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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相約

2025-04-16 03:54:26 作者: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賀月反應了一下,才猛地體會出風染話里隱含的意思,簡直是喜出望外,隨即就覺出了不對勁。風染第一次抓住他手,神色是狠戾的,顯然是抗拒他的,甚至都不想讓他幫忙換藥;沒過多久,風染第二次抓住他手,就完全換了個態度,瞧風染這模樣和神情,倒有些像以前他們歡好時,風染情動的樣子,這之間沒發生什麼事啊,風染怎麼會忽然情動不已了呢?賀月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更加不願意放棄跟風染親近的機會,手不再等著風染的引導,自覺自發地輕輕撫摸著風染的臉龐,眉梢,眼角,鼻樑,嘴唇,帶著滿心的喜歡,小心翼翼地撫觸。

  手下的觸感,讓賀月不禁心神蕩漾,順勢坐到躺榻上,俯下身子,低聲道:「就現在……」這話一出口,就明顯看見風染眼底閃過極度嫌惡之色,頓時醒悟,今晚風染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並沒有提前準備,照風染的潔癖性子,天塌下來也是不成的。賀月趕緊改口:「……就明晚,明晚好!」身子俯得有些低,風染因是俯趴著,側著臉,耳朵就在賀月唇邊,賀月一張嘴,便把那正在發燙的耳珠含進嘴裡,輕輕舔舐。

  風染趕緊轉開頭,硬生生把耳珠從賀月嘴裡拔出來,低喘道:「別……沒洗……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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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染只是覺得髒,竟然沒怪自己突唐冒犯,讓賀月開心不已:風染是承認了他們的關係了麼?鼎山上,他們約定的事,這麼快就實現了?還是說,相伴三年,風染對自己終究是有一份感情的?一股甜蜜的感覺,賀月充盈著胸臆,無限美好。那一刻,他只覺得他甘願為風染去死,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隱隱約約聽聞的一些關於男男女女為了情愛要死要活的事,竟然是真的!

  正當賀月沉浸在柔情密意中時,書房的門吱地一聲,被毫無徵兆地推開,賀月一驚,趕緊直起身子,但是鄭修年進來的速度更快,幾步就走過書櫥隔斷,看見賀月正慌亂地從榻上站起來,帶著疑惑地問:「你們……?」然後鄭修年猛地衝到躺榻前,一把揪住賀月的衣領,生硬地把賀月從榻上扯下來,扯著賀月一路拖到書房正中,狠狠摜在地上,厲聲問:「狗賊,你對他做什麼了?!」想起從前,賀月是怎麼對待風染的,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頓時氣紅了眼,一肚子怒火,喘著粗氣,又提著賀月的衣襟,把賀月從地上揪起來,努力按捺下想打人殺人的衝動,厲聲道:「別打量你那些齷齪心思沒人知道!他是你大臣,不是男寵,你要敢亂碰他一根手指,我殺了你!」鬆開手,給賀月扯平衣褶,喝道:「你還有沒有點皇帝的樣子?還要不要臉?滾!」

  又被鄭修年窺破好事,賀月心頭一陣心虛慌張。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他跟風染是主寵關係,主寵交 歡本是理所當然之事,被鄭修年撞破,賀月毫不羞愧,倒是挺「大度」地沒有追究鄭修年的闖宮之罪。現在,他跟風染是君臣關係,今晚的舉動,大違君臣之道,傳出去,更是一樁醜聞,剛剛才八國合一,各股勢力都虎視眈眈,蠢蠢欲動,覬覦著他這個位置的人絕對不少,他一個小小的行差踏錯,都會引起朝堂上的震動,更不用說,索雲國皇帝猥褻陰國皇子這樣的醜行,將會在朝堂上引起怎麼樣的震動?會不會引發七國公憤?導致離心?剛剛才構建的國家又歸於崩潰離析?想到此處,賀月忍不住冷汗涔涔而下,他確實太「戀姦情熱」了,他怎麼能跟毛頭小伙一樣沉不住氣呢?

  賀月到底是皇帝,雖然被鄭修年一頓喝問推搡,懵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分辯道:「休得胡說,我只是給你家少主換藥,讓開,藥還沒換完呢。」

  鄭修年退了一步,擋在書櫥隔斷處,鐵青著臉怒瞪著賀月,一副「你想從我身邊越過去,就是找死」的神情。他不想跟賀月爭辯,賀月跟風染到底在幹什麼,他看得分明。

  賀月正跟鄭修年對峙著,一直沒有動靜的風染在躺榻上輕輕笑道:「陛下,臣的傷,臣會打理,請回吧,恕臣不能相送。」頓了頓,終加上一句:「明兒請早。」

  被鄭修年打斷好事,本就掃了興,又聽風染這麼說,賀月只得回道:「好。」轉頭看了風染一眼,見風染已經穿了褻衣從榻上坐了起來,臉上的神色甚是平淡,瞧不出喜怒。不過依賀月對風染的了解,風染這般平淡的神情,一般都沒有生氣,風染生氣,神色大多會變得冷淡。鄭修年雖然兇惡,但風染是少主,想必鄭修年是不會對風染怎麼樣的,風染沒生氣,賀月就放心了,轉頭便出了書房,帶著人回宮了。

