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接連三次

  神識查看和雙眼查看到底是有些區別的。

  這其中的區別，以個人之間的神識強度有關係。若是神識太弱，以神識查看的話，便會看的模模糊糊，還不如睜開眼睛看。

  但若神識和阮姻差不多強大的話，那麼神識卻是比雙眼要強得多。

  雙眼能夠看到的東西有限，可神識卻能夠看到很多雙眼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靈力的流動路徑。

  此時在阮姻的眼中，有數不盡的半透明線條正順著條條路徑快速移動著，它們的動作十分有規律，行進的路徑很有規則。

  仔細分辨一會兒，就能看出那是一個小小的陣法。

  這些靈力流動的路徑正是一個陣法，也正是陣靈剛才描繪出來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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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阮姻此時就在這個陣法的正中位置。那奔涌快速流動的靈力圍繞著她不停的移動，卻遲遲沒有如之前那樣直接進入她的體內，進入她的經脈。

  「主……主人，陣法已成，只要主人不離開這個池子，便不會失效。」陣靈的聲音自識海之中傳遞而來。

  阮姻同樣以神識傳遞迴去，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對陣法的研究並不多，但陣靈布置的陣法並不算十分複雜，她也不過是多看幾眼，也就看清楚其中的關竅了。

  此針其實是一種逆放的「聚靈陣」。

  真正的「聚靈陣」是將周圍天地之間的靈力聚集過來，進行濃縮。那逆放的「聚靈陣」自然是相反的作用。將周圍天地之間的靈力暫時的推開。

  只是這靈池之中的靈力實在太過濃郁，陣靈雕刻陣法也沒有使用太多的時間，比較粗糙，那些靈力也就被阻擋在一尺之外，所以在外界看來，阮姻的周身還是縈繞著濃郁的靈氣。

  這樣也算是勉強夠了，總比之前無盡的靈氣都往身體之內鑽來的好。

  阮姻閉上眼睛，開始進行修煉。

  至於陣法會不會停下，她剛才已經看出了其中的運行原理。和「聚靈陣」一樣，這個陣法的運行也並不需要外物支撐，只要天地之間的靈力沒有消散殆盡，它就會一直運行下去。

  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來自她的體內。

  阮姻雙目緊閉，全部的注意力，和神識都聚集到體內去。

  雖說有陣法阻隔了外界的靈力，但之前吸收進來的靈氣實在是有點多。就像是一條斷了源頭的大江，即便是已經沒有新鮮的水源沖入，但之前衝進來的水，一旦泄閘，也能夠很輕鬆地沖毀田地和村莊。

  何況阮姻這村莊裡的房子還那麼破舊。

  經脈之上本來只是隱隱傳來的刺痛，此時已經變得很鮮明。幾乎只要呼吸一下，都要傳來劇烈的疼痛。

  好在阮姻是一個比較能忍的，不然此刻怕是已經痛呼出聲了。

  「本座修煉三百載，還真就沒有碰見過這麼悽慘的事情。」阮姻喟嘆了一聲，神識都快有些枯竭了。她竭盡全力操控著體內富餘的靈力涓流。

  只是那些涓流卻不是如一般修士修煉那樣，直接流入丹田之中，而是繼續在阮姻身上的各處經脈要穴之中來回沖刷著。

  之前便說過，若是靈力太過濃郁，形成的靈力流太過浩渺，便會將筋脈衝刷破碎。

  但如果這些靈力變得微小，涓流變得細小了呢？

  所謂物極必反，便是說當一件事物差勁到了極限的時候，說不定就能夠成為好事。

  更何況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

  此時阮姻在做的，便是這樣的事。

  先是將多餘的靈力歸攏到丹田之中，然後再以神識小心操控著剩餘的靈力涓流，來回沖刷著經脈。

  之所以煉丹之時，尋找的那些靈草，都需要靈力豐富。除了這樣的靈草藥性好以外，便是一株靈力豐富的靈草，其中蘊含的靈力，也更能夠恢復服用丹藥者因為藥力而造成的體內傷害。

  此時阮姻體內便是相同的情況。雖然她體內的那些傷害並不是因為服用丹藥而造成的，但卻可以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錯，阮姻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利用這些靈力，修復之前因為【碎靈丹】而隱留下來的禍端。

  「只是這些痛苦，實在是太難以忍耐了。」

  仗著有面紗遮蓋，阮姻苦著一張臉。在她的記憶之中，幾百年了，也就上一次服用【碎靈丹】的痛處，可以和今天相比。

  罷了，眼不見為淨，只要關閉了五感，就感受不到這些痛處了。

  就在阮姻想要將自己的五感盡數關閉的時候。

  「主……主人，您的師弟好像要離開了。」

  「恩？」阮姻下意識應了一聲，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陣靈說的是什麼。她在剛才想要閉關的時候，就吩咐了陣靈護法，順便關注青木和其他修士的動向。

