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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賀月重登帝位

2025-04-20 08:11:49 作者: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誰?」賀月大奇。既然風染登基稱帝了,大臣們還敢欺負皇帝?

  「……還有,皇后也跟外面的大人們合夥欺負少爺。」小遠自管自說下去:「陛下可要給我家少爺撐腰啊!」

  賀月更奇了:「朕的皇后欺負你家少爺了?」

  「不是,不是。是少爺的皇后。」

  「少爺的皇后?!」風染剛登基,立即就迎娶了皇后?陳丹丘怎麼沒跟自己說?賀月的心情瞬間五味雜陳,唯獨沒有甜!心裡只想:就算謠傳自己死了,風染怎麼能這麼快就把自己丟開,迎娶了皇后?大概在風染心裡真的沒有喜歡過自己吧!不然,怎麼能這麼快就迎娶了自己的皇后?以前他不敢問出口的問題,忽然間有了清楚的答案,賀月不由得黯然神傷,隨口道:「什麼時候娶的?」

  小遠道:「好象……娶了很久了吧?」指著自己的臉:「這些傷就是皇后叫人打的。」總算他還知道不能君前失禮,不然他能把衣服捋起來給賀月看:「皇后老是問我以前,少爺跟陛下的事,樁樁件件都要說清楚……」

  

  把小遠打成這樣,風染難道娶了個悍婦做皇后?等等,風染做皇帝統共才一個月,這皇后哪能娶了很久了?難道是風染以前娶的?風染以前就娶了個幻沙公主,還是掛名的,是幻沙抱著牌位成的親……等等!賀月忽然明白了過來:「你說的皇后是幻沙公主?」

  「就是,就是!」

  幻沙公主不是應該守在萬青山汀國防區內嗎?怎麼跑到成化城來了?風染做了皇帝,幻沙公主作為原配,順理成章成了皇后,倒也說得過去。賀月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知道風染並沒有另娶皇后,不知怎麼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情一下子又飛揚了起來,問道:「她來幹什麼?」一直不肯和離,難道就為了做皇后?她又怎麼能篤定風染能做皇帝?

  小遠道:「她使勁打聽陛下和少爺以前的事,少爺說過,這些事不能亂說,我就不肯說,她就叫人打我……我、我、熬不住……就說了……然後她寫了張什麼甘結,還叫小的按了手印……然後她拿到外面去跟大人們喊冤告狀……」

  「……」等等等等,皇后寫了狀紙跟大臣們喊冤,狀告皇帝?這事也太稀奇了!賀月越聽越糊塗,完全不可想像。然後就放棄,知道小遠生在蓬門小戶,沒見過世面,自小賣身,又不識字,說話顛三倒四的,越說越迷糊了,看來自己不在的這一個月,這後宮,這朝堂竟發生了不少事,想了解也不急在一時,而且小遠顯然不是適當的問話之人。外面還有眾大臣等著自己出去作主當政,自己離開這一個月的所有政事,也得先捋捋,便吩咐道:「先給你少爺把身上的血擦了,再換件乾淨的衣服。一會兒太醫院要把藥材送來,你守著熬了餵你少爺喝。」

  吩咐完了,賀月叫來內侍,給自己淨面更衣。他被風染吐了一身的化功散,他再是不嫌棄,可也不能儀容不整地上朝。思寧殿的內侍,本來以前就是服侍賀月的,風染住進思寧殿後並沒有換人,賀月的東西也都沒有清除,內侍很熟練地服侍了賀月淨面更衣。賀月臨走,放心不下,又叮囑小遠好生照料著風染,有什麼事,趕緊通報。

  其實,風染並沒有昏迷多久就醒了。只是身在朝堂上,自己被賀月抱著,不太好意思「醒」來,再說,醒來之後,他以篡位之罪,叫賀月怎麼處?不管他本意想不想篡位,但他的行動是實打實的篡位,無可分辯。就算賀月能夠相信他沒有篡位之心,那也是出於私心,可朝堂上還有那麼多大臣呢,賀月必須要給大臣們一個交待。就像上次九罪九貶一樣,篡位重罪,大臣們更不可能放過他。

  後面,被賀月抱回思寧殿,又讓太醫給他處理傷口,風染就更不好意思「醒」過來了,只得忍著。見賀月要走了,風染才忍不住叫道:「賀月。」

  忽然聽見風染「醒」過來叫自己,賀月一喜,飛快去回身坐到了風染的床邊。其實,那也是他的龍床,他曾跟風染在這床上,睡過一夜。賀月關切問:「醒啦?感覺怎麼樣?」

  雖然有一些虛弱,到底這一次喝下去的化功散劑量很少,功力是有所減損,但是減損得並不多,只是感覺不太好受。風染躺著,凝視著賀月,怨道:「你怎麼才回來?!」三十多個日日夜夜,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風染都不敢回首。

