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感情的秘密

  「你有什麼就說吧，不用顧忌什麼！」

  「倒不是什麼顧忌，只是我不想你更難過。」他話里的關心是顯而易見的，我不禁怔了一下，原來這世上的關心不一定是最親的人才會給你，有時候即便是個剛認識的人，他也會給你。

  我問潘越：「你結婚了嗎？」

  

  他笑了笑略帶些不好意思的告訴我，「還沒？」

  「哦？」我倒是是有幾分驚訝，畢竟他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挺好的一個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我想這樣的男人多半會很討女孩子歡心啊，不過又想了想也是，她要是有了老婆又怎麼會和我在這樣深的夜打電話呢？

  潘越說他之前是有女朋友的，半年前分手了，我忙問他為什麼分手，似乎也非要挖出點秘密才顯得我們倆今天的談話比較公平。

  我嘆了口氣，然後說：「我其實也挺悲劇的，和她談了四年多，準備求婚，她告訴我她的初戀回來了？」

  「然後就劈腿了？」我很少這樣的八卦，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恨不得上去刨根問底。

  潘越說：「也不算劈腿，但是也和劈腿差不多，她哭著來求我，讓我給她兩個月，說和他之間有沒有處理完的事，處理完了就會來找我。」

  「然後你讓她去了？」

  「恩！」他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即便我看不見他的臉，我都能想像他現在的眼睛裡夾了多少落寞。

  我說他傻，「這麼原則性的事情你怎麼能讓步！」

  他笑，「就是因為這是原則性的問題，所以我更加不會幹預她的決定，如果幹預了那就是強迫，偏偏我在感情里最不喜歡強迫，如果一個人的去留都需要你用言辭卻命令，去挽回，甚至去乞求，那麼這樣的感情我寧可不要，因為我很清楚，這樣的念頭只要在她腦子裡冒過一次，那麼如果不是她自己親自扼殺的話，那肯定還會有第二次。

  不得不承認他講的這麼一番話確實在理，感情不是什麼買賣，你花了錢買了，感情就會想購買的物品一樣一直就這樣留在你身邊，況且戀愛和結婚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戀愛可能需要的激情，可是婚姻是油鹽醬醋的平淡，如果她女朋友現在就忍受不了這些，那麼之後肯定是更加猖狂。

  「那她就這麼走了？」

  「應該算是我走了？」

  「你走了？」我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弄得一腦袋的迷糊，我問他：「你剛不是和我說你女朋友去找初戀了嗎，怎麼又變成你走了！」

  「是呀，她還沒得到我的答案，我就先她一步離開了！」

  我總是聽懂了她的意思也並沒有對他的行為給予什麼評價，我只是覺得換了是我，我也會生氣，可潘越卻說，「這不是生氣，是絕望，我用四年的時間真心真意的去寵著一個人，疼著一個人，可對方卻因為一個電話動搖了心，那時候我覺得崩塌的不是愛情，是信仰！」

  我心裡跟著冒出一股酸酸的感覺，然後壓著聲音小心翼翼地講道：「所以，你也放棄了！」

  「差不多吧！」他的聲音低沉的厲害，我聽到了傷感和無奈，卻不知道該安慰什麼。

  潘越說：「她和我說完我就立馬刪了她所有的聯繫方式，我買了機票出國旅遊，整整兩個月我沒讓她找到，回來後才發現還是捨不得！」

  「其實你應該和她好好談一談，人有時很多決定都是一時衝動，沒有思考，就根據一種感受去做，然後真正昨晚決定後，才會後悔！」

  「是呀，我當時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回國後我去找她了，但是什麼都來不及了！」

  「為什麼，難道她真的選擇和初戀在一起了？」

  潘越沉默了一會，在那一會裡我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因為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在潘越之後的話里，肯定有捅出一個鮮血淋漓的傷口。

  果然，他告訴了我一個近乎於電視劇里奇葩的劇情，他說：「我去找她那天她剛去醫院，查出來懷孕了！」

  我有些呆，劇情跳轉的有些厲害，我只能痴痴地答了一句：「好快！」

  他苦笑了一聲，應我：「是呀，好快，我就走了兩個月！」

  突然氣氛有些尷尬，我極力的去緩解這種氣氛，於是只能把話題又轉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我說這也是搞笑了，「好端端的明明是我先來訴苦的，怎麼你也開始了，怎麼，這牢騷也要搶著發啊！」

