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規勸

  上輩子的修的是魔道，那時候的「道心」是「隨心」，這輩子修靈了，怎麼也算是一個正道人士，自然是要重新尋找「道心」的，若明月牙的目的在此，恐怕是白白做了一番動作了。

  明月牙不知道阮姻心中的想法，在她看來，只是看到阮姻的雙眼一下眯起來，一下震驚的睜大，似乎很是不知所措的模樣。這樣的表現在明月牙看來，顯然就是心事被戳中，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模樣。

  便故作老成的溫聲開口寬慰阮姻道：「你也不必太過擔憂，此事我自然不會說出去的。你也最好先將此事壓在心底，阮道友現在修為還不高，若是正面對上秦長老的那些追求者不免有以卵擊石之嫌，所以還是勉強忍耐，待修為練高之後，再前去表明心意為好。」

  等等，秦長老？！

  現在只要阮姻不是一個蠢到頭的人，也應該聽懂明月牙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顯然的，阮姻並不是一個蠢貨，所以她聽的很明白，理解的也很清楚。

  然後她的臉青了。

  

  阮姻還真的忘了在這所謂的留仙宗中還有一個長老也是姓秦的，而且十分不巧的是，外界流傳，這位秦長老也是一表人才，年紀輕輕便修為高深，那追求者也是如過江之鯽一般。

  所以現在阮姻也是被明月牙當成了追求秦長老的其中一人了。

  「我呸，還一表人才，秦玄微長成那樣，本座都沒有誇他一表人才，天縱奇才，這小小的化神期修士竟然也敢這般自傲，而且本座現在還被誤會是仰慕此人。幸好沒有其他人知道，不然本座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毀於這小丫頭之手了！」阮姻心中怒號！

  面上卻是沒有顯露半分，只是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儘量溫聲的說道：「道友多慮了，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吧，道友還未與在下說，為何要來選擇成為這文長老的弟子呢。」

  明月牙雖然單純了點，但顯然不是沒有沒眼力見的人。此時見阮姻這麼明顯的轉移話題，而她顯然也無緣成為阮姻的「道侶」了，便也只能明智的順著阮姻的話題講下去。

  只是與剛才的「老成」相比，此時明月牙垂頭喪氣了很多，低聲道：「月牙是單系水靈根，本來是要去選擇若水長老的，可是族中長輩卻非要月牙選擇文長老，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顯然，明月牙對要去當文長老的弟子也不是很願意的。

  單系水靈根，還是個女子。未來只要不出什麼大岔子，那麼肯定是會有一番作為的，這樣好的苗子，即便是留仙宗這樣的大宗派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

  想來明月牙只要在這外門帶上十天半個月的，便會有內門的前輩前來收她為徒了。

  而這樣的好苗子，明月牙的家族自然也是知曉的，可是這樣的「天才」，明家的族老竟然會讓她去選擇文長老。

  這文長老身上果然是有什麼秘密嗎？

  想到這裡，阮姻心中便生了一計，下定決定要成為這文長老的弟子了。不過眼前這個小姑娘卻還是有些麻煩……

  於是她開口道：「明道友一片赤子之心，在下先前聽得一位內門前輩所言，也不敢藏私，便告訴了道友，待道友聽過之後，再自行選擇吧。」

  說罷，等明月牙連連點頭之後，阮姻才把之前喬羽書所說的關於文長老的幾句話說了出來，並且難得良心發現的沒有缺字少句自己填內容。

  喬羽書所說的並不多，所以阮姻說出來也不過寥寥數語。她說完之後就不再多說話了，就靜靜的等候明月牙的回應。

  唯有前面隊伍動的時候，拉著沉思的明月牙走動一兩步跟上隊伍。

  看見周圍摩肩接踵的人，阮姻也在心中暗自慶幸著。也虧得是修真界，想要說悄悄話便可私立屏蔽陣法。也幸虧自己未雨綢繆，早早在於明月牙搭話之時，便讓陣靈屏蔽了周圍的人，不然且不說那有關於秦長老的話，就是明月牙的那一番「告白」，若是讓旁人聽了去，恐怕都少不了一陣麻煩。

  阮姻此時也是一陣後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文長老又淘汰了好多人，阮姻和明月牙前面又少了一大截的隊伍。明月牙才終於從沉思的狀態中「醒」過來了。

  阮姻倒也理解她思考如此久的情況。

  終究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娃娃，而來參加文長老的弟子選拔之事又是族中長輩殷切希望的，故而雖然有阮姻的一番話，她心中也不喜歡文長老的因素存在，明月牙還是不敢貿然的離開隊伍，另尋「名師」去。