  一開始,風染只能拼命告訴自己,賀月沒死,賀月不可能就這麼死了!拼命給自己鼓勇打氣,不讓自己傷心絕望。看著那一箱奩的廢折,他什麼都不敢想,只拼命地替賀月守護住這江山,才不負了賀月的信任和錯愛。後來,被賀響錯認,稚子思父,孺慕情深,終於讓他不得不承認,賀月死了,那個愛惜他,守護他,信任他,喜歡他的人,他還沒有來得及回應他,便死了,一下子,只痛得他崩潰,痛得他淚流滿面。那份錐心之痛,才導致他在朝堂上,在幻沙公主的逼迫下,當眾承認了他對賀月的不倫感情,可是,那個最想聽到他回應的人,卻聽不到他的回應,再怎麼追憶,也追不回那個人了。沒有一個晚上,他能睡得好,一閉了眼,總覺得賀月的影子便在他跟前搖晃,看著他,仿佛想跟他說話。

  做皇帝的日子,竟是風染一生之中,感覺最艱難的日子,他甚至不敢悲傷。

  賀月貿然回歸,卻是這樣的回歸,讓風染來不及做出安排和留下退路!這叫他怎麼不怨?

  賀月想了想,道:「我……」

  風染忽然一笑,伸手,一把抓住了賀月的衣領,一拉,把賀月拖得俯下身來,另一手攀上賀月的頸項,便把賀月的頭壓了下來。

  賀月失了重心,身子一歪,便跌在風染身上,繼而被風染勾住頸項,風染的唇輕輕抵在賀月唇邊,賀月待要爬起身來,風染已微微張開唇,濕滑的舌,探了出來,在賀月的唇上,微微顫著,輕輕舔過,又一路舔過賀月的臉頰,舔到賀月耳畔,輕輕舔咬了下賀月的耳垂。

  風染從來沒有主動過,舔得賀月又酥又癢,剛想回應,風染卻又放開了手,倒把賀月的身子撐了起來。風染受了傷,臉色蒼白,又透出一抹紅暈,眼裡盈著淺淺的水光,輕輕笑道:「我篡了位,一會兒朝議,別盡護著我,該怎麼處罰,我都認。只是你得保我一命,給我機會……好勾引你。」賀月回來得完全不是時候,回來的方式也完全不對,風染有怨懟,但也抵不住開心。

  以前風染總也不能體會賀月為什麼要九罪九貶,他稱了帝,主了政,才知道「朝議」是個可怕的東西。別看那些大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體一個比一個羸弱,可架不住他們一個比一個能說會道,尖牙利齒,又人海戰,輪車戰,持久戰輪番上陣,風染武戰打得得心應手,卻完全招架不住大臣們的口水戰。

  風染幾次一意孤行之後,召來了眾臣們的激昂勸諫,鋪天蓋地,苦口婆心,直勸得風染啞口無言。幾次跟眾臣交鋒之後,風染便學了乖,不跟眾臣辯論,只聽取他們的意見,決策時多以大多數人的意見為依據。可是這樣做出的決斷,在有些時候,便不是自己的本意。

  風染這才體會出,皇帝可以一意孤行,但在大多數時候,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如果總是獨斷專行,導致君臣離心,這朝堂便危險了。帝王之道,實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風染不過才窺到個門徑,根本還在門外。

  「風染。」賀月雖然相信風染並不是真想篡他的位,可朝堂中到底發生過什麼事,賀月並不清楚,風染稱帝期間,但凡有個行差踏錯,就會被眾臣參得體無完膚,雖說朝堂上賀月一言九鼎,可是他也不能完全罔顧眾臣意願,一意孤行,因此他不敢胡亂承諾什麼,見風染這樣,覺得格外艷麗,又覺得心頭陣陣酸痛,只道:「你放心。」

  風染便笑著又推賀月:「你去上朝罷,別叫大人們等久了。」

  這樣的風染,讓賀月看著揪心,拂開風染推自己的手,俯下身,緊緊抱了一下風染,道:「好生歇著,等我回來。」

  這一天,這個朝也上得漫長無比,朝堂上唇槍舌劍,堪比刀光劍影。如果以比武來形容這場空前絕後的口水戰,賀月就是那精通十八般武藝的絕頂高手,力戰群雄,孤卓武勇,拼了命,想殺出一道血路,想保住他心頭的那人。

  風染臥在思寧殿龍床上,難得輕閒,也難得放鬆,身體又略有些虛弱,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睡得極是香甜。在風染心裡,只覺得把一切都交給賀月後,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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