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威脅我

  一時間，漆黑的夜裡亮起無數火把，點亮了整個苗寨。

  腳步，馬蹄聲，斥罵，哭喊，哀嚎。

  各種聲音紛沓而至，將這座死寂的苗寨給點燃。

  

  沒等我來得及反應，張嫂家裡的木門也被人狠狠踹開，兩名滿臉橫肉，穿著破破爛爛的蓬頭漢子拿著明晃晃的砍刀就闖了進來。

  其中一人直接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脅我不准亂動。

  另一名則直接闖入房內，將屋內正在苟且男女二人打翻在地，捆了起來。

  由於事發突然，我根本來不及操控我體內的蠱蟲，而且蠱毒並不是能讓人直接斃命，對方的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倘如輕舉妄動，對方很有可能一言不合就直接割開我的喉嚨。

  隨後我們三人就被兩人帶往了苗寨的曠地，一路上各家各戶都被洗劫一空，甚至不少屍首躺在血泊之中，空氣中也飄散著刺鼻的血腥味。

  整個苗寨幾百人多人全部被聚集在這裡，各個面對此景都被嚇得魂不守舍，膽戰心驚。

  緊接著，一名臉上有著刀疤的大鬍子騎著馬緩緩走到所有人面前。

  這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殺氣，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樣，目光凌厲且兇狠，被他盯著如同被一匹兇狠的猛獸盯著，讓人十分不安。

  「大當家，人都齊了！」

  「嗯。」

  大當家揮下手，冷聲命令：「開始。」

  聽到大當家發號施令，為首的一排所有人全部被土匪幹淨利落地一刀抹掉喉嚨，沒了性命。

  然而土匪並沒有停手，反而直接將明晃晃地砍刀刺入死者的胸膛之中，刀身猛地下劃，如同殺雞宰牛一般開膛破肚，隨後直接將手伸進去，猛地一拽！

  幾顆血淋淋仍在跳動，散發著熱氣的心臟便被掏了出來。

  土匪直接將心臟最頂端，最是鮮紅的那塊肉切割了下來，丟進蛇皮口袋裡。

  而手上的心臟，便被他們如同壞掉的瓜，隨意地丟了出去。

  所有人看到眼前這血腥且誇張的一幕都被驚呆了，如墜冰窟瑟瑟發抖。

  「嘔。」

  不少人更是當即嘔吐了起來，甚至有些人直接被嚇得大小便失禁。

  「各位綠林好漢，你們缺錢缺糧儘管拿就好了，為什麼做出這麼血腥的事？難不成，你要將我們整個寨子的人都屠戮殆盡嗎？！」

  一名寨子裡頗有聲望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

  「多嘴！」

  大當家呵斥一聲，怒道：「讓這個狗日的再也說不了話！」

  緊接著，這名中年男子就被身旁兩個土匪拖到了眾人面前，開膛破肚一氣呵成。

  這下，再也沒有人敢出聲，所有人噤若寒蟬，生怕自己步了對方的後塵。

  此時，我卻發現這些土匪並非是以殺人取樂，而是為了那塊「心頭肉」。

  我想起我在以前家裡藏書里，看到過的一個黑蠱。

  一想到這，我平復了一下自己內心，緩緩站起身來，用平緩的口吻對大當家說道：「大當家，據我所知，食用心頭肉可治不了石蠱。」

  「又是一個多嘴的！」

  大當家冷哼一聲，揮了揮手。

  下一秒，兩名土匪架起我的身體，就準備將我拖到行刑之地。

  我看著閃爍著寒芒的砍刀離我越來越近，心中也不免驚恐了起來。

  莫非不是我想的那樣？！

  但馬上我就打消對自己的疑問，我趕緊再次開口大聲說道：「大當家，你手下是不是有一人神志不清，甚至言行舉止如同斯魔斯鬼，肚大成桶，而四肢如枯木瘦小，如同饕餮日日夜夜進食，卻怎麼也吃不飽？！」

  「停！」

  大當家呵令一聲，隨後他翻身下馬，走到我跟前，用他那雙凌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我說道：「你懂蠱術？！」

  「我的母親教過我一些。」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

  大當家興奮地說道：「只要你幫我弟弟治好這病，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就是了，我全力滿足，當然，你身後的這些村民我也保證一個不殺，並且以後不會來洗劫你們寨子，我可以跟你保證！」

  而大當家這一番話也讓身後的村民興奮了起來，在這一刻，他們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原來蠱術真的可以救人啊，我們錯怪楊神醫了！」

  「等之後，我們一起要去給文潔掃墓燒紙上香，並且給她風光大葬，入住祠堂！」

  「是啊，文潔的兒子更是年少有為，年紀輕輕就有一身好醫術，長得還跟他媽一樣俊俏呢！」

  「……」

  我聽到身後絡繹不絕的誇讚聲，笑了笑沒有表態。

  「大當家，把你弟弟帶過來吧，我來替他看診。」

  我對大當家客氣說道。

  沒過一會兒，兩名土匪駕著一名男人來到了面前。

  男人面黃肌瘦，頭髮枯黃得跟雜草一樣，神情恍惚，兩隻手裡握著兩個大雞腿，不停地朝自己口中送去，口中咋咋呼呼，舉止怪異。

  最奇特的是，他的身形十分得怪異，肚子大得像皮球，而四肢看上去卻像枯柴一樣瘦小，就像是猩猩的肚子配上了猴子的四肢，看上去令人很不舒服。

  我捏了捏對方肚子上的肉，果然不出我所料，肚子硬得跟石頭一樣，根本沒有皮膚的絲毫彈性。

  「小兄弟，我弟到底是中了什麼蠱？能治好不？」

  大當家見我皺著眉，擔憂地朝我詢問。

  「你弟弟這是中了石蠱，又稱為石頭蠱。蠱進入身體後，會堵塞住中蠱者的四肢與器官，盤踞在中蠱者的體內，通過吸收中蠱者的一切進食，越來越大，而隨著石頭逐漸堵塞身體各處經脈與臟腑之中，蠱者不出三年便會爆體而亡。」

  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方便對方理解。

  緊接著，我將自己的蠱蟲金蠶從口中吐了出來，操縱者金蠶進入對方的體內，將其身體內的蠱毒給排除掉，再讓金蠶釋放毒素，通過以毒攻毒的方式將蠱毒排除體內。

  於是，男人渾身上下都不斷滲出黑色的淤泥，看上去十分的粘稠，還散發著陣陣腥臭，仔細看去，再這些黑色的淤泥之中，還有不少細小顆粒，看上去十分地滲人。

  此時，男子的四肢也開始鼓漲了起來，肚子大小也在逐漸縮小。

  「噗！」

  男人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這攤黑血之中，竟然還有一塊拇指大小的黑岩，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來回的蠕動逃竄。

  見異物排出，我叫人取來紙和筆，將一個方子寫在上面，遞給大當家說道：「大當家，你弟弟蠱毒已解，接下來你照著我的方子，一鍋水和藥材煎至半碗，調養身體即可！」

  大當家欣喜若狂地接下方子，握住我的手感激道：「兄弟，我張大志也不是蠻橫的主，你救了我兄弟，今日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你身後的村民我也會全部放過！」

  身後的眾人歡呼雀躍，這種死裡逃生的感覺讓他們欣喜若狂。

  眾人走上前，滿含熱淚，打算感謝我。

  此時我用冰冷的聲音對大當家森然一笑：「放過他們？我憑什麼放過他們？」

  「一個不留，全部斬殺！」