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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要死的臨終遺言

2025-04-04 23:27:07 作者: 瑤澀

  花月滿現在渾身都疼,但一看見隔壁牢間裡趴著的那個人就忍不住的想笑,明明昨兒個還是個耀武揚威的狗腿子,今兒個便成了個半死不活的階下囚。

  可見天上和地下之間的距離也不過是一夜的光景。

  丁自閔瞄著花月滿,恨得咬牙切齒:「你少得意!就算是我一輩子出不去這天牢,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冒充郡主欺君罔上,足夠你腦袋掉在地上一百次!」

  

  花月滿很是『善意』的笑:「若是我死了,您老自己在這多孤獨?想昨兒個您老對我的『特殊照顧』讓我感動到死都忘不了,所以您老放心,我就算是死也會拉著你,就算拉不走你,我做鬼也會天天來看望你的。」

  別拿死嚇唬她,她既然昨兒個敢讓司慕冉說實話,今兒個就沒怕過死,腦袋落地碗大個疤,況且如今還有個墊背陪葬的,她已經很知足了。

  丁自閔又羞又怒,一副恨不得剝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啃了她的骨頭才能解氣的模樣:「臭娘兒們!死到臨頭還嘴硬!」

  這個老不死的,屁股都開花了,還有心情罵人?

  花月滿側眼瞄了瞄他,忽然動了動身子,順著身下的草蓆上拔出了一根草莖,對著丁自閔又是「嘿嘿」一笑。

  丁自閔看著她手裡晃動著的草莖,猛地一個激靈:「你想要做什麼?」

  「自然是幫著您老舒筋活血。」

  花月滿說著,順著牢間與牢間相隔的鐵欄伸長了手臂,晃悠著手裡的草莖一點點蹭到了丁自閔的鼻子裡。

  丁自閔只覺得鼻子一陣奇癢,慢慢張大嘴巴,再是克制不住的打了個噴嚏:「阿嚏!」渾身不自覺的緊繃,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疼的他差點沒哭出來。

  花月滿見他的屁股沒流血,再次舉起了手中的草莖,不甘心的往他的鼻子裡又杵了去。

  丁自閔屁股疼的連動都動不了,眼睜睜的看著草莖插進了鼻孔卻無處閃躲。

  「阿嚏阿嚏阿嚏——」

  在接連的噴嚏下,丁自閔屁股上才剛癒合了一些的傷口,終於崩開,鮮血頃刻涌了出來,疼的他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花月滿看著他一副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心情大好,昨兒個被他逼供用刑的仇,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發泄。

  「臭娘兒們,裝什麼狐假虎威,要不是瑤藍太子向皇上說我的壞話,哪裡能輪得到你在這裡笑?」

  丁自閔疼的面頰一抽一抽的,卻咬牙又道:「真是沒想到,你不但被太子爺睡過,還被司慕冉上過!」

  在他看來,昨兒個只有司慕冉一個人覲見了皇上,然後他就被抓走了,所以給他使絆子的人只能是司慕冉。

  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若是能讓男人幫著她辦事說話,除了用身體也再無其他!

  丁自閔說出口的話極其難聽刺耳,但花月滿卻被他說愣了神,後背忽然癢了起來,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抓,不想竟是摸到了一些黏黏的東西。

  驚詫之餘,她把手放在了眼前,看著手心上那晶晶亮的東西,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是一股子清涼味。

  這,這是藥?

  難道是司慕冉……

  猛地,她想起昨兒晚上見到走廊里橫著的侍衛屍體,心臟不由自主的狠狠一跳。

  難道也是司慕冉?

  正在花月滿發呆的當口,走廊的盡頭傳來了鐵門被拉開的聲音,「喀喇喀喇……」在一群人的前後簇擁下,劉默優雅的一步步走了過來。

  本就有些呆的花月滿又是一愣,完全反應不過是怎麼回事的她,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劉默雙手插於闊袖之中放於胸前,在其他人恭敬的指引下,悠哉哉的站定在了牢間外面。

  「你……」

  看著如此玉葉金柯,雍榮閒雅,雙目含著慵懶笑意的劉默,花月滿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相對於她的不知所措,劉默倒是淡然,並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她手裡還拎著的草莖:「你這是在做什麼?」

  花月滿猛地回神,燙手一般扔掉了手裡的草莖,想都沒想順口胡謅:「陶冶情操。」

  掉落的草莖不偏不正再次落在了丁自閔的鼻子裡,剛剛緩過一些疼痛的丁自閔,再次沒命似的打起了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

  伴著一聲接著一聲的噴嚏聲,劉默忽然彎腰低頭,一步跨進了牢間裡,高大欣長的身子頓時讓本就不算大的的牢間顯得更加的狹窄。

  他身上的冷冽香氣,一股接著一股的往花月滿的鼻子裡鑽,忍著這熟悉又危險的味道,她仰頭望著他。

  她算不准他究竟為何而來,是來和她說最後一句話,還是給她送最後一頓斷頭飯的?

