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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所給予的我所欠缺的

2025-04-04 23:28:27 作者: 瑤澀

  司慕冉的話不但沒有讓花月滿感到任何的悸動,反倒是讓她有一種想跑的衝動。

  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飛上枝頭變鳳凰,也從來沒想品嘗一下天上掉餡餅的滋味,她現在的生活談不上有多好,但她最起碼是自由的,不受約束,為所欲為,雖然每日都要在別人的冷嘲熱諷之中掙扎清淨,可她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

  嘴長在別人的臉上,別人愛說什麼說什麼,那些夾雜著刀子一般戳人心窩子的話,對於她來說早就已經免疫到麻木,根本無關痛癢,又談何難受?

  其實她想的是,終有一日她是要離開這裡的,只要她娘一旦閉上眼睛,她便完全沒有再留在這裡的理由,到時候海闊天空任她溜達,天南海北由她逛悠。

  所以,她現在特別希望司慕冉是騙她的,沒有指婚,沒有婚約,沒有什麼未來的三皇子妃。

  但是……

  當皇上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她和司慕冉的身上,當百花園裡所有女子,那怨恨又嫉妒的目光將她團團包裹時,當官員紛紛和她父親道賀時,她知道現實已定,這道枷鎖她無法逃脫。

  圓月如陽,夏蟲脆鳴,幾許繁星寥寥閃爍。

  

  大司馬府門外,花月卿獨自一人站在石階上,面色有些發白。

  她做夢都沒想到,被她利用的花月滿竟然被皇上許配給了三皇子,更沒有想到三皇子從頭到尾都緊緊拉著花月滿的手,對著她輕聲耳語,寵溺微笑。

  一輛馬車衝出夜色,穩穩噹噹的停靠在了大司馬的門外,花月卿瞧見了,收斂起心思,唇角掛上一抹舒雅的笑,邁步下了台階。

  馬車裡,司慕冉看著一直發呆至今的花月滿,柔柔的嘆了口氣:「不想嫁我?」

  花月滿回神,望著被月色鍍了一層銀色的他,笑的有些訕訕:「我暫時還接受不了。」

  司慕冉凝著她怎麼都看都狼狽的臉上,那一雙清澈到發亮的眼,微微一笑:「我會想辦法讓你接受的。」

  隨著車夫打開了車門,他不再多做解釋,拉起身邊的她:「回去吧,好好睡一覺。」

  花月滿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她算是暫時解脫了,再是不用尷尬的跟在他的身邊,跳下馬車多一眼的留戀都沒有,轉身欲行。

  「小妹,你回來了?」

  一道聲音,阻止了花月滿想要前行的步伐,她抬眼望去,只見花月卿笑著走了過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甚至是比以往還要熱情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花月滿一愣,想不清楚是她失意了,還是花月卿快進了,在經歷了剛剛的事情之後,她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說服自己,花月卿為何還會這般的對自己熱情相迎。

  花月卿不在乎她的僵硬,抬眼朝著還未曾關上車門的馬車望了去:「花月卿給三皇子請安,久仰三皇子大名,不知三皇子可要進來坐坐喝杯茶?」

  花月滿懂了,這是拿她當墊腳石當上癮了?踏著她討好孫思繞都不覺得過癮了,如今是想直接踩著她接近司慕冉了。

  司慕冉並沒有接花月卿的話,只是對著花月滿又道:「阿滿,早些休息。」

  眼看著馬車門關和上,車夫駕著馬車緩緩離去,花月卿止不住的滿眼失意,就這麼走了麼?真的是連一句話都如此的吝嗇?可是為什麼?為何他卻對花月滿如此溫存?

  花月滿懶得再去和花月卿維繫,更不想去深究她一臉思春了無痕的失望是為了誰,甩開她的手,邁步上了台階。

  「阿滿……」身後再次響起了花月卿的聲音,帶著期盼的哀求,「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和三皇子關係近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花月滿並不回頭,只是肩膀的輕顫,證明她在笑:「可不可以什麼?」

  花月卿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袖子:「可不可以把我介紹給三皇子?我不求和你搶三皇子妃的位置,只求能和你一起侍奉在三皇子的身邊,阿滿,你和我姐妹一場,我們感情又如膠似漆,若是能夠一起跟在三皇子的身邊……」

  「夠了!」沒等花月卿把話說完,花月滿趕緊打斷,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噁心你自己就夠了,別來噁心我。」

  這話實在是太過刺激了,她這正常人的大腦顯然根本承受不住。

  「你什麼意思?」花月卿見花月滿把話說得這麼死,終是怨氣徒生,克制不住。

  「花月滿,在這個府里若不是我接濟你,你以為你能吃飽穿暖?花月滿,你真以為你回到大司馬府,就真的是名正言順的二小姐了?花月滿你怎能如此的忘恩負義?你怎能如此狠心的捷足先登?你明明知道我是那麼愛慕三皇子。」