  「明月，明月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月牙咬著嘴唇，一臉不知所措，偏偏雙眼還緊緊盯著阮姻，顯然是想讓她給出個注意。

  阮姻卻是一陣頭痛，這種事關人家前途的大事，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而且這明月牙的家族顯然是在「東大陸」也很有一番名氣的，明月牙又是這樣的天才，要是貿然因為此時得罪了明家，那簡直是得不償失。

  可是現在顯然是她答不出來，明月牙就要一直纏著她了。

  早知道剛才就換個人來問了！阮姻悔不當初。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再後悔，阮姻此時也只能咬著苦果往肚子裡咽，然後臉上還要擠出一絲笑容，眉眼彎彎裝作溫柔的模樣勸解，道：「其實以道友的資質，根本就不必在意在這外門時的師尊是誰，因為相比不出十天半個月，便會有內門的前輩被道友的資質根骨吸引而來了，所以道友姑且不必如此憂心於此。」

  阮姻頓了頓，見明月牙臉上現出幾分意動，便再接再厲的在乾柴上加一把火，道：「若在下有道友這般的資質根骨，恐怕早就隨便選了一位師尊，然後找到福地閉關去了呢。」

  修道，早聞道夕死矣。

  對於修道者而言，歲月顯然是快速的，也是最為寶貴的東西了。特別是低階修士，那基本上每一天都要把握住，因為說不得今天努力一把，就能趕超昨日那個與你根骨資質差不多的傢伙。

  而且這樣的情況在資質根骨越高的修士身上越常見。

  因為資質根骨實在是太好了，隨隨便便修煉一下便是其他普通資質修士所修的十倍百倍，所以這些「天才」們的歲月與常人對比起來顯然要更加珍貴。

  明月牙既然是眾多「天才」中的一個，在明家恐怕也是被教育過「歲月」的重要性的，此時在阮姻這麼一說之後，她本來有些猶豫不定的表情立刻堅定起來。

  「是明月著像了！」明月牙深深的一點頭，堅定的說道：「明月不該浪費時間在這樣的事情上，多謝阮道友指點。以後在留仙宗若有事，阮道友盡可來尋明月，只要不是太過困難，明月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到這般「豪邁」的話，阮姻卻實在是哭笑不得。

  這明月牙也不知道是看了多少凡間的話本，竟然連凡人間這般「江湖氣」的話都說出來了。現在也就是在阮姻面前，若是在其他修士面前說這樣的話，恐怕也是會被人笑話一番。

  就算口中不說，心中也會暗笑明月牙是「蠢貨」。

  阮姻倒不是如尋常修士那般「少見多怪」，事實上她對於年紀越小的人寬容度越高。明月牙也就勝在年紀小了，若是換了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如阮蓉一般大的女娃娃，阮姻哪裡會有這樣的耐心與她講那麼多。

  還苦口婆心的規勸。

  「好了，看來道友已經下定決心了，那在下就在此提前恭祝道友早日被內門的前輩收為弟子了。」阮姻眉眼彎彎的祝福著。

  明月牙笑著應承了，十分爽快的退出了快要排到的隊伍，然後選中了不遠處一個長老的隊伍走去了，邊走還轉頭對阮姻說，以後有困難務必要去找她云云。

  阮姻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掃她的興致，自然是笑著應承了。

  再往明月牙選擇的那個長老隊伍盡頭一看，卻是一個女性修士正盤膝坐在蒲團上。此女臉上也如阮姻一般蒙著面紗，但顯然原因並不是不一樣的。

  阮姻蒙著是為了遮蓋臉上縱橫的疤痕，免得嚇得花花草草，而此女使用面紗，恐怕是為了掩藏自己太過出眾的容貌。

  自古以來，只要是水靈根的女修，除非極為特殊的存在，否則定然都是大美女。明月牙如是，此女也是如是。

  只是明月牙還小，五官還未長開，所以看著還不算明顯，此女的外表卻已經是二十多的年紀了，顯然是「正當年華」，若不用面紗遮蓋，恐怕那些參考的「考生」都會被她的容貌攝了魂去。

  不過，此女那塊面紗遮了和沒遮其實也沒有太大區別。

  修道之人，隨便使用個障眼法便可使他人看不清自己的容貌。此舉對於高階修士來說雖然效用不大，但對與這些來參加弟子選拔的鍊氣期娃娃們確實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