  如此想著,花月滿不禁動了動唇,正想說「要是送飯的話就免了吧。」死之前的那頓飯,就算是山珍海味那肯定也是如同嚼蠟。

  可還沒等她發出聲音,手臂驟然一緊,身子忽然一輕,隨著眼前的一切恍惚又變得真實,她落進了一個溫暖的臂彎之中,冷冽的香氣霎時已將她團團包裹。

  面頰是溫熱的胸膛,耳邊是有力的心跳,花月滿渾身僵硬,這,這是要做什麼?

  難道……

  她猛地一驚,再次揚起面頰,近距離的看著緊緊將她抱在懷裡的劉默:「你該不會是來監斬的吧?」

  劉默剛要垂眸朝著她看去,站在人群里的一位官員卻上前了一步,恭敬小聲道:「太子爺,時辰差不多了。」

  劉默聽聞,直接收回即將落在花月滿身上的雙眸,轉身抱著她出了牢間。

  花月滿回味著剛剛那官員的話,驚慌的一抖,不過很快所有的驚慌便幻化成了一絲苦笑,果然啊,這廝是來監斬的,不然又何來的時辰差不多了?

  其實她挺想和劉默說,你沒必要來看著我人頭落地,噁心不說還殘忍,再說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當真被綁上了刑台那就是塵埃落定,你還以為我能上天遁地跑了是咋的?

  不過話到了嘴邊,她想了想還是算了,按照劉默的心性,別說是一個人頭落地,想來就是一萬個人頭落在地上,他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的。

  天牢外面陽光璀璨,花月滿微微眯起眼睛,慢慢把手指伸向陽光,一瞬間便感受到溫暖四散開來,無須語言的溫暖瞬間籠罩了全身,使得她笑容之中的苦澀慢慢消退了下去。

  劉默抱著她在官員的簇擁下上了馬車,隨著馬車緩緩駛動,花月滿這才發現,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裡。

  也許是馬上就要死了,花月滿出奇的平靜:「沒想到死之前的陽光竟然如此溫暖。」

  劉默垂眸,長長的睫毛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瞧著她唇角掛著的釋然笑容,他蹙了下長眉:「死之前?」

  花月滿不在乎他說了什麼,只是淡淡的又道:「劉默。」

  劉默眉頭擰的更緊:「劉默?」

  她還真是放肆過頭了,昏迷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竟連清醒的時候也敢直呼他的全名了。

  「花月滿,你……」

  「我眼看著就要死了,你又何必再罵我?」沒等他把話說完,她便是打斷了,抬眼瞧著他那俊美卻始終寫著生人止步的面頰,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劉默,我其實不想騙你,可我也是無可奈何,我也不想做別人的替身,但誰也沒給過我可以選擇的機會,我睜開眼睛就失意了,然後就被劉熙餵了蠱毒扔進宮裡當替身,我為了保全小命才求司慕冉別揭穿我。」

  劉默聽著她的話,目色愈發的發沉。

  花月滿頓了頓又道:「劉默,你別怪我不告訴你,你那麼變態是人都不敢說,不過好在你變態的還不是很嚴重,只要抓緊治療,還有恢復的可能的……」

  行駛著的馬車緩緩停靠,沒等花月滿把話說完,劉默便是抱著她下了馬車。

  花月滿完全沒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宮人,也不知道劉默抱著她往什麼地方走,整顆心都在研究著那砍頭的鍘刀快不快,會不會有切一下沒切下來的風險。

  「花月滿,你死之前最想做的是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劉默的聲音響起在了她的頭上方。

  花月滿猛地抬頭,因為驚訝而沒有察覺到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戲謔光芒,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考慮了他的問題之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我特別想見司慕冉。」死都在眼前了,她還有啥豁不出去的?

  劉默的俊臉上仍舊掛著笑,可他微微眯起的眼裡卻醞釀起了暴風雨之前的陰冷,猛地鬆開手臂,轉身離去。

  花月滿重重地摔了下去,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氣得直哆嗦。

  這人絕壁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

  「娘娘……」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道帶著哭嗆的呼喚,緊接著一個小巧的身影直直的朝著她沖了過來。

  花月滿一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七巧:「你也是來給我送行的?」

  「送行?往哪送行?」

  七巧不懂她在說什麼,不過瞧著她還能說話,四肢也還能動,不禁鬆了口氣。

  「娘娘您可真是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不過好在只是一場誤會,奴婢就說麼,這麼好的娘娘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七巧破涕而笑,花月滿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剛剛說什麼?劉默帶我出來不是要拉我去問斬的?」

  「問什麼斬?」七巧摸了摸花月滿的額頭,「娘娘您沒發燒怎麼說胡話?太子爺是接您回未央宮的啊!」

  花月滿的大腦有那麼一瞬徹底死機了……

  抬眼看看她熟悉的屋子和擺設,又垂眼看了看身下她並不陌生的床榻,想著剛剛她和劉默說的那些話,再想想劉默離開時的烏雲密布,斗大鋥亮的四個字直蹦出腦海。

  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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