  她口口聲聲的指責,滿眼的埋怨,聲淚俱下,肝腸寸斷,花月滿卻聽得好笑連連,要不是顧忌著她臉上的紅腫,她真的想大笑三聲。

  她轉身冷笑,直直的看著花月卿:「你說你喜歡三皇子,那麼我敢問一聲三皇子喜歡你嗎?似乎三皇子根本就不知道有你這號人物的存在吧?捷足先登總要有個先來後到,你連先來的都算不上,我又怎麼算是後到的?」

  花月卿啞口無言,承受不住她迫視的後退了一步:「阿滿……你怎能如此的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花月滿笑了,紅腫的面頰又開始疼了起來。

  「就因為你給我你不要的舊衣裳,就因為你賞給我你不喜歡吃的菜,我就要感激涕零的趴在你的面前,舔著你的腳趾頭?還是因為你為了維持你的善良典雅,所以我就要必須成為你的接濟的對象?花月卿,憑什麼呢?」

  她的眼是冷的,冷的銳利冷的揉不進一粒沙子,與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截然相反:「就當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好了。」她說著,譏諷的指了指自己的面頰,「我欠你的已全部還清,從今日起,你是你,我是我,大路條條兩邊走,司慕冉疼我你看著,寵我你瞧著,你有本事自己來爭,我沒空當爛好人。」

  花月卿的臉色僵硬而蒼白,被拆穿善良偽裝的她,腳下有些發虛。

  她確實是想用花月滿的存在去體現她的善良,她以為她做的事情花月滿是完全不知道,可她沒想到,花月滿竟早已全然知曉。

  花月滿沒空去欣賞她像是被人放了二斤鮮血的慘白面頰,轉身上了台階,側身進了府門。

  其實她並沒想過司慕冉會多疼她,多寵她,她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想要往花月卿的身上扎針,因為她實在是受夠了花月卿那揣著詭計裝可憐的模樣。

  可是事實,往往總是出乎她意料的,因為在接下來的時間,她是真的徹底感受到了司慕冉所謂的:「我會想辦法讓你接受的。」這句話的含義。

  除了皇家必須要走的禮數之外,司慕冉又親自派人給她送來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玩,瑤藍有名的幾個媒婆也是天天踏著大司馬府的門檻。

  除了迎書和迎親,禮書,聘書,納禮,問名,納吉,納徵,請期一一俱全,司慕冉把三媒六聘完美演繹了一遍。

  以至於還不曾大婚,瑤藍便是已經炸開了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被所有女子奉為意中人的三皇子,對大司馬家的苦逼二小姐情有獨鍾。

  麻雀終於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花月滿的父親親自挑選了一處上好的院子,把花月滿和她的母親從小院接了出來,就連大司馬府里的那些夫人,也不敢再對花月滿母女冷嘲熱諷。

  花月滿對此特別不舒服,可她每次一有意見的時候,她的母親便會嚴厲阻攔。

  有一次,花月滿終是對這種不勞而獲厭煩了,砸了司慕冉剛剛派人送來的和田玉佩,眼看著那玉佩在一磚頭的拍打下成了粉末,花月滿自又是被她的母親一頓皮鞭沾涼水。

  原因很簡單,如果司慕冉要是不再疼花月滿,那麼她的父親將也不會再正眼看她的母親。

  天寒地凍,花月滿忍著渾身的疼痛,一個人在街道上沒有目的的走著,忽然一輛馬車擋住了她的去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車門已開,一個溫暖的身軀從下馬車,抱住了冷的快要冰凍的她。

  她木木的看著抱著自己回到馬車裡的司慕冉,有那麼一刻,她在他的眼裡捕捉到了心疼和擔憂,那麼的真實,真實到讓她終於感到了悸動。

  馬車裡,她要死不活的趴在柔軟的軟榻上,任由司慕冉掀開了她的衣衫,她連臉都沒紅一下。

  司慕冉倒是也沒那麼多的尷尬和感慨,只是平靜且輕柔的給她塗抹著藥膏,待把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好了之後,才把小瓷瓶塞進了她的手裡。

  「自從認識了你,這跌打損傷的藥膏我便不敢有一日不帶,可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像是今天這般能如此幸運的找到你,所以為了讓我安心,你也帶著一瓶吧。」

  花月滿拿著起藥瓶,木訥的人回頭望著他:「司慕冉,為何是我?喜歡你的女子千千萬,為何獨獨是我?」

  司慕冉伸手輕輕撫摸上了她的面頰,好笑的嘆氣:「是啊,我也想不明白為何會是你。」

  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寵溺,上揚的唇角,掛著柔柔的溫暖,這笑容像是三月里明媚的陽光,一點點照進了她的心房。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對著她微笑,包容且真摯。

  花月滿知道,她到底陷進了他所編織的溫柔陷阱里,任刀山火海,黃泉碧落,她都決定要牽著他的手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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