  「他要離開，去了哪裡？」

  像青木這樣的，費勁千辛萬苦來到「天池」，每天除了修煉，應該還是修煉才對。這才在池子裡修煉多久，怎麼就要要離開？

  想起在進入這「天池」之前，青木專門找她要的那兩瓶【辟穀丹】，阮姻越發不信。

  「啟……啟稟主人，您的師弟好像是要往深一些的地方去了。像是要去……第四排的靈池。」陣靈很認真的觀察。

  阮姻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以自身的靈力計算，這「天池」之中的靈力分部，前面幾排靈池之中的靈力是最少的，越往後，靈力越發濃郁。其中的差距，第一排差不多是鍊氣十層以下的修士正好修煉。

  第二排就直接跳躍上去，需要鍊氣十二層到鍊氣大圓滿才好，否則修為低於這個級別的，便會如那梁姓長老所說的一般，經脈碎裂。

  而阮姻現在所在的第三排，本來應該是辟穀初期以上的修士可以呆的。像阮姻這樣不過鍊氣十二層的，即便是找個偏僻的角落，也是有些承受不起其中的靈力。

  只是青木如今修為已經達到辟穀期，以這小子不服輸的性格，想來這第三排的靈力也是無法滿足他的。

  第三排是辟穀初期，那第四排應該就是辟穀中期。

  阮姻想了想，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道：「罷了，且讓他去，若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你再來告訴我。我要關閉五感了。」

  體內的疼痛已經越發的劇烈。

  對於這樣的要求，陣靈沒有不答應的，恭聲應答之後，便繼續分神去觀察其他修士去了。

  有了陣靈的護法，阮姻十分放心的閉關修煉。

  而她這一修煉，便是小半個月的時間。

  這天，一直寂靜無聲地「天池」之中突然傳來一聲聲暴雷一般的巨響。

  幾乎所有正在閉目修煉的弟子都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這其中也包括了一直在閉關的阮姻。

  阮姻是被陣靈的神念叫醒的。

  從半個月起，她便關閉了五感，一直待在這小靈池之中，不曾挪動半步。有陣靈在外護法，她沒有絲毫擔心。而陣靈做事也十分細緻，在仔細觀察著其他弟子和修士的時候，還時刻關注著阮姻的情況。

  等到阮姻周身的靈氣消耗的差不多時，它就會操控陣法將周圍的靈力釋放一些進來，使得阮姻吸收的靈力從未斷絕過。

  也正是因為這麼舒適的環境，所以阮姻也一直沒有叫醒過，直到今天……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阮姻睜開眼的時候，在第一時間什麼都沒有看到，眼前是一片片靈力形成的雲霧，只有耳邊傳來一陣陣驚雷般的巨響。

  「啟……啟稟主人，是有人突破了。」陣靈矜矜業業的報上情況。

  突破，這也算不上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這「天池」之中靈力如此濃郁，不突破才是真正值得奇怪的事。

  「只是因為這個，你便叫醒了我？」阮姻有些不滿，她體內的經脈大多數已經修復好了，僅有一點點需要收尾，在這麼緊要的時刻，陣靈卻因為如此無關緊要的事情喚醒她？

  也不對啊，陣靈看起來不是那麼不穩重的，它又不是魔化虎。而且聽那動靜，好像不是一般的突破啊……

  果然，不等阮姻興師問罪，陣靈便已經搶先解釋起來：「主……主人有所不知，此時突破的不是他人，正是您的師弟。」

  「青木突破了？」阮姻這下是有些驚訝了。

  以青木的資質，突破其實也不算是什麼怪事。只是按照阮姻的計算，即便是在這樣濃郁的靈氣之中，青木想要突破到辟穀中期，怎麼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對。

  畢竟這小子才剛剛突破到辟穀初期。

  辟穀期和鍊氣期的突破可不一樣，且不說兩個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說鍊氣期一共有十二個小境界，而辟穀期只有三個小境界，便可知兩者想要突破的難度差距之大。

  陣靈似乎看出了阮姻心中的疑惑，適時給出了答案，道：「您……您的師弟，在這小半個月的時間內，接連換了三次修煉的地點。」

  「三次？」阮姻覺得自己把握到了什麼。

  「是……是的。」陣靈恭敬的聲音不斷以神識傳遞過來，恭謹非常，它說：「從您閉關的那一次開始，至今為止正好三次。第一次是第四排的邊緣，第二次便是第四排的正中位置。而今，卻是第五排的正中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