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蘇拉爾大帝有約
2025-04-16 03:55:34
作者: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將軍,請恕末將莽撞。」一邊的封劍看著風染忽然失了神,還當自己一問,勾起了風染的故國之情,也跟自己一樣為故國哀傷。
風染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封將軍,你有沒有想過,他日鳳夢一統,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陰國,昊國,索雲國?」
「鳳夢一統?不會的!我昊國在跟霧黑蠻子的戰事結束之後,是要復國的。昊國合進索雲國,只是暫時的。」
風染不想同封劍爭論,只道:「聽說,十年之前,霧黑大陸九國鼎立,那時只怕也沒有人相信會有霧黑一統之日。可是蘇拉爾大帝做到了。霧黑一統之後,實力大增,才能集合全大陸之力,開鑿出百萬大道……才能進犯我鳳夢大陸。霧黑為什麼能滅我鳳夢諸國?不是我鳳夢實力不強,是我鳳夢諸國並立,各自為政,一盤散沙。」
「可是……」
風染不等封劍「可是」出來,繼續說道:「風某不妨把話跟封將軍挑明了。許多國家都在猜測,陛下是不是想併吞鳳夢諸國,一國獨大?是!陛下雄韜偉略,正有此意!戰爭之後,陛下不管用什麼手段,必定不會允許昊國和榮國復國獨立。封將軍是要跟著你昊國皇帝,做個忠臣死士?還是躍馬揚鞭,做我鳳夢王朝的開國之將?」
鳳夢王朝的開國之將,這個假設與構想,對自持才華,又覺無人賞識,無處施展的封劍來說,實有不可阻擋的吸引力。
風染見封劍不語,又道:「我曾是陰國皇子,是我親自主持,把陰國合併進索雲國的。陰國上下,全都唾罵我賣國叛族。當他日鳳夢一統之時,試問,我把陰國賣給了誰?將軍在昊國,不過是個臣子,棄昊投索,將軍所承受的壓力,總不會比我更大。等鳳夢一統之時,棄昊投索之說,從何說起?」
「陛下既然特意把將軍從昊國眾將中提出來,千里迢迢送來與我驅使,便是賞識將軍之才。陛下有識人之能,如今戰事方起,亦給了將軍一個一展抱負的機會。將來,能殺回唯崗郡的,只能是索雲國的軍隊。能不能成為那一戰的統帥?能不能親手收復在自己手上失去的國土?能不能一雪前恥?封將軍可以慢慢考慮,時間還多。」
要下這樣重大的決斷,自然不是輕而易舉之事。風染也不指望自己幾句話就能勸得封劍棄昊投索,只是陳述清楚其中利害就夠了,並不逼著封劍立即就做出決定,道:「我與將軍就說這些,別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封將軍是明白人,何去何從,將軍自己思量。只是法不傳六耳,今日我與將軍說的話,將軍如何決斷,只在將軍,萬不可外傳。」主要只是怕引起昊國和榮國的恐慌,不要跟霧黑蠻子還沒打完,昊國和榮國為了怕將來被索雲國強行吞併,自己先在窩裡反。
勸完了,風染便想回營帳去批閱文牒。他人在曼子渡,全國各地的軍務戰報等等各事,不緊急的就先留在都統帥府,緊急的,便通過各地官衙運用驛站,一站一站遞送到漫子渡來批閱處理。雖在軍中,也逃不過案牘之累,好在有鄭修年幫著批閱,減輕了風染不少壓力和負擔。
「風將軍!」封劍叫住風染道:「那個事,末將會慎重考慮。只是末將心頭還有些疑竇,還盼將軍解惑。」
「何事?」
「據末將所知,對岸霧黑大軍的兵力,除去上次的折損之後,已經增至三十餘萬。我軍才十萬人,兵力對比,力量懸殊。我軍火油用盡,一直未能補上,如果霧黑大軍再次來攻,以十萬對其三十餘萬,只怕難以守住。風將軍為何還要把那四萬調派到下游去?」
風染倒是有些奇了:「將軍未學過兵法?」
「末將是從兵卒累功上來的。末將幼時家貧,不識字,只是末將從小就喜歡多想。入了伍,末將就想,這仗要怎麼打才能打得贏,怎麼打才能少死人。可能是末將平時想得多,在作戰中就跟別人只會蠻幹不同,才能屢戰屢勝,屢戰不死,累功升上參將。末將剛才那一問,可有僭越之處?將軍便當末將沒有問好了。」