  他終是在電話里笑了，氣氛也瞬間好了不好，「可不是，我也難得又這種好機會講講，要知道不是只有你們女人有委屈，我們男人也會有！」

  「得了，我終於知道世界這麼大，我們兩為什麼會認識了，感情都是受苦受難，老天指引我們互相傾訴來著！」

  「對呀，我專門是觀音派過來給你度難的，不過講過實在點的，你也確實要好好想想了！」

  「想什麼？」我突然覺得有點餓，於是起身穿拖鞋去廚房找吃的，我插了耳機，把耳塞放在耳朵里，一邊找著吃的一邊問道：「你是不是要給我指點一兩句！」

  「也不是指點，只是想讓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知道嗎，我女朋友後來找過我！」

  我正在拆餅乾，聽到他這麼多的時候一驚訝於是手一抖，餅乾翻了一地。

  「都懷了別人的孩子，還回頭來找你，怎麼要你喜當爹啊！」

  「這到沒有，她從頭到尾沒有提出複合兩個字！」

  「那她找你做什麼！」這就奇怪了，明顯和劇情不符啊，我嚼了快餅乾一邊握著手機一邊上樓，繼續八卦道：「難不成她來和你炫耀自己過得多幸福，然後像刺激刺激你？」

  「恰恰相反！」潘越一口否定了我的猜測然後告訴我：「她來是訴苦，說她過得不快樂，說恨我，說正是因為我的不辭而別才會讓她生氣，然後一氣之下和初戀在了一起！」

  「有點搞笑！」這劇情和我想像的差別有點大，所以我只能發出這樣的一絲感嘆，不過仔細想想既然回來找抱怨，那其實也就是後悔的意思。

  所以我問潘越，「你就一點沒動心？」

  「當然有，只是那個時候我還是氣，她如果哭著和我說她錯了，我或者會原諒，可是畢竟有個孩子的存在！」

  「孩子？你的意思是你接受不了這個孩子？」

  「不，我能接受！可是她不能接受，別人也不能接受！」

  我有點不明白，也莫名的燃起一絲氣憤，我說：「她背叛你在先，你不回頭其實你也沒錯，只是你又一邊說捨不得，一邊又顧念著她的孩子，這樣不是自相矛盾呢，如果你真愛她，哪裡會在乎那些，再者感情不就是你和她在一起的事，只有你和她，所以你認定了，就是認定了，你們不能在一起，絕對不是孩子的問題！」

  「哈哈，我終於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裡了！」他莫名地吐出這樣一句話，聽得我雲裡霧裡，可是又像是能聽明白些什麼，但又把握的不夠徹底。

  他問我：「你覺得感情真的只是兩個人的事？」

  「恩！」我回答的一點猶豫都沒有，當然這一直都是我內心最堅持的答案，如果不是因為一直有這個信念，我想當初的我應該也不會有勇氣選擇和林朝暉在一起。

  「我也覺得感情就是兩個人的事，以前是這麼覺得，現在也是！」

  「那你怎麼說」

  「怎麼說孩子對嗎？」

  「因為人不是獨立而在的個體。有時候很多事情，我們都明白，也都清楚，都朝著一個方向去走，但是路上總會串出來各種各樣的事，心心念念告訴自己，無所謂，只要堅信就好，但是堅信的僅僅是道理。而道理卻不是人生。」

  我默不作聲，就那麼靜靜地聽著他講，心裡的某個角落也似乎有些藏了好久的東西被翻了出來，只是那一刻和我還不知道是什麼。

  潘越說：「就算我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孩子不是我的始終就是個事實，她敏感多疑，就算我告訴她我不在乎，可以一旦我們真正在一起後，我對孩子的對待只要有了任何差池，她就會胡思亂想，簡單的講，我因為工作忙，忽略了孩子，這其實是很多家庭里都存在的現象，可是可能到了我們的身上就會被擴大，她會把著一些很小很小的事，壓根就沒有帶任何感情的對待去放大。這樣的一種關係的存在就像是在我和她的感情里埋了一個定時炸彈，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所以天天都會提心弔膽！」

  「當然，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流言，我以前也覺得這東西並不可怕，所有怕流言的都是不強大的人，後來我錯了，我身邊很多朋友都知道我和她的事，有時候聚在一起也會玩笑，即便我很清楚這是玩笑，可是聽到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有梗！」

  我陷入傷感的沉默，而潘越也停止了講話，而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只能聽到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我手裡的餅乾捏碎了，餅乾屑灑了一地，我似乎終究是把自己的情緒拉了回來，然後憋了好久，紅著眼睛對著他說了句謝謝。

  他笑得很爽了，然後問我：「謝我什麼？」

  我知道他懂，所以也就不想挑明了，之後他也就沒有再多問。

  之後我們沒有再講任何感情的問題，一直到掛電話他都只是和我說了一句：「跟著心走，也別死命撐，有時候道理聽多了其實更加過不好一輩子！」

  這個電話我們打了兩個多小時，掛完後手機正好沒電關機，我沒有充電，把手機扔在了一邊，原本以為自己睡不著結果躺在床上立馬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