  等賀月走了,鄭修年才用不可置信的口氣問道:「少主,你竟然跟他約了明天?」他再遲鈍也明白,風染約賀月明天來幹什麼。

  風染的神色陡然冷了下來,道:「你出去!」

  「幹什麼?」鄭修年問得冷冰冰,硬梆梆。

  風染沉默了一下,道:「給我拿兩方銅鏡進來,我好照著上藥。」

  這一句,仿佛又踩到了鄭修年的痛處:「憑什麼他能給你打理傷口,我就不行?」

  風染的臉色又冷了幾分,道:「我不避他,是因我身上的印記傷痕都是他弄出來的,還有什麼可避的?你想看,我可以給你看。看完你就走人,別再在我跟前出現!」

  鄭修年心頭一痛,「咕咚」一聲跪下:「少主!」

  「修年哥,你才是我親近的人,我求你,給我留點臉面,好不好?」正因為鄭修年是自己親近的人,才更加不願意讓鄭修年看見自己身上恥辱的標記,和那些難以啟齒的傷痕。

  「他那樣對你,你還跟他約什麼明天?男寵還沒有做夠?!」鄭修年平素待人接物都甚是溫文,對風染更是照顧有加,只是一碰到跟賀月有關的問題,鄭修年就變得尖銳激烈,半步不讓。

  最後一句話,只把風染噎得臉色慘白,側過頭分辯道:「我就是要讓他清楚,我如今是大臣,不是男寵,剛才才讓你對他放肆。」

  「我對他放肆?還是你對他縱容?你約他明天來幹什麼?」該不會又清談一夜吧?

  風染輕輕舒了口氣,有些自嘲地反問:「約他深夜登堂入室,還能幹什麼?修年哥,你起來吧,給我拿銅鏡來。」

  鄭修年跪著不動:「我不許你幹這種事!還是說,他那方面特別好,讓你上癮了?」他知道風染因潔癖,很難跟人親近,就算身體有了需求,也不會胡亂找人解決。可是那需求也不一定非得需要別人來解決,自己一樣可以解決啊。為什麼非要把自己送上門去,白白便宜了那狗賊?

  風染輕輕一聲嘆息,黯淡而沉痛,輕輕道:「修年哥,你先拿銅鏡來,等我上了藥再說。」儘管兩個人的關係很親近,鄭修年甚至曾服侍過自己拉屎拉尿,可那是幼時病時,如今只穿件褻衣,背上的傷還流著血水,風染覺得極不雅觀,在鄭修年面前也失了體統。

  賀月已經給風染清洗完了傷口,精細的活都做了,風染只消照著銅鏡,反手給自己上了傷藥,包紮起來就好了。穿好衣服,出了書房,便看見鄭修年站在門邊,柔聲道:「回去睡吧,你也累了。」

  鄭修年是風染的死衛,自當同進同出。如今風染不跟鄭修年同睡,因此,便在風染的臥房裡,給鄭修年安放了一張床,中間用琉璃屏風隔開。

  一路無話,回了臥房,兩人便各自解衣上床睡下。鄭修年聽見風染很久都沒有睡著,開解道:「少主,快睡吧,別多想了,我明兒不會亂來。」

  「修年哥,你過來,陪我睡。」

  要說舒服,鄭修年寧願自己單獨睡,因為風染的被窩裡總是放著兩個暖壺,溫度實在太高了,總熱得他冒汗。可就是這樣,風染還老感覺冷。

  上了床,鄭修年便感覺風染略略有些泛涼的身子偎了過來,鄭修年伸手把風染攬進懷裡,感覺風染蜷在自己身前,頭埋進自己肩臂上,風染很少有這麼柔弱的樣子,鄭修年問道:「怎麼了?」

  「修年哥,我怕。」

  鄭修年暗暗吃了一驚,風染很少會有說怕的時候,不知道風染心頭有多礙難,才能說出一個「怕」字,開解道:「出了什麼事。」

  「我……練的功,練出問題了。」

  「雙修功法練出問題了?」

  「嗯。」風染道:「我……他一碰到我……我就想要那樣……昨天我就覺得不對了……今天更加不對,我忍不住……」那種感覺風染並不陌生,當初對陸緋卿也是這樣的感覺。甚至比對陸緋卿的感覺還要強烈。

  當初,他跟賀月在鼎山上,曾就練出了功法「效果」的問題,有過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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