平靜的站在原地,看著花月滿像是潑猴一樣的在地上撒歡,好氣又好笑,俊雅的面頰喜一半,憂一半。
好笑的是她還是曾經的她,好氣的是聽出詞義的他,已經瞭然,她這麼一出大鬧皇宮,無疑不是在幫著劉默出頭。
用花月滿的話來說,瑤藍帝雖滿肚子的壞水,但能坐上皇位就是個心思縝密的主兒,這不,若是說司慕冉是第一個聽出這詞兒是何意的,那麼瑤藍帝就是第二了。
以至於,在所有人想要擺脫這魔音的時候,瑤藍帝卻擰眉沉下了聲音:「你說祈天太子默怎麼了?失蹤了?」
花月滿擦了擦掛在鼻子前的大鼻涕,擦在了瑤藍帝的袍角上:「我昨兒個晚上回到貴人宮之後便一直沒見著太子爺,在寢宮等了一夜,剛剛又找了一早上,均是沒能找到。」
瑤藍帝愁眉不展,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眼朝著孫惠看了去:「派人去嫣然宮瞧瞧。」
孫惠瞭然,點了點頭,親自帶著幾個小太監匆匆朝著嫣然宮跑了去。
花月滿當然知道孫惠為何去嫣然宮尋找,只是這個答案她只能想卻不能說,抬眼再次朝著瑤藍帝看了去,她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如果我要是沒記錯,嫣然宮好像是冷宮來著?」
瑤藍帝一愣,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是……又如何?」
「既然是冷宮,為何太子爺會在?」
瑤藍帝語塞,斟酌了許久正要開口,卻聽花月滿又道:「瑤藍帝可千萬別說是和我家的太子爺下棋下到了冷宮。」
瑤藍帝被噎的愣了愣:「這……其實都是那些居心不軌的奴才所作所為,寡人也是今兒早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瑤藍帝的解釋下,一個被欲蓋彌彰的故事就此誕生,無疑不是什麼奴才挑撥離間之類的混帳話。
花月滿一邊聽著,一邊不得不暗自佩服劉默的未卜先知,果然和他昨兒晚上說的一樣,瑤藍帝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理直氣壯的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了那幾個老媽子的身上。
瑤藍帝編的費力費腦,巴巴的嘴皮子發乾,不過他見花月滿沉默了下去,不由得鬆了口氣,以為是矇混過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心知肚明的花月滿,正醞釀著最後一次的爆發。
「皇上……呼呼……」孫惠帶著其他的小太監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道,「祈天太子爺並不曾在嫣然宮。」
「什麼?!」瑤藍帝腳下一晃悠。
一直醞釀情緒的花月滿,再次嚎了出來,抱著大腿使勁兒的搖:「無論是誰居心不軌,吃人總是要吐個骨頭吧?本來我已決定今日起程回祈天,可如今……我回去之後要如何與祈天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