原來封劍不識字,未學過兵法,竟然是從最底層的兵卒一路積累戰功,拼殺上來的!風染不禁不對封劍肅然起敬,解說道:「參戰兵卒,多數時候是最多越有戰鬥力,但在有些情況下,並不是兵卒越多越好。比如現在,我們防守的碼頭渡口,曼子渡能有多大?就算把兵卒人挨著人在堤壩上站三排,八萬兵力也足夠了,派再多的兵卒,人都擠不攏堤壩,怎麼出力作戰?多留了兩萬兵力,是用來替換傷兵以及輪流息歇之用。因此,在曼子渡留十萬守軍就足夠了。再多的人,不過是在前三排守軍後麵團團亂轉,並出不了力。」
「霧黑是三十餘萬兵啊!」
風染繼續解說道:「不要光看著兩軍兵力很懸殊。霧黑在對岸是有三十餘萬兵力,可是他們拿什麼把三十萬兵卒送過河來?上次拿船隻勉強渡過二十萬兵卒,船隻已然負重。現在,他們船隻折損不少,雖然上下征船,還遠未達到戰前運力。據本帥估計,以他們目前的船隻運力,大約只能運送過十五萬左右的兵卒。這十五萬兵卒,在涫水上,少說也要折損一萬,能抵達堤壩下的只有十四萬。這十四萬,不是站在地上,是站在船上,這麼多的船隻,不是每隻船都能抵靠在堤壩上,後船只能靠著前船張望,使不上力。能站在甲板上向我方進攻的兵卒,只有五萬之數。以我方八萬,對敵方五萬,我方實是以多欺少,又占據地勢之利,豈有守不住的理?上一次,我方兵卒一共才二萬,對抗霧黑五萬兵卒的衝擊,確實吃力,迫不得已,才用了火油。現在只憑兵卒據守就足夠了,哪裡還用得著火油?」火油金貴著呢!可用來垂死一擊,但要用來常備常用卻是萬萬不能的。
封劍本就是愛動腦筋,心思靈活的人,得風染一語點撥,頓時就明白了:「末將看他們天天拿圓木打造木伐,莫不是想用木伐渡河?」
風染一笑:「封將軍覺得一隻木伐能載幾個人?木伐能夠渡過涫水?」新伐的木材樹心還是濕的,雖能浮於水,但浮力並不高,一隻木伐載不了幾個人。同時木伐也抗不住涫水的沖打,很難渡得過去。再說,就算木伐能渡過涫水,那也靠不近堤壩,最多就在外圍看著中間的戰場,出不了力。
「他們不停地做那麼多木伐幹什麼?」
風染點點頭:「我也很好奇,這也是本帥一直駐守曼子渡的原因。」
援兵到後,風染本就可以撤離了。不過,一則,他把邦淇郡的統帥撤了,一直是自己代理軍務,自己一走,就群龍無首。二則,援軍是從東面和東南面調來的,多股軍隊合兵一處,怕彼此不能融洽,他就只能多羈留一段時間,先幫各方理順關係,增進彼此的了解和融合,才能更好地發生戰鬥力。三則,江陵渡上是蘇拉爾大帝親自督戰,風染雖然痛恨霧黑大軍,卻對霧黑王朝那位傳奇大帝極是敬佩,怕蘇拉爾大帝會有什麼奇招致勝,怕曼子渡守軍抵敵不住,一直不敢掉以輕心。
經過這一席交談,風染並未再找封劍閒談,派給封劍的差事卻多了起來。
春節過後,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節就即將過去。天氣漸漸轉暖,隨著轉暖,地勢較高的山脈上在嚴冬里集結下來的冰雪就漸漸消融,化為雪水,向山下流淌,河流的水流量將漸漸增加,再加上雨季來臨,江河將渡過枯水季,重新轉換為漲水季。
春節過後的二十餘日,是涫水水流最小的時節,風染叮囑守軍打迭好精神,以防霧黑突襲,然而,霧黑大軍一直在對岸江陵渡上製做木伐,並沒有什麼動靜。枯水季過去之後,涫水將更加江闊浪涌,再要強渡,十五萬人,就絕不止只折損一萬,怕是一半都要葬身河底。去年八月,榮國和昊國,在漲水季又在下游強渡涫水,足足折損了八成人馬!榮國太子和昊國皇帝僥倖強渡了過來。
到了元月下旬,風染見對岸的霧黑大軍一直沒有動靜,便急著回都城主持武官官制的改革和駐軍調整的大局,這兩項的革新改制隨著戰事的深入,越來越迫在眉睫。風染便跟鄭修年商量好,在春季開始漲水之後,他們就撤離曼子渡,回去主持各項軍務革新,不能老跟蘇拉爾大帝在這乾耗著。
正當風染處理諸事,準備撤離時,忽然收到蘇拉爾大帝的信函,約風染江陵渡一敘。
在確認了信函的真實性之後,風染帳下的眾將和參贊們幾乎一致阻止風染赴約。
「他要見將軍,為什麼不自己到曼子渡來?天天在對岸磨刀霍霍,什麼心思!當我鳳夢無人呢?!」
「甭管他信函說得多漂亮,再怎麼保證不留難將軍,也保不定他或他的臣下使什麼詐,不可不防,最好不去。」
「要打,打就是,有什麼可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